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

第一章:54

曲宛若被剛才的事那麽一攪和,再加之現在又懷有身孕,覺的整個人有些困又有些乏。是以在金嬷嬷的服侍下剛在軟榻上躺下,準備小憩一會。而金嬷嬷亦是剛轉身出了屋內。卻不想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金嬷嬷推門而入,急切中略帶有些忙亂的在她的身側說道:“夫人,不好,出事了。”

金嬷嬷照顧服侍她這麽多年,不會這麽沒有分寸,除非是真的事情很棘手。

曲宛若從軟榻上坐起,伸手攏了下自己的耳際的發絲,丹鳳眼直神着金嬷嬷:“金嬷嬷,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金嬷嬷平了平自己有些不太穩的情緒,在微鎮定後對着曲宛若說道:“大小姐帶着那人回來了,直向着老太太的文源閣而去,說是讓老太太與相爺給她作主,還她清白。”

曲宛若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略有些不解的看着金嬷嬷:“誰?”

“馮太生。”

這下曲宛若臉上的表情直接由不解變成了驚恐不安,且還是帶着不可置信的驚恐不安。甚至于微微的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金嬷嬷:“不是已經讓你解決掉他了嗎?怎麽回事?”

金嬷嬷亦是一臉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夫人,奴婢也不知怎麽回事。這事奴婢自不敢假手于他人,是奴婢親手解決了他的。可是剛翡翠那丫頭告訴奴婢,大小姐确實是帶着馮太生去了老太太的文源閣。夫人,你說這下該如何是好?”金嬷嬷有些不安的搓着自己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曲宛若微垂着頭,眉頭深鎖,輕輕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一臉的深思熟慮。

“奴婢奉老夫人與相爺之命,請曲姨娘前去文源閣。”還未想出什麽計策,門外卻已是傳來了陳嬷嬷的聲音。

曲宛若從軟榻上站起,金嬷嬷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扶着她。朝着門口走去。

陳嬷嬷還站于門口處,微微的側着身子,不茍言笑的等着曲宛若的到來。

“有勞陳嬷嬷。”曲宛若已然斂去了剛才的慌亂,對着陳嬷嬷十分得體的回以一禮,微笑相對:“不知老夫人可有說是何事?”手下意識的撫着自己那還不太顯懷的肚子。

陳嬷嬷回以她一一絲不茍的滲笑:“老夫人沒說,奴婢可不敢胡亂猜測,曲姨娘去了也就知道了。奴婢話已傳到,這就先回了,老夫人那邊還等着奴婢侍候。”說完對着曲宛若側了側身,轉身離開。

“金嬷嬷,還不快跟上了陳嬷嬷,老夫人這可還等着我們。”曲宛若一拉還沒回過神來的金嬷嬷,邁步跟上了陳嬷嬷的步子。只是眉頭卻是緊擰,心裏在思索着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這一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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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一場杖。

是她與舒清鸾的一場杖。

倒是沒想到,舒清鸾竟是這般的深藏不露,竟然對她來了這麽一招。

對于舒清鸾,似乎使她越來越看不透了。總覺的那張溫和淺笑的嘴臉下暗藏的是心機重重。又似乎從一開始,她便已經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設計好了?如果真是這般,那她這些年對她的依賴與信任莫不成都是裝出來的?那她舒清鸾是不是也太有心機,太恐怖了?還是說這一切的背後有着另一個高人的指點?如果是另有他人指點,那麽這個人又是誰?

是沈惠心?

還是皇後?

又或者是莫名出現在相府的卿九九?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幕一幕都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難以接手。

卿九九,當這個名字跌入曲宛若腦海裏的時候,曲宛若不禁的又擰了下眉頭。這個女子突然之間的出現在相府,又深得老太太的歡心,狀似對什麽都總是那麽不以為意,漫不經心。可是,卻總是處處都在針對着她。

绮雲小産,是她以大夫的身份為她診治的,也是她對着老太太說脈象看來是個男的。就連今兒張嬷嬷一事,也是她發現了那支屬于鳶兒的發簪。這一切是否太過于巧合了?更讓她想不透的竟是,金嬷嬷竟然查不出在關她有一點事情來,就連她是何身份也一無所知。可是老太太卻是對她深信不疑,且看老太太這樣子,似是有意要将她長期留于府內。老太太意為何,這明眼人一看就看了來了。

