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木梓寧生怕自己的項目被楚酌言耽誤,押着楚酌言推遲一個月再考慮婚禮的事情。

許清辭忙着在婚禮前完成訂單,搬家和給許疏然轉學的事情便落在了還在休假的楚酌言身上。

兩人白天各自專注自己的事情,晚上再依偎着說些私房話。

不知不覺已經半月過去。

許清辭手頭上的訂單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偶有客人來做衣服,聽她說以後兩個月都不接單時不免有些失望,但聽說是因為要忙着結婚時又連聲恭喜她。

被恭喜得久了,許清辭才恍恍惚惚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和楚酌言結婚,心裏不免忐忑又喜悅。

一直到搬家的最後一天,許清辭阖上住了三年之久的店鋪木門,門上還用着老式的銅鎖,一把鑰匙一鎖便徹底和過去的三年告別。

王阿姨站在自家門口,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別:“以後記得常來看我,你看你這搬走我還怪不習慣的,院子裏的瓜果都吃不完了。”說着說着忍不住眼泛淚花。

許疏然慣會安慰人:“阿姨你別擔心,小姨沒空我也會回來看你的,你放心等我以後賺了大錢一定帶你去旅游。”

王阿姨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旅游倒不用了,你常來看我就好。”

許清辭說:“阿姨您別難過,以後我一定常來看您。”

“好,好,你們走吧,免得耽誤了時間。”王阿姨擡手擦了擦眼淚,揮手和他們告別。

許清辭依依不舍地松開她的手,牽着許疏然坐進楚酌言的車裏。

楚酌言擡頭看了一眼,見許清辭還在回望,忍不住說:“你這麽舍不得她?”

“嗯,”許清辭點頭,“那時候剛搬來,小然還小,媽媽的病情嚴重,店裏的生意也還沒走上正軌,要不是有王阿姨搭把手,那段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過。”說着忽然鼻子一酸。

楚酌言心中一怔,垂眸看去,她的手臂纖細白皙,手指卻結了厚厚的繭子,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細細摩挲着手中粗硬的皮膚,“回去以後多告訴我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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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向許清辭看去,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後接着說:“多告訴我一點你這幾年的生活。”

許清辭說:“沒什麽好說的,都過去了。”嘴上是這樣說,表情卻不太好看。

“過去受的委屈現在和我說也還來得及,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楚酌言暗暗捏緊手中的方向盤。

許清辭怔怔地望着他,随即笑了起來:“好。”

這幾年楚酌言的事業異常順利,早早在賀市買下一棟獨棟別墅,雖然不怎麽回來住,但雇人定期打掃。

楚酌言将汽車停在自家門口,替許清辭和許疏然打開車門。

許疏然蹦跳着從車上下來,也沒和兩人打招呼,徑直向屋裏跑去。

別墅大門大開,室內被照得亮堂堂的。許疏然小小的身軀閃了進去,和裏面的光斑融為一體。

許清辭擡頭望着立在地上的三層別墅,“你怎麽買這麽大的房子?”

而且還空了這麽多年。

楚酌言也擡起頭來看,眼神悠遠,仿佛陷入回憶,“我也不知道,那時賺了第一筆錢,想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買一套房子,俗氣得很。”

“哪裏俗氣了,要是我,我也買房子。”許清辭反駁他,随後上前幾步,迎面深吸一口氣,轉身對楚酌言說:“別傻站着了,我們快進去吧。”

“好。”楚酌言微笑着回答,許清辭沒有再等他,像許疏然一樣,閃進了屋裏,此時正直晌午,陽光強烈又溫暖,這是他頭一回意識到眼前的房子不再只是個空殼子,而是真正的家。

楚酌言專門給許清辭留了一個工作室,許清辭白天忙着在工作室裏給木梓寧畫稿子,晚上和楚酌言歇在主卧裏。

楚酌言還在休假,每天空閑得很,偶爾看看許清辭畫稿子,偶爾陪許疏然去附近熟悉環境。

他還想把外婆叫來一起住,可外婆住慣了鄉下不願意搬。

楚酌言雖然和許清辭躺在一張床上,卻只是簡單地抱着睡覺。

許清辭幾次欲言又止,但實在沒好意思問出來。

時間便這麽不鹹不淡地過去。

十天後,金一華給楚酌言發去一個工作通知:“你拍的上一部電視劇記得吧?過幾天要上星播出,這周六有個發布會,抽空來參加一下。”

“對了,今天有時間嗎?抽空過來一趟,你說的照片确實有人給我發過來。”

楚酌言目光一凜,聞言放下手機,特意向許清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才說:“嗯,有時間,下午在公司見。”

金一華将手中一疊照片扔向桌子上,楚酌言冷眼看去,桌上的照片大部分都将許清辭和他拍了進去,偶爾還将許疏然拍了進去,其中有一張照片特別矚目,是中秋節當天張崇安和兩人對峙的場景。

金一華靠向椅背,雙手插肩說:“看看你這幾天幹的好事,你知不知道壓下這些新聞費了我多大功夫?”

