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射一箭老丈人看女婿,還算順眼

第8章共射一箭老丈人看女婿,還算順眼。……

“一組七分,七組九分,八組七分,十組十分。”張宿頂着一張黝黑粗犷臉,先看周宸游梁思思,再看梁纓元千霄,“最後一輪比試,由七組十組為我們決出今日混射第一名。這輪兩人共射一箭,男握弓,女射箭,得分高者勝出。”

“還真意想不到,最後竟是這兩組争第一。”

“你們看,小侯爺與大郡主挺般配的,金童玉女啊。”

“七公主和千霄不配麽?”

“不成,我反對這門婚事。”

“人家郎才女貌,用得着你個妖怪來反對。”

……

以往,周宸游從不答應女學生來比試混合射箭,可這次他應了,那旁人便有一通好想了,看戲的四十幾人聊這聊那,最後,話題全轉到了他倆身上。

梁纓被幾句話引得往那對所謂的璧人瞧去,男的高雅,女的清冷,從家室外貌到才華,他們倆都足夠配得上對方。

然而即便周圍一群人說上天,周宸游也不在意,面上依舊風輕雲淡,他握着彎弓調試站姿,梁思思抽出竹箭湊近他,兩人面對面說了幾句。

望着這樣的場面,梁纓并沒覺得不舒坦,按理說,她愛慕周宸游,見他跟梁思思在一處該難過才是。

或許,愛慕并不同于喜歡。

“還有心思管別人,我看你是不想贏了。”這話鋒利如刀,直截了當地斬斷了她的疑惑。

元千霄順手抽出竹箭,目光在梁纓臉上掃了兩下,語氣不快,甚至透着一抹難以覺察的冷意。

“我愛管誰便管誰,與你無關。”梁纓收回視線,并沒接元千霄手上的竹箭,而是自己重新抽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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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心頭久久平靜不下,于是又吸一口。

最後一局定生死,她沒比過這樣的混合射箭,多多少少有點放不開。

“賭七組的人怕是要輸慘了。”

“小侯爺,你可千萬不能輸啊!”有人起身高喊。

他一喊,選定周宸游的人全開始喊,各路聲音此起彼伏,而押寶元千霄和梁纓的人太少,根本喊不過,勢頭完全被蓋住了。

梁纓剛搭上竹箭,只聽“铿”地一聲,梁思思已射出竹箭。

竹箭離紅靶心差一寸,四分。

“怎麽才四分,完了完了,要被翻。”

“大郡主太心急了,手放得太快。”

……

這結果一出,壓十組的全慌了,眨眼間,氣勢萎了一半,而壓七組的幾人氣勢火速上來了,不停地喊着“五分五分五分”。

梁思思不可置信地盯着箭靶,貝齒咬得唇瓣發白,一幅快要哭了的模樣。

見狀,周宸游忙出聲安慰,“一個比試而已,郡主不必自責,何況我們還有機會獲勝。”

“……嗯,謝謝。”梁思思仰頭看他,面上不動聲色,眸中卻有悄悄的情愫湧動。

不一會兒,場上充斥着“五分”“三分”“二分”“脫靶”的話,激烈地即将吵起來。

此時,元千霄已擺好姿勢,嘴角輕松上揚,“緊張什麽,相信我準能贏。”

倘若這會兒只是練習,梁纓定會嗆他一句“自大”,但眼下她不會,她很清楚自己的弱點,縱然有實力也發揮不出。

因為許多東西在她心上生了根,難以拔除。

兩人合作射箭講究配合二字,這讓梁纓不得不主動靠近元千霄。一貼近,她便能聞到他身上似有似無的翠竹味,清新提神。

他比她要高出大半個頭,為遷就她的身高便岔開腿站着。

“站我前頭。”不等梁纓反應,元千霄一把攬過她的肩頭往身前拉。

位置一變,射箭的視野也跟着變,她這才發現,這個姿勢更适合射箭,方才那樣站着并不好瞄靶心。只是這姿勢暧昧了些,在外人看來,像是他将她抱在了懷裏。

但凡她稍微動一下,背後便能觸上堅硬的胸膛。這感覺叫她想起了第二晚做的夢,他喜歡從身後抱她。

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襲來,梁纓頓覺雙頰跟着了火似的,吓得她趕忙搖頭,使勁甩出腦中的畫面。

一箭定勝負,她必須摒除一切雜念,心靜手穩才能射中靶心。

便在她拉開弓弦時,元千霄往她耳邊靠了靠,低聲說:“你信不信我?”

