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恨意上心頭3
金玉樓位于朱雀大街,三層挑高歇山式建築,鬥拱精致,藻畫精美,雕梁繡棟,往來皆是達官貴人,普通百姓只能望樓興嘆。
言梓夏一直想來,卻無奈皆被白離夢掃了興,這會兒,卻是為他而來的!
她拉着白子卿坐在雅間裏靠窗的位置,二人興興地點着菜,什麽蜜汁鴿脯,酸辣魚,糖醋排骨,炒鮮香,十香包子,聽人說過,可是記憶猶深,念念不忘啊。
白子卿雖是來過,卻多半是囫囵吞棗,被白離夢整得慘兮兮,什麽美味也咽不下了。
此時,安靜地瞧着言梓夏,有種食髓知味的錯覺!
正當言梓夏大快朵頤時,樓下傳來了叫嚣聲,不奈聲,以及憤怒的聲音。
金玉樓下,一襲金色錦袍的男子被一個嬌豔的女子撕扯着袖口,卻怎麽也掙脫不開,而周圍盡是看熱鬧的衆人,三三兩兩,指指點點。
白離夢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運,今日剛一出府門,馬失前蹄,險險摔斷了脖子。
于是換了轎子,哪知剛一下轎子,一個小叫花子沖着他奔來,他閃身一躲,竟沒瞧見臨街一小樓上潑出的馊水,頓時慘不忍睹,口鼻不能聞。
白離夢憤怒地瞪着那潑水之人,卻遲遲不見人下來道歉賠禮,上去才知自己中了套了。
管家匆匆拿來換洗衣物,白離夢已經憤怒至極了。
“把那人給本王抓出來,還有撞本王的那個小乞丐,該死的,竟敢算計本王。”
管家領命而去尋找,卻早已不見了那些人的蹤影,而白離夢卻在前往金玉樓的路上,遇見了一個俏生生的貌美女子,風流個性不改,倒黴厄運繼續。
“王爺,您為何如此欺騙奴家呢?您說過要給奴家金銀珠玉,金屋玉宇,榮華富貴,要接奴家進王府為妃,怎麽說話不算術了呢?”美女一雙水霧朦胧的大眼睛鎖着白離夢,帶着期盼的神色,竟不像作假。
白離夢卻是暴躁,兇殘,一腳将女子踢開,憤怒道:“見鬼的,本王說話從來算話,本王十分清楚今日是第一次見到你,你怎可污蔑本王——”
他握住女子纖細的脖頸,咄咄逼問着:“說,誰指使你的,究竟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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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的蠢事,讓白離夢隐隐覺得有人在幕後操縱,十分可惡至極,下手更是不留情。
女子掙紮着,眼神慌亂,卻無半分作假的成分,一襲紗衣沾着灰塵,頭發微亂,竟是萬分狼狽,水眸閃爍,漸漸變得迷離,空茫!
“該死的,找死——”手略一使力,白離夢将女子推開。
周圍一陣唏噓聲,卻是只敢遠遠圍觀,不敢妄圖上前勸阻,只因眼前的是皇親國戚,堂堂軒轅王朝六王爺,他們惹不起啊!
女子狼狽地被摔了出去,頭巧不巧撞上石階,額頭鮮血直流,剎那間染紅了蒼白的臉頰。
她微仰着頭,想要說什麽,卻是張了張嘴,睜着空蒙寂寥的眸,怔怔地倒了下去,氣息全無。
死了,她死了。有人低低地喊着,人群瞬間情緒高漲起來。
金玉樓上,言梓夏興興地看着一場好戲,津津有味,卻驟然聽見了女子死掉的訊息,腳步一旋,奔下樓去,白子卿和李安等人緊随其後。
金玉樓下很快便人潮擁擠,堂堂六王爺竟然公然殺人,人心惶惶。
白離夢怔然地看着奔出樓來的言梓夏,細長眉眼眯起來,透着懾人的光,帶着濃烈的寒意。
他今日會出門,可全因着言梓夏的邀請函,卻碰巧撞見了所有倒黴事,不禁讓人懷疑,這一切就像設計好的一般。
李安試了試那女子的鼻息,絲毫全無,朝着言梓夏搖了搖頭,帶着一絲惋惜。
“六王爺,你怎麽?”言梓夏怔怔地看着白離夢。
她不解,只是一個女子,怎麽這麽輕易地就被白離夢整死了呢,明明故事不是這樣發展的!
言梓夏微驚,心底逐漸出現一個大洞,汩汩地冒着鮮血,帶着濃濃的腥氣。
不錯,白離夢今日經歷的這一切倒黴事情都是她找人安排的,包括眼前的這個女子,亦是她讓李安去青樓雇來的,只是想要挫挫白離夢的銳氣,毀毀他本就不甚好的聲譽,一解心口濃烈的恨意!
卻不想,眼前的這個女子死了,公然死在她的面前了!
言梓夏憤怒地等着白離夢,心底逐漸升起的不安讓她難以自持的輕顫着!
“弟妹,怎麽樣?這樣的游戲好玩嗎?”白離夢一針見血,戳破了言梓夏精致的僞裝。
她看向躺在地上毫無生機的女子,那鮮紅的血染紅了猩紅的一片,胸口悶悶的,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張張嘴,只能無助地嘔了出來。
她開始後悔剛剛吃掉的那些珍馐佳肴,既對不起金玉樓的廚子,也對不起自己的胃了!
“六哥,那是你喜歡的女人嗎?為什麽要推開她啊?她為什麽要睡着地上,還流了好多血啊”
白子卿傻傻地問,仿佛不懂白離夢的憤怒,只知道言梓夏吐得很難受。
過了一會兒,京城巡防到此,卻見一個六王爺,一個七王爺,外加一個七王妃,正當街對着一個死去的女人,怔怔相望着,不覺得有些發懵了。
“二位王爺,王妃,這女子是死因不尋常,應該不是王爺推倒撞傷了額頭所致。”巡防守衛一語驚人,登時讓言梓夏和白離夢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那守衛又徐徐說着,問了些什麽,言梓夏等人均表示是第一次見那女子,也未有瓜葛,她的離奇死去,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一日之間,六王爺涉及一青樓女子的兇殺案便鬧得紛紛揚揚,滿城皆知了。
白禦風得知此事,嚴令大理寺卿徹查,得知那青樓女子是飄紅院裏的頭牌醉海棠,曾被一神秘人包養幾日,神秘人自稱是六王爺,卻是無人見過真面目。
當日,醉海棠便是認出了白離夢,因為他的抛棄而心神俱傷導致失常,死因不明。
白離夢雖難逃幹系,卻也證實并非他所為。
他自然恨極了言梓夏,這精巧的一個套,可是讓他丢盡了臉面。
而言梓夏的整人計劃在一瞬間變成了一起兇殺案,也是讓她大為震驚,卻無人知曉這雇傭關系怎麽變成了包養關系,心神微顫,竟有些惶恐不安了!
那神秘之人,更是在她胸口紮入了一根刺,每時每刻都在尖銳的疼,讓人窒息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