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回到家裏,我強推的體系看起來連根毛都沒有。只有半年啊!怎麽辦?難道就這麽失敗?梁曉給我的建議是出錢交給專門的咨詢公司來做。但是我找了兩家一問,他們就是和考駕照一樣有一套讨巧的方法。可真地通過做這個體系,能夠有什麽好處,那就跟拿到駕照的本本族一樣,有證書,未必就能上路。
周日早上,春光明媚,草長莺飛。梁曉一大早按門鈴,我只得将自己從被窩裏拉□。将睡袍披上,睡眼朦胧地到樓下見他。他靠在沙發裏,挑着桃花眼看着扶着樓梯扶手下來的我說:“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三分看頭的女人,算得上美人!”我走下去,從沙發上抄起一個抱枕,直接投在他身上,壓了過去道:“悶死你!叫你來吵醒我!”
他絲毫沒防備,我這麽個睡眼惺忪的,會一下子出這麽個狠招,被我悶了個正着。他将抱枕扯離反身就将我壓下,兩只手不停地揉我腰裏的肉,我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連聲求饒。他卻不放過我:“叫你翻了天去!”我左蜷右縮,大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那麽一下子,他的左手覆上了我的右胸,沒有穿胸衣,透過薄薄的絲質睡衣,他手裏的熱意傳來,從來沒有被人碰過,小時候老爸給我洗澡不算。腦子裏一旦意識到,被羞臊刺激地身上雞皮疙瘩一粒粒站立起來。他也稍微停頓了一下,我掙脫出來,逃到了樓梯口。
就跟被追逐的兔子一樣,逃開狼口之後,要反過頭看看。他已經坐了起來,胳膊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放在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對我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還不滾上去換衣服!帶你出去吃早飯!”
被調戲的我,乖乖地答了聲:“哦!”等我到三樓往下看,他已經換了個姿勢,兩腿之間……我自己低頭看看,那麽薄的睡衣,該凸的早凸了。真是睡糊塗了,剛起來就做那個二傻的事情。洗臉刷牙的時候,回想起剛才的感覺,臉上就起了一層薄紅。
風涼的裙子不穿,V領的T恤不穿,我一件件地看過去,最後選定了一件圓領的T恤,而且是小圓領的,配上了牛仔褲,搭了一件短外套,下樓去。笑着跟他說:“走吧!”
他伸出手,牽住我往外走,邊走我邊問他:“你來得這麽早!幾點起床的?不會是老了睡不着吧?年紀大的人真辛苦!”
“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小妞,都快把我給忘了吧?連個電話也不打!”他手搭上我的肩膀,将我摟住說,順勢還親了一口我的臉頰,這個時候阿姨從門口掏鑰匙進來,她買菜回來了。我忙掙開他的手,被人瞧見多不好意思?
與他面對面,魚湯面湯色潔白,雪菜肉絲的澆頭,順着面條的抖散進湯裏,我一口面,一口湯,還要夾一個蟹粉湯包。順便問他:“咱們這裏的面好吃吧?”
“好吃!比那個小日本的面好吃多了!”
“那是,這是用黃鳝骨頭和魚一起熬的湯,那個用一滴香勾兌出來的能比嗎?”我不遺餘力的宣傳家鄉名點。
他夾了一個湯包,一口咬下去,裏面湯水流出,端着碟子細細地吹着氣,暧昧地說:“其實你比它更好吃!”
我兩眼一瞪,老流氓就是老流氓,吃個湯包都不忘調戲我,我兇巴巴地道:“你老了,牙口不好。就不要多想了!”
“老了才要吃嫩的,老的吃老的,更加啃不動了!”他将湯包吃進嘴裏,在那裏咀嚼,仿若天下最美味的吃食。
我無言回他,只能乖乖地喝湯吃包子,一碗湯面,三個湯包,我的肚子已經撐了個□分。擦擦嘴,跟着他出了店門口,問他:“吃完早飯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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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想去帶你捐助的小姑娘一起玩嗎?走,我們找她去!”他牽着我的手過馬路取車。我上他的車,□安全帶的時候,他貼住我的耳朵輕輕地說:“你那不是一般的有料,是非常有料!”
