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遇

楚氏不偏不倚的評價了一番,禾玉嬌刺繡靈動,連翹技法成熟,各有優勢,但禾玉嬌心底裏知道,連翹在女紅針鑿上甚至可以說比她更甚一籌,畢竟她今日所繡還仗着前世的記憶和成人的思想,而連翹真的可以說是從頭學起,可見其天賦出衆。

因着兩人的天資,基本上每隔一段時日,楚氏就會教導一種新的繡法,對于這兩個徒弟也更是滿意得不得了,兩人天分高又勤奮不說,難得的是謙虛又不浮躁。

……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木蓮端着洗漱用具進屋,輕聲喚道:“該起了,再晚就要耽擱了。”

“木蓮……”禾玉嬌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是奴婢,小姐清醒了嗎?”木蓮趕緊将衣裳遞上,“夫人都已經收拾好,正等着小姐呢。”

“我知道了,這就起了。”她小姑姑禾雙菊前兩日終于生下一子,之前要不是禾耀宗這個大哥成了秀才,婆家怕是早有意見了。

不過幸好,苦盡甘來,以後想來日子也會過得更加和美。

等禾玉嬌穿好衣服,木蓮趕緊上前服侍她梳洗,待到收拾完畢用飯時,已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

吃飽喝足後,禾玉嬌捧着一杯羊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木蓮,你去把屋子裏師傅做的小衣裳拿上。”

“好,我這就去。”

陳家的洗三宴辦得十分熱鬧,等王氏她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禾玉嬌也不像小時候那般随心所欲,反而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家娘身邊。

“徽娘。”一個三十多歲夫人遲疑得喊道,待王氏聽到聲音轉過頭去,才驚喜道:“咦?真的是你?”

王氏已經忘了眼前的婦人是誰,待那婦人走進時,看見婦人嘴角上方有一顆痣才越發覺得眼熟,試探的問道:“可是許家姐姐?”

“是是是,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許氏臉上帶着見到故友的喜悅,又看到一旁亭亭玉立的禾玉嬌問道:“這可是你的女兒。”

“可不是,這是我家那調皮丫頭,大名叫玉嬌。”王氏介紹道。

待禾玉嬌福了福禮後,許氏拉過她,和藹的說道:“我看你這丫頭可真是頂頂出色的,可許了人家。”

“我這小女兒是他爹的掌上明珠,他可舍不得讓女兒這麽早許了人家。”王氏心中一愣,面上卻沒漏痕跡,四兩撥千斤地笑道,“嬌嬌,你先去你奶奶那兒,我跟你許姨好好聊聊。”

“是,娘。”禾玉嬌覺得許氏極為不靠譜,怎麽能在女兒家面前直接提及這個話題,聽到王氏的吩咐,趕緊轉身離開。

許氏暗自恨恨咬牙,王徽娘還是這麽不近人情,許氏當初知道王氏嫁到農家,可是等着看她的笑話呢,誰知風水輪流轉,嫁的農家子已經是秀才了,而自家那日日尋花問柳不争氣的丈夫,可真是……

許氏的小心思在王氏面前自然無處遁行,不過這事兒也給王氏敲響了警鐘,女兒也慢慢地大了,也該試着尋摸未來女婿,要知道,女兒出嫁可說是第二次投胎,必須要萬分慎重才行。

離開的禾玉嬌直接去了陳家的堂廳,一眼就瞧見自家奶奶在屋子正中間,“奶奶。”

“嬌嬌,來了呀,快來看看你的小表弟。”付氏雙手抱着一個厚厚的包被,一邊抱着還一邊微微輕晃,“你看看,這孩子多乖啊。”

付氏自從小女兒生了兒子,提起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現在只等小兒子娶妻,再給她生上幾個孫子,她舉得自己這一輩子可就沒什麽憂心得了。

禾玉嬌依言上前,打量付氏懷中的孩子,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奶奶,小表弟的臉……”

