第13章 偷得浮生(4)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前往後山途中,周陽還是不解,這拔胡蘿蔔是不是她理解的那樣——去菜地裏拔?

她側過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陽光穿過樹林枝葉,漏了點光影在顧青聞臉上,無形之中為他添了一點柔和。

許是她觀望得過于投入,或者不加掩飾,被看的人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顧青聞微地轉過臉。

他的眼睛很明亮,尤其在點點陽光下,眼珠子純黑有神。

周陽呼吸莫名地頓住幾秒。

顧青聞眼眉略略挑起,眉間似有笑。

“是不是想說什麽?”

周陽正找不到理由相問,他這麽主動開口,她沿着他的問題往下走。

她看了看周邊的景色,都是山林,滿目的深綠。

“我們要去拔胡蘿蔔?”

“對,”他眼裏漫着絲許笑意,“往前再走幾步,有幾塊農田,齊遠種了一些蔬菜瓜果。”

“齊遠種菜?”周陽實屬想不到這一帶有農田,齊遠還會加以利用。

顧青聞帶她拐過一個彎,說:“ 是不是沒想到?”

“差不多。”她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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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一段平坦的長路,一條有着十來步的臺階擺在眼前。

視線往下一探,是幾塊收拾齊整的農田,農田的盡頭是一口井,邊上還放了幾個顏色不一的桶。

“小心腳下,”走在前面的顧青聞,忽然提醒她。

周陽随即停住步伐,低頭往下一看。

只見顧青聞蹲下身,伸出手,将擋在小路中間的一棵叫不出名的植物掩到一旁。

植物的葉子碎小密集,開着白色的小花,花色純白,和深綠色的葉片形成鮮明的對比。

周陽看着顧青聞将它依靠在旁邊一棵植物中,不讓它支在路中間打擾到路人。

他起身,指了指身後:“小心臺階。”

“哦……好的。”

她應得漫不經心,似乎還沒從腳旁的不知名的植物回過神來。

盛烈陽光下,白花綠葉泛着光芒,長勢頗為喜人。

“怎麽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飄然入耳。

周陽意識徹底回籠。

她環顧群山,山林翠綠,太陽照耀下,是一片深沉的寂靜。

再看看路邊這叫不出名字的白花綠葉。

她輕聲道:“突然想起之前書上看到的一句話。”

顧青聞下意識地問:“哪句話?”

周陽看着他,目不轉睛。

微風吹過耳邊,呼呼的風息灌進耳朵裏。

她輕輕地說:“生命力強的植物總給人一種安慰感。”

話落,兩人靜默。更高更深的山林偶然傳來一兩聲鳥啼,使得兩人的處境更為幽靜。

“生命力強的植物總給人一種安慰感。”

顧青聞複述了一遍,他的聲音偏深沉一些,低低的,略顯厚重感。

他似在在回味這句話,半晌他問:“來自哪本書?”

周陽怔怔地:“《獨居日記》。”

兩人沿着臺階拾級而下,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緩慢。

落回平地,往前走了兩步,顧青聞忽然說:“以前母親總說山林給人安慰,所有快樂與不快樂的,到了山林裏,大自然會幫你消解。”

這不是顧青聞第一回 說起他的母親。但是不同于之前的,周陽似乎看到了一種名為“苦悶”的東西。

她想了一想,斟酌一會,才道:“幾年前我不贊同這句話,直到後來我看到另外一句話。”

顧青聞安靜地看着她,等待她細細道來。

“另一本書裏,作者将綠色植物強烈的生命力比喻成熊熊烈火。”周陽似是感慨,音調低了許多,“讀到前面一句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後來看到後面這句話,總覺得我還是喜歡山林,并不排斥它。”

說完,周陽微微仰起頭,望向遠處的山林。

這可以算得上他們第一次談得較為深入的話題,顧青聞甚至能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別樣的痛楚,他曾經在母親身上看到這種痛苦。

它是那麽的熟悉,它壓得母親喘不過氣來,以至于這些年來,他已然好久沒有和母親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顧青聞目視遠處的山間,蒼翠林間,偶有鳥鳴。回想起之前面館偶然遇到她的幾次,也是這個時候,他終于可以确認,周陽和他都有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山風乘着正午的太陽,自高山處遠遠傳過來,滲着陣陣溫熱。

貼在裸露的皮膚上,時間一久,不能說是好受。

這一段突如其來的談話,意外地觸碰到了兩人的過去。

周陽享受着山間的寂靜和平和,不再多言;顧青聞看出來了,無聲靜寂地陪着她站了一會。

山風輕悄悄,默契的沉默在她和他之間慢慢形成。

隔了有一會兒,周陽偏過臉,問:“現在去拔胡蘿蔔?”

