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剛剛才坐下,準備打開我的筆記本。搜索一些資料,媽媽就進來了,她說:“妮妮!是浩浩送你回來的?”

我點頭,她繼續問:“他對你怎麽樣?”

“很好!”我也很中肯地回答。

“那就好!妮妮,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說,像秦浩這樣的男人如今在外面多少女人盯着。但是他應該知道輕重,今天早上我和你秦伯母通了電話。她說會讓老秦提點提點他。你也別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後來你伯母跟我說,老秦許諾一定不讓你委屈。”她摸着我的手繼續說:“但是夫妻關系不能老靠長輩來協調,以後自己要學着如何勾住丈夫的心。”

我已經打開了網頁,我将裏面關于鑄造工藝方面的資料開始一段段的拷貝下來,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就标上顏色。我連忙點頭對媽媽說:“媽媽,我知道了!我還小,有些事情不着急,讓浩浩哥哥多玩幾年,等他也年齡大些也許就好了!不過今天我沒空和您細說,我稍微看一會兒就要睡覺了。明天我要回S市,公司裏還等着我交接呢!”說完我把媽媽推出了門。

昨晚沒有好好睡,因此我整理好了之後,快速地沖了個澡。在這種時代,剩女已經成了主流,我媽媽居然為我定位成必須依附于男人的封建女人。我高中就寄宿,大一大二在S市讀的,大三以後去了英國,一個人在那裏呆了三年。難道我就當真無法**?我在家裏多撒嬌,我就當真是風雨中脆弱飄渺,随時展現落英缤紛的花朵了麽?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洗好了,可以睡了。

第二天,天色微明,我就拿着包上了自己的車,飛馳在去S市的路上。當然,這個飛只是個形容詞,我的車是夠好,完全可以飚一下。但是我性格不是那麽彪,所以還是按照規定的速度行駛。進S市用了兩個小時,不過從S市的北部到公司的這段路我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盡管我很早出來,早到連早餐都沒吃,我還是遲到了。

我們那個小公司在一棟商務樓裏,就占了兩個單元,204-205。新經濟時代,網絡是投資熱點,全網都在拿着風投的錢使勁地燒着,而且據說燒的都是美刀,可是總有那麽一兩個小角落,在苦苦地求着風投垂青,即便不給美刀燒,美分也行的。

當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個業務大姐正在罵着一個小姑娘說:“你以為自己是開寶馬Z4的白富美啊?想不來就不來,想不幹了就不幹了!不幹了,你明天的房租在哪裏?”可能是有人見我進來了,他們咳嗽起來。

顧大姐顯然沒有接到同事們的豁給她的靈子,她繼續苦大仇深外加語重心長地說:“像那種小姑娘,一看就是拿工作當玩的,壓根就不懂什麽叫責任感。黑木耳和白富美能一樣幹嗎?”

我走進自己的位子對那個正在聆聽教育的小姑娘說:“小周,經理周五叫我跟你交接!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對一下!”

“她現在沒空,要給我做個數據!”那位大姐氣勢洶洶地對我說。

經理吩咐一定要本周交接完的,在這種小網絡公司做,尤其是我這種助理的職位,通常都是一個人頂了好幾個人的位置,前臺可是是行政經理。我也可能是新聞助理外加原畫師助理和總經理助理。助理是什麽?就是打雜加上打雜再加上打雜。雜事太多,雖然不重要,但是交接卻不容易。所以我火大地說:“凡事有先來後到,我到周五就走人的。以後出了岔子,別怪我電話號碼都改掉!自己想清楚!”

說完我打開電腦,開啓Wrd文檔,他們既然沒有時間,我就自己寫下交接的內容。過了半個小時,小周跑過來說跟我來交接。我仔細地跟她講解我的日常工作,可惜她的事情也不少,所以總是被電話給打斷。她沒空,我就繼續寫重點,自己的重點想不出了。就整理整理,對于家裏那個公司該從哪裏了解。

“喲!小高你來了!聽說你辭職,我這玻璃心都碎了!”隔壁的哈皮兄捧胸言道。

“你這心是玻璃屑做成的吧?随時都能抛出粉末來!沒人稀罕了!”我說完繼續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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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過來問我是跳槽了,還是要嫁人了,我說兩者皆有可能,或者什麽都不是。下班前,我被咱們網站的CE給叫了過去,難得被高層召見。雖然這個高層天天看見,最多隔了一層玻璃。

我們CE一個大男人留着長頭發和絡腮胡子,讓人覺得他不是搞網絡的,而是搞行為藝術的。但是他也曾經說過,他就是用一顆藝術的心,來做網絡。藝術家做網絡實在是……

當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大大地表揚了我幾句,說起當初,這個當初不過就是一年前,他是如何火眼金睛看中了我,說我實在是良才美質。在一番吹捧之後,他提出說現在經濟的熱點在網絡。看看某趣買了多少多少億,看看某貝最後納斯達克上市,原始股最後翻了多少多少倍。好似這個行業遍地是黃金,後來眼睛晶晶亮地問我,是否有錢投入這個行業,或者是投入他的網。

