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一)

暮春時節,粉白的杏花簇簇,鬧上枝頭。夕陽下,春種的農民慢慢收拾農具,準備回家。

幾聲鳥鳴劃破長空,打破了一天的寂靜。

軟榻上的少年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一顆接着一顆從他額角滾落。

“悔之晚矣!”

少年突然呓語一聲,随後驚醒,明亮的瞳仁中溢滿令人心悸的痛苦。

謝瑾瑜呼呼喘着粗氣,雙手緊緊按着自己的胸口企圖緩解深入五髒六腑的毒素。恍然間,他覺得自己已經靈魂出竅,不然為何再也沒有感覺到那股強烈到極致的劇痛呢?

他甚至還聞見了花草的清香,明明早在那次落水之後,他便失去了嗅覺,再也聞不到任何味道。

他一定是快要死了吧,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幻覺。謝瑾瑜自嘲一笑,放松了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隐約傳來清甜的杏花香氣,謝瑾瑜嘴角慢慢牽起一絲笑容。

這個幻境真逼真啊,他甚至好像聽到了侍墨吵架的聲音。

侍墨那小傻子,一年前就已經被人活活打死了,哪裏還能在他面前吵架呢。

可是慢慢地,謝瑾瑜嘴角的微笑漸漸僵住,心如擂鼓。

這好像真的不是幻境,剛剛一閃而逝的聲音,真的是伺候了他十年的侍墨!

謝瑾瑜霍然起身,透過窗戶,目光一下鎖定屋外。

“周管事,你這是什麽意思?”莊園內,身材瘦弱的侍墨正與一青年壯漢對峙。

侍墨面色漲紅,夕陽的餘晖照耀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顯露出一股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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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周管事的男人身穿青色長衫,頭戴方帽,國字臉,吊梢眼,目露不耐,“什麽意思,不是剛和你說清楚了嗎?夫人讓大公子立即回家!”

侍墨咬牙,雙目圓瞪,盯着周管事分毫不讓,“大公子身體不适,外出休養,這是老爺批準了的,現在夫人二話不說就打算讓公子回家,若是中途公子的身體出了什麽事,你擔待得起嗎?”

“呵呵,大公子已經在外面修養大半年了,怎麽還沒有養好身體?”周管事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院子內望了一眼,幽幽道,“要我說,還是這鄉下的大夫醫術不精,若是早讓城裏的大夫精心診治,說不定大公子的病早就修養好了!”

周管事眼中閃過一絲急切,推開侍墨就打算往裏闖。

夫人給了他三天時間帶大公子回府,打的什麽主意,謝家有頭腦的人都知道,若是他不能按時帶回大公子,誤了夫人的好事,他這個管事恐怕也做到頭了。

“你放肆!”侍墨連忙阻攔,身形慌張。公子乃是清白小哥兒,休憩之地豈能讓周管事這樣的大男子闖進去!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正在這時,一抹倩影從內院走出,二話不說,一杯冰涼茶水迎頭潑向周管事。

嘩啦!

周管事避讓不及,被潑了一個正着,頭頂幾片茶葉,茶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看起來十分狼狽,與方才的神氣形成鮮明對比。

“天氣漸熱,請周管事好生清醒一下腦袋!”侍書走出來,冷聲道。

區區管事,居然也敢在公子面前撒野?

“你……你……”周管事擡手指着侍書,顫着聲音一連吐出好幾個你字,可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侍書輕笑,微微擡起下巴道,“怎的,周管事有話要說?”