往前沒幾步有一叢籬笆,上面挂滿了不少藤蔓,其中以牽牛花為主,籬笆後面則是農田。

“這裏,”顧青聞朝前走,推開籬笆門,輕聲提醒,“小心刮到手。”

想起走廊上她帶倒牆上工具的事,他問她手上有沒有劃傷,言語關切。

周陽盯着他的背影,半晌:“嗯,我會小心。”

農田面積不算大,差不多平常人家一個卧室。齊遠将它劈成三部分,分別播種蔬菜、蔥姜蒜、蘿蔔。

顧青聞走到種着胡蘿蔔的區域,拿起旁邊的鏟子,前後拔了兩個,順帶将表面的泥土撥去。

周陽站在一邊,見他将泥土撥好,接過。

看了看,問:“葉子要不要剝掉?”

顧青聞将土撥回原位,聞言,他指了指井口的位置:“撥好的葉子可以放那邊曬着。”

周陽照做,她把胡蘿蔔葉放在水井旁邊的幹草堆上面曬,又看桶裏有水,舀了一瓢出來洗淨胡蘿蔔表面的泥。

那邊顧青聞放好鏟子,朝她這邊走來。

“胡蘿蔔的葉子有什麽用嗎?”她不解為何單獨曬。

顧青聞蹲下,舀水洗手,一邊為周陽解惑:“齊遠是完美主義者,喜歡農田維持幹幹淨淨,所有不需要的菜葉子都會放在一邊曬幹,下次再拿來當肥料。”

難怪初初看見這片農田,周陽便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現在經由顧青聞這麽一提,她意識到哪裏不對了。

這十來平米左右的農田,實在過于規整。

小時候,她在鄉下待過一段時間。她的舅媽算得上過于愛幹淨的一個人,菜地、茶葉地,都被她管理得整齊而幹淨,春秋季度的茶葉更是質量好得驚人,每回上門收茶的人都會給出高于平均水平的價格。

現在她又重新環顧了一番這塊菜地,齊遠在裏面下的功夫有過之而不及。

“我去剪一些蔥和香菜。”忽然顧青聞說。

周陽倏爾回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有一會,她走過去,蹲下身,和他一起挑香菜。

她問:“這裏只有這麽一塊菜地?”

“是,其他都拿來種果樹。”

周陽轉頭,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再次回到顧青聞的手上,她接過他挑揀好的香菜和蔥。

她說:“都是一些荔枝龍眼樹。”

顧青聞聲音明晰,像細潤的井水:“這一片都是,還有一些楊桃樹,不過位置還要往裏一些。”

周陽稱贊:“這裏像世外桃源。”

顧青聞一怔,忽地擡眼,對面的人臉上帶着笑,配上她輕柔的聲音,有種書裏說的“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垂眼,語調溫潤:“要是喜歡,周末可以來這裏放松放松,後山往上走,可以走小路到植物園。”

周陽猶豫了一下:“會不會打擾到齊先生工作?”

“嗯……”顧青聞沉吟幾秒,“如果你要過來,提前跟我說,我和你一起。”

他的眼睛很是澄澈,淨澈之下,即是直達眼底的笑意。

周陽直直望進他的眼裏,深邃遼遠,似有一個平靜而遼闊的世界。

默了半會,她朝他溫柔地笑道:“我挺好奇後山通往植物園的小路。”

顧青聞眉眼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都是山路,第一次走需要花多一些時間,可以找一個下午上去看看。”

“山路嗎?”周陽眉眼都是笑意,“小時候有段時間住在鄉下,經常上山……”

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麽,她熄了聲沒再往下說。

顧青聞頓了一下,見她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也沒有問,而是将挑出來不要的黃葉子放到井邊的枯草堆上放好,轉身返回,接過周陽手裏的菜。

風淺淺拂過。

他輕聲:“要不要洗手?”

周陽怔了下,低頭看看沾滿泥土的手,再側頭看看顧青聞的手,胡蘿蔔、香菜和蔥都在他手上。

她微微躊躇一會,問:“我幫你拿一些?”

顧青聞搖搖頭:“不用,天熱,井水正好洗手解暑。”

周陽也不再堅持,走到井邊,舀了一瓢水。

她一邊洗手,一邊将剛才說到一半的話接下去:“小時候住在鄉下,無聊的時候經常上山,采野果野菜。”

顧青聞安靜聽着,見她要用水,他無聲拿起,緩緩地倒在她手裏。

周陽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并無異樣,反倒平和得很。她便也沒說什麽。

洗好手,顧青聞将實木水瓢擱到到一邊專門放置的位置,又拿起放在地上的蔬菜。

周陽用紙巾擦了擦手,繼續往下說:“小時候摘過最好的野果是野生枇杷,現在倒沒見過了。”

顧青聞接過她的話說:“我摘過的最好的是包粽子的葉子。”

周陽一頓:“你會包粽子?”