曲宛若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如今,她不止要應付一個舒清鸾,還要防着一個身份不明,不知是敵是友的卿九九。更是連向來對她唯唯諾諾,大言不敢一句的绮雲似乎也開始蠢蠢欲動,再加之今兒張嬷嬷一事,更是不知那季姨娘又是何态度了。一下子的,曲宛若覺的自己簡直就是危機四起,矛頭一片。

因為太專注于想事實,是以根本就沒怎麽去看腳下的路。一個不小心的,腳下踩到了一枝細細的樹枝,然後樹枝一滾,腳下一滑……

“啊——!”曲宛若一聲驚叫,身子往後斜了去。

“姨娘小心!”金嬷嬷叫着趕緊去失曲宛若。

曲宛若的腦子裏快速的劃過一個念頭,只有這樣,才能扳回一局,反敗為勝。雖然這樣做要冒着極大的風險,但是此刻,卻不得不放手一博。

于是,在金嬷嬷扶着她之際,對着金嬷嬷使了個眼色。金嬷嬷向來對于曲宛若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心領神人。是以接受到曲宛若的這個眼神後,了然于心。然後只見金嬷嬷一個站立不穩,亦是朝着曲宛若斜去的那個方向倒了下去。

……

祠堂

季姨娘與雲姨娘雙雙跪于舒氏祖宗牌位前,地上的軟墊不知何時也不知被何人撤下,是以二人只能跪于硬邦邦的地上。

“害的雲姐姐陪着我一起受罰,是扶柳的錯。”季姨娘雙手垂放于身介,面朝祖宗牌位,對着同跪于身邊的雲姨娘略顯歉意的說道。

雲姨娘同樣面朝祖宗牌位,唇角噙着淺淺的十分甘願的淺笑:“扶柳妹妹哪的話,本就是我自己犯錯,受罰也是應當的。只是沒能幫到妹妹,倒是心中十分過意不去。”

季姨娘抿唇一笑:“怎麽會呢?雲姐姐已經幫了扶柳很多了,相信張嬷嬷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明白姐姐的一片好心的,姐姐勿須自責。姐姐剛小産,可得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若有什麽需要妹妹幫忙的,姐姐盡管開口。”

雲姨娘會心一笑:“如此,那就多謝扶柳妹妹了。”

季姨娘眨了下眼:“自家姐妹,無須這般見外。”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多言,只是心領神會。

文源閣

馮太生正跪于地上,對着舒赫以及老太太猛的直磕着頭,“相爺饒命,小人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所隐瞞。求相爺饒過小人一命。小人與大小姐之間絕無茍且之事,小人所做全都只是奉夫人之命,毀了大小姐的名聲。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你胡說,我娘怎麽可能讓你做這等事!”舒紫鳶指着跪地求饒的馮太生怒叫,“爹,祖母,你們可別聽信了這等惡人的話。娘親待姐姐如親生一般,甚至于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在好。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等傷害姐姐,有損相府顏面的事情。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在這裏污蔑我娘!”邊說邊對着馮太生狠狠的踹上一腳。

舒清鸾靜靜的看着老太太以及舒赫的表情變化。

老太太在聽完馮太生所言時,略顯的有些憤怒。舒赫雖也在臉上表現着怒意,但是舒清鸾看得清清楚楚,那份怒意未非是因為馮太生所說這事的實情,而是因為馮太生的出現。

唇角處彎起一抹嗤之不屑的冷笑,“妹妹何須這般動怒?祖母與父親還未發話,妹妹怎的比姐姐我這個當事人還在緊張?不過妹妹有句話說的,姐姐倒是不怎麽茍同了。不管這惡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也不管是否真是曲姨娘指使的,但是姐姐這破事确确實實傳遍了整個天祈的待頭巷尾倒是真真實實的事。已經損了相府的顏面,抹了父親的臉面,那可已經是板上訂釘的事了。妹妹說這惡人是受了他人的指使才會這般損了姐姐的閨譽以此來污蔑姨娘,就是不知道這人是誰了?何人有這麽大的膽,敢與相府對着幹?敢得罪當朝相爺?”邊說那水靈生動的雙眸向着舒赫望去,露一抹不解的眼神,“父親,女兒這就不解了,就算撇去了父親相爺的身份,單就是女兒外祖父太師身份,姨母寧國公府的地位,以及姑母皇後的地位,放眼整個天祈朝,還有這等不識泰山的眼盲之人?”