我拳頭招呼到他的身上道:“好好開車!”根據我手機裏存儲的地址,我們找到了五裏街道的一個非常老的小區,門口的鐵門大開着,直接就能進樓道,樓道裏這家那家都堆着雜務,顯得擁擠與混亂。轉了幾個彎,我來到了401門前,敲擊起了她家的門。
小姑娘拉開了裏面的門,隔着栅欄式的防盜門,睜着大眼睛對我看,裏面一個聲音傳來:“妮妮,是誰啊!”
“是姐姐!”
“哪個姐姐?”
“就是幫我的那個姐姐!”她邊回答,邊把門開開。
裏面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面色烏黑。她笑了笑說:“是高總啊!”
我點頭對她打招呼說:“大嫂你好!今天來帶小妮妮一起出去玩一天,可以嗎?”
“不用了!不用這麽麻煩!”
……
最後還是林春妮小朋友那渴望的眼神戰勝了她媽媽的客套,她得以和我們一起出發。梁曉開車帶着我和林春妮小朋友一起去了七十公裏以外的Z市,那裏新開了一個大型游樂園,現在還在試營業狀态,不足之處就是有些項目不能玩。不過這顯然不能稱為缺憾,第一是這裏人少,第二,也是因為林春妮小朋友把這幾個有限的項目玩了個遍。
梁曉鞍前馬後,那樣子讓我想起在林春妮這個年齡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去香港迪士尼。我那時滿胖的,足足有八十斤,我玩不動了就硬是要我爸背着。他就呼哧呼哧,喘氣如牛的背着我。
林春妮是個有趣的小姑娘,明明在海盜船上被吓得笑臉刷白,下來後還笑我膽小,我是“啊!啊!”叫得太響,我佯裝生氣甩頭不理她,梁曉和她一起大聲地讨論我的糗像,我暴走,一個人排隊玩激流勇進!
林春妮玩得滿頭大汗,我用毛巾給她擦了擦臉,接過梁曉的幹毛巾,幫她塞進了後背,防止汗水濕透了衣服之後,等下風吹了着涼,這件事情秦宜姐常做。我也就拷貝來一用。這個時候我面前來了一架攝像機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拿着麥克風問我:“這位媽媽,你是帶孩子來這裏玩的嗎?”
我一愣,反問她:“你覺得能生的出這麽大的孩子嗎?”
那小姑娘又将話筒伸到梁曉的面前問:“這位爸爸,你是和朋友一起帶孩子來玩嗎?”
梁曉呵呵一笑說:“你覺得能生的出這麽大的孩子嗎?”那個小姑娘一下子可能沒詞了。
梁曉接着說:“我當然生的出這麽大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不是我們倆的,她是我女朋友資助的一個孩子!今天帶她過來玩玩!”說完梁曉轉身帶着我和林春妮離開。
“啊?她是你們資助的孩子?”那個小姑娘緊追不舍以為是得到了什麽樣特別好的新聞線索。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不願意采訪,說請她別打擾孩子。
“梁叔叔你吃啊!”林春妮燦爛的笑臉,遞上一塊披薩。梁曉接過說:“叫梁哥哥!”林春妮低下了頭。
“大叔!你就別為難人家了!”我跟他說,春妮第一次開口就叫他叔叔,叫我姐姐。即便他如何威逼利誘,都無濟于事。那不是廢話嗎?梁曉的歲數做小春妮的爸爸那是綽綽有餘的。
“那咱們不是有代溝了?”梁曉問我。
我啃了一個雞翅對他說:“沒關系,大叔*蘿莉!這個說得過去!”
“不要臉啊!一個職場打拼的女權主義者,稱自己為蘿莉!真正的蘿莉在這裏!”他指指手邊吃得正歡的林春妮。
春妮問什麽是蘿莉?梁曉非常有耐心地開始跟她解釋什麽是蘿莉,順便還講了什麽是正太。用得着那麽詳細嗎?還那麽眉飛色舞!兩人開心地哈哈大笑,這個時候那個剛才追着我們采訪的小姑娘又進來了。
梁曉依然婉拒采訪。下午梁曉和我帶着孩子去附近的一個購物廣場,給孩子買了書包文具用品。還有幾個大衆少女品牌的衣服,小姑娘這麽一打扮倒也顯得有模有樣。她看中了一款親子裝,我問她:“妮妮是不是想買一件送給媽媽?”
