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肯舍君獨歸去
144、
十七垂眼看着被收拾老實了的不良少年，冷聲問道：“名字。”
“……司空閑。”
十七問道：“兵符？”
“關你……”
司空閑才要頂嘴，就被一巴掌扇到地上，十七才不會留手，司空閑當場就被打哭了，“被，被林大俠搶走了，我得要回來。”
十七拿出林淵給的東西問：“是這個？”
“對對對就是它！”
司空閑眼睛馬上直了，撲過去就想搶。十七後退一步，司空閑撲了個空。
十七抱胸看了他一眼，怎麽看怎麽心煩，就把兵符往他身上一扔冷聲道：“滾吧。”
“……”
見他不答話，十七也不想搭理，便打算隐了去，司空閑又突然抓住他衣服問道：“怎麽會在你手裏？”
十七最讨厭被人碰，毫不留情地握住碰他的手向下用力一帶，咔嚓一聲，胳膊脫臼了。
十七打完人足尖輕點地，就提氣離開了。
徒留司空閑默默地流淚。
“……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亂跑了……皇兄我是那麽的想你……”
145、
司空閑哭了一會，又開始奇怪，“為什麽我的兵符在那個人手裏？難道林大俠遇到什麽危險了？……哎呀我好蠢，很明顯是遇到危險了。”
“難道說林大俠知道自己被仇家盯上了，才把兵符轉交給別人？！”
“嗯……看來我得去見見衛國君了。”
146、
十七一夜未眠，默不作聲地坐在黑暗裏看着手裏的劍。
好像黑暗也沒那麽可怕了。
147、
赤霞宮。
“這樣瞪着我做什麽？”水赤霞笑吟吟道，“琵琶骨被穿，任你劍術再高也逃不掉了，林大俠，你可讓我下了好大功夫。”
林淵胸口血淋淋一片，眼神依舊桀骜狂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林某不怕死！”
水赤霞在他的傷口上按了按，輕笑一聲，“我不殺你，可我只辱你。”
林淵沒有搭理他。
“我現在很想看看，一個英雄被折辱到什麽地步才會被毀掉。”水赤霞拍了拍他的臉，“十五，給我……”
說到這裏才想起十五不在，眼裏神色又陰沉了一分，“哼，一個兩個都要背叛本座……小六，把他的手筋腳筋挑斷。”
林淵先是一愣，爾後大笑，“哈哈哈哈哈水赤霞，我當你要怎樣？不過如此……”
“毒聾熏瞎！”
水赤霞面無表情地看着施刑，慢慢道：“我們的游戲已經結束了，等你什麽時候受不了了就求我殺你。”
下一個目标是劍雨潇潇。
148、
十五被關進牢房裏，撿着稻草混日子，當他數到第一千零二百七十九根稻草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
“嘿，大師。”
“卧槽你怎麽在這？！”
沈繡壓低聲音撬開鎖铐，“我是來救你的。”
十五都要被這個蠢貨蠢哭了，“救你妹啊！劍雨潇潇不管了？！”
沈繡手指抵唇噓了一聲，理所當然道：“我是劍雨潇潇的執事，不能下令讓劍雨不能對赤霞宮開戰，可我也不能不管你……”
“喲，這大晚上的，沈公子怎麽在我赤霞宮呢？”
十五絕望地捂臉……蠢貨！
沈繡苦笑着搖了搖折扇，“水宮主晚上好。”
水赤霞皮笑肉不笑地說：“本座很好，不知道沈公子好不好。”
“呵呵，我也挺好。”
沈繡見他步步逼近，自知在別人地盤上不可強行動手，卻沒後悔自己一時沖動，不及多想，彎腰深深一揖，“在下今天只為您這影衛而來，絕不是和赤霞宮作對的意思，只想求水宮主割愛。”
水赤霞這下連冷笑都做不出來了，眼神幾乎想要把他噬穿，最後只冷冷地擠出一句，“不割，這麽願意你替他好了！”
說完就将十五拉了出來。
咣當，沈繡進去了。
十五看着他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呆樣，愁得嘆了一口氣。
149、
赤霞宮寝房一片春色。
“你還嘆氣。”
水赤霞每一下恨不得把他劈成兩半一樣，“本座待你不夠好麽？為什麽背叛我？”
流出的血把床單浸濕，十五痛得眼神都散了，終于再也掩不住心裏的怨，“我為什麽要喜歡一個強奸犯！”
“強奸？你們都是本座的東西，本座理所當然對你做任何事！”
水赤霞輕撫着他的臉，和底下暴虐的動作不同，聲音反而愈發溫柔，“十五，換了別人你早死一千次一萬次了，本座憐惜你，你還變本加厲……本座不舍得殺你，卻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你給我記清楚了！”
到了最後随着一下下沖刺，聲音帶着發狠的尾音。
“唔唔……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不是十五，我有名字！……水赤霞……嗚嗚嗚……我恨你！……”
“你看上他了是嗎？劍雨潇潇……哼！”
“嗚嗚……水赤霞你放開我……我疼……”
150、
衛國。
沈繁聽說兒子不見了，正心煩着，他是克子嗎？怎麽兒子一直在出狀況？
“老大，有人求見，說是齊國小王爺。”
沈繁一合折扇，馬上換回溫雅的微笑，“快請。”
司空閑收拾打扮好了才來會見沈繁的，見了他卻不是行的跪禮，而是拱手作揖，沈繁微微點頭，“王爺是來見朕的？”
“是。”司空閑笑道，“小王這兩天在經過貴國，不小心撞見一些事，我想陛下可能有興趣一聽。”
151、
“原來如此。”