舒赫正欲開口之妹,舒清鸾卻是繼續接着往下說,并沒有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不過,既然妹妹也說了,是有心之要在污蔑曲姨娘,鸾兒作為姨娘一手帶大的女兒,自也不應該懷疑姨娘的。那麽不如就請父親查個明白,問個清楚,以還鸾兒一個清白,也還姨娘一個清白。若不然,父親又如何與皇上,皇後,太師府以及寧國公府交待?若是讓人覺的父親偏坦,那可不好了。不止有損父親一直來樹立的形像,又會讓人對父親有所不悅,如此一來,父親可就得不償失了?作女兒的,又豈會想看到父親的不好呢?祖母,您說鸾兒說的可是有理?”溫柔婉笑的望向老太太,笑的如迷如離,彎彎的眼眸裏竟是有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勝笑。

老太太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便是舒然一笑:“祖母自是不能讓鸾兒受此等委屈的。鸾兒的清譽與相府以及你爹爹的名聲仕途是一樣重要了。”

對着老太太側身福了福禮,笑的一臉如和如麗:“鸾兒謝過祖母。”

舒赫雙眸緊緊的直視着舒清鸾,這一刻才發現,他的這個女兒竟是這般的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之前的溫柔婉約,內斂無語早已揮之不見。

一咬牙:“若是為父不應下鸾兒的話,鸾兒是否打算将這事鬧到皇上面前?”

舒清鸾淺笑:“女兒不敢!這是我們相府的家事,皇上日理萬機,鸾兒豈敢勞煩皇上?”

舒赫冷哼:“哼!如今還有鸾兒不敢之事嗎?就怕是為父,那也行事也等看你的三份面了?鸾兒可真是好本事。”

“父親過獎了,”舒清鸾不卑不亢,不急不燥的抿唇淺笑:“都是父親與姨娘教導有方,才能有鸾兒的今時今日。”

“好!好!”舒赫連說兩個好,卻是說的咬牙切齒,“不愧是本相的女兒,果然有本相的氣勢!”

“謝父親美譽。”

“來人!”舒赫對着外面一聲大叫。

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家丁:“相爺可何吩咐?”

“将此人押下去,容後本相親自審問。”

“是!”

“相爺饒命!”馮太生又是大呼饒命,“大小姐饒命,小人并沒有輕薄于您,小人不敢也不能。”突然之間,馮太生掙脫掉那兩個拽着他的家丁,一兩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解了個一幹二淨。

“啊!”舒紫鳶一聲驚叫,趕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不敢去看他。

舒映月雖沒有驚叫,卻也是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眸。

“混帳東西!”舒赫勃然大怒,揮掌便是朝着馮太生直接擊了過去,“竟敢對本相如此不敬!”說完,舒清鸾還未來得及制止,舒赫的拳掌直接擊中了不着寸縷的馮太生,只見馮太生瞳孔放大,口吐鮮血,嘴裏卻依舊是念念有詞:“小人從小淨身,根本沒這個能力。這一箭是金嬷嬷刺是,本以為命不該絕卻依舊還是死于相爺的掌下。大小姐,小人從沒沾污過……”你字還沒來得來說出口,倒地身亡。

殺人滅口!

竟是當着她的面,如此明白張膽的殺人滅口。足以可見舒赫對曲宛若的坦護。

不,更準确的來說,或許當日之事本就是他們倆合計的,為的便是除了她,為舒紫鳶鋪好一路康莊大道。

放于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雖是無比的憤怒,卻是出奇的冷靜。

“拖下去,免的礙了老夫人與三位小姐的眼!”對着兩家丁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兩位家丁拖起馮太生的腳往走去。

“鸾兒,可有受到驚吓?”舒赫一臉極假的對着舒清鸾問着關切的話。

舒清鸾斂去所有的情緒,對着他淡然一笑:“謝父親關心,女兒沒有被吓到,倒是妹妹被吓的不輕。”

“啊——!”舒清鸾的話剛落,便只見着舒紫鳶突然間的叫了出來,然後便是撲入了舒赫的懷中,“爹。”

舒赫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慈柔的安慰着:“沒事了,爹在,不會有事的。”

老太太本想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什麽也沒問。事已至此,還有問的必要嗎?

