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争風吃醋
章元溪松開了手卻并不讓步, 他攔在白曉竹的身前,不讓彭宿靠近,白曉竹在章元溪身後一聲不發, 這是頭一回彭宿被白曉竹冷落至此。
彭宿本就喝了些酒, 此情此景, 讓他又氣又酸又懊悔, 他與章元溪的新仇舊怨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他提拳就要給章元溪一點顏色看看, 被追上來的賀、宋二人及時給攔下來了。
賀少隐一邊拉着彭宿一邊很不好意思地對章元溪說道:“章兄,不好意思, 彭宿他喝醉了, 冒犯之處, 請多見諒。”幸而他跟韶晖來得及時,不然打起來了就不好收場了。
“我沒喝醉, 你們別拉着我。”彭宿試圖掙脫賀少隐和宋韶晖, 奈何宋韶晖力氣比他大,他擺脫不了,他管不了這許多, 朝章元溪身後的白曉竹喊道:“白曉竹, 你跟我走,聽到沒有。”
白曉竹別開臉, 沒有理會彭宿,她扯了扯章元溪的衣袖,示意他趕緊和她一起離開,她和彭宿親事吹了這事外頭已經有些風聲了,她可沒興趣讓別人來看她的笑話,至于彭宿的話, 白曉竹權當沒聽見,也不是她愛聽的,她決定以後再也不要理會他了,她已經因為彭宿把臉都丢光了。
白曉竹的小動作讓彭宿心裏更難受了,他還在想着怎麽跟人道歉,她倒好,身邊直接就換了人了,彭宿又委屈又生氣,但是白曉竹正怨着他,他不敢再對她說重話了,只能把氣撒到章元溪身上,“章元溪你既自诩為君子,就離白曉竹遠一點,她不是你可以妄想的人,你要是敢動什麽歪念頭,我饒不了你。”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妥之處?在下不像某些人只會讓女孩子哭泣,若是我所傾慕的女子,比愛之敬之護之,才舍不得讓她傷心。”不止彭宿,章元溪也相當不滿,他要是早知道彭宿和白曉竹之間并沒有實質的定親,他就不用等到現在了,也就不會彭宿有機會傷害白曉竹了。
彭宿用力一甩,竟然是甩來了賀少隐和宋韶晖,果然,章元溪他對白曉竹居心不良,彭宿怒上心頭,就要揍他一頓,被重新追上來的宋韶晖一把抱住了。
“彭三你冷靜點,別沖動。”宋韶晖拉着彭三的腰就把他往後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打到了章元溪,章元溪一個書生,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這會的彭宿又失了理智,下起手來定是沒個輕重的,萬一傷着章元溪了,就不好了,畢竟人家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
“宋大你放開我,這種時候我冷靜個鬼,我今天非給他點顏色看看不可。”彭宿油鹽不進,眼中冒火地看着章元溪,這個書生小白臉乘虛而入,就沒安個好心。
彭宿的狀态不太對勁,賀少隐有點擔心,便對章元溪道:“章兄有事就先忙,別跟他一個醉鬼過不去。”
章元溪雖然看不上彭宿,但是賀少隐的面子他還是願意給的,也就不再跟彭宿争執,帶着白曉竹就走了。
白曉竹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彭宿的視線裏,從方才開始,她就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彭宿心裏湧上一股苦澀,他喝醉了,她不管他,他生氣了,她不在乎她,就連他要跟人打架,她也一言不發,這個以前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的人,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
彭宿失神地被宋、賀二人拉回了酒樓的二樓,他落了座,一把拿起桌上的酒壺就灌起酒來,賀少隐看不慣他這樣,奪過了他手裏的酒壺,“你這是做什麽,不就是白曉竹多了一個追求者,又不是定親了,也不是成親了,你這麽快就要認輸了嗎?”
