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家的秘密 一換一,公平!

勞埃德即刻下蹲查看,禁锢器顯示屏上的所有的數據都已零,顯示着這只雌蟲已經死亡。

“精神力問訊啊。”

某蟲理所當然,“啊我沒經驗,會不會太粗暴了?可是他的精神圖景真是一言難盡,啊不能想,想了就忍不住反胃……啊你放心,所有相關的信息我都搞到手了。不過僅限于他所知道的。我們運氣不太好,他只是個低級喽啰,能接觸到的情報非常有限……诶,他死了?!

夏恩心理咯噔一下,當即意識到,他好像一不小心,把這件事搞砸了。

夏恩自知,他的精神力非常特殊,再怎麽僞裝,也和普通雄蟲的不同。理所當然,他會的“問訊”,自然不是勞埃德也即軍隊裏通常問訊的方式。他原本為此已想好了糊弄雌蟲的借口,可他的“一不小心”造成的結果,讓他的腹稿頓時沒了出場機會。

“我發誓,我什麽都沒做。”

夏恩立刻攤手做無辜狀:“要問就是,他的精神力脆得對不起他長在身上的肌肉。”

勞埃德直起身,聽到這話瞥他一眼。于是夏恩改為擡頭望天。

之後,勞埃德喚進霍克他們收拾殘局。這只紅發雌蟲為俘虜的死亡小小驚訝了一下,程度差不多相當于打破了一個杯子。他大概以為是自己上司沒把好度,不小心觸到了雌蟲的最後一道精神力防線,然後摧毀了對方的精神圖景。

精神圖景的崩塌,大概率會導致一只蟲死亡。如果不加以緊急救治,幾分鐘之內這只蟲就會無法呼吸、心髒停止跳動,于無聲無息之間變成一具屍體。顯然,上将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所以也就懶得留下對方耗費資源了。

對此,霍克和一幹心腹已經習以為常。他們高效地處理了殘局,然後回到了軍團副長的辦公室。途中,金發小雄子非常安靜地跟在帝國上将的身後,瘦小柔弱的身影看得一幹軍雌憐愛不已:

可憐的小雄子,一定被上将兇殘冷酷的一面吓到了……好想将他一把摟進懷裏緊緊抱着安慰親親……啊啊啊打住打住!不能亂想!不能亂想!這是上将的啊!!

“明天我會給你一份詳細的記錄。今天先到這裏。”

辦公室內,勞埃德簽署完桌上堆積的文件,起身拿起軍裝外套,一直等着的霍克還沒說話,旁邊另一只皮膚黝黑,留着板寸的雌蟲就慌慌張張地湊上前來:

“上将,有些事項已經到最後辦理期限了……”

“埃裏克,我知道。”勞埃德嘆了口氣,止步回身,打開終端投影功能,用手指從虛空拉出數十個文檔,“是這幾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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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粗略一掃,埃裏克确認就是那堆就差軍團副長最後确認的文件了,他本以為對方忘記了,還想着一一提醒,沒想到将軍居然一個不落地記在心上,當即就有些尴尬地紅了臉。

“常規的那些預算可以了。新型訓練場改造的項目書還得再細化,具體我反饋給伊斯特中校了。第七、第九、第十三艦隊發來的公文都壓一壓,不急着回。你別被他們催得亂了陣腳,我心裏有數。新的入團申請那些退回去的,取消他們的複審選擇,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對了,上批從瑞德哈特返回的軍雌心理評估做完了嗎?”

“剛剛結束,上将。”埃裏克一邊在自己終端上埋頭苦記,一邊回答。

“退役申請數量有多少?”

“375。”

“這麽多……”勞埃德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個數字,他下意識地瞥了下夏恩,見對方無聊地坐在椅子刷星網,又收回了視線,“軍官有多少?”

“122。”

“中尉以上的?”

“32。”

“把他們名單整理給我。”勞埃德關閉了終端外顯示功能,“我先走了,有事簡訊彙報。”

“是,上将!”

衆軍雌站成一排,齊齊目送他們長官和洛奧斯特小雄子離去。此時已是晚上2045,天已黑透了。夏恩眯着眼在送行的軍雌中沒發現肯的身影,只能揉着腦袋進入了飛艇,使喚勞埃德的下屬裏卡多——就是那只帶着小隊包圍了洛奧斯特大宅并且關押了一衆洛奧斯特貴族雄蟲的少校給自己倒酒。

裏卡多不為所動,直到勞埃德示意,才從後艙的酒水櫃拿出一瓶來,倒在了兩蟲面前的玻璃杯內。

沒有冰塊……算了算了。小少爺看着對方兇惡的眼神,覺得這只比自家大哥身邊的格爾特還難纏,放棄了再提要求的打算,轉而舉杯抿了一口。……艹,居然是蘇打水!