她驚喜地問我:“姐姐,可以嗎?”
我說“那當然!”幫她打包結賬,回程的路上,她疲倦地躺在了後座上,我也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我醒來,梁曉的外套罩在我身上,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伸腰,順帶把小姑娘叫醒。而車已經下了高速,回到了N市,天邊的只剩下一片火燒雲。
吃完晚飯,送小姑娘回家,她媽媽看見大包小包地拿進屋裏,一個勁兒地罵她不懂事,不能要我們那麽多東西。而當她看到了春妮買的禮物,兩件淡藍色的長袖T恤上面印着心連心的時候,她又掉下了眼淚。一個母親生了那樣的病,她最擔心的就是不能陪伴女兒長大。哎,我突然覺得這個套子鑽地也不錯,能幫她們也是一種幸福。
我和春妮約定,如果她期末考試考進班級前五名,暑假裏就帶她一起出去玩。當她媽媽再要說什麽,我只說一句:“緣分嗎?誰叫我們都叫妮妮!誰叫我們都沒有了爸爸!”聽了這話,春妮媽媽不再說什麽!
出春妮家門的時候,難得我們這樣的城市也有星光璀璨的夜晚,梁曉帶着我到江邊去走走,我牽着他的手,心裏覺得如果能和他這樣相處下去也很好!真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一周兩更行不行!沒人回答就是行啦!
嗯就這樣啦!
35章
越級管理外加因為采購有貓膩開除人的後遺症,除了被人背後罵我狠辣以外,就是現在事無巨細,他們都喜歡上來彙報。比如車間的一包電焊條的價格是多少?比如說某某老婆叫他回家吃飯等等。我被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給困住了。這不是後悔能解決問題的,況且也沒什麽後悔的,總的一句話,我還是經驗缺乏。
晚上和梁曉通過電話,他給我的指導是扔給下面的人去做,做不好作為領導憑什麽不能批評,讓他們擔負起責任,還要讓他們明白什麽該彙報,什麽不該彙報,下面的人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在跟我博弈。一個是我被弄得不勝其擾後的放棄,那麽還是會恢複以前,還有一種是我以後天天嘔心瀝血地做,那麽時間長了,我也是受不了的。所以該誰做的,還是要讓誰做。
跑了會兒步,洗了個澡,坐在地毯上打開電腦,群裏人頭閃動,一會兒就有人敲我,問:“熊貓妹,你知道青蛙最近在幹什麽?”
我一看是BBS的總斑竹大人,立刻狗腿地回答:“蛤蟆兄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情,估計沒心情上網。”
“哦!沒什麽大事兒吧?”
“他媽媽身體不好,要做個手術!”我有些事情是**,但是這個說出來應該沒問題吧?
“我們BBS一年一度的聚會,邀請他參加。你如果能夠找到他的話,還是幫我們問一下吧!”
“嗯,好的!我本來就要找他呢!對了……”總斑竹好像對企業管理非常在行,但是他一直不太在群裏說話,這次逮住他得好好問問。
他詳細地回答了我,比梁曉更為具體,他又同我說,改善很多時候靠的是理順流程,而不是逼迫某人做某事,當然有了好的流程,執行力也很重要。這也算另外一個觀點了。
“熊貓妹,你要是有興趣,聚會一起過來吧?我們18日,下周六下午在XX大學經管樓301舉行一個講座,晚上一起聚餐。”他邀請我參加他們的斑竹聚會,我很意外,為什麽放在S市那所有名的學府。我沒有立刻答應,好歹先問問陳宇軒再說。
我拿起電話撥通的陳宇軒的號碼,問他,他媽開刀結果如何。他跟我說非常順利,開出來腫瘤在5公分左右,冰凍切片與季教授估計的一致,惡性,第二期。我不懂這個結果到底意味着什麽,問他,是不是很嚴重。他在那裏嘆息了一聲道:“這個毛病,五年生存率不足40%。”
我聽了心一緊,連忙說:“那是統計的平均數,季醫生開的也許會好些!”
