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奚夕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認認真真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通,一旁的胡欣則幫忙補充。

南小源聽完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竟然信了!

奚夕聽後頓時感到既不可思議又十分感動。

興許是奚夕的表情太過明顯,南小源理所當然道:“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除了保镖一號外,目前還有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等待處理。

見南小源沒有要回房間的意思,奚夕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南先生的電話,并将其交給南小源。

父女倆在電話裏進行了一番親切而友好的對話,諸如“寶貝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啊?要不要爸爸幫你報警?”“管好你自己吧,自己員工都管不住還管我,搞笑麽你。”“寶貝你怎麽這麽兇?”“滾。”

一分鐘後,南小源挂斷電話,并将手機交還給奚夕。

“謝謝。”奚夕由衷道。

“跟我還客氣什麽,你可是我嫂……”南小源突然頓住,幾秒後,她像沒事人一般接着說道:“少有的朋友。”

奚夕眨了眨眼,她們不是敵對關系嗎?什麽時候變成朋友來着?

戀愛游戲裏的NPC死亡率很低,一般也不會立刻消失數據化,這說明已經變灰的保镖一號還需要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

奚夕倒是無所謂,可沈京的反應特別大。

“不要啊!看起來好恐怖!不能直接拉去燒掉嗎?”沈京将腦袋埋在枕頭裏,害怕得不得了。

“不行啊,就算這裏是游戲世界也不能随便燒NPC,那是犯法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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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總不能一直放在這兒吧?”沈京哭嚷道。

“……要不我先把他搬進衛生間?”奚夕提議道。

他們正商量着,早已灰暗的保镖一號突然泛起藍綠色的光亮,接着身體化為點點亮光,聚成光束後消失在原地。

竟然數據化了。

奚夕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而本該因此放松一些的沈京看到這一幕竟然更緊張了。

這時,有人在門口清了清嗓子。

衆人紛紛扭頭看去。

王一川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見衆人看過來,他立刻朝着大家笑了笑:“怎麽都聚在這裏?發生什麽事兒了?”

“說來話長……”于是奚夕又将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起來,他變灰的時候好像還喊了誰的名字,南南什麽的。”奚夕補充道,“當然也可能是我聽錯了。”

“我聽的也是‘南南’。”胡欣肯定道。

王一川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瞥了一眼南小源,“‘南南’會不會是南小源的昵稱呢?”

南小源張嘴欲辯解,瞥見王一川的眼神後立刻閉上嘴巴。

胡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危機解除,衆人散去。

王一川轉身離開的時候又瞥了一眼南小源,後者種種嘆了一口氣後也跟着起身離開。

一直注意着二人之間小動作的奚夕突然感到胸口有點悶,她拍了拍胸口,喃喃道:“今天的天氣好悶啊。”

等南小源走進房間,王一川立刻關上房門。

不等他開口,南小源立刻反客為主:“你個混蛋什麽時候恢複自己權限的?”

王一川皺了皺眉,雖然他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需要解釋,但瞥了一眼對方純黑的臉色,還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在你給反派賬戶裏打款的時候,我在裏面放了個蟲,可以追蹤到你的賬戶。”

南小源給自己掐了會兒人中:“無恥!你給自己開權限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把我的權限關了?”

“哦,順手罷了。”

“……”

“不說這個。”王一川掏出手機,調出一則新聞,将其遞給南小源:“看一下這個。”

“這是什麽?”南小源疑惑地接過手機。

裏面正播着一則新聞,內容正是中午胡欣手機上的那一條,一個老年人因為在公衆場合過于暴露而被逮捕。

南小源原本沒當回事,但是他看到那位被打了馬賽克的老年人時,立刻激動起來:“是他啊!就上次那個露鳥的!”

“是不是你的任務目标?”王一川問道。

“肯定是啊!”

“他今天早上還試圖碰瓷我們的車。”

“……”南小源無語半晌,突然瞪大眼睛驚呼道,“等等,他難道是……?”