夏恩對着面前的雌蟲怒目而視,勞埃德毫不在意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談。”

“沒有心情。”小雄子扁着嘴,窩到座椅上,可憐兮兮道。

玻璃杯碰上桌面,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好好好,我說我說,收收您的壓制場……啊頭更疼了……”

“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他們是聯邦的職業殺手。”夏恩快速說道,“收錢辦事,替蟲消災,暗網上常年五星好評。大半年前就潛伏進帝國了,但那會只是幹一些收集情報、殺殺不知名小蟲子掩蟲耳目的事。”

“大半年前?”勞埃德皺起眉頭,那會洛奧斯特軍團還在前線,夏恩在學校應付度日,一切都很正常。可若小少爺審訊到的情報是真的,那這幕後黑手,比他想象得還要深謀遠慮、來勢洶洶……

“到底是誰雇了他們,那只蟲完全不曉得。只知道是組織下發的命令。”

“你确定?”

“确定。你放心,我不會被他誤導,這些都是毫無加工的一手信息,是我直接在他腦子裏讀出來的。當然有一些蟲是能做出假的,但我不認為咱們的階下囚是那裏的一員。我覺得護衛隊那邊應該會有發現,也許你想和我分享一下?”

“‘讀’?”

灰綠色的眼眸深了深,高大的軍雌傾身向前,目光如刀似箭,似乎能看透一切僞裝:“小少爺,都這個時候了,我們為何不坦誠一點?”

“我很重視公平,勞埃德。”

稍微有點涼的液體對他的頭疼有一點平複功效,因此他咕嚕咕嚕喝完了手中的蘇打水,朝着軍雌晃出空杯,“一換一。”

“我的精神力等級,官方登記為C,實際是B,實戰應用中,可以達到B+。護衛隊中有只小蟲,是朱瓦耶子爵的眼線,是他在墓園向對方告知了您的情況。”

勞埃德自然接過,将自己沒喝的那杯遞給少年。

“巧了,我的秘密,和你的差不多。”

夏恩咧嘴一笑,灌入一口,舔舔嘴角,“使用精神力移動物體位置、改變物質形态,我這麽多年一直在努力,效果不大,水平大概就是一般雄蟲小學到中學的程度——你知道的。除此之外呢,用它當當防護罩,變成小刀子甩甩暗器,趁對方昏迷或者意識不清時,去他們精神圖景裏稍稍逛一逛,挖一點相關的東西,我還算熟練。當然,最後這個對精神力消耗極大,只能偶爾用用。”

勞埃德交代的“一”,是夏恩早就猜到的“一”。要全天下的雌蟲都像這只一樣,精神力用起來和強大的雄蟲沒什麽兩樣,蟲族現有的社會結構早就天翻地覆了;

而他這邊的“一”,是一只精神力常年徘徊在C級的雄子(睡完也沒有改變這個評級),卻能做出一般B級常用攻擊、甚至B+才會使用的精神入侵的反常态事實。就算勞埃德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也該表示一下驚訝吧?

然而對面的軍雌卻只是微微有些愕然,随即很快就陷入思索之中。

半晌,當夏恩把勞埃德那杯水也喝完時,軍雌忽然起身,跨步躍過中間的桌子,坐到了他的身邊:“小少爺。”

“嗯嗯?”

“您以後,不要再随便使用精神力了。”年長的雌蟲眉目深沉,表情嚴肅,“每次用完頭都很疼吧?這是副作用,不加控制會愈發嚴重。”

夏恩回頭看他,滿頭問號:“你怎麽知道?”

“……您小時候有段時間,這種頭疼發作得很頻繁。後來是您雄父堅持做精神力調和,才慢慢痊愈的。”

勞埃德說的就是那段記憶裏的什麽“精神力治療”嗎?夏恩眨眨眼,有些驚訝。

勞埃德眼神複雜地看着他,見小雄子還有些呆愣,便直接伸手放到夏恩肩上,強制的将他按倒:

“您現在不舒服吧?我學過專業的按摩技法,讓我來按按。”

小雄子原本劇烈的掙紮,在雌蟲低沉而冷冽的說明後消失了。他真的挺不舒服的,感受下上将閣下的服務,又有什麽不好呢?