“罷了,都回吧。看這樣子,鳶兒也吓的不輕,她回去歇下吧。”邊說邊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

陳嬷嬷急步的朝着這邊走來,“老夫人,相爺,曲姨娘那邊出事了。”

绛绫院

曲宛若臉然略顯有些慘白的躺在床上,金嬷嬷的額頭上冒着豆大般的汗,站于床頭前照顧着曲宛若。只是這動作看起來有些拐扭,因為金嬷嬷的左手是垂放于身側的,僅用着右手拿着錦帕拭着曲宛若額上的汗水。

“怎麽回事?啊,怎麽回事!”老太太還沒走進屋子,急切的聲音倒是先傳入了曲宛若和金嬷嬷的耳內。然後便是舒紫鳶的聲音:“娘,你怎麽了?”

“宛兒,傷到哪了?”舒赫擔憂的聲音傳來。

“奴婢見過老夫人,見過相爺。”金嬷嬷一手拿着錦帕,對着老太太等人行禮。

“奴婢見過老夫人。”躺于床上的曲宛若有些虛弱的撐起身子欲向老太太行禮。

“行了,都什麽時候了,給我躺着!”老太太對着她擺了擺手,然後轉頭怒視向金嬷嬷,“金嬷嬷,你是怎麽照顧的曲姨娘,到底怎麽回事?太醫呢?若是宛兒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麽不測,我讓你們一個一個都去陪他!”

老太太這話說的可是絕不帶半點的玩笑的。她雖然不怎麽待見曲宛若,可是曲宛若肚子的孩子那可是她盼的伸長了脖子才盼到的金孫,那哪能不喜歡?

“老夫人,相爺,怪不得金嬷嬷。”曲宛若對着老太太與舒赫很是虛弱的一笑,“是奴婢不好。奴婢一聽老太太要見奴婢,便是急急的要趕至文源閣,卻是不想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樹枝。然後一個滑腳,幸好金嬷嬷用自己的身子墊住了奴婢,才不至于奴婢以及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損傷。奴婢只是受到了驚吓,不過金嬷嬷卻是為了奴婢,折了左手。”

聽着曲宛若的話,老太太這才發現金嬷嬷的左手确實是垂放于身側,不能舉動:“陳嬷嬷,快去請小九過來。”老太在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麽,對着陳嬷嬷疾聲說道。

“是。”陳嬷嬷應聲,轉身出屋。

“這……”曲宛若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舒赫,然後轉眸向老太太:“老夫人,這會不會太麻煩了九姑娘?”

“這都什麽時候了!”老太太瞪一眼曲宛若,“太醫過來有小九過來快嗎?你不急肚子裏的孩子,我急!我讓你到文源閣,至于你要拿肚子裏的孩子這麽折騰?若是孩子出了什麽事,你也直接給我滾出舒府!”

聽着老太太這話,曲宛若很上委屈的望向了舒赫,然後一臉自責的垂下了眼睑:“都是奴婢的錯。老夫人若是在責罰,待奴婢生産後,一定自請負罪。”

“行了,這個時候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話了。”舒赫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她,然後又轉身向老太太,“母親,宛兒怎麽可能會拿孩子折騰?有什麽事,還是等卿姑娘一會看過之後再說。”

老太太憤恨的瞪一眼曲宛若。

蘭心院

舒清鸾并沒有随着老太太等人一道去了曲宛若的绛绫院,而是回了自己的蘭心院。

當然,這不一道去,自然也是找了一個很合情合理又讓人聽了甚至是舒服的理由。

舒映月沒有回雲羅居,而是随舒清鸾一道回了蘭心院。

“姐姐,曲姨娘這一跤摔的可真是時候。”舒映月站于回廊處,朝着绛绫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對着舒清鸾露出一抹淺淺的和潤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內卻是深含着豐富的內容。

舒清鸾回以一淺笑:“妹妹,狗急了,那不是得跳牆嗎?”