王一川沒說話,而是拿過手機,調出一份資料,重新遞給南小源。

上面寫着“二次人生”幾個大字。

由于耗費了一些體力,加之接下來也沒什麽事兒,所以奚夕便回房間準備休息一下。

照例變成小號馬賽克狀态,她慢悠悠地鑽進被子裏,胸悶的感覺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又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後,迷迷糊糊地磕上了眼皮。

周圍漂浮着藍綠色的光束,以及一些零星的光點。

奚夕看着漫無邊際的四周,有點兒好奇自己為什麽會回到數據庫裏。

好在這種疑惑并未持續太久,她眼前的景色猛然一晃,竟然又換了一個場景。

像是一處大講堂,周圍站着密密麻麻的的年輕人,穿着統一的衣服,站得筆直,講堂正前方,有個持着麥克風的人正在說着什麽,幹淨清冷的聲音順着麥克風在整個講堂裏響起,奚夕努力聆聽,卻聽不清內容,明明相隔那麽遠,卻又能看清對方的模樣。

是王一川。

夢裏的王一川看起來要年輕一些,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冷着臉,看起來頗為傲氣,引得奚夕的胸口一陣陣地悸動。

突然,畫面再次轉換。

奚夕正在走着,旁邊的人似乎正跟她說着什麽,她偏過頭去聽,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把,她順着力道朝着旁邊一倒,撞在一個人身上。

旁邊的起哄聲一輪接着一輪。

奚夕有些不好意思地擡頭看去,意外地瞧見了王一川的臉。

與講臺上不同,此時的王一川正眯着眼睛微微笑着,他打發走起哄的人群,拽着奚夕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我看到了,大會上你一直盯着我看。”他挑着眉說,“你個色胚。”

“……”奚夕老臉被臊得通紅,但是又無法反駁。

“對了,今天學生會有點兒事,沒辦法按時走。”王一川突然說道。

“哦,那我自己先走。”奚夕聽見自己這麽說。

王一川立刻板着臉看她。

“……那我等你一起走?”

王一川這才重新咧嘴笑起來,他捧着奚夕的臉,在額頭上重重親了一口:“覺得無聊就到學生會找我,我昨天做了一款小游戲,你可以先幫忙玩玩看。”

額頭上溫溫的觸感讓奚夕本能閉上眼。

“奚夕!”王一川突然大喊了一聲。

奚夕慌忙睜開眼,入眼的卻是她近期最為熟悉的吸頂燈。

她醒了。

奚夕掀開被子坐起身,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令自己清醒一些。

作為NPC的奚夕很少做夢,除了剛誕生那會兒睡覺時腦袋裏偶爾會閃現出一些畫面外,她幾乎沒有做過夢。

畫面如此清晰的夢境,這還是第一次夢見。

奚夕深吸了幾口氣,只覺得臉上的溫度越來越熱。

真是厲害了,她一個NPC竟然開始妄想起另一個NPC了。

這樣不好,很不好。

奚夕甩了甩腦袋,決心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都甩開。可是不知是不是夢境過于清晰的緣故,她總覺得額頭上至今還殘留着些許觸感。

她伸手撓了撓,又撓了撓,最後用力拍了上去。

不能再想了。

奚夕告誡自己。

窗外天色漸漸黑了下去,奚夕的體力值已滿,她立刻恢複到正常狀态,換上衣服準備出去吃飯。

就在這時候,奚夕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過來瞧了瞧,是以前游戲裏認識的NPC好友,他說自己正在一個仙俠游戲裏當小BOSS,因為天天被打感覺自己有點抑郁了,AI客服說如果有人幫他頂班的話就可以休息兩天,所以他就來找奚夕了。

奚夕想了想,自己這兩天應該沒什麽任務,便應了下來。

樓下客廳裏,反派NPC們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吃着晚餐,奚夕瞧了一眼,問道:“南小源呢?”

“走啦!”胡欣抓了一根排骨啃了一口,“王一川說南小源家裏出了點兒,就先離開了。”

奚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除了王一川身邊外,已經沒有別的空位了。

她這回兒還感到有點兒尴尬,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猶豫幾秒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了過去。

王一川照例幫她端來了碗和筷子。

奚夕道謝後,為了分散在注意力,便扭過頭,跟組長提了一下請假代班的事兒。

組長沉吟一會兒後,點頭同意,并且強調了一句:“事不過三啊。”

“好咧。”奚夕低頭吃了幾口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擡頭看向衆人:“南小源走的時候,有沒有把沈京帶走?”

衆人沉默着面面相觑。

“那他現在還在房間裏?”奚夕又問了一句。

衆人立刻往自己碗裏巴拉了一堆菜,然後默默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十秒鐘的功夫,桌子上已經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和幾樣菜了。

奚夕無奈,只得起身給沈京裝了些飯菜送去。

她來到房間門口瞧了瞧,卻不見有人回應,于是她試探性地擰了擰門把手,竟然可以打開。

只是等她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時,卻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

……什麽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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