“嗯!季教授說肉眼可見的都已經切除剝離!反正已經是最好的專家,最好的方案!開掉了我們全家心裏反而就輕松了些!”他說這麽句話,我也就稍稍放心,就跟他說了論壇裏開聚會的事情。
他跟我說:“去聽聽,咱們壇子的聚會很有意思!”我問他去不去,他說可能那個時候他媽剛出院,未必走得開,我想也是。
“你那天找我做什麽?不會探看出租房裏的兇殺案吧?”呵!他都有興趣開玩笑了,可見心裏壓力是卸下了不少。
“想請你幫忙!……”
“等下我給你個郵件,裏面有我要你準備的資料,你幫我準備起來,我慢慢地幫你看!”他說。
“不用,伯母剛開好刀,你哪裏有時間做這個,算了!”
“沒關系,晚上陪夜的時候,無聊正好能打發時間!”
“……”
我打給總版大人電話說要出席聚會,并且跟坦白自己其實是個私營業主。電話那頭說,跟他的猜測幾乎一致。我希望他們別介意,他說,哪裏會,網絡上自我保護一下也沒什麽。
抽了一天,我還是趕在他媽沒有出院前,去醫院裏探望一下。畢竟他家不在這裏,醫院嗎?同病房別人家都來來往往,自家床前冷冷清清。有人能過來看看總是開心的。
我推開病房門,陳宇軒正坐在凳子上,膝蓋上放着電腦做事。我進去他也沒擡頭,反而是他媽精神還不錯,見我來了笑着叫:“小高!”可見我上次跟她說的,她記住了,很少有人叫我高小姐,我聽着不舒服,所以索性叫她叫我一聲小高。
陳宇軒這才擡頭,對我笑着說:“你怎麽來了?”
“大媽,還好吧?”我也沒答他,直接跟他媽打招呼
“挺好的!”
接着問了一下情況,微創手術開的,所以恢複比較快。隔壁床上一個四十來歲的病人,挂着點滴,是來做第二次化療。而另外兩個床,一個等待出院,一個今天剛進來。沒有剛開好刀的病人,所以很熱鬧。我坐在陳宇軒邊上跟他聊幾句,順便說一下要去參加那個聚會的事情,昨天那個總版大人給我打電話,叫我準備PPT,進行年度總結,一年裏的得與失。這到底是什麽聚會啊!真是煩人。
陳宇軒跟我低聲解釋,叫我好好準備,參加了就知道了,可以收獲良多,還叫我那好筆記本,可以多記錄點事情。我問要不要全程錄音?他說未嘗不可。
“3床,這是你兒子的女朋友嗎?很登對哦!”旁邊床的一個家屬問道。跟陳宇軒低聲說話的我意識到,我這樣和他坐在一起說話真的很讓人誤會,臉有些**。
“不是的!是我兒子的朋友!”
“什麽朋友?也就你老實相信,跟你說朋友,肯定就是,你看你兒子和小姑娘的臉都紅了!”
“不是,真的不是……”他媽還要辯解。
我是坐不住了,站起來對他媽說:“大媽,好好休息!”說着我從包裏拿出托我們那裏藥材公司的人買的一罐蟲草。這東西市面上現在李鬼多過李逵,所以買起來還真要慎重。我将蟲草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陳宇軒忙拿着蟲草推給我說:“這麽貴重,不能收!”
“一點心意!你幹嘛?那麽多人!”我指了指他身後道。他還是不要,硬是要還給我。我臉板起來說:“你不要,扔了!就是別還我!”說完,扭頭就走。他伸手拉住我,雖然之前在冠成,他借過我肩膀,但是那是特殊時期。這次手與手接觸,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為了掩飾我的不自在,我加快走出去。跟電視裏演的不一樣,這個地方的電梯不是想乘它就來的,我只能站着。
他追到我面前說:“不還你了!你能來看,我已經很感激了!你有幫了我那麽多忙,這麽貴重的東西,真的……”
“等你有空,幫我做免費勞工,要是我審證過不了,那就是你不好!你看成不?”我笑看着他,對于我們工廠,我不認為能一次性過。
他笑着說:“行啊!一定過!”
“是對我們工廠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有信心?”