是啊,狗急了也要跳牆,兔子急了,那還得咬人呢。

她倒是沒想到曲宛若竟然會走這麽一步險棋,竟然不惜拿肚子裏的孩子來作賭注。

“小姐。”初雨急急的從院中小跑進屋,“奴婢問清楚了。”

“她沒什麽大礙,傷的更重的定然是金嬷嬷,可是這般?”舒清鸾一臉淡定的望着初雨說道。

初雨的臉上劃過一抹佩服萬分的表情:“小姐,你可神了。你說的一點沒錯,摔倒的時候,曲姨娘是整個人壓在金嬷嬷身上了。肚子絕對沒有一點事情,不過金嬷嬷可就慘了,折了一只手。這會老太太正讓九姑娘在為她斷診呢。”

舒映月抿唇冷笑,“想想也應該想到了。她這般在意肚子裏的孩子,可以說這孩子就是她的護身符,她怎麽可能會讓肚子出事?定然是與金嬷嬷合計好的。不過她倒也算是大膽了,竟然敢走這麽一步險棋。”

舒清鸾輕輕的撫搓着自己的手背,唇角一片高深:“她要不走這步險棋,如何讓父親與祖母将注意力放于她的肚子上?妹妹,雲姨娘剛小産,身子還處于虛弱的階段,妹妹可得多顧着姨娘的身子。”

舒映月對着舒清鸾側了側身,“謝姐姐關心。妹妹自當盡心照顧着娘親。還有謝過姐姐一直來對我們母女的關心與照顧。姐姐若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妹妹與娘親一定全力以赴。”

舒清鸾淺笑:“看妹妹這話說的,一家人相互照顧那是理所應當的,何來回報一說。妹妹可別放于心上。快回去了,一會雲姨娘跪滿時辰還得要妹妹照顧着呢。明兒個,再一道去探望曲姨娘。”

“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說完對着舒清鸾側了側身,淺然一笑轉身出了蘭心院。

“小姐,這三小姐與雲姨娘當真可信嗎?”望着舒映月那消失的身影,初雨略顯有些擔憂的問道。

往椅子上一坐,抖了抖自己的裙擺,“她們沒有第二條路可選。若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就選好了方向。這十幾年來,倒也是沉得住氣。初雨。”

“小姐有何吩咐?”

舒清鸾微微的擰了下眉頭:“你說,在你發現我上吊的那日,百裏大掌櫃曾出現在我的房內?”

初雨點頭:“嗯,百裏大掌櫃還交待了初雨,若是小姐有任何需要,随時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站在小姐這邊的。”

唇角微微的彎起,眼梢淺淺的上挑,舒清鸾定定說道:“小姐我現在想和他見上一面。”

初雨輕輕的咬了下唇:“是,小姐!初雨去安排。”

祈寧宮

皇後正聚精會神的定着一副字。

林公公急步走近她的身側:“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嗯,”皇後一聲輕應,并沒有擡頭。

林公公微微湊近,在皇後的耳際輕聲的嘀咕了幾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皇後将手中的筆直接往那宣紙上一扔,一副上好的字盡毀,皇後眼裏則是陰寒一片。

“娘娘,現在該怎麽辦?”林公公小翼翼的望着皇後,等着皇後的示下。

皇後雙眸一片陰沉靜寂,直視着那被她毀掉的字,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左手手指上的護甲,唇角所起一抹冷冽的森寒,“小林子。”

“奴才在。”林公公微躬着腰上前半步。

“可知皇上是否知道這事?”

林公公搖頭:“據奴才所知,皇上應該暫時還未知。”

皇後沒再說話,只是陰沉着一張臉,斟酌思量着,鳳眸輕轉,半晌後對着林公公說道:“去殿外候着,太子下朝,即刻讓他來見本宮。”

“是。”林公公鞠身退出。

皇後來回的踱着步,臉上陰森不帶任何一點的表情,雙眸中更是透着一抹冷冽的肅殺。

……

文源閣

卿九九在房內拾掇着自己的衣物。

“小九,真不打算再小住一些日子?老身還指望着你再陪我一段時日呢。”老太太有些不舍的看着卿九九,大有一副挽留的意思。

卿九九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太太:“老夫人,九九已經打擾了很久了。再小住下去,九九自己都覺的不好意思了呢。”

老太太臉色微微的沉:“是不是那些個下人嚼着什麽舌根了?”

這要是走了,她怎麽搓合小九與兒子之間的事?

這是老太太最擔心的事。

卿九九淺笑搖頭,走至老太太面前:“當然沒有。有老夫人在呢,誰敢說九九什麽話?”

