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時沖動

随後宋韶晖跟着官兵來到了正本堂醫館, 詩繪剛一送進去,劉大夫顧不得自己腿上的傷,就去給人療傷了, 宋韶晖帶着一聲的血跡坐在醫館的大堂內, 板着臉一言不發, 周身駭人的氣息吓到了不少來醫館就診的人。

送進內室的詩繪面無血色, 氣息微弱,能不能救活, 宋韶晖心裏沒底,之前少隐也認為詩繪此人舉止怪異的很, 現在看來, 她大概是被人利用了, 背後主謀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用詩繪來陷害他, 此計一舉兩得, 一來除掉了知道背後主謀身份的人,二來也毀了他,心計之深沉遠在詩繪之上。

這其中, 宋韶晖有一點始終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麽人會用盡手段來對付他,連人命官司都算計上了, 他不記得他跟誰又如此深仇大恨的,好在眼下還有剛在抓住的那個女子作為線索,也不算是毫無頭緒。

說起來,他好像以前見過那個女人,是在哪裏來着,宋韶晖靈光一閃, 記起了自己是在阮子游門前見過她的,阮子游?難不成會是他?說不過去啊,阮子游看起來不想是耍狠鬥兇之人,再者一個吳郡的長史大人有必要冒着賠上自己前程的風險來算計他這個姚城的纨绔公子哥嗎?

更重要的事阮子游是淩如晦的學生,誰都知道淩家父子是最不能容忍知法犯法的行徑,聽阿韻說,他是淩如晦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剛正無比的淩如晦怎麽可能教出算計謀害人命的弟子來,盡管宋韶晖很不喜歡阮子游,但是阮子游怎麽看都不會是幕後黑手的。

他一身是血地把詩繪送到醫館來,這事定然是一下子就會傳開了,宋韶晖和縣衙的衙役一起在醫館候着,等着彭縣令和彭宿的到來,誰知先來醫館的不是彭家人,而是章家人。

上回詩繪失去蹤跡後,章元炎的人一直都沒有找到人,好在他也沒有聽到宋家找到人的消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為了敢在宋家人找到詩繪前将人提前藏好,章元炎一直出動着他手下能調得動的人滿城找人。

他聽到有人說宋韶晖刺傷了詩繪,人正在正本堂醫館時,章元炎不管他家離醫館是遠還是近,騎着他家速度最快的馬,從市集街道一路飛奔而來,進了醫館,他看到宋韶晖臉上衣上到處都是血跡,整個人都失控了。

章元溪一個箭步沖到一衙役的身邊,一把奪過衙役手中的刀,拿着刀就要砍向宋韶晖,他明明跟宋韶晖說過了,有什麽都沖着他來,他承擔一切後果,可宋韶晖偏還要為難詩繪她一個弱女子,章元炎被看到的血跡刺激過了頭,他此時此刻根本不敢去想,流了那麽多血,詩繪姑娘她到底傷得有多重。

宋韶晖抽出離他最近的徭役腰間的刀,抵擋住了章元炎的攻勢,一邊擋一邊對章元炎吼道:“我沒動詩繪,是本少爺救了她,你給我清醒點,別他娘的在醫館鬧事。”

章元炎已經根本聽不進去了,他只知道宋韶晖身上的血是詩繪的,血債要血償。

宋韶晖擔心把老大夫的醫館給拆了,就引着章元炎醫館,附近的人見他們二人真刀真槍地打起來了,紛紛跑掉了,餘下的衙役們想插手又插不進去,只能看着他們兩人在醫館外打得正兇。

“元,元炎,還不快住手。”章元溪一路飛奔而來,氣都喘不順,他就知道只要牽扯那個花船女子,元炎什麽事情都鬧得出來。

往常章元溪說什麽,章元炎都會聽,可這一次章元炎無視了章元溪的話,依舊跟宋韶晖纏鬥着,章元溪沒有其他法子了,冒着刀劍無眼的風險,沖入宋韶晖和章元炎的打鬥中,一把拖住了章元炎,那頭宋韶晖見章元溪摻和進來,就立即停手退開了距離。

“哥,放開我,我什麽都能聽你的,只有她,不行。”章元炎目眦盡裂,恨不得将傷了她的宋韶晖千刀萬剮。

章元溪這才意識到詩繪對章元炎的影響竟有如此之大,他試圖安撫章元炎,先讓他冷靜下來,“她人還躺在裏頭,生死未蔔,你怎麽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你就沒想過,要是她醒過來想第一次見到你,卻聽到你在跟人打架,你說你這不是誠心讓她不能安生養病嗎?再說,如果真是宋公子傷了她,你要報仇什麽時候都可以,他家就在姚城,還能跑了不成?宋公子和詩繪姑娘,孰重孰輕,你好好掂量一下。”

章元溪的一番話總算是讓章元炎冷靜了下來,他一把丢開手中的刀,惡狠狠地朝宋韶晖說道:“暫且饒你狗命,等她醒了,我再跟你計較。”

宋韶晖也一把丢開手中的刀,沒好氣地道:“好,等人醒了,爺等着你小子給爺道歉,有你當孫子的時候。”

宋韶晖都不想跟章元炎這個傻子多說,本來跟他就不對付,等往後章元炎知道是他救了裏頭那個女人時,他倒要看看章元炎怎麽給他拿刀砍恩人這事收尾。

繼章元溪兄弟之後,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到醫館了,淩清韻到的時候,也被宋韶晖身上的血吓了一大跳,拉着人檢查半天,确認好宋韶晖沒有受傷之後,才放下心來。

她聽到宋韶晖人在醫館,當時就急了,丢下手頭的事就趕來了,尤其當她聽人說這事還跟詩繪扯上了關系,心裏就更急了,作為一個在詩繪手上吃過虧的人,淩清韻很擔心宋韶晖應付不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詩繪怎麽受傷了?”淩清韻問了宋韶晖後,宋昭明、何少隐、彭宿等人也都等着宋韶晖的解釋。

宋韶晖就從在小巷中遇到那個陌生的傳話人說起,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說給衆人聽,其他人聽後,都在理順其中的原由,唯有章元炎聽了,冷哼一聲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又無對證,指不定就是你瞎編出來脫罪了,宋韶晖,我話先說在前頭,你最好祈禱着詩繪沒事,否則,我跟你不死不休。”

一而再地挑釁,宋韶晖不甘示弱地道:“那我也把話撂在這,等人醒了,你小子不給我磕個頭,本少爺就不接受裏頭那個女人的謝。”

他就是很厭惡章元炎把他當成傷人的罪犯看待,他宋韶晖堂堂正正,從來不做這等欺負弱質女流之輩的沒品之事,那個詩繪害了他多次不說,他這回還救了她,這筆帳,他往後是會細細跟她算的,而且就章元炎稀罕詩繪的那股勁,這帳章元炎遲早會攬到他自己身上,到時候,他非得好好為難章元炎一番不可,誰讓這王八蛋懷疑他。

過了許久,劉大夫被他的學徒攙扶着從內室走出來,章元炎立即圍了上去,焦急地道:“大夫,她怎麽樣了?”

“情況不容樂觀,能不能好就看她這幾天能不能醒過來了,要是十天都醒不過來,那老夫也無能為力了。”劉大夫有些脫力,就這學徒搬來的椅子坐了下去。

宋昭明自然知道詩繪的生死關系着宋韶晖的清白,眼下用盡一切也得讓人醒過來,他對衆人道:“詩姑娘暫且留在正本堂,我們宋家會派人照顧她,我在吳郡認識不少名醫,這兩天會多請些大夫來照顧詩姑娘,到時候還請劉大夫統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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