“對我自己,我最多的時候,一年審了50多家供應商。我們的審核體系基本上就是按照勞氏的體系來的。要是搞不定你們一家廠,我這五年豈不是白混了!”一時間讓人覺得意氣飛揚。
“那就說定了!我走了!”我擠進電梯裏,裏面塞滿了人。連跟他揮手的位置都沒有,看着他能有笑容,我也跟着高興。
等我下電梯,陳宇軒電話打來,說他下來,跟我一起吃午飯。我一看表,還真不早了,都十一點半了。我忙說不用,可他說已經下來了……
等他奔下來的時候,鼻頭上挂着晶瑩的汗珠。我遞過一張紙巾,他順手抹了一下。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走,一起吃飯去!”說什麽吃飯,醫院旁邊到飯點的時候,所有的飯點都生意好到爆棚。我帶着他穿過小馬路,那裏比較偏,有個鎮江面館,我和他各點了一碗鍋蓋面。
他問我:“你同學那裏需要意思意思嗎?”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而來,我說:“她是我最鐵的姐們兒,不需要。你只要張教授和季教授那裏到位就好。”
“他們那裏我就按照和你商量好的數給了!”
“嗯!現在世道就是如此,其實最有面子的說到底還是那幾張花花綠綠的紙。唉!”我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沒看見那位季教授,一天安排四臺手術,我媽是第二個,開出來已經下午兩點,後面還有三臺,這種工作量……”各行各業都有難處,都有灰色乃至于黑色但是依然能讓人理解的事情存在。
我和他在面館門前分手,他媽那裏其實脫不開人。我停了一下,到旁邊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瓶水,擰開了蓋子喝了兩口。等我出來準備走的時候,看見馬路對過梁曉站在那裏,我閉了閉眼,這裏又沒啥高端會所,就是這個全國著名的專科醫院造就了繁榮,也造就了髒亂差。他怎麽會來這裏?
我走到他面前,問他:“在等我?”
“你說呢?上車!”前一句問話,後一句命令,聽話聽重點,他應該是讓我上車。我跟他說:“我有車子!”
“等下帶你回來取!”他依然容不得別人辯駁,一定要我上車。我承認通常并不欺軟,但是真的很怕硬,因此只能跟着他上了車。
扣好安全帶,他開起了車子,他邊開,邊跟我說:“給你講個故事!”
他說,他很小的時候,他和他媽媽去銀川看他那團長老爸。在去機場的路上,遇見一個女的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說話。
這算什麽故事?
“這個女的,是我爸那個團裏政委的老婆!她家不在S市,而是在幾百裏之外的另外一個城市。”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明了他是在說我和陳宇軒,告訴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着窗外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道:“你是讓我做好心裏準備,以後即便是千裏之外,也有可能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攪在一起嗎?這個我倒是還真沒想過!看來我要考慮考慮?”
“我意有所指,你應該明白!”
“難道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意思?那就直說,梁哥什麽時候那麽扭捏了?”
“我不太喜歡你跟那個陳宇軒走得太近!”
“那只是朋友!”幾句話下來幾乎劍拔弩張。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信了就可以!他媽媽病了,我剛好有人認識,幫了他一個忙,有什麽問題嗎?你就拿着出軌的故事來敲打我,梁曉!咱們還沒結婚!即便是結婚了,除非如你所說,你不想讓我知道,就自己別做。否則,即便我出軌了,你也別覺得驚奇!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是基本的平等我有這個能力為自己争取。”我的回答有些激烈。不過,我不覺得過分。
他将車停在了路邊,深吸一口氣跟我說:“高佳妮,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梁哥!你年齡到了想結婚的話,外面的女人排着隊等着你,想要嫁入豪門的女人多的是。你說呢?”
“但是你不想,對嗎?”他有些洩氣地說。
“雖然這話有些托大,但是借用範爺的一句‘我就是豪門!’也不算離譜!你說呢?你什麽時候把我和你那些莺莺燕燕真正地區別開!就算你真的是認真了!另外,跟你說一句,陳宇軒會是我們公司的顧問,所以接下去的半年我跟他呆在一起的時間可能比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多!”
“你這不是和我商量,僅僅是通知?”