獨屬于男子的氣息從耳蝸灌入,梁纓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嗯。”讨厭歸讨厭,她還不至于否定他射箭的實力。

“瞄位置。”他沒動,繼續在她耳邊說話,聲音低而沉,與平日的慵懶有着天壤之別。

關鍵時刻,梁纓聚精會神地盯着箭頭,往上調了調位置。

“放。”他在耳邊短促地說了一個字,她反應也快,瞬間松手。

“铿。”竹箭正中靶心。

一個四分,一個五分,勝負了然。賭輸的人蔫兒了,賭贏的人大聲歡呼,歡呼聲中夾着幾道嘲諷聲,其中又以朱式開的聲音最大。

箭一出,元千霄便站直了身,身子也離遠了些,似乎是有意回避。

在這之前,梁纓從沒覺得射中靶心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可今日例外,射中靶心叫她格外開懷。

她情不自禁地咧開嘴,扭頭對上元千霄分享喜悅。“我們贏了!”

“嗯,我們贏了,一人一半功勞。”他歪着頭,笑得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這一笑,仿佛所有的光都灑在了他身上。

臨近午時,梁钊派了李桑去千竹苑召元千霄問話。

元千霄心道,梁钊這會兒找他怕是要問昨晚的事,這倆父女也是稀奇,梁纓年紀小胡鬧也就罷了,他堂堂一個一國之君還縱容女兒胡鬧,簡直匪夷所思,他們淮越國便沒這樣的荒唐事。

不過話說回來,淮越國宮內不曾有過公主,他上頭全是哥哥,下頭全是弟弟。

“九皇子,請。”李桑領着他到禦書房外,一路禮數周全。

“多謝李公公帶路。”元千霄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擡腳踏入禦書房。

他進門後,李桑随即退出将房門關上,“嘭”的一聲,利落地隔絕了外頭的聲響。

“淮越國九皇子元千霄,拜見天巽國君主。”空曠的禦書房內飄蕩着元千霄的聲音,不卑不亢。

“免禮,坐着說話吧。”梁钊合上奏章,揮手示意他先坐下。質子并非階下囚,而是客人,他自然以禮相待。

“謝皇上賜座。”元千霄坐下身,身姿挺拔。

梁钊仔仔細細地将元千霄打量一番,都還湊合,尤其是性子坦蕩,這點他喜歡。“朕聽說,你昨晚留宿在平南公主的寝殿裏?”

一聽,元千霄便知道梁钊在宣寧宮安排了人,怕是在防他。“不瞞皇上,昨晚前半夜我确實睡在七公主的寝殿內,但準确說,我是睡在了她精心打造的鐵籠子裏。”

“咳。”叫人家皇子睡鐵籠,那不是把他當畜生了麽。梁钊面露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朕也不知她何故變得這般,驚世駭俗,昨晚委屈你了。不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吃虧的總是女子。”

元千霄側頭直視梁钊,反問道:“那皇上為何還将我賜給七公主做伴讀?”

“這十幾年來,朕虧欠她太多……”說到此處,梁钊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隐隐含着幾分自責與愧疚,“如今她想要什麽,朕都會盡量滿足。”

其實不用梁钊說,他也能猜到一二,梁纓兒時過得一定不如意,不然她也不會人前溫柔人後惡劣。

“我與七公主有過約定,絕不讓人發現伴讀之事……”他頓了一下,随意舒展肩頭,揚聲道:“更何況我只是個小國質子,而她是天巽國的公主,真要被人發現什麽,我怕是會被皇宮裏的唾沫星子淹死。”

聞言,梁钊輕笑一聲,“好一個小國質子,倒是會說話。”他話中有兩意,一來表明自己與梁纓有過約定,絕不傷害她的聲譽;二來他有自知之明,更不會做出不軌之事。

“實話實說。”元千霄本想問問梁纓兒時的事,不過轉念一想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平南的眼光可比絮兒強多了。”梁钊小聲嘀咕一句,再次看向元千霄,目光如炬,“元千霄,朕來同你做個交易如何,若是你能解開平南的心結,朕便放你回淮越國。”

元千霄怔住,他沒聽錯吧。還有這等好事?

“怎麽,不想回去?”梁钊挑眉,再抛一次鈎子,“機會可只有一次。”

“想,但我也不願毀了和七公主的約定。”元千霄為難地垂着眼眸,思索片刻才道:“若是我能解開她的心結,且七公主一年後不放我自由,那便請皇上履行承諾。”

梁钊聽着元千霄的話若有所思,半晌,欣慰地笑開,“成,朕答應了。往後她再将你關進鐵籠子或是用別的法子欺負你,你盡管來同朕說。”

元千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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