沈繁心裏揣摩着事情的始末，不能确定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又笑道：“不過朕有一事不明。”
“陛下請說。”
沈繁道：“小王爺在齊國堪稱神軍師？”
……然而在生活中卻處處碰壁。
司空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都是謬贊，小王從小虛讀了兩本兵書，皇兄吹得太過了，哈哈。”
“王爺謙虛了。”沈繁微笑，“那麽齊王為什麽會讓你跑到衛國邊境。”
司空閑馬上搬出理由，“皇兄說了，齊國向來崇尚和平，小王這次來一來是游歷衛國的風土人情，二來也是與陛下聯絡感情的。”
沈繁嗯了一聲，問道：“不知道齊王怎麽看待赤霞宮？”
弦外之音司空閑馬上聽了出來，又是無奈地笑笑，“齊國國小愛好和平，貴國是大國，與越國的紛争齊國就不參與了。”
沈繁便也不多勸了，畢竟是家國大事，只邀請了他多住兩天，齊小王爺欣然同意。
152、
當今四國，夏、衛兩國是大國，齊、越是小國，倘若他對越國動了手，不知道夏王會是什麽反應。
沈繁想了想，好像這個情況已經不允許他不動手了，這麽想想又走到了別苑，十七還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發呆。
雲晴也是個不愛說話的，就這樣他坐着，她看着。
沈繁走了過去，折扇在她肩上輕敲了一下，雲晴這才回過神來，沈繁問：“多久沒吃飯了？”
雲晴淡然道：“三天。”
沈繁道：“我問的是你。”
雲晴道：“三天。”
沈繁嘆氣，“你去休息。”
雲晴搖頭，“我不想再失去他一次。”
沈繁彎腰，手理了理她的發梢，柔聲道：“我不會再讓你失去他了，你去休息，把桌子上的參粥喝掉。裏面有安神的藥，等你一覺醒來，兒子都會回來，我保證。”
雲晴深信不疑，便兀自離開了。
沈繁這才看着不吃不喝不睡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的十七開口了，語氣和剛才的溫柔孑然不同。
“你殺過他一次，還想他死第二次嗎？”
十七終于有了反應，擡起頭來看着他，眼裏的怨恨幾乎要把人淹沒。
153、
頂着這種殺意凜凜的視線，沈繁毫不懷疑這小狼崽子能對他動手，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之所以聽話是因為什麽，卻絲毫不懼地搖搖扇子，語氣嘲諷。
“瞪我作甚？難道是我把他送去的？害他的是水赤霞，你不敢恨他倒怪起我來了。”
這一句話格外戳心，十七更是無言，垂眸繼續沉默。
“聽說水宮主動起刑來頗為殘忍，不知道林大俠能挺多久。”
十七眼裏像是摔碎了的水晶一樣在發顫，終于應聲了。
“……宮主不是那樣的人。”
“那誰是那樣的人？”沈繁接着道：“不用開脫了，把你哥，把林淵害成這樣的從頭到尾就是你。”
十七無聲地盯着他，目光幽幽，冒出森森的死氣。
沈繁道：“怎麽？難道不是嗎？你是不是又想拿出你是無辜的，你是被指使的這樣的傻話來？用你只是一把刀這樣的理由來騙自己？”
“……”
“沒有用，我已經告訴過你，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你。放棄了林大俠的是你，逼死他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十七沉默了半天才啞然道：“你不懂……赤霞宮……”
“你又想說赤霞宮從小教你該怎麽做嗎？你從小很可憐，你被水赤霞怎麽對待，讓你不敢反抗他的命令？”
“……”
“那都是借口，你只是不敢。”沈繁合上折扇嘆氣，“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看來你對他也根本沒有感情吧？林大俠真可憐。”
“……不是……”
沈繁低頭，按住他的肩膀，眼裏冷冰冰的，“你要真的愛，就不會坐視不理了，反抗并不會付出任何代價，你只是自私，你只是想得到他對你的好，你只是不想付出任何東西。”
十七握緊了手裏的匕首，掙紮地瞪着他，恨不得讓他馬上閉嘴。
“怎麽？因為被我說中了所以想殺我嗎？”十七還在猶豫，沈繁接着道：“他會為了你放棄劍閣，放棄武林盟，放棄名聲地位，連命都放棄了，你自己想想除了欺騙，你能為他做什麽？你值不值得被愛？說實話，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我真心覺得你配不上人家。”
“不是……”
十七低頭看着手裏，他的劍。一串淚滾落下來，打在劍身，摔成幾瓣。
“我愛他，可以為他死。”
154、
“那就別讓自己後悔。”
沈繁挪開按住他的手，淡淡道，“我沈繁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我兒子也不該在這裏哭哭啼啼地犯傻，為一個沒死的人殉葬。”
十七握緊手裏的匕首，突然消失在別苑裏。
沈繁這才喚來劍雨潇潇的人下令，“劍雨潇潇都去救人。記住，以救人為主，盡量減少傷亡。”
“好的老大！看我們分分鐘教他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