侍書不緊不慢,就等着周管事說話。她乃是先夫人臨終前專門留給公子的大丫頭,即使是在老爺和老夫人面前也是有幾分薄面的,區區一個莊子上的管事,她還不放在眼裏。

“我……沒,沒有,小人只是一時嘴拙,侍書姑娘見諒。”周管事埋頭掩下眼中的憤恨,點頭哈腰道,“這不是夫人催的急,小人也沒有辦法啊!還望侍書姑娘體諒一下,就讓小人見一下公子吧。”

只要見到了公子,他就有辦法讓公子主動回謝家。以公子對謝家的感情,若是知道了謝家現在的近況,想必會連夜趕回去,那他這次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侍書皺眉,一眼看清他心中的盤算,冷淡道,“你回去吧,至于讓公子歸家的事情,待公子醒來,我自會替你轉告。”

夫人打得什麽主意,半年前她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故意帶公子來鄉下莊子上修養,遠離那個是非之地。可惜現在看來,六少爺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半年下來謝家的生意非但沒有半點起色,反而還越來越差,現在居然又打起了讓公子嫁給王家少爺,換取王家幫扶的主意。

那王家少爺是個什麽人?江寧城的都知道,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敗家玩意兒,若不是有個厲害的老子在上面頂着,現在指不定在哪裏玩泥巴呢!這樣的纨绔居然也敢肖想他們神仙一般的公子,簡直是癡人說夢!

只可惜,老爺出門已經半年有餘,讓公子在家裏沒個依靠。若是老爺還在家,夫人豈敢如此算計公子?不就是打着先将公子定親,之後就算老爺反悔也會誤了公子名聲的惡毒心思嗎?

侍書想到此,對于繼夫人的厭惡更是上了一層樓。

當初若不是夫人心慈收留了她,現在她李燕燕還在趙家守寡呢!如此恩将仇報,忘恩負義之人,老爺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上她,讓她成為謝家的繼夫人!

“哎喲,我的姑奶奶,這可不成啊!”周管事苦着臉,連連求道,“夫人可是千叮咛萬囑咐,讓我一定要親口跟大公子說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不管夫人是如何吩咐你的,但是這莊子是先夫人留下來的嫁妝,即使是夫人親自到此,沒有公子的準許,我也不會讓她進去!”侍書甩袖,轉身欲走。

“慢着!”周管事一把拉住她,刻薄的臉上露出一絲狠意。老爺不在家,夫人當家做主,公子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貨色,謝家遲早還是要六少爺當家做主!

“把他倆拉住,我親自進去找公子!”周管事一聲令下,門外突然沖進來四名大漢,牢牢将侍書與侍墨鉗制住。

侍書大驚失色,掙紮道,“你大膽!”

“我就大膽了如何?給你幾分臉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小姐了?都是做奴才的命,你又比我高貴多少?!”周管事捏住侍書的下巴,打量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訝然,“看不出來,你這小妮子還有幾分姿色。難怪你這樣維護大公子,該不會打着扒着大公子,以後好做姨娘的心思吧?”

侍書又羞又惱,雙頰紅的發燙,眼中似有熊熊怒火燃燒,不知是被周管事戳破了心思還是被他看輕了惱羞成怒,厲聲諷刺道,“我從未将自己看作低人一等,倒是你,做別人的狗也做的洋洋得意!”

“你——”周管事大怒,擡手就要掌掴下去。

“住手!”

清清泠泠的聲音突然響起,恰似夜莺初啼,清亮中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韻味。

“管事當真好大的威風,我還以為是哪家的老爺在教訓不懂規矩的丫鬟呢!”

“公子——”侍墨聽見聲音,瞬間擡起頭,十分委屈的看向來人。

少年一身淺藍色長袍,黑色如瀑的長發中別着一支白玉蘭花簪,長身玉立,風姿綽約。

光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就是一抹動人的風景。

周管事倒吸一口涼氣,目不轉睛地盯着謝家大公子。

早聽說“謝家有美玉,傾城又傾國”。他本以為只是市井傳言,其中必然有誇大的成分在,可是今日一見,萬般詞彙都不能形容眼前的玉人兒,仿佛天地裏的靈氣都彙聚在了一人的身上,所以才能滋養出如此鐘靈毓秀的哥兒。

他也是有幸見過繼夫人所出的二小姐,雖然美貌,但總感覺少了一股味道,今日一見大公子,他才明白二小姐究竟缺少什麽。用讀書人的話說,就是沒有那種出塵吸睛的氣質,美則美矣,但是缺少了靈氣!