“嗯!沒錯!”我回答地很幹脆,之後話鋒一轉:“這一別又半個月了吧?下午還要回公司嗎?不回的話,帶我晃蕩半天?”
他咬牙切齒地叫我名字道:“高佳妮!”
我跟他說:“好好開車,想想去哪裏玩!你說找個古鎮……”他發動了車……
36章
他沒有聽我的,去古鎮聽什麽三弦,而是帶着我到了一家園林式酒店裏面的一個茶莊,跟我大眼瞪小眼,正當中還有一位茶藝姐姐,幫忙泡茶。
“嗯!好喝!”不懂要裝懂,他帶我來的地方檔次不低,自然不可能難喝。
他又指着另外一種茶對那個小姑娘說:“等下泡這個!”
那姑娘當真給我泡了他指的茶,等我一口喝進嘴裏,我立馬道:“怎麽一股子梅幹菜的味道!”
“這麽好的大紅袍居然被你認作梅幹菜!真是沒品位!”他喝下那口茶,拿起一塊什麽什麽酥,吃了起來。這個意境比在秦浩的那個農莊要好上很多。
喝了會兒茶,他帶着我出去參觀這家酒店,我跟着他走,一路上花繁葉茂,我說:“真有唐玄奘攜手女兒國國王,游禦花園的味道啊!”
“你說我是唐禦弟?”他站一朵大大的月季花前問我,香水月季色澤豔麗,花型碩大,香氣芬芳。他的姿容麽,也是不錯,雖然算不得人比花嬌,但是還算耐看。
我低頭沉思了一下,答地很老實:“即便你是和尚,也是花和尚!”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個形象?”
“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啊!你忘記了你那一木一棵樹,兩木一片林,三木就成森了嗎?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在森林裏游蕩,堅決不吊死在一棵樹上嗎?”我偏着腦袋問他。
他将我抓進懷裏說:“你就不能成一木成林的榕樹?”
“嘉木良材産南國,我這樣的,也就一棵不頂啥用的水杉木。一個勁兒往上沖,連彎曲一下都不能!”我靠在他懷裏說,“你望我成林,那是不可能的!”
“妮妮!我知道了!”他在我頭頂輕聲說,我掙脫他的雙臂道:“知道了,幫我去采朵花?”我指着他剛才身邊的那朵開得豔麗的月季,突然興起了破壞綠化的念頭。
他當真給我摘了下來,放進我手裏,紅豔的色彩,離了那枝桠,我心底有愧。跟着他進大堂,我舉起花兒跟前臺小姑娘道:“真的不是我摘的!這真的不是我在花園裏摘的!”我想等着看梁曉找個地洞鑽的樣子。
哪裏曉得他閑涼地道:“她說的是真話!是我摘的!”那些小姑娘看着他癡癡地笑之後,還莺聲燕語地說:“梁總,馬總已經到了!”
“原來是老相識啊!”我失望地搖頭,梁曉向我保證:“不是老相好!”誰信啊!
跟着他上樓,進了總經理辦公室,他的老相好正等着他。他們倆談論着酒店業目前的狀态,餐飲收入和客房收入的百分比等,非我行內的事情,我有些犯困。那個馬總按下內線叫人帶我去客房。我跟着來人進了房間,躺在沙發上看着外面的風景,接着工廠裏的電話。過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說是給我做足浴服務。我靠在沙發上,那個女孩子或輕或重地按摩下,我閉上眼睛睡着了!
“小妞!小妞!”梁曉叫我,我睜開眼,梁曉的臉在面前。我坐了起來問他:“你好了啊?”
“嗯,好了!”
“你在這家酒店有多少股份?”
“47%,算是控股!”
“真有錢!”我伸了伸懶腰,做出非常正确的評斷。
他嘿嘿一笑道:“一般,容易的也總要撈一些的!比起某人說自己是豪門,還是差了一點!”
我坐起來,穿上襪子腳伸進鞋子裏,恬不知恥地道:“有這個自覺就好,還是要多努力啊!”
“多謝領導勉勵!”