“那何以小九要離開?”老太太不解的看着卿九九。

“九九離開也有些時日了,怕師傅擔心九九。”卿九九一臉認真的說道,“再說了,九九也不放心師傅一人,師傅年紀大了,從小将九九撫養長大,視九九如親生女兒一般,九九也想盡女兒的孝心。老夫人,您說是不是?”

老太太點了點頭,雖是十不會願卿九九離開,卻也覺的她說的很是有道理。是以只能無奈的點頭:“那小九記得要多來相府走走,看看我這老婆子。若是你師傅願意,小九也可以帶上她一道來相府小住。小九這麽乖巧,相信你師傅也一定是個很善談的人。到時我還能有個老姐妹相陪,小九又能陪在我們倆身邊,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卿九九抿唇淺笑:“師傅向來喜靜,不過九九一定會将老夫人的好意轉達。若是師傅願意,九九自然願意。”邊說邊從衣袖裏拿出一張方子交于站在老太太身邊的趙嬷嬷手中,“嬷嬷,這是九九為老夫人開的一張方子,養身補氣的。不過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吃的太過肥膩。”

趙嬷嬷點頭,将方子收好。

“九九與大小姐一見如故,現在要離開,九九想去辭行,老夫人覺的要妥?”卿九九淺笑的詢問着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笑着點頭:“有何不妥的?見着小九與鸾兒這般投緣,老身也是甚感欣慰。”輕輕的拍了拍卿九九的手背,“去吧,你們小年輕說說閨蜜話,我這老婆子也就不跟着瞎摻和了。趙嬷嬷,帶小九去鸾兒的蘭心院。”

“是,老夫人。”

蘭心院

舒清鸾正邁步出門打算去文源閣給老太太請安,便見着趙嬷嬷帶着卿九九朝着這邊走來。

“奴婢見過大小姐。”趙嬷嬷對着舒清鸾行禮。

“嬷嬷快請起。”舒清鸾扶起趙嬷嬷,看一眼卿九九:“可是祖母有何事交待?”

卿九九淺然一笑:“不是,而是九九打算回去,所以是來向清楚鸾辭行的。”

舒清鸾略有些驚訝的看着卿九九:“九九要離開了?是否在相府住的不妥?”

卿九九搖頭:“當然不是,只是九九離家也有些時日,怕師傅挂記,所以也是時候回去了。”

舒清鸾笑着點了點頭:“那也是,家中親人總是最記挂自己的。既如此,那清鸾也就不再挽留九九。代問老人家安好,若是有機會,清鸾再親自向他老人家行禮問好。”

卿九九笑如春風,眼梢微彎:“九九會将清鸾的心意傳達于師傅的。若是有機會,九九再與清鸾對弈一盤。”

舒清鸾抿唇一笑:“清鸾也十會期待再與九九對弈一盤,上次還未能分出個勝負來。”

卿九九亦是掩唇一笑:“那就等下次有機會,九九可不會相讓于清鸾的。那九九這邊也就告辭了,若是有機會,九九再來探望老夫人與你。”卿九九臉上一直都漾着微笑,因與舒清鸾向來投緣,是以伸出雙手握了下舒清鸾的雙手。

在卿九九握住她雙手的時候,舒清鸾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便是笑意相視:“那清鸾與祖母就等着九九了,九九可別讓祖母與清鸾失望。初雨,送九姑娘。”

“是,小姐。”初雨應聲。

“不用了。”卿九九婉拒,看了一眼趙嬷嬷,“這不是有嬷嬷呢,那九九這就告辭了。”

舒清鸾淺笑相送。

趙嬷嬷一直将卿九九送至相府門口。

卿九九突然轉身,似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對着趙嬷嬷說道:“對了,嬷嬷,曲姨娘的身子雖然已經四個多月,算是過了懷孕頭三個月的險期,不過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的。你昨兒那般的折騰事,可別再有發生了。雖然相府有太醫就診着,可是不管怎麽說,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所以,還是讓丫頭嬷嬷們多注意上心着些。幫我再次謝過老夫人,這段日子來對九九的照顧,九九先行告辭,嬷嬷自己也多保重。”說完,未等趙嬷嬷反應回神過來,但已是邁步遠行而去。

四個多月?

趙嬷嬷細細的咀嚼着這三個字。

不是才三個多月嗎?怎麽就成了四個多月了?

