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做好準備

在易芒他們從客棧出發前, 黃豆大的雨水還不停的下着,但是等到易芒他們出發的時候,就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狂風大作, 慢慢吹動了天上的烏雲,硬生生分出了一條道來。

在周圍依然是黃豆大般的雨滴, 但到了他們前行的這條路,頭頂卻是依稀露出來的陽光, 透過水霧,甚至恍惚間看到了彩虹。

孟楊清揉了揉眼睛, 确定了自己沒有看錯,确确實實出現了一道靓麗的虹橋。

于是他眼神複雜的望向了最前方騎着白馬的僧人。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他感覺自己遭遇了人生中幾次最大的沖擊, 每次他覺得這已經是最離譜, 不可能比這離譜的時候。

事實就會給他迎頭一擊。

雖然當初第一次見這位大師之時,他就被對方雲裏霧裏的話惹得驚嘆不已,後來又因為平安符的時候, 确定了這一位确實是個有些能力的大師。

但是直到這次在客棧再次相遇, 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完全小看了這位大師, 又或者說他可能忽略了這位大師的厲害程度。

不過說實話,這也确實怪不到他頭上去,他這三十多年的人生裏, 确确實實沒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是在雲陽城裏的明鏡法師也最多不過是可讓滿池蓮花冬日綻放, 不至于引起如此大的天象變化。

望着前往引路的大師,孟楊清不由還是感嘆了一句:挺好的, 起碼大師是他們這一邊的, 是來救苦救難的存在。

而為首的大師, 正在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盡可能平穩一些。

根本沒有心思看周圍的景象。

不過風吹走了烏雲,為他們開出了一條道,這種大變化,他還是看得到,并且覺得甚是頭疼的。

之前被腦補出來的全部能力,易芒都可以通過自我控制而不使用它們,但是這次這群人的腦補太過分了,他們腦補了風可以溝通。

可以溝通就意味着風成了個有思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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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意味着它會自己采取一些行動,導致一些事情的發生。

這對于易芒來說算是個麻煩了,畢竟誰見了他們現在這場景不會腦補一下什麽東西了,這不是給他造勢嗎!

那可不行啊!

不過風倒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唯一可以和自己溝通的大師不願意和自己說話,也不想聽到它說的話,太委屈了。

但是這并不影響它對大師好。

畢竟它能生出自己的靈智,多虧了大師的點化啊!

奈何大師似乎不想太突出了。

易芒是想和這風說上兩句,讓它什麽也別幹,但是考慮到他們現在要去通州,下雨确實不好前進,只能暫時忍耐。

三個時辰左右,他們恰好到了通州城門前。

守門士兵們躲在城門下避雨,一邊互相抱怨着鬼天氣。

因為這奇特的大雨,最近來通州的人極其的少,可以說是三天有時候都見不到一個人,就連城裏的人,下雨時也基本不出門了。

所以他們難免有些松散了,靠着城門兩側聊天。

一個士兵瞥了一眼外面,有些詫異。

“唉,你看前面怎麽感覺有一片沒有下雨啊?”

還真是個稀奇的事情。

另一個随即轉頭去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依然是一片大雨,天空暗得很,真應了那句詩裏的“黑雲壓城城欲摧”。

不過也不是什麽收獲都沒有,因為他們看到了易芒五人組。

僧人淡然無比,手裏拿着一串棕色佛珠,望向這邊。

他的一個徒弟正打着油紙傘,為他遮雨。

明明雨大得很,那些雨滴砸在傘面又迸濺開,油紙傘卻安然無恙,堅挺得很。

那傘質量看起來不錯。

但是事實上,多虧了玄明的內力支撐罷了。

第一個士兵揉了揉眼睛,還有些懵:“不對啊,我記得剛剛我甚至看到一整片烏雲仿佛被一柄劍劈裂成了兩半,陽光還從那劍縫之間落了下來。”

難不成是他眼花了?

“你眼花了吧。”另一個不以為然。

但是事實上他确實沒有眼花。

在易芒一行人到了城門附近時,易芒便望了眼天空:“和往常一樣便好,莫要多做什麽。”

風意識到大師在和自己說話,興奮不已,易芒感覺自己的衣袖仿佛被人扯動了一下,能感覺到這風的開心。

對方也很聽話。

就跟之前早上拍打窗戶時聽到大師說“安靜”,便乖乖停了下來,堅決不打擾大師,此刻大師讓它和往常一樣,天上的烏雲便被它吹得再次合攏,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玄明從包袱裏拿出一把油紙傘打到了易芒的頭上。

畢竟他們剛剛都聽到大師的話了。

“和往常一樣便好,莫要多做什麽。”

大師一定是怕打草驚蛇,讓月殺教的教徒發現了什麽不對勁,所以要裝作普普通通的樣子。

大師自有安排,他們乖乖去做就好了。

“大師,我們現在去找應風嗎?”

