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絲異樣
将詩繪留給章家和正本堂的劉大夫照看, 宋韶晖跟着官府的衙役進了官府,還有些具體的情況要進行說明,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單純的少年人之間的矛盾了, 宋昭明先行回去了, 他要開始仔細調查清楚來龍去脈, 而彭、賀、淩三人則是跟着宋韶晖來了官府。
公堂之上, 方以蓉被衙役也請來了,她一見着宋韶晖, 用手指着他,搶先一步朝彭縣令告狀道:“大人, 你要為民女做主, 宋韶晖要殺我姐姐, 他跟我姐姐有仇,還曾經當衆羞辱過她, 他肯定是知道我姐姐一個人住在歸樵山莊, 特來報仇,争執之下就刺傷了我姐姐。”
姐姐一詞說出來,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沒想到這個可疑的女子跟詩繪是親姐妹, 宋韶晖不太相信,又确認了一下道:“親姐妹?”
“都是同一個娘生的, 當然是親姐妹,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我娘和我家以前住的地方的人問問。”
這倒也是奇了怪了,宋韶晖很是疑惑,若說詩繪被人刺傷,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這個叫方以蓉的女人的, 可她竟然是詩繪的親妹妹,真的有人會用自己親姐姐的性命來陷害別人的嗎?更不要說,他跟方以蓉只有一面之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一旁的賀少隐問方以蓉道:“你為什麽會帶着官兵到莊子上去?”這很關鍵,她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的,親姐妹不一定就是沒有嫌疑的,這世界上還有把親兒子送進大牢的父母,血脈親人并一定是互相幫扶的,也有互相憎惡的。
方以蓉似是早有準備,理直氣壯地回道:“前幾天莊子上遭了賊,我就想請官府的衙役們幫我姐姐查探一番,難道不可以嗎?”
“我并沒有說不可以,但是詩繪姑娘出了事,你第一時間懷疑的不是偷東西的賊人,反而一口咬定是将人送至醫館救了詩繪性命的宋韶晖,好似早有所知似的,不知姑娘是何居心?”賀少隐一句話就給方以蓉下了套,以她的反應,她跟詩繪受傷一事絕對脫不了幹系。
方以蓉被賀少隐的話噎住了,就開始心虛地叫嚷起來了,“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是何居心,明明宋韶晖才是被告,你總質問我做什麽,難不成是我傷了自己的親姐姐不成?我知道了你跟宋韶晖關系好,想替宋韶晖脫罪,休想,你們要是敢包庇他,我就告到上面去,就不信你們這些人能一手遮天。”
越是做賊心虛的,越是虛張聲勢,宋韶晖冷哼一聲道:“吵死人了,瞎叫喚什麽,詩繪那個女人又沒有死,等人醒了,誰動的手不就清楚了,朗朗乾坤之下,罪犯還能不現形,到那時誰是被告都還不一定。”
說完,宋韶晖狠狠地瞪了方以蓉一眼,這人還真是詩繪的親姐妹,說起話來一樣地讨厭,他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黴運,撞上之倆姐妹,總是來給他整出一堆的破事。
方以蓉和宋韶晖各執一詞,眼下沒有明确的證據,彭縣令就讓他們二人先行離開,之各派了兩人衙役跟着,本來是沒想派人的,賀少隐說了一句,他說詩繪要是能醒過來,若他們二人中有傷人的兇手,可能會逃跑,還是派官府的人跟着比較保險,彭縣令認同了他的說法。
離開官府之後,淩清韻若有所思地盯着方以蓉的背影,這個人她見過好幾次,在阮子游的宅子裏,方以蓉還好似對阮子游有些意思,淩清韻跟阮子游相識多年,她知道的阮子游一直是個正派的讀書人,是少數的能力很強的清流官員,只不過她一直沒忘記過,她在跟阮子游相處時,隐隐約約感覺到的一絲違和感。
那只是淩清韻的直覺,阮子游并沒有任何異常或者不合理的舉止,做什麽事情都講究個真憑實據,淩清韻也不好将自己的感覺說出口,如果此事跟阮子游無關,那她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名聲?
某個念頭起了,人總是會不自覺的進一步思考下去,淩清韻想着,假設呢,假設這個住在阮宅的方以蓉做出的事情真的跟阮子游有關系,那這一切合理嗎?方以蓉是姚城人,而阮子游來姚城不久,又只是聘了方家母子暫時在阮家做事,方家母子并不是阮家的人,阮子游也只是隔一段時間才回姚城,應該是跟方以蓉沒有多大的關系的。
然而,不知道為何,淩清韻總是無法全然相信阮子游,要不試探一下,她若錯了,倒是好事一樁,那時她再跟阮子游好好道個歉,也能将她一直以來對阮子游的怪異的感覺放下了。
“阿韻?”
淩清韻聽到宋韶晖叫她,回身問道:“怎麽了?”
宋韶晖有點小委屈道:“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怎麽都不應我,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他不喜歡被她忽視的感覺,是他的氣勢不夠嗎,才讓阿韻在他身邊的時候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反而在想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沒什麽,就是有點事想要弄清楚。”應該是不太可能的,阮子游不至于耍手段來對付宋公子的,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麽仇,淩清韻想着還是早點确認好,畢竟他可是她父親最得意的學生,她總是信不過一個就跟自己兄長一樣的人也不太像話了。
有關淩清韻的,宋韶晖都想知道,就繼續問道:“是什麽事,也跟我說說,我興許能幫上忙。”
淩清韻笑了笑,還不能讓宋公子知道,以他對阮子游的态度,說不準是會吵起來的,“我自己能行的,等辦好了,我再說給你聽。”
淩清韻和宋韶晖同路回家,淩清韻到了家,才知道阮子游人不在姚城,聽聞是吳郡事務纏身,阮子游不得空,她想找他談談之事只好延後,等他回到姚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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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本堂內,章元炎說什麽都不肯回家,他要在這裏守着詩繪,他要親自看到她醒來,他才能安心。
章元溪勸說多時,章元炎油鹽不進,章元溪深深嘆了一口氣,他以前小瞧了詩繪對元炎的影響,這女子要是個品性善良、不惹事生非的,元炎喜歡他,章元溪能不在乎她的出身背景,也能不在意她的過去,成全他們的好事,可是這女子她就不是個省事的,自己主動招惹宋韶晖不說,還撺掇着元炎胡鬧,他作為兄長,如何能接受此等心思不良的弟媳。
“元炎,你一點也不在乎她跟宋韶晖不清不楚嗎?”詩繪跟宋韶晖是什麽關系,章元溪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那就是詩繪跟宋韶晖之間必然有某種關聯,他弟弟愛慕詩繪,能不在乎在這種關聯嗎?
“她說過沒有,我信她。”章元炎握住昏迷不醒的詩繪的手,他是認識她最久的,比起其他的猜測和揣摩,他更相信自己這麽多年了解到的真實的她,她說沒有,那就肯定沒有。
“我不會認可她的,爹娘也不會認可她的。”他的傻弟弟鐵了心的認準了詩繪,章元溪很是頭疼。
章元炎低着頭,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他早知道了,但是啊,不管未來會是多麽的崎岖,他想娶的,只有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