是曲姨娘在說謊還是九姑娘這話另個用意?

趙嬷嬷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于是趕緊一個疾步轉身,朝着文源閣的方向而去。

舒清鸾怔怔的看着自己手掌內的紙條,紙條是剛才卿九九握她手的時候塞到她手裏的。

紙條上寫着:是友非敵。若有事,請到靳尚書府找。

看着紙條上的字,舒清鸾略顯的有些疑惑不解了。

是友非敵,卿九九是在告訴自己,她是朋友而絕不是敵人。這一點,舒清鸾細細的回想着,似乎自從卿九九出現在相府後,确實沒有做過一件于她無益的事。甚至于可以說,卿九九多次在暗中幫了她。可是她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卿九九到底是誰派來幫助她的?

這段時日的周旋下來,舒清鸾已然将自己身邊的人都摸了個十之八九。

沈惠心,雖說在面上總是站于她這邊,處處都在為她讨着公道。但是,那絕不是發自于真心的為她好,那不過只是一種有目的的好,甚至可以說是有心利用她,才不得不對她好。所以,卿九九絕不會是沈惠心的人。

皇後?

自然也絕是不可能的。

皇後對她的好與沈心惠對她的好那是一脈相承的。如果說沈惠心對她,是因為沾親帶故的那麽一點血緣關系和作秀的成份居多。那麽皇後對她的好,絕對是因為皇上。

突然之間,南宮夙寧那笑的一臉柔和的臉孔竄入了舒清鸾的腦海裏。

莫非是安寧公主?

這是舒清鸾突然之間想到的,也覺的較有可能性的。

可是,安寧公主又為何要這般做?若卿九九是她安排來幫助她的,她意欲為何?

還有卿九九說,若是有事,可到靳尚書府找她。

整個天祈朝,姓靳的尚書只有一位。那便是兵部尚書破天,當年一舉拿下文武雙科狀元的靳破天,弱冠之年便直登尚書之位的靳破天,是整個天祈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兵部尚書。

而卿九九竟與兵部尚書靳破天有關。

這又讓她詫異吃驚不小。

靳破天與安逸王爺關系菲淺,當年靳破天入朝為官便是還是太子的南宮樾舉薦。而靳破天也确實沒讓南宮樾失望,一舉拿下文武雙科狀元不說,初次帶兵便是直搗敵方主營,生擒敵方将領。而後仕路便是勢如破竹,節節高升。就算兩年前,南宮樾太子之位被廢,南宮百川依舊十分重用三靳破天,非旦沒有牽連,反而直接升他為兵部尚書,撐管整個兵部。這在天祈朝來說,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之事。

南宮樾太子之位被廢之後,靳破天一如既往的與南宮樾保持着親密關系,并沒有因為南宮樾不是太子而開始疏遠,甚至半點不去理會他人的指指點點,依舊對南宮樾敬重有佳,甚至于大有支持新立南宮樾太子之位的意思。為此,南宮百川竟然只是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态度,并沒有因此而責怪靳破天或者有稍了他手中兵權的意思。這一點同樣讓一幹朝臣為之不解。

現在,卿九九卻告訴她,若是有事,可直接去尚書府找她。這不得不讓舒清鸾聯想到,卿九九是南宮夙寧安排的人。

南宮夙寧,南宮百川與臻妃的女兒,是南宮百川最疼愛的女兒,沒有之一。臻妃也是南宮百川最寵的妃嫔。但是,母女倆并沒有因為南宮百川的疼愛而恃寵而嬌,伏勢淩人了。

在衆兄弟姐妹當中,南宮夙寧與南宮樾的感情是最為要好的。據說,南宮樾是由臻妃一手帶大的,視如己出。又據說,臻妃當年其實是先皇後,也就是南宮樾生母的婢女。又有人說,臻妃與先皇後是閨中蜜友。所以先皇後殡天之後,尚在襁褓內的南宮樾便順理成章的由臻妃帶大。不管臻妃是婢女還是閨蜜,宮南樾對于這個将他一手帶大的母妃十分的敬重。

是以,舒清鸾不想不作這般的猜想。

如此一想,也就順理成章。卿九九何以會與靳破天靳尚書扯上關系了。但是,她卻又想不通,若卿九九真是安寧公主的人,那麽安寧公主為般做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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