雌蟲的指腹按上夏恩的眼眶和兩鬓,開始緩緩的揉動:

“這些事,估計您應該都忘了。我給您講講吧。您多年來頭疼、大病小病不斷的起因,都是那場意外。”

夏恩枕着對方粗壯強勁的大腿面。閉上眼睛感受雌蟲的手指律動:“失足墜樓的那次?”

溫熱的手指在他腦後移動着:“是。您和弗朗茨一起外出,他有急事離開了一會,将您安置在幼蟲玩耍區,有護衛看着。但後來您還是失蹤了。幾個小時後,您被發現昏迷在一樓花園處……頭上……全是血。”

“醫生們用盡各種辦法,加上您一直很堅強地求生,三個月後,您醒了過來,只是忘了很多事情。您當時連弗朗茨都認不出來……”

雌蟲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您忘記了蟲族社會的很多常識,甚至包括如何構建精神圖景。”

帝國上将很有按摩經驗,小雄子此刻已舒服得閉上雙眼,完全放任自己安心享受這莫名其妙的服務。

他說的這些,夏恩都陸陸續從別蟲那裏聽到過。

這次意外發生在小雄蟲五歲時,直接導致了對方的死亡。人類世界的夏恩,因為同樣的墜樓意外,接替了這具異世的身體,同時遺忘了作為人類的記憶。

他宛如真正的幼童,在蟲族社會度過了懵懂茫然的五年,直到十歲,才漸漸開始恢複上一輩子的記憶。那會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适應了這個世界,他會說蟲族晦澀奇怪的語言,能夠熟練的使用各種高科技,而和地球非常相似的環境和一些食物植物的存在,也讓他有一種歸屬感。

真正讓作為人類的夏恩有點難以接受的,是蟲族懸殊性別比之下的一雄多雌的婚姻制度,和承擔了生育哺乳職責,卻擁有與人類男性相同外表的雌性這一存在。作為一個1號,他無數次為自己成為一只雄蟲而感到無比慶幸。

而除此之外,時刻提醒着他生活在一個外星種族間的事實,就是蟲族特有的精神圖景了。

他恢複人類記憶沒多久,屬于蟲族夏恩的精神圖景便再次打開了。他的精神力恢複了,卻多出了很多他這個等級不該有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精神力有多麽與衆不同。而這種不同,在權衡利弊之下,他選擇了隐藏。多年來,這個秘密他誰也沒告訴,包括尤裏,他毫無心理障礙的給自己營造出“廢物點心”的名聲,因為這是他追求的安逸生活,也是他用以自我保護的僞裝和生存的底牌。

甚至幾分鐘前,他對勞埃德也保留了絕大部分的真相。

“那次意外,傷到了您的精神核。您之所以不擅長移動外物、改變物體形體,就是因為精神核中的舊傷。它影響了您精神力的穩定輸出,限制了精神力的不斷增長。”

“………這樣說來,我原本應該是只天才雄蟲的?”

“我早說過的,洛奧斯特家沒有廢物。您從來都不是。”

勞埃德垂下眼簾,手指的力度輕柔适當,很是舒适,夏恩忍不住長長嗯出聲來。“力道可以再大一點,勞埃德。”

“您出生時的預評級是S,小少爺。五歲時估測,成年後的精神力已經是B了。”

軍雌依言加大了揉捏的力度,然後他便看到小雄子嘴角露出了淺淺的滿足笑意。

“……嗯,所以我現在大概才是夏恩洛奧斯特五歲的水平?”

“您正在恢複。”

帝國上将非常肯定,“您的精神力雖然還只是C,但精神核已在自主修複了。之後穩定到B級,只是時間問題。至于A級,這對洛奧斯特的雄子來說從來都不是不可攀越的天塹。您只要再努力一些,屬下估計,二次進階前您有很大成功可能。”

“十年內連越三級這種電影裏都不敢寫的橋段,居然被你說的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勞埃德,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雄父穩紮穩打的根基,也不像大哥一樣勤學苦練加天賦加成。你剛說的很美好,但都是沒有那場意外的如果。”

雌蟲設想的遠大前景,讓夏恩實在是壓力重重。他睜開雙眼,挪開雌蟲的手,一骨碌坐了起來:“再說,不就是一點點點點……啊我都不好意思提的變化,你卻好像很高興?”

