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我結婚的時候,要辦一場小型婚禮,只有幾個人參加。”

“因為我怕自己會哭,到時候在那麽多人面前哭多丢臉啊。”

楚酌言隐約記起來,許清辭曾和外婆讨論起婚禮,當時他恰巧路過,聞言難得擡起頭來特意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許清辭趴在桌上,擡頭看着院子外面的天空,滿眼憧憬。

“那你一定是第一次參加婚禮,我第一次去的時候也哭得稀裏嘩啦的,後來參加的婚禮多了,就沒什麽感覺了。”路星芸拍了拍許清辭的手臂。

許清辭微微點頭,也沒說什麽。

婚禮儀式結束,大廳亮起燈光,後臺開始陸陸續續上菜。

汪明婉聞信兩人已經換好了敬酒服,正從主桌開始挨個敬酒。

許清辭這一桌的人也沒閑着,邊吃邊詢問在座各人的近況。張文湛看了看楚酌言,又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看的李立澤,想了想,忽然問楚酌言說:“我聽說你大三暑假那會兒放棄了吉信證券的面試?”

李立澤一聽,臉色陰沉。

當時他也進了吉信證券的三面,可惜面試過後遲遲收不到面試通過的消息,而其他同期面試的早就收到了offer,就在他以為錄用無望時,吉信證券忽然給他發來了面試通過的消息,然而高興沒多久,他就被其他同學告知,是因為楚酌言缺席了吉信證券的面試,才讓自己被遞補錄取。

那段時間,被遞補錄取的消息如一朵陰雲整日籠罩在他心上,讓他怎麽看楚酌言怎麽不順眼。

以至于五年過去,李立澤雖然已升任吉信證券的中層職位,卻還是對當初的遞補耿耿于懷。

楚酌言全然不知發生在李立澤身上的事情,他垂下眼睛,細密的睫毛下彌漫着不可名狀的情緒,他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說:“因為一點私事,而且我恰好發現我自己并不喜歡這個行業。”

張文湛說:“所以你才會去當演員?”

楚酌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

衆人便自顧自地得出結論,楚酌言偶然發現自己喜歡演員這一個職業,畢業後直接從事了演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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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清辭卻握着筷子出神。

當初他從老家去面試,自己也跟着楚酌言的外婆去火車站送他。

楚酌言自信滿滿的模樣不像是不喜歡。所以自己一走了之之後,楚酌言的身上也發生了一些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許清辭下意識向旁邊的楚酌言看去,盯着那張熟悉的側臉。

這一幕恰巧被李立澤看見,他直接指出來說:“哎,學妹,你怎麽一直盯着楚酌言看?”

許清辭臉一紅,下意識轉過眼睛,卻迎面撞上向她投來的探尋八卦的目光。

李立澤的目光尤其不友善,他晃着酒杯,說:“學妹你這麽不老實可不好,這麽多年過去,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沒,”許清辭想反駁,舌頭卻不聽話,磕磕絆絆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你可別像塊木頭一樣,人家喜歡了你這麽多年,你不給人家一個說法嗎?”李立澤又看向楚酌言。

楚酌言沒有理他,手上也沒有動作。

他和許清辭像兩尊被觀摩的雕塑,各自垂頭若有所思。

場面上一時有些尴尬,好在汪明婉聞信兩人來到他們這一桌敬酒。

聞信還不知道桌上的情況,端着酒杯面向桌上的衆人說:“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張文湛第一個站起來打圓場,說了一句“恭喜”,其餘人也紛紛祝賀他們。

許清辭卻忽然站起來,對汪明婉說:“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走。”

汪明婉一臉擔憂:“怎麽了?要不要我找個人送你去醫院?”

許清辭搖搖頭,說“沒事”,執意要走。汪明婉也不再強求。

桌上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聞信身上,也沒人注意到悄悄離開的許清辭,還以為她只是去了趟洗手間。

楚酌言盯着許清辭離去的背影,忽然也站了起來,剛想和汪明婉說話。

汪明婉卻說:“我知道了,你去吧。”

楚酌言愣了愣,向她點了點頭,向許清辭離去的方向追去。

熱鬧地敬完他們這一桌酒,路星芸驚訝地說:“哎,楚酌言和許清辭呢?”

衆人一聽,随即望向那兩個位置,卻發現位置上早沒了兩人的身影。

李立澤冷笑一聲:“這兩人不厚道,一起走了也不說一聲。”

有女同學說:“可惜了,我那侄女該傷心了。”

其餘人面面相觑,也不好意思公開讨論楚酌言的八卦。

另一桌的餘心瑤端着酒杯走到他們這一桌,邊說着:“老同學們,好久不見。”邊向桌上環視一圈,沒有找到楚酌言,不免隐隐失望。

張文湛回應說:“副會長,好久不見,要和我們一起坐嗎?”

