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互相忌憚

這種毫不掩飾意圖的直白, 阮子游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問淩清韻道:“清韻你覺得如何?”

淩清韻挺樂意的,多一個人也多熱鬧些, “那就同行好了, 我們正要去寧遠寺廟, 今日那兒有不少文人在那聚集, 還有書畫、古玩之類的攤販雲集,想來是能淘到不少好東西的。”上個月的這種集會, 她有事耽擱了沒有趕上,這次特意來了, 也是在路上遇上了跟她有相同目的地的阮子游。

阮子游雖然猜到了會如此, 可真當按照預想的發生時, 心裏難免有些失落,他官職在身, 本就忙碌, 好不容易有了相處的機會,宋韶晖也要來橫插一腳,着實是個棘手的人。

宋韶晖得意地瞟了阮子游一眼, 他就知道, 在阿韻的心裏,他是很重要的。

不多久, 三人就到了寧遠寺,從大門進去,路的兩側都是各種攤販,一直延伸到佛殿之前,凡間的煙火之氣和寺廟的梵音佛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讓人流連。

從寺廟大門至佛殿之前的攤販, 多是些售賣吃穿用度的,不是淩清韻的目的,她和身邊的宋、阮二人,從佛殿右側的石子路繞到佛殿後面,那裏比起前頭清幽了不少,這裏就是淩清韻的目的地,也是衆多文人墨客愛來的地方。

宋韶晖很少來這種地方,他是個不喜筆墨的,比起阮子游跟淩清韻邊走邊介紹的殷勤樣,他啥也做不了,只跟在淩清韻身側,偶爾弄出些響動,來吸引她的主意,也唯有這種時候,宋韶晖才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他就該學一學的,不然也不至于在這種場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淩清韻緩緩地逛到一個書畫攤子上時,見了那攤子上的一副雪景寒松圖,就走不動道了,畫上的印章印的是石謇之,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有有名的丞相石謇之的畫,莫非是假的?淩清韻拿起那畫仔細端許久,越看越心驚,這畫居然是真跡。

她忍着激動的心情問擺攤的書生模樣的人:“這畫怎麽買?”

那書生有些落魄,他的攤子上擺了一堆的畫,他父親身前是個愛畫的,也畫了不少畫,可惜沒有什麽名氣,後來他父親過世後,他一直在考科舉,可惜只得個童生,秀才是怎麽也考取不了,這些年家裏的資産是一年少過一年,便只好把他父親自己的畫和收藏的畫拿出來賣了,補貼家用。

他見淩清韻喜歡這畫,身邊又跟着兩個公子哥,看起來都不是缺錢的樣,書生便有了主意,他不妨買貴點,後頭那明顯對這姑娘有好感的公子哥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出錢的,“一百兩。”

“一百兩?你這家夥是故意的坑人的吧。”宋韶晖才不信這種小攤子上的畫會值這麽多錢,這書生明顯就是看他們衣着像是有錢的,故意獅子大張口的。

“愛買不買,一百兩,一文錢也不能少。”他認識宋韶晖,知道他是姚城最有錢的人家,那就更不能松口了。

阮子游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畫上的印章,真假他尚不可知,但是從淩清韻的反應,他大概猜到了這就是真跡,他的老師淩如晦畫得一手好丹青,淩清韻也是,以她的眼光,大抵是不會看錯的,“這畫我買了。”

說完他就要掏銀子,宋韶晖眼疾手快,也掏出了錢袋,先阮子游一步,遞到了那書生的面前,“收本少爺的,你住在姚城,就應該知道誰是不能得罪的。”

哪怕是威脅人,宋韶晖也不能讓阮子游搶先他一步,阮子游說道:“宋公子此舉并非君子之道,是我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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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宋韶晖根本不在意,他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君子,再說了,追媳婦這種事,誰還跟他講什麽君不君子,他只對阿韻君子,其餘的人,就得看他宋大少爺的心情了。

淩清韻又仔細檢查畫的這一會兒功夫,宋韶晖和阮子游都快争起來了,她也挺無奈的,說道:“你們不要争了,畫是我看上的,我自己出錢。”

她拿出錢袋付了錢,就将畫小心翼翼地收好,回家要是她父親知道了,肯定也是會羨慕她得了這麽一幅好畫的。

至于跟在她身後互相警惕對方的宋韶晖和阮子游,淩清韻有點頭疼,繼續要他們跟着,指不定方才拿種争着出錢的事情還會發生,她還怎麽繼續逛下去?到了姚城,膽子變大了也變坦誠了許多的淩清韻想了個法子道:“難得來一趟,你們定然也有要買的,不如我們分開走如何?”這樣對誰都是有好處的。

“阮大人是自己要來的,他有想買的,我不是,我就是閑着無事跟着來的,沒有要買的,阮大人,你自便吧。”宋韶晖才不想自己一個逛,他對這些又沒有興趣,只想把阮子游趕走,自己和阿韻兩個人獨處。

阮子游聽到淩清韻這樣的話,先是一愣,然後也對淩清韻說道:“我只是來随便看看,沒有一定要買的,這裏人多,萬一有人沖撞了你,我怎麽向老實交代呢?”她不似以前那般隐藏自己了,來了姚城反而顯露出了更多的本性了,這點他能夠接受,但是他不太喜歡有除他之外的人,見識到她的本來面目。

結果淩清韻還是沒能擺脫開這倆人,逛了一個時辰左右,也就只買了那一幅雪景寒松圖,值是已經非常值的了,可她其實是沒有逛過瘾的,她又不想宋韶晖和阮子游相争,一個是她重要的人,一個是相識多年的好友,這倆人誰不高興,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逛完了寧遠寺的集會,三人同路回了家,等淩清韻回了家,淩府的大門關上之後,宋韶晖對阮子游的不滿就更加明顯了,他甚至挑釁阮子游道:“我聽說你曾經還是神童,那就應該相當聰明了,那你肯定也看得出來阿韻是把你當普通朋友的,她對我是不一樣的,她送了我玉佩,也送過親手做的糕點,你肯定沒有這種待遇,所以趕緊放手,對大家都好。”

宋韶晖心裏清楚,挑釁其實是源于忌憚,在世人眼裏,阮子游這樣的是青年才俊,他不僅受淩如晦的青睐,還跟淩清韻有相似的喜好,因而,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将這個人從阿韻的身邊趕走。

宋韶晖的話每說一句,阮子游嘴角的笑意就淺一分,姚城可真不是個好地方,他不喜歡這裏,早晚有一天他會把人帶走的。

“宋公子言之過早了,這才剛開始而已,誰會先放手尚不可知,畢竟,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的。”尤其是纨绔公子,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會有可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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