“怎麽,管事還不放了我的丫鬟小侍?難不成要我親自求你?”謝瑾瑜紅唇輕啓,聲音雖弱但其中的冷意卻是直刺在周管事的心頭。

周管事一抖,連忙道,“愣着幹什麽,快放人,放人!”

“公子!”侍墨急急忙忙跑到謝瑾瑜的身邊,不滿地瞪了一眼周管事,有公子在這裏他才不怕呢!

侍書也幾步走到謝瑾瑜的身後,低眉順眼地等他發話。

謝瑾瑜看着眼前尚且懵懂的侍墨,還有做小伏低的侍書,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你且回去吧,明日我便啓程回家。”謝瑾瑜淡淡道。

他實在不想與這般小人物多做糾纏,況且,他現在也确實需要趕緊回到謝家。

“公子!”侍書着急,想要開口。

謝瑾瑜打斷她,“我知道她的打算,但是就這麽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我乃謝家的哥兒,謝家有難我不可能坐視不理。”他清潤的蓮花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複又平淡如水。

“還是公子大義!”周管事趾高氣揚的看了一眼侍書,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

侍書氣得眼眶發紅,到底沒有說些什麽。

“那小人先告退了,公子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點出發呢!”周管事行完禮就要退下。

“慢着,我讓你就這麽走了嗎?”

什麽?

周管事一臉茫然,不解的望着謝瑾瑜,其他人也是呆呆地看着他。

謝瑾瑜冷笑,玉白的面上此刻更是染上一層寒霜,“未經主人允許,擅闖內宅該當何罪?!”

侍書眼珠子一轉,就已明白謝瑾瑜的意思,當即上前一步,大聲道,“按照大熙律令,奴仆擅闖主人私宅者,行杖刑!”

“既如此,周管事是自己讓人動手,還是我叫人動手?”謝瑾瑜施施然坐在石凳上,手捧香茶,目光幽幽地望向他。

周管事臉上青白交加,雙腿僵硬得像是兩根木頭呆立在原地,謝瑾瑜這輕飄飄的一眼,卻好似索命的厲鬼似的,看得他肝膽俱裂。

“小人……”周管事絞盡腦汁,卻是遲遲想不出他強闖謝瑾瑜屋子的理由,明明日頭已經落下,他卻是生生濕透了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周管事,難不成還要公子再說一次?”侍書再次出言提醒,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不加掩飾。

“不,我是奉夫人之命,我是夫人的人,你不能處置我!”周管事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眼中突然爆發出強烈的信念,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喊道,“我是夫人的人,你不能處置我!大公子你不能處置我!”

謝瑾瑜抿了一口茶,輕輕将茶杯放在石桌上。茶蓋微晃,周管事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奉了夫人之命?呵!”謝瑾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清冷的目光中帶着一抹嘲弄,“夫人叫你強闖我的院子?若是我沒記錯,管事是這莊子上的吧?這莊子是我娘的陪嫁,據說當年收了一批流放的罪奴在此侍弄,需要我去找找周大管事的賣身契嗎?”

周管事臉色慘白,徒然驚醒,後悔不疊。

他怎麽就忘了,他不是良民賣給謝家的啊,他是二十年前主人家獲罪,一起流放到江寧城的罪奴!做了莊子二十多年威風凜凜的管事,他早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忘記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了!