如此場景,彭宿的心情,賀少隐能夠理解,然而他的舉動,賀少隐就不贊同了。
彭宿想搶回酒壺沒有搶到,悶悶地說:“她以前從不會這樣的,她以前眼裏都只有我的。”說不後悔是騙人的,從他看到章元溪和白曉竹走在一起的時候,他意識到了白曉竹對他有多重要,他根本無法忍受她身邊的男人不是他。
“你真是自作自受,人家想嫁你的時候你百般推脫,現在好了,她不嫁你了,有更好的人想娶她了,你又不樂意了,我要是白曉竹,我就選章元溪不選你。”宋韶晖也不怕紮彭宿的心,事實擺在眼前,彭宿不去正視就解決不了問題。
彭宿瞪了宋韶晖一眼道:“宋大,你是哪邊的,還是不是兄弟了?”
“是兄弟才跟你說實話,你稀罕白曉竹,明天就去跟她道歉,獲得她的原諒後立馬上門提親,提親後章元溪礙于禮法自然也就不敢在粘着白曉竹了,你就能放寬心了。”彭宿不愛聽,宋韶晖也要說,隔着喝悶酒有什麽用,他自己不采取行動,難不成還指望白曉竹來心疼他嗎?
“她會原諒我嗎?”彭宿回想起那日白曉竹流淚的樣子,心裏越發沒底了,他不該因為他家老頭子而遷怒其他人的。
宋韶晖覺得彭宿是不是被彭縣令關傻了,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來,他嘆道:“有什麽好糾結的,一次不原諒你,你就多去幾次,大不了就是被她冷落,總比她嫁給別人要好吧。”彭三這個榆木腦袋,追媳婦還瞻前顧後的,要是他就直接莽上去,一次不成多來幾次,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怎麽能把人挽回來。
彭宿聽完點點頭,說的也是,只要她沒有嫁給別人,那就不算是最糟糕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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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宅,明月高懸,撒了一地霜華,月影之下,阮子游對月獨酌,眉間緊鎖,時不時嘆氣,好似是有難以解決的困擾。
方以蓉在暗處觀察了好一會之後,做好了準備才像阮子游走去,此情此景,說不準是她的好時機來臨了。
她輕手輕腳走到阮子游身後,在阮子游要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先他一步拿到了酒壺,給他斟酒,斟完酒後方以蓉柔柔一笑道:“公子遇上什麽煩惱了,不如同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上一二分。”要讓阮子游看得上她,她就的成為他眼中特殊的存在,若是能有恩于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多謝方姑娘,你也請入座吧。”阮子游道完謝之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不瞞方姑娘,我确實有一件煩心事,堵在心裏難受,姑娘若是願意聽,我已經是萬分感謝了,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壞人抓住了我的把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礙于官場名聲不敢對其怎樣,那人就變本加厲地威脅我,甚至叫嚣着要取我的性命,我着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時候要是有人能幫我除掉那壞人就好了,如此我傾其所有都會報答她的大恩大德的。”
阮子游話是對方以蓉說的,眼神卻一直看着高空中的那輪明月,方以蓉心中一動,傾其所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誰幫了他,他就會實現幫他之人的所有願想,她可不想一輩子像她娘一樣給人當廚娘,圍繞在髒污的竈臺,一生被人呼來喚去,她想要的是錦衣華服,穿金戴銀,使奴喚婢,而能實現她的奢望的唯有眼前這位俊朗的年輕有為的大人。
“阮大人如若不棄,不妨細細說與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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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韶晖回了趟宋府,提親的一應事項家裏正緊鑼密鼓地幫他張羅着,他爹娘辦事沒有不妥的,他就不擔心了,準備回他買的宅子去,他身邊沒帶着宋義,他把宋義留給彭宿使喚了,他也是擔心彭三那家夥一個沖動惹出是非來,更加被白曉竹不喜了。
他自顧自地走着,走到一條巷子時,遇着一背着藥箱的老大夫摔倒在了路邊,這巷子此時前後無人,宋韶晖見老大夫頭發胡子都白了,于心不忍,就走到人跟前詢問道:“我說老大夫你有沒有事,本少爺這會正得空,順道幫你一回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