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等他吻(6) 她曾與他擦肩而過……
不至于鬧到破産那麽難看,但也沒有好到哪去。
不管江城豪門裏有多少人嘲笑溫傾,但她們都不得不承認,背靠溫氏集團和嘉林集團的溫傾,她們得罪不起,只能靠着嘴上嘲笑找回些許快感。
而一旦溫傾釋放不喜歡某個人的信號,她們不會團結起來一起對付溫傾,而是不約而同疏遠被溫傾讨厭的人。
這便是現實。
令人憎惡,卻無力改變。
這些年來,溫傾遭受的惡意不小,女人的幾句話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她随口在宴會上評價了一句不怎麽樣,也算是回應了她的‘厚愛’。
至于這份回應會給對方帶去什麽,這并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所說的話負責。
結束和慕遙的通話後,她打開微信,看一眼和林右臣的對話框。
兩人上一次發消息是在三天前,她問林右臣什麽時候回家,他回她沒定。
本就短到了極致的話題在這裏終結,三天來,誰都沒找過對方。
溫傾放下手機,閉上眼。
幾分鐘後,她坐起來,去了衣帽間,取了林右臣的白襯衫穿上。
淡淡的煙草味很迷人。
不靠安眠藥,她只能這樣入睡。
月色入戶,打在溫傾的側臉上,輕巧的開門聲響起。
林右臣在黑暗中走到床邊,他沒有停留走進浴室。
置物架上并沒有他要找東西,他轉身看向已經入睡的溫傾,敢随意拿他東西的只有她。
輕薄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室內的空調開得剛剛好。
她擁着薄被,半張臉掩在柔軟的長發下。
林右臣走過去,居高臨下看着她,她似有所覺,不安的側過身來。
“阿……辰……哥哥……”她在夢中呓語,柔美的面孔在月色下蒼白如紙。
林右臣眉心微皺,卻又聽到細碎的兩個字:“別、死……”
陡然間,他瞳孔放大。
這是溫傾第三次這麽叫他。
第一次是她三歲時到他家裏做客,她踩着不太穩的步伐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叫他阿臣哥哥,但後來一直到四年前,他都沒再見過她。
第二次是三年前,她為他擋刀,鮮血幾乎染紅他的雙目。
她神志不清時,拽着他的手不放,叫他阿臣哥哥,讓他別死。
彼時,她絕望到幾乎寂滅的眼神讓他腦海一片空白。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擔負一份感情有多麽沉重。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在她耳邊許下承諾。
林右臣鬼使神差坐下,卻突然被溫傾握住手心。
她沒醒,只是本能的靠近他。
是夏日,她的手卻涼地厲害。
似乎有了依靠,她不再呓語,臉上的蒼白也漸漸褪去。
夜色漸濃,床邊的男人始終未動。
拂曉将至,林右臣松開溫傾的手,看着她柔美的面孔,忽然諷刺一笑。
他結婚三年的妻子,很聰明。
如果不是意外聽到她和程逸的談話,他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溫傾在用命算計他。
他始終記得她親口說出的那句話。
——我知道他不會受傷,可現在不是能和他結婚了嗎?哥,過程不重要。
溫傾從睡夢中醒來,擡手擋在眼前,卻忽然蜷起手指。
她的掌心裏好像……有餘溫。
她從床上坐起來,轉頭時動作停住了。
林右臣的腕表不見了,昨晚睡前還在。
他回來過?
她掌心裏的餘溫……是真的。
溫傾立刻翻出手機,兩人的對話框依舊停留在三天前。
她想了一會兒,開始編輯消息。
【溫傾:昨晚回來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她抱着手機等了十分鐘,沒有任何回應。
溫傾抱住雙膝,靜靜坐了一會兒後,起床。
習慣等待後,她很少會像以前一樣失落。
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溫傾問她知不知道林右臣回來的事,見她茫然搖頭,她便沉默着吃早餐。
阿姨知道他們倆夫妻關系僵硬,沒敢詢問。
吃過早餐後,溫傾挑了輛低調的車,自己驅車到F.F.集團亞太地區總部。
F.F.集團就在江城,對她來說很方便。
面試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十一點,進入面試的一共有十個人,每個人都有兩個小時根據面試官給出的題目進行現場設計。
下午三點開始闡述作品設計理念,每個人十五分鐘的時間。
溫傾正要從停車場進入電梯,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響起:“稍等。”
她按了開門鍵看過去。
男人穿了白色襯衫,打着寶藍色的領帶,黑色的西裝外套挂在臂彎處,手裏捏着車鑰匙,正大步朝電梯走來。
溫傾擡頭時,兩人四目相對,對方愣了一下,偏過頭皺了眉。
溫傾有些納悶他的反應,卻還是禮貌的對他點頭。
她可以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男人,但不知道為什麽看他的第一眼就從心底裏生出熟悉感。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某個瞬間,她曾與他擦肩而過。
溫傾在茫然中回神,對方也沉默着對她點頭,仿佛剛才的皺眉只是她的錯覺。
“你怎麽在這兒?”男人走進電梯,張口問道。
如此突兀的話,不像是陌生人之間該有的交流。
溫傾心頭還未散去的詭異感又聚了起來,她回答道:“我來面試設計師。”
她沒有貿然反問,因為對方看起來不像來面試的設計師,倒更像是這裏的員工,應該還是領導級別。
男人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緩緩堆了起來,眼中還掠過些許疑惑。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溫傾早已習慣了沉默中蔓延的尴尬,倒不覺得有什麽。
她注視着電梯門上男人的倒影,卻在無意之間與他在鏡面上再次對上了視線。
對方比她快一步挪開了目光,恰巧這時電梯門開了,溫傾出電梯時禮貌地對着男人點頭。
她從電梯中走出,沒有注意到緩緩閉合的電梯門內,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背影,眉頭皺起:“不記得我了嗎?”
溫傾對此一無所知,她在前臺的指引下來到接待室,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和她一樣來參加面試的設計師。
有兩三人低聲交談着,溫傾進來他們便止了話頭,不約而同看過來。
對于幾人視線中暗含的打量,溫傾泰然處之。
F.F.是世界名表集團,盡管這次只是亞太地區的總公司招聘設計師,也足以讓人争破腦袋。
溫傾并不擅長與人攀談,與衆人交換了姓名後,明顯能感覺看着她的目光又多了些旁的東西。
通過初試的名單是按作品評分排序的,溫傾的名字在第一個也意味着他的作品是最出色的,自然是其他人重點關注的對象。
她恍若未覺,卻不自覺想起剛剛在電梯上遇到的男人。
他,好像認識她。
溫傾兀自出神,直到接待他們的人領着他們前往會議室,她又見到了剛才的男人。
她聽到有人介紹他。
聞宴,F.F.新上任的設計總監,也是這次面試的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