“嗯。”楚酌言沉吟一聲,若有所思,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背後唆使張崇安的人是誰,一開始他以為是那家人,可後面漸漸覺得不對勁,他懷疑是工作上的競争對手有意讓他身敗名裂,這才将整件事情告訴金一華。

“查到那個賬戶是誰了嗎?”楚酌言問。

金一華說:“這有些棘手,再給我幾天時間。”

“不過,這事你打算怎麽辦?把柄被人捏在手裏,難保這個□□不會哪天爆出來。”

楚酌言坐了下來,盯着桌上的照片看,眉頭緊鎖。

猶豫良久,他才開口說:“不用等他們,我自己來。”

金一華被吓了一跳,“你瘋了?這種事情當然是埋得越深越好。”

“所以我希望你幫我做些事。”楚酌言繼續說,沒給金一華反駁的機會,他十指交叉,漸漸捏緊,手背顯出根根青筋,像伺機捕獵的青蛇。

金一華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好再反駁,便由他去了。

周六那天早上,楚酌言特意和許清辭說:“如果晚上看到些不太好的新聞,不要當真,如果擔心,那就幹脆別看。”

許清辭被他鄭重的模樣吓到,忙問:“怎麽了?”

“你相信我就好,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

楚酌言定定地看着她。

許清辭張了張嘴,沒有再問下去,重重地點頭。

木梓寧要的稿子許清辭早在五天前就給她發了過去,這幾天木梓寧忙着趕制衣服和準備發布會的事情,時不時地給許清辭打去電話,一整天她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一直到晚上七點才徹底空閑下來,許清辭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忽地想起楚酌言出門之前說的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開手機,轉身去了許疏然的房間。

許疏然的房間位于二樓,比在舊街鎮的時候大了一倍,屋裏仍然堆滿了奧特曼的相關周邊。

許清辭進去時,許疏然正坐在電腦桌前,移動鼠标在一堆電影列表裏猶豫不決。

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點開又關閉。

許清辭好奇地問:“你在幹什麽?”眼睛不自覺瞟到電腦屏幕上,原來是一堆恐怖電影,所以他現在如此猶豫不決是想看又不敢看?

許疏然被許清辭笑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索性攤牌說:“小姨你陪我看吧,我一個人不敢看。”

“好啊。”許清辭挪了一張凳子在旁邊坐下,搶過鼠标在電影列表裏下拉,憑着感覺選擇自認為恐怖程度還不錯的電影。

鼠标一點點往下拉,許疏然的心情也忍不住跟着下沉,他緊張地捏了捏手指,趕緊阻攔說:“就看這一部就好了,比這更恐怖的我可看不了。”

“知道怕你還看?”許清辭吐槽一句,雙擊鼠标播放。

許疏然縮了縮脖子,随手撈起放在床上的奧特曼抱枕,縮成一團。

屋子裏開始響起低沉的音樂,許清辭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皎潔的月光,遲疑了一瞬,最後轉頭陪許疏然看電影。

發布會順利結束,楚酌言和一衆出席的演員被留下來參加晚宴。

這部劇是他和沈顏的第二次合作,片方有意往兩人身上炒作,授意主持人多将話題往兩人身上引。

沈顏很配合,她今日穿着一身黃色漸變薄紗裙,耳朵上戴着鑽石耳環,披散着一頭微卷的長發,在主持人問到有關楚酌言的話題時微微一笑,随即眉目含情地望向身旁的楚酌言,欲言又止。

她似乎對這種流程習以為常,将氛圍營造得恰到好處,惹得臺下觀衆一陣尖叫。

楚酌言卻從始至終都繃着臉,在自己的問題上回答得謹慎又認真,而遇到有關沈顏的問題時,又巧妙地避開,主持人見沒達到效果又再接再厲,如此互相來回拉扯,主持人最終是敗下陣來,無奈地看了沈顏一眼。

本來還微笑着的沈顏忽地垮了表情,好在此時已是發布會的尾聲,旁人都以為她只是疲倦,也沒有多想。

依照慣例,楚酌言和沈顏作為電視劇的男女主角自然被分到了同一桌上,然而這一桌裏還坐着一個顧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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