“小少爺,這是值得開心的事。”

雌蟲點點頭,灰綠色的眼眸注視着小雄子,裏面閃動着在這張冷酷帥臉上難得一見的柔情和溫和,“我原本以為要花更多時間來教導您的……但您很好,比他們說的,也比我原以為的,要好得多。”

“哦……”

在接受對方突如其來的贊揚(?)前,夏恩注意到了雌蟲話裏的“原以為”。習慣被當廢物,也看多了星網上對自己的各種辱罵,小少爺早就不介意別蟲的看法。但當側面證實,勞埃德也這樣想過自己後,夏恩心情還是難以避免的微妙了一下。

小雄子嘴上常常推诿,且依舊表現得不想擔事,但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他發現自己格外在意這只軍雌對自身的看法。而現下,被認可之後自然而生的喜悅,以及混雜在裏面的情緒雜點,讓他一如既往試圖含糊過關的嘗試落了空。

目光落在雌蟲臉上,想撤開卻動不了。夏恩着迷地看着眼前的雌蟲。他在那段記憶裏見過對方這個樣子,在那間卧室,答應小夏恩求婚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那是感謝,是包容,是贊許,是認可,也是愛。

當然,夏恩更喜歡這平日裏冷靜沉穩的灰綠色染上□□時的脆弱迷茫。他不由得想起如水月光下,雌蟲鎖眉自渎的場景,以及最後釋放時,對方空茫眼底的那抹痛楚。

不知為何,一旦意識到當年的勞埃德是為何而痛時,夏恩忽覺胸口一涼,仿佛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破了表皮。心中剛剛湧起的火熱瞬間就滅了下去。

“勞埃德,我有事要問你。”

雌蟲聽到他的詢問,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然早有預料。

他當着夏恩的面毫不避諱處理的大大小小的軍團事物,其中有很多是屬于軍團最高指揮官即洛奧斯特大公的職權範圍,而他暫時代行的這部分,在成蟲禮後會全權轉給面前的小雄子。

既然夏恩答應了他來基地的邀請,他便視為對方并不是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因而早做好了随時解釋、說明的準備。

“退役申請是怎麽回事?”

金發雄子開門見山,“肯之前告訴我說他要‘離開’,就是說他要退役?”

肯出身平民,綜合評級A-,從年紀輕輕就能任職第一艦隊旗艦的通訊官一職,可見其本身能力之優秀。軍團每年都有因心理問題和戰争創傷主動申請退役的軍雌,數量不多也不少,可絕不該是肯。

勞埃德默默回望着他,神情很是古怪。他灰綠色的眼眸褪去之前的溫情,不知何時露出內裏的堅硬與鋒銳。

夏恩被他看得心裏一毛,不知自己正正常常一句話怎麽惹到這只氣場強大的軍雌了。

“他不得不離開,小少爺。那份退役申請名單裏,其他374只雌蟲也是同樣的原因。”

勞埃德扯了下嘴角,斂回自己的目光:“如您所知,這次軍團的事故,我受到的行政懲處是軍銜下調兩級。您覺得這要緊嗎?”

“呃,聽着有點過分啊,但是據我所知,這也就是表面功夫,應付大衆媒體的。用不了多久,你随便搞點功績,軍部就會給你恢複上去的。”

夏恩雖然對軍事知識一竅不通,但長期耳濡目染,加上上輩子的經驗,對政府機構,尤其是軍部官員們常規的操作手段和門道卻很清楚。

“您說得沒錯,這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麽影響。”

勞埃德點點頭,“但參與了那次平叛的很多軍雌,只是下級軍官,他們承擔不起這些處罰。”

“要繳很多罰金嗎?”

夏恩沒明白,“第一艦隊應該有備用資金吧,按道理應該統一給大家支付。任務失敗又不是他們的錯。作為幸存者不給發撫慰金也就算了,哪能反過來吸血!”

“是有罰金,但這不是重點。”

帝國上将看着他,目光十分複雜,“是軍銜。小少爺,你知道為什麽雌蟲參軍意願相比亞雌、雄蟲要高很多?”