以為扒上了繼夫人,殊不知自己的小命還被人牢牢握在手中,輕而易舉就可将他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周管事突然爬起來,對着謝瑾瑜一個勁的磕頭,身後跟着的四個漢子也連滾帶爬的磕頭,哭喊聲此起彼伏。

“活該!”侍墨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氣哼哼地給公子續上茶水。

“行了!”謝瑾瑜冷聲,喝止了他們哭天喊地的求饒。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麽的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呢,傳出去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莊園外,已經裏裏外外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鄉親們,對着他們指指點點。農忙結束後,謝家莊子上上演的這一出大戲,可不值得津津樂道嘛。

謝瑾瑜顧惜自己的名聲,同時發作這一出只是為了立威,倒不是真的想要周管事的命,因此适時道,“今日你不敬主子,本該施以杖刑,但你也算是我謝家的老人了,看在我娘的份上,掌掴三十,你可認罰?”

“認認認!公子大恩,小人銘記在心,謝謝公子慈悲,謝謝公子!”周管事連連點頭,感激涕零,若真是施以杖刑,他焉有命在?只是三十個嘴巴子而已,比起自己的小命不值一提。

“你們四個相互對扇,周管事由侍書動手,若是讓我發現有誰偷奸耍滑,假意糊弄的話,猶如此杯!”謝瑾瑜面露寒光,将茶杯往地上一摔。

啪嗒一聲,茶杯霎時四分五裂,重重的砸在周管事幾人的心頭。

這摔碎的哪是茶杯,是他們的膽,他們的魂!

有了謝瑾瑜的警告,幾人動起手來毫不留情,不消片刻,五個人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黑紫一片。

侍書眼中的憤怒逐漸被快意取代,她收回有些發痛的手,走到謝瑾瑜的面前,恭敬道,“公子,三十下已經打完了!”

謝瑾瑜點頭,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周管事幾人捂着臉,如蒙大赦般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莊子。

等人群漸漸散開,侍墨捧着小臉,雙眼發直地盯着謝瑾瑜崇拜道,“公子,你好厲害啊,三言兩語就把那個周管事收拾的灰頭土臉,落花流水,鼻青臉腫……"

“侍墨,你是馬屁精投胎嗎?”謝瑾瑜無奈地望着侍墨,眼中流露出一絲寵溺。

“才不是!”侍墨委屈,“公子剛剛明明就很厲害嘛,那生氣的模樣,那周身的氣勢,看起來比老爺還要淩厲幾分!我決定了,公子以後就是我最崇拜的人了,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

侍墨蹦蹦跳跳,顯然十分高興。

“原來以前我不是你最崇拜的人啊?那你以前最崇拜誰啊?”謝瑾瑜故意裝作很失落道。

“啊,公子你別傷心,從現在開始我就最崇拜你了!以前啊,以前我最崇拜侍書姐姐,侍書姐姐也很厲害,不過從今天開始,公子就是最厲害的!”侍墨連忙解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瑾瑜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身邊毫不起眼的侍書,眼中閃過一絲自嘲。侍書确實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當丫鬟還真是委屈了她!

謝瑾瑜想到前世侍書為了向上爬,不惜背叛自己,害的侍墨委身一個賴頭老男人的事情,不禁百感交集,悲從中來。

侍書與其他人不同,她是謝瑾瑜的母親在臨終前專門挑選的大丫鬟。謝瑾瑜與侍書從小一同長大,雖是主仆但卻情同姐弟。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侍書會為了一個男人背叛自己,背叛他們之間二十幾年的感情。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侍墨見謝瑾瑜臉色不好,還以為是自己惹了他生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公子可是乏了?”侍書連忙上前扶住謝瑾瑜,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謝瑾瑜愣然,扯了扯嘴角,強笑道,“我沒事,可能是下午大動肝火,此刻心中有些煩悶,我休息一會兒便好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無論如何,今生他一定要弄清楚侍書為何要背叛自己。

侍書與侍墨對視一眼,默默退下。

等兩人一走,謝瑾瑜挺直的背徒然放松,仿佛整個人都被抽幹了力氣,緩緩坐在梳妝臺前。

銅鏡中的人兒膚若凝脂,精致的臉龐堪比玉像。

謝瑾瑜擡手愣愣地撫摸着自己的臉頰,想到六年後的自己,蒼白、憔悴、了無生氣得如同半截埋入土裏的腐木,不僅潸然淚下。

誰能想到,一覺醒來,十六歲的謝家大公子謝瑾瑜內裏早已換了芯,而取代他的,正是六年後的謝瑾瑜他自己!

