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能不能，整個容？
兩人因為走出校門時間差不多，所以基本上也是同時到家。
只不過因為蘇恬單方面不想跟他一塊走，所以他們并不算一起回家，而是一前一後，中間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知道身後有個人會一路跟着你，是很奇妙的感覺。
蘇恬是走在前面的這個人。
中午到家，媽媽還是很生她的氣，看見她一句話都不說，冷冰冰的吃完午飯後就回卧室了。爸爸沒有回來，應該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蘇恬靜悄悄的回屋，拿出手機翻了翻班群裏班長轉發進來的成績表，這份成績表更詳細，包含了整個學校的排名。
從來沒掉出過年級前一百的她，現在排375名。
蘇恬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前一百的那些人，基本上還是那些熟悉的名字。
年級第一依舊是隔壁二班的趙櫻雪。語文120，數學110，英語120。
她想起江遲予的三張試卷，心想下次月考，第一名應該就會換人了。
江遲予能考年級第一，她只要保持在年級前一百，就滿足了。
做了一會兒題，距離去上學還有半個小時，蘇恬怕不午睡下午會更困，趕緊上床眯了會兒。
出門時，她下意識往江遲予家看了一眼。
只有黃色的楓葉飄下，落在院子門前，靜悄悄的。
她收回視線。
蘇恬到班時江遲予已經到了，她坐下來，沉吟片刻後開口，“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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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予正在寫着什麽，聞言，停下了筆，向她看去一眼。
蘇恬繼續說：“但是你總得讓我試聽一下。”她盤算着，“補習班都要免費試聽幾節課呢。”
江遲予這才明白她是在繼續上午放學時的對話。
他挑了挑眉，“哦”了一聲。
蘇恬以為他答應了，把上午沒解決完的化學試卷拿了出來，又聽他慢悠悠的說，“我又不想教了。”
蘇恬的動作一頓，惡狠狠的扭頭看着他，“你又耍我！”
她是真的生氣了！
江遲予不疾不徐的繼續道：“剛剛那句，是在耍你。”
他還承認的理直氣壯？！
蘇恬想怼他幾句，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
上句，哪句？我又不想教了？
那意思就是，又想教了。
江遲予：“上午的話，也算是開個玩笑。”
蘇恬要被他繞暈了，“說人話！”
江遲予偏過頭，棕色的瞳仁泛着細碎的光澤，嘴角微微上揚。
又是那種拖腔帶調，好像調戲一般的語氣——
“哥哥教妹妹做題，怎麽能收錢呢。”
蘇恬一瞬間心髒都漏了幾拍。
“這不是，”他把蘇恬桌子上的化學卷子拿了過來，直接翻到背面僅剩的那兩道沒來得及訂正的大題，“應該的麽。”
轉變來的太突然，蘇恬慢慢呼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感覺自己耳朵有點發熱。
她平複了一下加速的心跳，抓緊了衣角，盡量不想被旁邊的妖孽變态看出端倪，“江遲予。”
“嗯？”
“你能不能，”蘇恬說的委婉又鄭重其事，“能不能別這樣說話。”
這句話不知戳到了江遲予哪裏的笑點，他無聲笑了起來，半趴在桌子上，“哪樣啊？”
“像個渣男那樣。”
“……”
“我原來以為老高把轉學生調到我旁邊，是因為轉學生是個外國人中文不好。”
“……”
“可是轉學生是你，我想着你可能語文不好。”
“……”
“現在，我發現你就是單純的舌頭不好。”
蘇恬委婉的拍了拍江遲予的肩，話倒很直白，“你真的很像個渣男。”
“渣男”止住了笑，模樣有些自閉。
所以，他沒有看到蘇恬攥緊衣角的手和通紅的耳尖。
說歸說鬧歸鬧，江遲予還是趁下課的時候給她把這兩道化學題講透徹了。
他像是知道蘇恬的邏輯能力比較弱勢，平時全靠死記硬背，所以講到的每一個知識點都會要求蘇恬給他講一遍，看看她到底是背下來的還是真的明白了。
是背下來的，他就重新給她講知識點本身，而不是局限在題目上。
一下午很快過去，到了最後一節課。
這節課又是自習。
蘇恬抓了抓眼睛下面的皮膚，然後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垂眸複盤物理卷子。
看到最後一道，其中一個步驟她忽然又不懂了，翻了書看依舊沒想起來，于是拉了拉江遲予的衣袖。
江遲予簡直不像是來上學的，他不知從哪搞來了本課外書，一只手壓着書頁，津津有味的看着。
蘇恬一拉他，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偏過頭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動作間手下的書頁沒壓好，唰的合攏起來，露出前面的封皮。
蘇恬餘光一瞥，封面上寫了三個大字，《小王子》。
……
……
蘇恬：“……”
是巧合嗎。
江遲予倒是完全不在意，任由她看，壓低聲音給她講題，“這道題的一部分步驟你寫正面了，都說了你肯定會忘。”
課堂很安靜，為防打擾別人，說話都要湊近說。
初時近距離看江遲予這張妖孽的臉，蘇恬整個人都僵硬了，後來把心都用在題目上才算是淡定了下來。
此時卻忽然有些淡定不下去了。
江遲予沒等到回應，擡頭看他，一下望進她猝不及防的眼底。
少女的臉有些紅，瞪得大大的眼睛澄澈幹淨，閃過一絲慌張。
江遲予頓了頓，握着筆隔空點了點她的左眼下方，“你這裏好紅。”
蘇恬正心虛，一直防備着怕江遲予又說出什麽“渣男”話，立刻曲解了他的意思，“你才紅了。”
“呀。”江遲予笑，“現在怎麽整張臉都紅了。”
蘇恬想揍他一頓，把這臉打成豬頭才解氣。
她真誠又委婉的發問：“你能不能，整個容？”
面對這張臉說話，真的很考驗人的定力。
“那不行。”江遲予放下筆，嗓音低沉含笑。
“整成別的臉，就沒法兩句話把恬恬說臉紅了。”
蘇恬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降下臉上的燥熱。
天地可鑒。
是這張臉太犯規了。
她又伸出手抓了抓眼下的皮膚，這時才忽然明白過來剛剛江遲予指着的地兒是她被蚊子咬了的地方，自然是紅的。
是她多想了。
好不容易壓下的熱度又有提升的趨勢。
臉上那塊皮膚真的好癢。
蘇恬不敢抓怕抓破，只好用指腹按壓了好幾下。
江遲予的臉卻慢慢凝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