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小源的出現令衆人本已經放松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更何況這次她還帶着另一個主角。
這到底應該誇她膽子大呢還是心大呢?
好在南小源的目标真的只是食物而已,她吃完飯後,打着飽嗝,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原先關她的房間。
衆人瞥了眼這個從未将自己當外人的主角,頓時無言以對。
奚夕又将視線鎖定在剩下的主角沈京身上,後者仿佛抖得更厲害了。
“那個……你還吃嗎?還是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奚夕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沈京忙不疊搖頭後再點頭,壓根沒打算開口說話。
奚夕無奈,只得将他帶去先前保镖一號所待的房間。
後者低着腦袋全程跟随,回到房間後立刻将門關上,并且還反鎖了。
……這兩個主角真是兩個極端啊。
奚夕感慨道。
确定兩個人短時間之內沒有出來的跡象後,衆反派才陸陸續續地出現,尤其是組長,一臉心有餘悸地從廚房門後面鑽了出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她又來了?”組長難以置信道:“還帶了人,當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
奚夕看着正穿着圍裙的組長,“她大概是因為我們這兒的食物太好吃才回來的。”
“……”組長被噎了一下,一時竟也無法反駁。
“這簡單。”胡欣湊過來建議道:“晚上組長就做難吃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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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皺眉不語。
“如果組長你沒有自信的話,可以讓奚夕來。”胡欣輕輕推了一把奚夕,自豪道,“在上個游戲裏,她做的烤蘑菇毒死了好幾個喪屍呢。”
“那是因為蘑菇本身就有毒。”奚夕辯解道,但是沒人聽她的。
反派NPC們匆匆吃完飯後回了房間,奚夕洗完碗後本也打算回去,卻見胡欣咬着筷子光顧着看手機,便上前拍了拍她:“吃飯的時候不許看手機。”
“為什麽?”
“對眼睛不好。”
“別鬧,我們可是NPC啊,眼睛好不好主要看游戲系統的設定。”
奚夕恍然大悟,“說得好有道理。”
說話間,胡欣手機頁面上的內容引起了奚夕的注意,此時上面正播着一則新聞,說是有個老年人因為在市中心裸露不該裸露的位置而被拘留。雖然畫面裏的老年人被打了馬賽克,但那身形以及穿着還是令奚夕印象深刻。
這不就是今天碰瓷他們的那個老頭嗎?
奚夕見王一川也沒走,立刻朝他招了招手:“你看看,這是不是我們今天遇見的那個老頭。”
王一川撐着桌子低頭看了一會兒,肯定地點點頭。
胡欣立刻好奇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奚夕便将今天差點兒被碰瓷的事情告訴了她。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注意一旁一臉嚴肅的王一川。
奚夕與胡欣聊完天,順便收拾好桌子,見時間尚早,便勾肩搭背地準備回房間。
就在這時候,奚夕的手機響了。
來電的是一串陌生號碼,但是這一串號碼莫名有些眼熟。
奚夕遲疑地接通了電話,還未開口,那一頭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聲音震耳欲聾。
“我已經把錢給你了!為什麽你還沒有放了我女兒?!”對方吼道。
奚夕愣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今的情況,“那個不好意思哦,南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我們早在收到錢的時候就已經放南小姐離開了,但是她本人暫時不願意回去。”
“怎麽可能?!你在耍我嗎?我女兒為什麽會賴在綁匪窩裏不肯回來?!”
“……可能是這邊的食物比較好吃?”
“胡說八道!我女兒從小到大什麽好吃的沒吃過!怎麽可能會稀罕你們的食物?!”
對方越說越氣憤,奚夕也覺得這麽解釋起來根本不可能令人信服,索性拿着手機去敲南小源的房門,想讓這對父女當面溝通。
只可惜敲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有人來開門,而電話裏的南先生已經再度破口大罵了。
很難想象一個設定為成功人士的正派NPC會罵人罵得這麽流暢。
胡欣本想搶過手機跟人對罵,但是被奚夕攔住了,無奈之下只得拿來備用鑰匙打開南小源的房門。
房裏空無一人,但是從廁所裏傳來一陣節奏激昂的音樂聲。
奚夕走上前敲了敲門,裏面傳出了南小源的聲音:“誰?”她大聲問道。
奚夕不得不跟着大聲回答道:“是我!你爸爸打電話了,問我們為什麽不放你回去!能不能幫我們跟他解釋一下?”
“啊?能不能等一下?我在拉屎啊!”
“……好的,我跟南先生先說一下!”