蒼天有眼,讓他重新回到十六歲這一年。

正是在這一年,謝子熠輕信他人,将謝家祖傳制瓷方子洩露,導致謝家生意一落千丈!

繼母佛口蛇心,企圖讓他嫁給王家大少爺王守仁為正夫,以換取王家支持。謝瑾瑜不從,與繼母正式決裂,不久外面便傳出謝瑾瑜忘恩負義,不恩不孝的流言。

之後謝父歸家,為了挽救大廈将傾的謝氏與保住謝瑾瑜母親的嫁妝,與謝瑾瑜商議後,決定為他招婿。

哪知就是這個看似萬無一失的決定,徹底葬送了謝瑾瑜的一生。

謝家識人不明,親手招進來一頭面善心毒的白眼狼,致使後來家破人亡,徹底從江寧城富商圈子中除名……

謝瑾瑜死死揪住衣衫,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過了良久,他才從這種難以自拔的恨意中清醒過來,回望這滿室寂寥,暗下決心:這一世他一定要改變自己和謝家的命運,使謝家真正成為江寧城的富豪之家!

謝瑾瑜目光堅定,在心中許下重誓之後,激動澎湃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

正欲思索該如何度過謝家的第一次危機,門外突然燈火通明,響起侍書焦急的聲音。

“公子,公子你睡了嗎?剛剛管家派人傳信,說是六少爺被人扣在了平安郡!”

謝瑾瑜一驚,随即驚喜起身,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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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預收《暴君的病美人白月光》請多多收藏!

文案:

宋時卿穿書了,穿成了一本古早狗血虐文中男主的未婚夫,經典的炮灰工具受。

書中的他,面如嬌花,病若西子,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兒,只可惜偏偏和主角攻扯上關系。

主角攻此時還遠在西南,苦哈哈的當着被皇帝厭棄的小藩王,炮灰受也因此被所有人看輕,挖苦,欺辱。

但是宋時卿知道,再過幾年,主角攻會橫掃蠻夷,一統天下,成為人人畏懼的厲王。不過那時宋時卿早已病逝,成為了男主心裏的白月光,眼中的朱砂痣,虐身虐心主角受的完美工具人。

宋時卿鹹魚的想:人固有一死,既然如此,該吃吃該喝喝也不枉重生一遭。

哪知某日醒來,京城到處都在傳唱,西南戰事大捷,厲王長驅直入擒獲汗王,統一南方!

宋時卿慌的大驚失色:主角攻你怎麽提前發達了?

封絕縱橫一生,唯一抱憾自己當年訂親的小嬌夫。誰知道一朝睜眼,回到了二十歲這年,內外交困。

封絕反手提起床邊的大刀,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去京城接他的嬌嬌小夫郎去了。

只不過,小夫郎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小劇場:

宋時卿面色蒼白,柔若無骨,嘴裏吃着時下最新鮮的蜜橘,懶洋洋地看着手裏的話本子。

封自門外虎步龍威走來,一本正經地端着一碗湯藥,遞給宋時卿。

宋時卿眉頭一皺,“太苦了。”

封絕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塊蜜餞,放在他的手心裏。

宋時卿噘嘴,不滿,“太燙了!”

封絕得令,像是領兵打仗一般,內力上湧,一碗藥立刻不涼不燙,剛剛合适。

宋時卿嘆了一口氣,眼巴巴的望着他,碧波粼粼,“不想喝了……”

封絕——

封絕一口悶掉,挑起他的下巴親口喂了下去。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挑起了本王的怒火!

古早渣攻重生寵小受,作者就愛這個調調,攻不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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