“你看看你表弟俊俏吧。”付氏看着包被裏的嬰孩是越看越喜歡。

禾玉嬌覺得不能為難自己,轉移話題問道:“小姑姑呢。”

“你姑姑可不能出來,在廂房裏休息呢,你就在這兒好好陪着奶奶,等會洗三就開始了。”

“是,奶奶。”

禾玉嬌回到家後只覺得這一天下來身心俱疲,沐浴洗漱完後,禾玉嬌只累得一動也動不了,只歪在躺椅上,任由木蓮捶肩揉腿,舒服得禾玉嬌時不時哼哼兩聲。

“小姐。”木蓮時輕時重的為禾玉嬌揉着,輕聲說道,“上次連老爺說是讓我跟在他身邊學學認認藥材。”

“恩?真的。”禾玉嬌頓時起了興趣,從躺椅上起身,“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連翹小姐來禾家學刺繡之後,連老爺私下跟我說的。”木蓮解釋道,“我想連老爺怕也是為了小姐着想。”

如果木蓮真的學了醫,一身本事也是用在禾玉嬌身上,也算是連家的投桃報李。

“那木蓮你想學嗎?”禾玉嬌自然知道連伯父的一番苦心,身邊伺候的人有醫理之能,享福的也是她,但是身邊人的意願她也不能忽視。

“小姐,木蓮想的。”木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真誠的說道,“木蓮這條命是小姐救的,只要對小姐好,要木蓮怎麽做都行。”

“木蓮姐姐,你這是幹嘛?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給我下跪嗎。”禾玉嬌連連扶起木蓮,溫聲說道,“木蓮,只要你想,你就去,不是為了我,只為了你自己。”

禾玉嬌能接受木蓮成為她的丫鬟,也能接受不能将木蓮成為姐姐,但是卻不能接受木蓮給她下跪。

“謝小姐。”木蓮紅了紅眼眶,從地上起來。

“你先下去休息,等明日我就帶你去連伯伯那兒。”

“是,小姐。”木蓮依聲退下。

待禾玉嬌正要休息之時,似乎看到窗外閃過一抹黑影,吓了一跳,“啊!是誰?”

黑影身子一顫,頓了下來,“是她?”一張許久未見的臉,讓黑影也就是蕭澤璟愣了愣神,他居然陰差陽錯躲進這小姑娘的屋子。

“你是誰,為什麽出現在我家?”禾玉嬌不敢走過去,顫着聲音問道,“你再不出來,我就叫人啦。”

正要大呼之時,蕭澤璟暗嘆不妙,從暗處出來就快準狠的用手捂住禾玉嬌的嘴。

禾玉嬌只覺賊人的大掌像一只鐵鉗,如何都掙脫不了,喉嚨裏害怕得嗚咽出聲,蕭澤璟這才驚覺。

忙不疊放松了力道,低頭一瞧,便瞧見禾玉嬌眉頭緊皺,紅唇緊咬,雙眼發紅,眼眶裏浸滿了一眶子的水兒,頃刻間便要掉落下來了似的。

“別哭,是我。”看到自己不小心傷了禾玉嬌,懊惱的蕭澤璟低聲說道:“孟澤璟。”

禾玉嬌透過淚霧,看清眼前的少年果然是在相國寺認識的孟澤璟,才松了一口氣,只不過,眼眶裏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的往下掉。

蕭澤璟看到自己将嬌俏的小丫頭弄哭,冰冷的臉上帶着慌亂,手忙腳亂的想去給禾玉嬌擦淚,“嬌嬌,別哭了,都是澤璟哥哥的錯。”

待冷靜下來停止哭泣的禾玉嬌才不好意思的對着蕭澤璟笑了笑,“澤璟哥哥,你吓死我了。”

“都是我不好,我這就走。”蕭澤璟不想以現在的形象面對這個給他溫暖的姑娘。“诶,澤璟哥哥,你不要走。”禾玉嬌眼尖的瞧見地上的血跡,驚呼道,“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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