夏恩還真沒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他的認知裏,蟲族是一個十分崇尚暴力、血腥的種族,且萬年來一直憑借強大的武力和高度文明在星際裏擴張殖民,掠奪資源,壯大自身。

戰争是這個種族的主基調,和平雖有,但和漫長的争鬥歷史比起來,真的只能說是點綴,近三百年的這段時期,已經算難得了。

這樣的強大需求下,總蟲口占比最大的雌蟲去參軍,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情。況且比起雄蟲、亞雌,雌蟲五感敏銳、身體強健、又有異化的能力,也更适合從事這種暴力職業。

“你們肯定以為,只是要雌蟲,就想參軍吧。”

勞埃德自嘲道,“這只是大衆對我們的一種刻板印象。實際上,出身不好的雌蟲參軍,一是為了經濟補貼,二是為了跨越階層,三,也是最重要的,争取更多時間,以給自己更多的選擇。”

“小少爺你是雄蟲,應該很難理解生為雌蟲的困境。底層的雌蟲,這個國家和社會,需要的只是他的生育能力。”

“一只二十五歲剛成年的雌蟲,評級若在D以下,僅完成義務教育,且沒有繼續升學的計劃,中央主腦給予的結婚上限年齡是二十七歲。二十七歲以後,若這只雌蟲沒有提交婚姻申請,主腦會根據基因匹配度随機為他匹配雄主。”

“這個匹配會有三次,若三次都拒絕,雌蟲不僅需要繳納巨額罰款,這會讓你傾家蕩産的那種,相信我。另外根據帝國HB4132《婚姻和生育權益保障法案》,還會有牢獄之災。”

“但只要他們參了軍,這個年限就可以延遲至三十歲。若立了功、當了士官,便是三十三歲。校級以上,是三十六歲,而只有成為将軍……”

勞埃德目光變得虛無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久遠的回憶,“你才可以永遠對這該死的婚姻制度說不。”

“第一艦隊這375只蟲,很多都卡在年齡邊緣。肯,如果沒有這次意外,以他的努力程度,明年這個時候應該是少校了。但現在,他到底能不能回軍團,只能看中央主腦為他匹配的雄主如何決策了。”

居然是如此原因嗎?夏恩有些震驚。他當然知道帝國法律關于雌蟲雄蟲适婚年齡的相關規定。這不光針對雌蟲,對雄蟲也是一樣。

只是這樣的規定看似公平,實則并不。其最本質的原因,在于婚後雌蟲的權利義務的巨大不對等。

一旦結婚,雌蟲的財産便會無條件地歸到雄蟲名下。甚至雌蟲要繼續從事婚前的工作 ,也要得到雄主的允許。

在健康、生育、擇業、乃至蟲崽養育的各個方面,雄蟲擁有受法律保護的絕對話語權。同時,離婚手續也是非常的繁瑣,通常要耗費三五年不等,而離婚後,只要未生育,主腦還會為雌蟲再次匹配,只是這個時候的雄蟲質量會大大降低,通常都比雌蟲評級要低一到兩級。

雄蟲也是,不管想不想娶,到了法定年齡,就必須聽從相應等級的安排。

帝國法律規定,雄蟲的法定配偶被稱為雌君,定額為一,其他雌蟲都稱為雌侍,定額為三。這是最低蟲數要求。此外,實際生活中,還有得不到任何保障的雌奴存在。

家庭關系中,雌君的地位高于雌侍,他可以保留一定比例的個蟲財産和其他方面的權利,在工作、交友上也有更大的自由。

聽起來還不錯是不是,但在現今的性別比下,哪只雌蟲有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成為雌君?

更別說,很多已習慣雌蟲跪舔的雄蟲根本不願立君,借故空置君位的做法十分平常。如此狀況下,只要有點心氣的雌蟲,自然會選擇參軍,奮力掙軍功再兌換貢獻點,努力在被迫匹配前,主動給自己找一個兩情相悅的雄主。

而對于成年的雄蟲來說,只要他娶不夠數,他的名字就會一直在主腦的數據庫中備選。當然,不滿于這個規則的高等級雄蟲自然有途徑可以主動退出匹配市場,最近的例子就是近三百年來的這幾位洛奧斯特公爵,個蟲信息那永遠只有一個配偶名字。

法律對于珍稀的雄蟲,相對而言還是更寬容一點的。尤其這只雄蟲位高權重、且生育雄子的能力非常優秀時。

“您想幫他?”勞埃德看向夏恩,示意裏卡多給空杯裏添水。

“有漏洞可以鑽?”夏恩立馬來了精神,伸手去夠玻璃杯。

“最簡單直接的——”帝國上将拉長語音,“您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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