“我爸爸年前還賣了一套房給員工發工資,現在實業不好做!再說家裏都是我媽媽做覺得的,她本來對我在網絡公司上班很不滿意。”我回答了他,這個行業燒錢的确可以燒出個大鑽石。但是絕大部分的企業是無法等來春天的。當然我也不是說他不能等來春天,他有成功的特質,他一根筋,一根筋的人通常一條道兒走到黑,但是黑暗過後也許就黎明的到來。可我真的沒錢!

等我轉身出門,之後在大玻璃之下,那個男人時不時地揪着頭發,發愁!

下班我在外面吃了點晚飯,開車回到S市的家裏,這個城市上下班一直是這麽堵。一點點的距離往往要花上個把小時。

這是爸爸在我考上這裏大學的時候給我買的房子。我把車子停到車位上以後,拿了包上電梯,一梯兩戶的房子。一個樓面兩套房子,一套大的129平米,一套小的49平米。如果打通的話,我覺得太大了,尤其是我這麽一個女孩子。所以我打算從英國回來的時候爸爸幫我裝修了一下,大的自住,小的租了出去。

電梯門開了,一個女孩子滿臉怒容地沖進了電梯,我還沒能走出去,她就按了關門鍵,眼看門要關上,一雙手按住了電梯門。我感謝這雙手,立刻要沖出去。我才踏出電梯門,就被一個熊抱給摟住了,一個高大的男聲在那裏說:“喬莉,別走!”

我使勁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他疼得将我推開,我怒目而視。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是肉拍肉的聲音,那個女生給了這男的一記耳光。這麽爽脆的聲音,疼痛程度應該不下于我踩的那一腳吧?這個男生就是我的房客。

“喬莉,聽我說……”我那房客還在試圖跟那個女孩子說話。

“你說的對,我寧願坐在寶馬裏哭,也不要跟你在一起!”這話說完,電梯又上來了,門開了。

那個女的鑽進電梯裏,這次估計我的房客被人踩了一腳,有甩了一記耳光,有點傻了。所以不再拉着他的女朋友,那女的就這麽下去了。

我那房客就這麽愣愣地看着電梯,我看見他居然留下了眼淚,那眼淚的流量還不小,就那麽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覺得流淚的男生特娘,很瞧不起他們,長大了更是如此。今日一見,覺得這個男人,哎!真是夠可以的!算了熱鬧看過了,我掏鑰匙打開門。

估計是鑰匙聲提醒了他,他也立刻轉身,可能是他的動作比我迅速,所以我們幾乎同時碰上了門。

我到陽臺上拉開窗簾,看着城市的燈光,換上運動鞋,開啓跑步機,跑着跑着腦子裏浮現出那個粗犷的拉面頭和絡腮胡子CE糾結的頭像,還有隔壁那位老兄落淚的面孔。

隔壁的老兄是我爸爸在那些租房者中千挑萬選,選出來的。當初爸爸覺得我一個女孩子住一個樓面不安全,所以既然我不願意兩套房子打通,他就分別裝修了一下。當我英國回來打算住在S市,他就決定好好找個房客。他說他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這個孩子誠懇老實。我當時問他為什麽不找個女的?他說現在女的大多心量狹窄,再說萬一以後浩浩也來住住,被別人勾走了怎麽辦?這個男孩子一看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安全實在。可嘆啊!房客不是女的,秦浩同學不照樣被人勾了?值得安慰的是秦浩還沒有提出要走。而這個男孩他女朋友也被寶馬兄給吸引了!

難道寶馬真的是為了哭而準備的?我自己都想坐在寶馬裏哭了。更讓人悲傷的是,那寶馬的行車證名字還是屬于我的。哎!

異常郁卒的心情,加上已經跑得氣喘籲籲如老牛,停了下來。在客廳裏打開了電視機,放上我的手提。

随意開了個頻道,央視正在播報新聞,某個山村得到了什麽惠民政策,電視裏樸實的村民正在喜氣洋洋,紅光滿面地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社會!我才打開IE,電視裏又開始播報國際新聞了,恐怖組織襲擊造成多少人慘死!某個國家銀行出現問題,儲戶擠兌!歐洲某國大罷工抗議政府對高失業率不作為!非洲兒童……

頓時,我感覺這些天那些郁悶的事情全是扯淡!幸福果然是比較出來的!看看世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還悲秋傷春不是沒事找事麽?以後新聞一定要看,忒特麽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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