“只會最簡單的。”

“牛角粽子會嗎?”周陽好奇。

“牛角?”

“對,形狀類似牛角,細細長長的。”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聊。

回到住處,齊遠還沒回來。

顧青聞站在水槽前洗菜,周陽取了挂在牆上的削皮刀。

她說:“我來削胡蘿蔔的皮吧。”

顧青聞将洗幹淨的胡蘿蔔遞給她,和緩地道:“刀利,小心些。”

接下來兩人分工合作,顧青聞負責切菜工作,周陽負責遞盤子。

周陽看顧青聞刀工利落,胡蘿蔔和菠蘿顆粒大小勻致,看得出來他平時應該都是自己做家務。

她待他切好最後一塊菠蘿裝好盤,問:“你大部分時間是不是都自己做飯?”

顧青聞洗了洗手,擦幹淨:“除了中午吃食堂,其他都是家裏自己煮。”

說着他打開煤氣竈,周陽将一旁的油瓶遞過去。

等鍋熱的時候,她說:“你廚藝應該很好。”

顧青聞倒好油,搖了搖鍋,問:“為什麽這麽說?”

周陽笑了下:“額,提前說下你不要誤會。”

他倏地一愣,然後笑着說:“好,不誤會。”

她放下心,說:“廚藝不好的人不會輕易下廚煮給別人吃。”

聽完他的話,顧青聞來回想了兩遍,回味過話裏的意思,他笑意深許。

見狀,周陽本想為自己打補,不過話語凝在舌尖好一會,她沒再說。

那邊顧青聞見鍋熱了,将切丁的胡蘿蔔倒入鍋炒,胡蘿蔔混入油裏,鍋裏滋滋地響,上面還有油煙機轟轟地在作業。

顧青聞神色淡然,動作有條不紊,很是熟練。

周陽站在一旁看着,時間久了,她不由覺得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認識他的這段時間,周陽根本不能把眼前的人與廚房聯系在一起。按照固有印象來說,他應該是屬于常年待在實驗室做研究的人,一心紮根工作,對生活一竅不通,更有甚者不善言談。

可是,随着進一步的接觸和認識,他又是與“生活煙火氣息”這幾個字如此地貼切。

菠蘿炒飯剛炒好,有事出門的齊遠回來了。

他遞過來一個白色袋子:“朋友給了兩條黃骨魚,中午不如炖黃骨魚豆腐湯?”

顧青聞接過,回頭看了一眼周陽,周陽手裏端着小托盤,裏面放着三副碗筷。

她對上她的目光,再看看齊遠,停了一瞬,她說:“我都可以。”

于是顧青聞去廚房處理黃骨魚,周陽擺好碗筷,轉身要去幫忙。

齊遠叫住她:“你們去後山了?”說着他看向院子水槽的垃圾桶。

周陽也看着那些胡蘿蔔皮:“摘了兩個胡蘿蔔和一些菜。”

齊遠小聲喃喃:“冰箱有現成的不用……”

“是不是怎麽了?”周陽聽不太清,問了句。

“沒,”齊遠笑了笑,又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塊豆腐,說,“我還有點事,你拿給青聞?”

周陽接過。

齊遠走了沒兩步,他又倒退回來:“對了,胡椒粉在右邊櫥櫃讓他別忘了放,這次換了個包裝,裏面有三瓶,你和他各一瓶。”

話落,他也沒等周陽回話,留了個背影,朝她搖搖手。

這一番話說得周陽懵懵的,她走到廚房。

顧青聞正在切香菜,一旁的鍋裏冒着白煙,蒙蒙白煙下是黃白黃白的湯,咕咕冒着泡,聲音略為可喜。

顧青聞放下刀,取過豆腐,“剛要去拿。”

周陽笑了下:“齊遠拿給我的。”

他随手将豆腐沖了下,取下牆壁上挂着的小刀,左劃一塊右劃一塊地放到鍋裏。

“香菜是要現在放,還是各自放碗裏?”他問。

砧板旁還放着一碗切好的蔥,周陽果斷:“各自放碗裏。”

接着她想起齊遠剛說的話,又道:“齊遠說要放胡椒粉,就在右邊櫥櫃上。”

聞言,顧青聞擦了擦手,打開櫥櫃,末了他輕笑出聲。

他緩緩笑着,潤着歲月的溫柔。

周陽輕步上前,停在他身邊,待看清眼前的景致,她抿唇笑出聲。

顧青聞搖搖頭:“是齊遠的風格。”

話畢,他取出一個木架,木架裏放了三個微型木桶,上面分別嵌合了适度正好的木桶蓋。微型木桶胖墩墩的,可愛中透着股傻氣。更為讨喜的是它的桶身刻了三個傻呵呵的笑容。

怎麽看,都透着一股滑稽。

周陽端詳久了,旋開表面的蓋子,接着她笑着說:“是胡椒。”

顧青聞無奈道:“大概又是他想出的新裝備。”

胡椒粒裝在研磨器中,要用的時候旋轉幾下即可。

周陽問:“大約要多少?”

