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善有善報

劉大夫因病人病情緊急一時沒來得及帶着藥鋪的學徒, 自己就跟着病人家屬到了人家家裏,看完病後,回程的路上不小心摔着了, 他年事已高又帶着藥箱, 半會沒起得了身, 醫者不能自醫, 再高超的醫術也治不了衰老,大抵就是如此了。

劉大夫跟宋韶晖不熟, 聽過他的渾名和渾事,狐疑道:“你是真心來幫我的?”

這話給宋韶晖整無語了, 這老大夫把他當成什麽人了, 他頗為不爽地道:“廢話, 我來幫你還有假,欺負你一個老家夥, 我還要不要臉了?還有, 我尋思着我也沒找過你的麻煩,你怎麽就這麽看我?”

他宋韶晖又不是欺男霸女的流氓,也不做那欺行霸市的勾當, 眼前的老大夫做什麽懷疑他的真心。

劉大夫在宋韶晖的幫扶下, 勉強站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宋韶晖, 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過分了,便回道:“懷疑你是老夫不對,誰讓宋大少爺名聲爛大街了,老夫與你不熟,難免受你那不好的名聲影響,誤判了你的好心。”

又是市井流言, 宋韶晖留意到了,他不好的名聲确實是給他造成了麻煩了,淩家父子對他不放心,也有這一層面的原因,看來往後要得小心些,最好再跟他爹請教請教,如何讓他的名聲好聽起來。

宋韶晖扶着劉大夫,老大夫傷到腳了,走路都走不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說道:“我看你這傷不輕,我背你回醫館好了,大家都省事。”年紀一大把了,還親自出診,老大夫也是個實誠人,雖然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人還是個好人的。

“有勞你了。”劉大夫第一回 知道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是個熱心腸的人,越發為方才質疑宋韶晖的話後悔了,誤信市井傳聞,他也是老糊塗了。

劉大夫應了之後,宋韶晖輕輕松松地背起劉大夫,又彎身拾起藥箱,斜挂在身上,他不知道劉大夫是哪家醫館的,就讓他指路。

背着人莫約走了一刻鐘,來到一間名為正本堂的醫館,宋韶晖把老大夫送進去,放下藥箱就準備走。

“宋公子,等等。”劉大夫叫住了宋韶晖,等他轉身後,從藥箱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對宋韶晖說道:“多謝你送我回來,這是我自己配出來的創傷藥,是用上好的藥材配的,藥效非常好,老夫輕易不拿出來用的,将它贈予你,聊表謝意,你可千萬不要糟蹋了老夫的好藥。”

宋韶晖接過瓷瓶,細細地看了一會,看不出什麽好壞來,只知道這要有股淡淡的藥香,還挺好聞的,他将藥收入懷中道:“老大夫你這麽舍不得肯定是好東西,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出了醫館,宋韶晖沒有別的要緊事,就順着原路返回,等再回到方才的那條巷子時,有一人攔住了宋韶晖的去路。

眼前攔着他的人很面生,看不出來是那家派來的,宋韶晖就不想理會了,沒個帖子還找個不眼熟的人來,不是來坑他的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裏,推開人就走。

那人不讓他如意,重新跑到他跟前,在宋韶晖生氣之前說了話:“我是受詩繪姑娘之托,邀請宋大少爺道郊外莊子上一聚的。”

“莊子叫啥名?”宋韶晖沒有說去還是不去,先問清楚她人在哪裏,他有筆仇還沒跟她算。

“歸樵山莊,宋少爺跟小人來就是了。”

宋韶晖冷笑一聲,傻子才跟他走,上回章元炎算計他那事,他還記得,他身邊沒跟着人,到了地方,詩繪再使些下作手段,他躲都躲不掉,“你去告訴詩繪那個女人,本少爺給她一個時辰跑路,一個時辰後,本少爺帶着人拆了她住的那什麽破山莊,記得叫她跑快點,跑慢了,被本少爺抓到,本少爺就打斷她的腿。”

因着章元溪作保,他沒有再找章元炎的麻煩,下藥之事,他心裏的氣還沒有順,正想找她好好算賬。

宋韶晖的狠話都放了,那個人也沒走,繼續說道:“詩繪姑娘說了,要是宋少爺不願意去,就讓小人将紅珊瑚簪子交給宋少爺。”

