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伯母能喜這茶糕, 知舒大受鼓勵,所以我讓人包了一些,伯母帶回去, 吩咐下人熱一熱更好吃。”

萬夫人喜開懷,直誇喬知舒聰慧。

茅尖守在門口等喬知舒說完話了, 才開口:“小少爺,洪天順茶號的大東家來了。”

萬成器連忙催促喬知舒,“洪天順曾為開國捐獻過百萬銀兩, 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皇商,人家可是貴客, 你們快快去招待人家。”

洪天順經營幾座茶山,自己也培育名貴的茶種, 各州各府開設有茶樓,今年萬裏茶道成熟,他們才有了建立商隊的念頭。

喬知舒和盛堯起身, “那萬伯伯您慢慢享用,我們去前面看看。”

兩人下樓的時候,看見門口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腰上佩一塊碧綠,顏色純粹通透,一眼價值千金。等走進了, 聽自家夥計在給人介紹。

“這位是我們茶樓喬東家, 旁邊那位是盛家喬茶號的盛東家。”

洪齊福拱手祝賀, 手上戴的是明晃晃的金子。

喬知舒也連忙回禮, “洪老爺大駕光臨,晚輩怠慢了。”

“大吉的日子,不說怠慢。”洪齊福連連擺手, 态度也是特別謙遜,“洪某不請自來,實是你這茶樓萬裏飄香,太令人好奇,哦對了,這是小女洪珊,這丫頭就好一口吃,二位見笑了。”

洪齊福身後一個面容姣好,頭戴珍珠碧玉簪,衣着十分華麗的女子沖喬知舒二人點頭示禮,而後總是有意無意地打量盛堯。

喬洪是競争關系,喬知舒雖然意外,但從不會與人交惡,姿态得體,“來者是客,尤其洪天順茶樓百年昌盛,洪老爺是我尊敬的前輩,更是貴客盈門,貴千金性情真摯,豈有見笑之理。”

洪齊福看喬知舒有禮有節,眼中浮現欣賞之意,更想試探對方的口才了。

他壓了聲音,“小東家這意思,是不怕露技,還是覺得沒有對手?”

盛堯見不得人欺負自家準夫郎,坦然一笑,“洪老爺說笑了,生意場上也有互惠互利的朋友,若都是敵人,一路上難免遍布荊棘,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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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齊福大笑,鼓了鼓掌,仗着自己長輩的身份,将前面的刁難一語帶過,“說得好!二位如此好客,洪某今日就來捧個場。”

“請。”喬知舒禮數盡到。

這最後的雅間就給洪齊福父女二人了。

落座之後,洪珊将雅間左右打量了一圈,時不時瞟一眼盛堯,但後者一雙視線全在喬知舒和她爹身上。

洪齊福當然也看懂了盛堯對喬知舒的保護,他來之前派人打聽過,但是不死心還要問:“小東家這茶樓和江南銀葉的商隊一字不差,只是調換了順序,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說法?”

喬知舒大大方方回答:“盛家喬是我夫君在經營。”

盛堯滿意一笑,知道喬知舒不會再吃虧,起身找了個借口回去待客了。

等戲班子準備好了,喬知舒準備将雅間留給他們父女倆,起身道:“洪小姐喜甜口,我去讓人給您單獨上一碗小店自制的奶酥茶。”

……

茶樓戲臺開唱,二樓雅間門口放了精致的屏風,屏風後面的座椅下面搭建了高臺。一樓的客人擡頭只見屏風,二樓的貴客也可以将戲臺看清楚,又不暴露身份。

等客人們都開始看戲了,喬知舒輕松下來,回後院吃口糕點填腹,随口問跟在屁股後面的崗兒道:“你大哥呢?”

崗兒捏了一塊糕,“聽說雅間找他,待客去了吧?”

“哪個雅間?王大哥不是回府了嗎?”江州這些朝廷官員最近都不敢娛樂,出過震驚朝野的官錢案,只要有人彈劾,聖上就革他們職。

“帶了女兒的那間。”

喬知舒瞬間沒了胃口,那位千金雖然矜持不言,但一雙眼睛都不知道掩飾的,他放下糕點飲茶,不高興了就欺負小崗兒,“你少喝點兒茶,等夜裏你又不睡覺。”

崗兒就是覺得兩個人一起吃東西,香的很,聽小哥管着他就撅嘴,“人家是陪你吃吶!”

喬知舒沒收了他的茶杯,“我讓廚房給你吊一碗山楂梨湯,你喝那個,青糕是糯米面揉的,你少吃,吃點大米面的茶糕。”

崗兒伸手搶茶杯,“山楂被我放茶裏了,小哥都沒喝出來,就知道管着我。”

“不要你小哥管,那是等着我來揍你了。”盛堯背着手,三兩步進了來。

崗兒還是撅嘴,他小時候因為身體原因被養在宅子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避世于山野之中,一直是天真的小孩兒性子。

盛堯走過去拿過兩人争搶的茶杯一飲而盡,“我和知舒成親後,你不睡覺,沒人去哄你。”

崗兒哼哼兩聲跑了。

喬知舒看着崗兒氣沖沖的去找長姐,扭頭看盛堯說:“你近日幹嘛老惹他?”

盛堯捏起缺了一口的茶糕遞到喬知舒嘴邊,哄道:“從南縣回來,他愈發嬌氣了,他總要長大。”

一家人都哄着崗兒,但是方荷都入土為安這麽久了,崗兒早晚要接受獨自長大成人的事實。

喬知舒看了眼茶糕,胃口還沒回來,睨了眼盛堯被茶水潤過的唇,佯裝自然地問:“雅間客人招待好了?”