由于南小源一點兒也沒有要減小音量的意思,兩個隔着門說話的人只能各種扯嗓子。
奚夕将南小源的現狀委婉地告知了南先生,但是很顯然南先生并未相信。
“你們再不放人!我就要報警啦!!!”南先生歇斯底裏地威脅道。
奚夕正準備将手機交給南小源讓她自己說時,隔壁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胡欣立刻開門沖了出去,奚夕也連忙挂斷電話跟上。
三個人聚在門前,不等胡欣開門,沈京卻打開門一臉惶恐地往外沖,卻一下子撞進來胡欣的懷裏。
奚夕立刻推開門朝屋子裏看去,卻見屋子裏此時站着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保镖一號。
“……”奚夕撓撓頭,看向胡欣和王一川,又瞥了眼正緊閉雙眼蜷縮在人懷裏裏的沈京,“什麽情況?”
“果然,你們這群人狗改不了吃屎,綁完我家小姐之後又開始綁別人了?沈京是嗎?別怕,我是來救你的。”保镖一號義正言辭道。
奚夕看了一眼他身後:“就你一個人嗎?”
“呵,怎麽?害怕了?”保镖一號冷笑着晃了晃手裏的刀。
一巴掌打暈保镖一號後,奚夕找來繩索将雙手捆在身後,然後将其丢在床上。
這時候的沈京已經從先前的慌亂狀态中漸漸恢複過來,他說自己正躺在床上感慨人生的時候,突然有人打開玻璃從外面跳了進來,大白天還穿着一身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現在怎麽辦?”奚夕看向身邊的兩位小夥伴。
“再送回去?”胡欣試探性地建議了一句。
“以他這種性格,多半還會再來吧?”
“或者找個房間把他關在裏面?”
“天天聽他在裏面制造噪音嗎?”
兩個人正商量着,奚夕的電話再一次響起,她低頭一瞧,果然是南先生的電話。
奚夕無奈地接通電話,聽着南先生在裏面噼裏啪啦地全方位詛咒加威脅,突然冷笑一聲:“南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假設南小源真的在我們手上,你知道你這麽對我說話會有什麽後果嗎?”
對方果然被唬住了,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後,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你,你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鑒于你先前的友好态度,我想我必須做點什麽才能聊表些心意,你說是吧。”說罷,直接挂斷電話。
她收起手機扭過頭,見胡欣正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甚至就連一直縮在胡欣懷裏的沈京也悄咪咪轉過了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這邊。
“怎麽了?”奚夕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可以啊,果然很有我們反派的架勢。”胡欣豎起大拇指,“你打算做些什麽?提前透露透露?”
奚夕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就過過嘴瘾,根本沒打算做什麽啊。”
“幹脆把這玩意兒捆緊了送回去。”胡欣指了指保镖一號,“把衣服扒光,然後撒上番茄醬。”
“啊,這也太浪費番茄醬了吧。”
“或者扒光衣服在身上畫滿烏龜?”
“太浪費時間了吧。”
“那扒光了用紅墨水寫幾個字?”
“你為什麽總想把人扒光?”
兩個人正說得熱鬧,誰也沒有發現原本昏睡的保镖一號突然睜開睜開眼睛。
奚夕猛然察覺到不對,她連忙扭頭朝後看去。
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保镖一號像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一般彈坐起身,還未站穩就立刻微低着頭朝着奚夕沖過來。只是半途他卻突然踩到自己落在地上的刀,人也因腳滑而摔了出去,腦袋好巧不巧正好撞上茶幾的一角,頓時紅色的馬賽克四下溢開。
此刻已經沒時間由得奚夕感慨了,她連忙拽過一旁的薄被,一邊将其按在保镖一號的額頭上一邊朝他喊道,“快把疼痛數值調成0!”
保镖一號的臉已經被紅色的馬賽克覆蓋,看不清表情,但聲音聽起來依舊充滿了倔強:“哼,早在來這兒之前,我就已經調整過疼痛數值了,現在一點兒也不疼……咳!”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犟啥呢?”胡欣第一時間松開已經抖成篩子的沈京過來幫忙,“你說說你,為了一份工作,至于嗎?”
“不行,我答應過的,就一定得做到,一定得……”他的眼神逐漸渙散,身體也由彩色轉變成黑白,“南南……”
“發生什麽了,這麽吵?你們剛才找我有什麽事兒啊?”南小源就是這種尴尬的時刻一邊擦着手一邊推門而入。
屋子裏,奚夕和胡欣正用薄被按着保镖一號的腦袋,地上滿是打着馬賽克的鮮血,保镖一號已經灰了,而男主角沈京正蜷縮在床腳瑟瑟發抖。
怎麽看怎麽像案發現場。
“……”
“……”
“……”
奚夕毫無底氣地蹭了蹭手上的紅色馬賽克,小聲說道:“你聽我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