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入內部

大師的一舉一動越來越讓人難以猜測了。

他們是親眼看到大師用各種草編出了一個小草牌子, 但是那東西稀疏平常為什麽要專門送去給應風呢?

讓人想不明白。

雖然猜測不到那草牌子的作用,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東西一定和水患事件有關, 一定是能幫助到應風的東西。

只是具體怎麽個使用, 他們是猜測不到了。

只希望應風能順利用上。

通州城內。

劉知府府邸。

“幾位大人,雨既然已經停了,我這就叫人送你們回去。”

劉知府臉上帶着些讨好。

他的面前是從中央朝廷而來的幾位欽差, 他們各個姿态挺拔、龍章鳳姿,都是個中翹楚。

而顯然劉知府知曉, 不光如此。

雖然他們名頭上都用了治水欽差的名頭,但是劉知府知道,這三個人都是六扇門的人。

水患畢竟事關重大,無論是其中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最後的結果都讓人難以承受。

當今聖上對這件事很看重, 為了以防萬一,總會派出幾位六扇門的大人前來監督視察情況。

最近連綿的大雨實在是讓人不安,就算一切看起來順利無比,劉知府依然從中窺見了些許風雨欲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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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府将幾人一路送到門口,馬車早就等好了,可以即刻送幾位去他們的臨時住所。

一個男人卻拿着一個漂亮的紅色木盒子走來,他正準備說上什麽, 也發現了有人出來, 頓時不再說話, 乖乖在旁邊等着。

幾位六扇門的密探瞥了他一眼, 也沒說什麽, 上了馬車。

只是有一人瞥到了他收緊的衣襟勾勒出一個長方形的輪廓, 很像是什麽牌子, 于是多看了他一眼。

對方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對着他谄媚一笑,低下了頭,越發安靜了。

等馬車走了,劉知府才望向那人。

他知道這人。

是夫人最喜歡逛的那家胭脂店的店員,好像也才來不久。

叫什麽風來着,夫人好像喊他小風。

他夫人還和他談起過這人,說是可憐得很,父母雙亡,前來投靠舅舅,結果舅舅一家搬家了,不知所蹤。沒有盤纏的情況下,只能暫時留在通州,想賺點錢再去找親人。

夫人說起來眼角都留下了眼淚。

看起來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劉知府察言觀色的能力一直不錯,他夫人雖然有些天真善良,但是這個世道可憐人也不少,夫人遇到最多感嘆兩句,同情一下便也算了。

只這個小風,讓他夫人落了淚,可想而知和夫人的關系相當的好。

後面的事情也确實驗證了這一點,因為夫人買那家胭脂店的東西越發頻繁了。

“送東西的?”劉知府朝着他問。

應風點了點頭,笑得有些腼腆,眼睛還有些發亮:“是的,劉大人。剛剛那個是雲陽城來的大官嗎!”

他一副沒有見識過世面的模樣,說起話來卻有些許自來熟。

大概是他很真誠,看起來也沒心機的模樣,劉大人也沒有設防。

“是啊,他們不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嗎,怎麽還這般激動。”

“這不是第一次這麽近看大官嗎!”說着應風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把紅色盒子遞過去,“大人,這是夫人之前定的胭脂。”

劉大人揮了揮手,身邊的侍從便接過了東西,同時給了應風一點小費。

“跑腿的錢。”劉大人開口。

“那我可不能收,來我們店買東西送過去是免費的。”說罷就要還回去。

劉大人揮手:“你拿着吧,多少辛苦一趟。”

“那可不行,我有原則的。”

最後應風還是把錢塞了回去,拔腿就跑了。

劉大人看着對方的背影,笑了一下:“難怪夫人喜歡這孩子,倒确實是個好孩子。”

應風走遠了,那副天真少年的模樣才收了些許。

論起演技,他大概是個天才了。

畢竟是盜神,習慣了躲在暗處觀察其他人,看遍了世間百态,有時候為了盜東西或者探知消息,他也會僞裝一番親自出場。

自然是能力非凡。

應風的觀察力一直不錯,像他現在僞裝的這樣的小人物,按理來說是不會引起六扇門密探的注意。

特別是他們看過他第一眼之後,更不該看第二眼。

這第二眼,顯然就是因為他或者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到了他們,如果是他本身暴露了,那些密探不該是那副反應,完全不動聲色。

顯然是他身上的東西吸引了某個密探的注意。

應風還記得對方的眼睛瞥向的位置,他伸手掏出自己胸口的草牌子,若有所思。

大師突然用神通一般的能力将草牌子送到他身邊,必然是給他的幫助。

他現在對月殺教如何在由欽差組成的天羅地網之間破壞河堤沒有絲毫頭緒,那這東西必然是幫助他完成考驗的關鍵性道具。

難不成,之前那個六扇門密探是大師派來的人?

對方看到了他身上大師給的信物,所以才那般表現。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那人必然會來見他了。

應風回了趟胭脂店。

“掌櫃的,咳咳。”

“怎麽了?”