盛堯失笑,将茶糕一口塞嘴裏了,“嗯?”

喬知舒抿了抿嘴,覺得哥哥嘴角的笑礙眼,扭頭不去看,卻追着問:“這麽開心?都聊什麽了?”

盛堯還是揚起嘴角,順手把喬知舒面前的茶也喝了,然後突然一把撈起喬知舒放自己腿上。

喬知舒差點叫出聲,又怕引來家人,“唔?”

盛堯抱着人親了好幾口,才心滿意足地回答:“禀東家,洪天順茶號想雇傭我們的商隊,我計算了一番,雙方都有利,便答應了。”

先讓喬知舒放心了,才又招惹,“你想什麽呢?嗯?好好跟夫君說道說道。”

喬知舒還是第一次稱呼盛堯夫君,雖然是為了宣示主權,但讓盛堯更加欣喜。

喬知舒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熱了,連忙擡手去捂着盛堯的眼睛,“閉嘴!”

盛堯扯了一下喬知舒的手臂,還挺有勁兒?于是他也不扯了,低頭湊近喬知舒耳邊撩撥。

“夫君被人看,生氣了?”盛堯擦着喬知舒的鬓角,找到滾燙的耳朵,湊上去親親啄吻,聲音低啞惑人,“若不然,把夫君綁起來?”

喬知舒縮着脖子想要躲避那溫熱的氣息,熏得他臉更燙了。

“日日只疼你一人,再不然,将夫君……”

盛堯還沒說完呢,眼睛上的手‘唰’一下挪到嘴上捂着了。

喬知舒眼角紅紅,眉尾微垂,可憐巴巴又羞壞了的樣子,讓盛堯更心癢了。

偏偏喬知舒還要嘴硬,露着小尖牙說:“回去就把你捆起來!”

給盛堯期待的,晚飯都沒好好吃……

結果晚上喬知舒吃完飯,去爬閣樓搬東西的時候,腳滑了,摔下樓直接劈了個叉。

盛堯去抱他的時候,他疼的眼角的淚直飙。

盛莺聽聞之後拿了跌傷藥來,憂心忡忡地說:“哎喲怎麽摔的?疼成這樣呢?我就說回來就把親結了,你倆非要算吉日,別真的要……”

‘絕戶了’這三個字盛莺還是忌諱,沒說出來。

大慶朝民間有個關于‘重喪’的說法,像南縣盛家幾乎死了一戶的,就絕對是‘重喪’了,人說是重喪之後,必有不詳,需要大辦喜事。其實就是說家裏活着的人會受到去世人的影響,相繼離世。

所以為了破除重喪,需要‘喜沖喪’。

喜沖喪就是在辦喪事的一年之內舉辦婚禮,打破喪事的不詳。

家裏沒了那麽多人,盛莺這段時間真的是寝食難安,跑了好幾趟卧龍禪寺上供香火,一聽到喬知舒從閣樓摔了下來,吓得她魂兒都飛了。

喬知舒咬着被子一角,手背擋着眼睛,男孩兒那處最脆弱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盛堯接過長姐手裏的藥,“沒事,只是崴了腳,成親的日子也沒幾天了,長姐別擔心了。”

“那你快給他上藥,千萬仔細了,馬上就成親了……”盛莺擰着細眉,又指盛堯道:“唉,你仔細着喬兒呀,給我急得都不行了。”

但看喬知舒疼壞了的樣子,她又只好快步離去,反手将門帶上,亮了一聲:“快給喬兒上藥,我走了。”

盛莺回去燒香,祈求祖上保佑。

盛堯去掀了被單,他的知舒大咧咧岔着兩條小細腿,細看大腿還在發抖……

他給喬知舒腿了裏衣,喬知舒疼的都顧不上羞恥了。

腿間的小知舒白生生耷拉着腦袋,腿根兒泛紅,嬌嫩的皮膚被磨掉了最外面那一層油皮。看着沒什麽大礙,就是不知道,小寶貝摔壞了沒?

盛堯剛上手抹藥,喬知舒就咬着牙哼哼,“哼嗚嗚……”

盛堯心疼壞了,對着腿根兒吹了好幾下,“怎麽個疼法?我讓茅尖去叫大夫。”

喬知舒抽抽嗒嗒,“就是疼嘛。”

“腿能動嗎?合上我看看。”盛堯擔心壞了骨頭。

喬知舒委屈的說:“能……可我疼呀!”

等藥勁兒上來了,喬知舒又哼唧,“哥哥,我那兒火辣辣的……”

盛堯去拿了蒲扇掰着他的大白腿,朝腿根兒扇風。

眼看着喬知舒終于不掉淚珠子了,盛堯哭笑不得,“黑燈瞎火的,你要什麽不能讓下人去拿?下人靠不住,你不知道靠我?”

“哥哥把燈剪了去。”喬知舒知道害羞了,扯了被單想把哪兒蓋住,

盛堯扒開他的手,“別動。”

喬知舒還是不說話,別過頭去抿嘴揪床帳,只是兩條細腿兒還是敞着,滑稽的很。

盛堯看着他側臉漂亮的弧度,和他害羞的神色,心癢難耐,低頭在他肚臍下方親了一口。

“嗯!”喬知舒驚呼,害羞想攏腿,結果扯的腿根兒更疼了,又帶着哭腔撒嬌,“你別招我嘛!我疼……嗚……”

……大意了的盛堯軟聲道了一夜的歉。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沒加更,因為要順一下後面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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