顧青聞看了一眼咕咕冒泡的魚湯:“不用太多。”

得到他的應允,周陽來回旋了幾下,她問:“夠嗎?”

“嗯,差不多。”

弄好胡椒,周陽将研磨器放回微型木桶,蓋好蓋子,複歸原位。

顧青聞說:“有一瓶是齊遠送給你的。”

周陽擡眼,滿是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笑:“齊遠喜歡和人分享他的新裝備。”

“那……”她盯着木架子,心裏有疑惑,但是不知道如何問出口。

對面的人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麽似的,說:“之前我跟他說過要帶一位朋友過來,這回他準備了三份。”

順着他的話,周陽靜寂了好一會,而後才說:“有心了。”

顧青聞笑笑,忽然說:“原本今天是炖花蛤豆腐湯,他臨時變卦跑去找朋友抓了兩條黃骨魚。”

周陽驚住了。

說話間,魚湯好了,顧青聞用黃色的專用湯鍋裝好。他将魚湯端上桌,返回廚房拿湯碗的時候,周陽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廚房燈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安安靜靜,如同沒有生息。望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顧青聞輕聲道:“齊遠回來了,開飯。”

吃飯的時候,周陽時不時朝齊遠看去。

三個人吃飯都是安靜不出聲的性子,加上他們是坐在院子樹下納涼用餐,林間吹來的風息倒緩去了這一個感受。

齊遠沒有第一時間出聲相問。

用完餐,顧青聞負責收拾餐桌加洗碗,周陽要幫忙,齊遠喚住她:“他洗碗很快,不用幫忙。”

顧青聞也道:“忙了一上午,你坐着休息會。”

周陽自問她一上午好像也沒忙什麽,若真的要說忙,難道不是準備飯菜外加收拾一套龍服務的他嗎?

不過顧青聞和齊遠都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齊遠說:“你不是說做托盤嗎?把你的要求說給我,我做好之後你再過來取,當然同城快遞也不是不可以。”

托人做事,已是麻煩,再要同城快遞有點說不過去了。

周陽道:“我過來取比較好些。”

随即又問,“不是有做好的嗎?”

齊遠笑眯眯的:“那些是送你的,新的我們商讨一下細節。”

說完,他帶她去工作間。

他走在前面帶路,周陽跟在後面,出發之前她回頭看了一下,顧青聞早已離開去廚房,桌上的餐具也一并随同他消失。

周陽再一次感慨他的細致,以及齊遠的好客。

到了工作間,周陽大致說了一下要求,齊遠笑:“刻山林樹叢?”

“嗯。”

“你這是要做裝飾用吧?”

周陽微頓:“差不多。”

齊遠托着下巴,說:“做托盤太單一了,用處不大,要不要做些別的?”

“別的?”

齊遠點點頭:“比如木勺木瓢,再者還有木器花器,當然木桌木椅也沒有問題。”

“不用,”周陽說,“暫時用不到。”

“你平時用電腦多吧?”

周陽答:“是,工作離不開。”

“那好,我給你做幾個電腦支架。”

事态發展超出她的預料,周陽:“……不用麻煩,我……”

齊遠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不麻煩,之前我也給青聞做過一套,很順手。”

聞言,周陽再沒拒絕的意思,想了一會她又說:“那我……”

“別跟我談錢,俗氣。”

這下是把周陽所有的後路都退了。她想起先會顧青聞說的他特地跑去朋友家抓了兩條黃骨魚的事。

她說:“謝謝你。”

齊遠倒問:“謝什麽。”

一句客氣話,周陽品出了不同的含義,她琢磨了一會:“謝謝你的款待,特別是那兩條黃骨魚。”

齊遠愣了一會,半晌大笑。

周陽被笑得有些尴尬。

“有意思,”笑了有一會,他問:“顧青聞跟你怎麽說的?”

周陽不知如何回答。

見狀,齊遠也不為難她,說:“我說了你是他帶到我這裏第一個人,他這人藏得深,總喜歡循序漸進,俗稱慢慢來。我就不,今天他的拿手菜必須都亮出來。”

一番話說得周陽雲裏霧裏。

只聽齊遠又道:“俗話說,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他笑得別有深意:“周陽,今天的飯菜怎麽樣?”

周陽懵住,只知道點頭。

齊遠老神在在:“他會的還有很多,你會慢慢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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