掌櫃的看他咳嗽,有些擔心。

畢竟最近下雨,雖然是夏季,但是降溫也有些厲害。

“可能吹了風有些不太舒服吧。”應風笑着,傻乎乎的回答。

“既然不舒服,給你放半天假,你先去醫館看看,最近這天氣不太好,你也多注意一些。”

“這樣行嗎?難得停雨了,萬一有客人來,我卻不在,掌櫃的能忙得過來嗎。”應風皺眉,有些擔憂。

“沒事,不缺你一個。”掌櫃的把他推出門。

應風無奈離開。

望着天上密布的烏雲,應風往胡同裏走,采光自然是越發不好了。

明明是白天,這裏卻暗得像幾乎接近晚上了。

應風突然停下腳步,道:“你來了。”

接着轉過身,面前的果然是之前多看了他一眼的那個六扇門密探。

那密探手裏的匕首收了回去,他本打算試探一番對方,但是應風的話讓他覺得大概不用試探了。

畢竟應風之前那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演技突出,完全符合他們教細作的風範。

結合這句話,基本可以确定,這人就是他們教裏的大人了。

而應風看到了密探,也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看來果真是大師安排來的。

大師不愧是大師,居然連六扇門裏都有他的人。

其實他不知道,對面的哪兒是什麽密探啊!對面這個是月殺教安插在六扇門裏的細作。

而對方在看到他胸口的木牌狀信物時,以為他是上頭派來視察工作的。

不過他也警惕,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事情,而是要求先看信物。

“信物。”對方詢問。

信物?

哦哦,應風懂,應該就是大師特地送來的那個草牌子了。

原來大師送來這東西,是要讓他和這人接頭用的。

應風掏出草牌子。

因為這裏光線暗淡,加上之前一直連綿不斷的雨,空氣中的水汽很重,第一時間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對方手裏的東西的材質,但是形狀是一清二楚的。

在看到那标志的三葉草形狀,以及牌子外部毛絨絨的結構後,對方就已經在心裏确認了這東西就是月殺教堂主的信物。

對方突然跪下,單手握拳抵在手心,道:“大人吩咐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應風聽了愣了一下,大師還安排了什麽事情嗎?

他當即想要開口詢問,又覺得不太對。

瞥了一眼手裏的牌子詫異發現,那草牌子現在居然變成了個木牌子,而那四葉草已經變成了銀色,狗尾巴草也變成了白色絨毛。

就連中間那看不懂的圖案都變成了一個符號一般的東西。

這草牌子居然還會變!

他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師完全沒必要搞這麽一出啊。

難不成?

應風警惕起來,背過身背着手,道:“河壩現在的情況如何啊?”

“禀告大人,漠河河壩的幾個薄弱處都已經換上了劣質石材,只要等到下一次大雨,漲水之時,經由河流的沖撞,必然會導致河壩的坍塌,無需擔心。”

應風心裏一緊!

我去!還真是月殺教的教衆!大師給他的牌子原來是月殺教的信物嗎!而且看起來可以擁有這牌子的人地位還不低啊!

“我知曉了,除了你,這裏還有我們的人嗎?”應風詢問。

這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如果是真的堂主必然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月殺教有特殊的聯系方式,當面溝通其實是很少的。

這次會有堂主前來也是因為鬼老打算利用這次即将出現的災民做一個實驗,才特地派出了堂主前來視察情況。

按理來說,只他作為這次行動的首領前來彙報一下情況便完了,為什麽還特地詢問他們有哪些人?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應風才猛地察覺自己差點暴露了,趕緊找補:“你知道,這次的事情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必須時刻注意所有人的動向,有任何異動都要及時禀報。”

“屬下知曉。”對方回道,接着又突然說,“大人能否将信物給屬下再看一眼,屬下剛剛沒有看清。”

對方的語氣有些許危險。

應風甩了甩袖子,一道風刮傷了地上跪着的人的臉,一條血痕出現。

“放肆,你是在質疑我的身份?”

“屬下不敢。”對方道。

應風将牌子丢了過去:“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應風對大師很有信心,絕對不會暴露。

果不其然,對方仔細看了之後,惶恐萬分,跪下道歉:“屬下冒犯了。”

“好好辦事。”說完應風擡手,對方将牌子雙手奉上。

拿了牌子,應風直接離開了。

畢竟之前引起了對方的懷疑,現在還是先撤退從長計議。

走出胡同,應風的額角有汗珠留下,明明風還挺大,一點也不熱。

他實在是沒想到,月殺教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就連朝廷的六扇門也有他們的細作在。

從剛剛那細作的反應來看,通州此刻,絕對有不少月殺教的人,更有可能,他們互相不認識,不然對方也不會被他那牌子給騙到。

那群人一定有別的聯系方式。

這是個重要線索,他必須得破解這一點。

應風也終于明白了月殺教的人到底是如何下手的了,如果是六扇門的密探,誰能猜到會是他動的手呢。

而且到時候河壩決堤,證據也會在水患之中被消除得一幹二淨,就算後期調查也查不到任何不對。

但是月殺教居然有人能混進朝廷,這至少說明了天機閣或者說朝廷中他們還有別的人幫忙,不然早就被發現了才對。

應風察覺到了陰謀的出現。

應風突然有點心疼大師,他就像個暗夜裏的守護神一般,靜靜的安排着守護着衆人,在這風雨欲來之時,挺身而出,卻不追求任何名利和別人的理解。

大師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他一定要好好完成考驗,成為大師的正式弟子!

而客棧裏的大師,正準備睡上一覺,早就把自己編的工藝品忘得一幹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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