宋韶晖半信半疑見那人在袖子裏拿出一個錦盒,看樣子确實是個裝着簪子的盒子,他也有點想看看那支一模一樣的簪子是從哪裏來的,興許可以查出來詩繪背後之人,他剛伸出手去接,那人打開盒子,迅速地将盒中的藥粉撒向宋韶晖,宋韶晖來不及躲開,就失去了知覺。

胳臂很痛,宋韶晖費力睜開沉重地眼皮,痛意也越發清晰了,他好像正躺在一間房子的地上,他來不及環顧四周,想先弄清楚胳臂為什麽會痛,他的偏過頭,看向自己的胳臂,只見胳臂上插着一支簪子,握着那支簪子的是一只膚若凝脂的小手。

宋韶晖瞬間清醒了,他身邊躺着的那個人不正是詩繪嗎?這個女人又想陷害他嗎,宋韶晖擡起使不上勁的手,想要将人推遠一點,卻發現詩繪身下有一大灘的血跡,她的腹部還插着一支匕首。

此情此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探一探詩繪的脈搏,人要是死在了這裏,他是脫不了幹系的,從把住脈的指尖,宋韶晖都能感受到詩繪身體的冰涼,幸而脈搏還有,雖然微弱,人還在就什麽都好說。

宋韶晖抓着胳臂上的簪子又給自己來了一下,疼痛讓他的力氣回複了一些,他從屋內的床上将棉被拿下來,包裹住詩繪,又想起之前老大夫送他的那瓶創傷藥,他在懷中摸了摸,摸出了那瓶藥,好在它還在。

要給人上藥,就得先将她腹中的那柄匕首拔出來,他不是大夫,對這些不懂,這會也顧不上了,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這個憑着最後一絲氣力用簪子弄醒他的心機深沉的女子堅強點,熬過去,如此她能活,他也不必擔上個殺人的嫌疑了。

宋韶晖快速将匕首拔出,血濺了他一臉,他也沒空擦了,将瓷瓶中的創傷藥整瓶地倒在詩繪的傷口處,還別說,那老大夫真沒騙他,确實是好藥,血很快就止住了,宋韶晖又把了下脈,确認人還活着,他松了口氣,現在他可以一心想着怎麽出去了。

宋韶晖推了推門,果不其然被人鎖住了,到了時間,背後之人肯定會引着官兵來抓他,可身後那個女人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門打不開,宋韶晖走到窗邊,透過窗縫看到外頭,确認好這裏是一樓,就打算砸窗戶出去,他看過了門比窗戶結實多了。

宋韶晖拎起椅子,奮力砸向窗戶,在砸壞三張椅子後,終于将窗戶砸開了,他小心翼翼抱起詩繪從窗戶翻出去,也不用擔心有什麽人來阻止他了,他方才砸窗戶那麽大的動靜,外頭一個人都沒有來,他就知道這莊子裏可能沒什麽人。

背後的主謀相當的謹慎,這裏沒有其他人,回頭查起來肯定是相當棘手的,要是詩繪真死了,一個證人都沒有,他百口都難辨了。

宋韶晖出了歸樵山莊,直往大道上走,他要是猜的沒錯,他一會一定能夠撞上官府的人,山莊裏沒有人,找不到背後主謀的信息,那麽那個帶着官兵來的人就是關鍵了,詩繪不死,抓住了帶路的人,就相當于抓住了背後主謀的尾巴。

他走了好一段路後,他料想的果然中了,迎面撞上了縣衙的衙役,彭三家的人,他多少都是認識的,宋韶晖沒廢話,直接對着領頭的楊捕頭說:“快救人,一會我跟你們解釋。”

宋韶晖是彭宿的好友,衙役們多少都會給他個面子的,立馬接過了宋韶晖手中用棉被裹着的詩繪,往醫館走去。

而帶着衙役來這裏的方以蓉見事情超出了預料,就想拔腿就跑,被宋韶晖從後面拎住了衣領,他提溜着方以蓉,将人帶到楊捕頭跟前道:“楊大哥,煩請派個人看住她,方才送醫的那個女子沒醒前,不要讓此人溜了,她跟這件事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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