“嗯!”我颔首表示認可,拍拍他的肩膀加強鼓勵,沒想到他轉頭一口咬上我的手。将我的手指含在嘴裏。
難道俗話說的十指連心是不錯的,他溫熱的舌頭舔舐之下,我這手指将一股那個叫什麽樣的異樣傳到了心裏。為了能夠快點結束這樣暧昧的動作,免得發生下一步不該發生的事情,我說:“那個剛才我洗腳了!嗯!那個襪子沒有換,剛才我用手拿了襪子,還沒來得急洗手!”
他一口吐出我的手指,我剛剛慶幸手指逃脫虎口,沒想到嘴巴被封住,他把舌頭伸進我的嘴裏不停的搜刮,快憋死我了。等我推開他,他眉開眼笑地說:“你襪子的味道如何啊?”
我皺着鼻子說:“你中午吃大蒜了!”
“這你也聞地出,我嚼了好些口香糖了!”
“可能蒜葉嵌進你的牙縫裏了!”
“高佳妮!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他倒在沙發上笑的前仰後合。我連忙讓開,免得進一步肢體沖突,順便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學的!”
他站起來拉着我說:“走!吃晚飯去了!睡得跟頭小豬似得!”我跟着他去了餐廳與那位老馬吃晚餐。
其他的也就不啰嗦多講,那老馬問我一句:“高總,你和梁總的婚禮就放在花園裏的草坪上,怎麽樣?”
我無言以對,這個事情我有過幻想,但是貌似還不至于放到議事日程上。為了不讓梁曉失面子,我說:“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比較折騰,要多想想!”
吃完晚飯,他要留我在這裏過夜。我想到剛才沒有我的允許他就進了我的房間。這裏是他的地盤,他要進來就進來。多沒有安全感,就推說身邊衣服什麽的都沒帶,還是回去吧!可看看表,現在已經不早了!可要是回自己S市區的住所,我的鑰匙已經給了陳宇軒。萬一陳宇軒住進去了呢?怎麽辦?
相對于梁曉,我咬咬牙還是決定相信陳宇軒的人品,就一定堅持讓梁曉送我回去取車。梁曉拍了拍我的頭問:“還真怕我吃了你?”
我點頭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彈了一下我的臉頰。
回停車場取車,在上車的一刻,我徹底否決了之前想要回這裏住所的想法,萬一要是陳宇軒已經搬進我的房子裏,我住進去孤男寡女這到底算什麽事兒?算了,還是開回家吧!幸虧下午睡了一會兒,晚上的路也好開,一路往北開去。
當我開到半途中的時候,汽車中控顯示屏顯示有電話進來,我按下方向盤上的接聽鍵:“喂!”
“Yannie!”
“Jack!有事嗎?”
“你在哪兒?”
“正要回家呢!剛才跟朋友吃了晚飯,走得晚了些!”
“哦!好的!回到家,給我發個短信!”
“行!”我說完這個字,他就說了聲:“再見!”
繼續開了二十分鐘,梁曉也電話進來了,他問:“妞兒!睡了嗎?”
“睡你個頭啊!正開車呢!”
“這麽晚,你就直接開回家?你也不早說!我送你回去!”
“然後你再回來?吃飽了撐的吧?”我笑着說。
“撐着也比讓你一個人默默地踏上回家的路好吧!”
“現在後悔了吧?”
“後悔了,我剛才應該把你綁架的!”
“然後呢?”
“然後成就好事!讓你奉子成婚!”
“去你的!”
“……”在他跟我瞎扯淡之下,時間過得飛快,還有三十公裏就能到家了。
車子停歇停當,從車庫進入客廳,媽媽穿着睡袍從三樓走下來問:“怎麽回來那麽晚?”
我跑上二樓,接了杯水喝了一口道:“跟梁曉吃晚飯,吃得晚了些!”
“那就別回來了!住S市,你這樣開回來,這麽長的路多吓人啊!”媽媽皺着眉頭說嗎。
我考慮了梁曉,考慮了陳宇軒,就是沒有考慮媽媽。爸爸是車禍沒有的,我這個時候長途開車回來,真是的……
我忙走上去抱住她說:“知道了!下次不這樣了!”
“以後真的不要這樣,知道嗎?開車千萬要注意……”聽完了媽媽的唠叨,我回房,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條短信,給陳宇軒的是:“我到家了!”給梁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