沒見到楚酌言,餘心瑤自然也沒興致閑聊,她冷冷地說:“不了,我還要回去,就先這樣說吧。”

說着,她擺擺手,回到自己那一桌去。

許清辭從酒店裏出來,迎面撞上一股冷風,她緊了緊外套,抱緊雙臂。

楚酌言站在酒店門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待發現不遠處單薄的身影時,立即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他走到許清辭身旁,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許清辭停下腳步,避開他的目光,拒絕說:“不了,謝謝,有人會來接我。”

“是誰,誰來接你?”楚酌言下意識問。

“客戶,”許清辭沒來由一陣心虛,“我來參加婚禮是為了順便見一個客戶。”

“她到哪裏來接你?我送你過去。”

許清辭沒了拒絕的理由,想了想便同意了。

兩人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

許清辭挂斷和客戶女兒的通話,對一旁的楚酌言說:“她大概還有十分鐘才到。”

“嗯。”楚酌言點頭。

此時已是深秋,站在街頭,迎面吹來的風帶上了絲絲涼意。

許清辭穿的衣服只到膝蓋,秋風吹在小腿上,像針紮一樣。

她忍不住跺了跺腳。

這聲音吸引了楚酌言的目光,他盯着許清辭的小腿看。

相比以前,清瘦了許多。

“過去幾年,你過得好嗎?”楚酌言忽然問她。

許清辭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說:“還不錯,開了一家制衣鋪,生意不好不壞。”

楚酌言将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裏,又接着問她:“你不問問我嗎?”

“你是大明星,哪裏都能聽到你的新聞,”許清辭停頓一下,沒有接着說,這幾年她刻意避開楚酌言的相關信息,所以他實際上并不知道楚酌言這幾年的生活。

楚酌言嗯了一聲,目光明顯低沉了些。

來接許清辭的客戶女兒不久就開着車來到了約定的位置。

木梓寧穿一身幹練的白色西裝,從車上下來,一眼就鎖定了許清辭。

她和照片裏的一樣,優雅漂亮。

木梓寧走了過去,微笑着問:“是許師傅嗎?”

許清辭定睛望去,眼前的女人和之前的客戶有些相似,那就是客戶的女兒無疑了,她點點頭,說:“我是。”

木梓寧笑了笑,目光向一旁站着的楚酌言望去,驚訝地說:“楚酌言?你怎麽在這裏?”

許清辭下意識向楚酌言望去。

只見他向木梓寧點頭說:“寧姐,我在這裏很奇怪嗎?”

木梓寧被噎住,看了看許清辭,說:“你們兩個認識?”

許清辭點了點頭。

木梓寧說:“那就難怪了,”看着許清辭迷茫的表情,又解釋說:“我和楚酌言也認識,我的媽媽和他的媽媽是好朋友。”

“原來是這樣。”許清辭想了想,她以前好像從來沒聽楚酌言提起過他的媽媽。

木梓寧又說:“你舟車勞頓過來還沒休息,我們先回去再說。”她上手拉着許清辭往她的車裏走去,讓許清辭坐在副駕駛座,自己剛想坐進駕駛座裏,忽然看向楚酌言,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楚酌言勾起一抹淺笑:“好,我也好久沒去看望阿姨了。”

木梓寧邊調整着座椅邊問後座的楚酌言:“你這次回來待幾天?”

“不好說,可能久可能短。”楚酌言蹙眉。

木梓寧覺得奇怪:“你們做演員的時間這麽充裕嗎?”

“我最近休假。”

木梓寧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許清辭,笑眯眯地問她:“許師傅要不要在這裏多待幾天,正好讓楚酌言帶你去玩一玩。”

許清辭一愣,下意識向後視鏡看去,楚酌言好像也在看着她。

許清辭想拒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點頭同意。

木梓寧高興地說:“那太好了,我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木梓寧的家是一座獨棟別墅,有一兩個傭人在家門前修剪花圃。

木梓寧帶着兩人沿着旋轉樓梯上了二樓,邊走邊說:“我媽媽現在還在午睡,等她醒了我再帶你們去見她,你們就先住下來,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我待會兒讓阿姨端上來。”

木梓寧走到二樓樓梯口的一個房間,對楚酌言說:“老規矩,這是你的房間。”

她的聲音冷冷的,語氣似乎很嫌棄,但輪到和許清辭說話時,又笑眯眯地說:“許師傅,你的房間在最裏面,我帶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

按時吃飯穿衣保暖,每天保持好心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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