應風?

誰啊?

易芒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想了一下才恍惚間想起,對了,這人是他收的俗家弟子。

為了保住對方的頭發他可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為啥到通州了要去找他?

他也在這裏?

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易芒依稀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的發生了。

不過他既然不知道,那大概跟他沒什麽關系吧。

最近腦補系統也不怎麽活躍,從幕城出來到現在,唯一被腦補出來的能力就是可以聽到風說話的聲音了。

只要小心行事,這次必定可以殺青。

于是易芒道:“不用,進去先找家客棧休息吧。”

玄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不能輕舉妄動,免得引起月殺教教徒的注意。

再說了,應風也不太可能大搖大擺的在這城裏,多半是隐藏着身份,或者說隐藏在暗處做了一系列的準備。

他們的一個個小動作,最後都會被大師連接到一處,如同一個精妙的機關,,牽一發而動全身,最後解決水患的危機。

玄明從來不會懷疑大師的實力,也從來不覺得大師有什麽事情無法解決。

就算之前還沒到通州的時候,心裏會不安,會擔心,但是親眼看到那灑着陽光如同通天般的路之後,一切的不安全部煙消雲散了。

大師就像那根通天的柱子,有他在,天塌下來,他也會撐着,而且穩如松石。

易芒沒有注意到之前的異象讓其中一個守門的士兵發現了,就算發現了他大概也不會太在意。

在他的願望即将達成的現在,他非常的寬容,只要不影響到他的計劃,所有的腦補他都無所謂。

幾人朝着城門走去。

“幾位是要進城?”士兵問道。

“确實如此,還勞煩施主放行。”易芒說着把路引遞過去。

士兵瞥了一眼,發現程序沒問題,就讓他們進去了,只是難免覺得奇怪,怎麽這種鬼天氣還有人到通州來的。

等人走了,第一個士兵還是覺得奇怪。

“我剛剛真的看到了,一條發着光的大道,就是從那邊的官道一路過來的,就你轉頭的那一瞬間突然就沒了。”

“你肯定是看錯了吧,這詭異的大雨已經夠煩人的了。”

“我真的沒騙你,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為誰開道一般。”

“那邊的路不恰好就是剛剛那幾人過來的路嗎,要你這樣說,難不成是在給剛剛那和尚開道?烏雲給一個和尚開道,還發着光,又不是佛陀下凡了。”

他随口說完,覺得好笑,哈哈哈笑了幾聲,卻發現身旁的同伴一臉震驚,仿佛想通了什麽一般望向了城內已經走遠的僧人。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和想法,第一個士兵突然道:“你先守着,我去禀告知府大人!”

說罷,他便連傘都沒拿,跑着離開了。

這時候這士兵才恍惚間發現,自己的同伴似乎認真過了頭,那話看來好像不是用來逗他玩的。

難不成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只是他沒親眼見過,心裏始終存在懷疑。

這世界上哪兒有什麽佛陀和神仙啊。

易芒還不知道自己進個城的功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他們去找了一家客棧,入住了,幾匹馬牽到了馬廄,白龍顯得很興奮,整個馬都神采奕奕,易芒甚至隐約看到了它身上出現了鱗片,仔細一看卻依然是那匹白馬,毛都很柔順,易芒也就只當是看錯了,沒放在心上。

一如既往開好了房間,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下樓之後聽到樓下的客棧掌櫃正在抱怨着。

“這奇怪的天氣,一天天的陰沉沉的,我都有些摸不清時間了。”

易芒表示理解啊,這個時代的人基本依靠日晷這種東西來記時,而這東西又是利用的陽光。

除此之外倒是還有一種銅壺滴漏的計時方法,不過這東西普通人家用得不多,大部分的老百姓還是慣于依靠陽光或者天的明亮程度來确定時間。

他們很多時候也不需要特別精準的時間。

畢竟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是像易芒這種現代來的人,就有些不太習慣了。

之前倒是還好,在幕城的時候他也沒什麽事情做,基本也就坐在佛前思考,或者下山去幕城聽書。

頗有些入鄉随俗的感覺。

但是到了這通州附近,天上是一點陽光沒有了,易芒就有些不太習慣了,偶爾想知道時間,卻根本沒有記時的方法。

之前在那黑店的時候,易芒清晨醒來就有想要知道時間的沖動,這會兒聽到這客棧老板娘的話,更是有了一種沖動,主要是他還真能制造出可以确認時間的東西。

易芒的手工制作能力其實相當不錯,就比如之前的草編。

除此之外,他的木工其實也還不錯。

這又不得不提起他缺錢的背景了,當時為了賺錢,他是想過要靠賣東西來賺錢的,但是買東西需要成本買入東西再賣出,這對于他來說就比較麻煩了。

所以他只能想辦法搞一些原料比較便宜或者說直接就免費的東西來賣,草編是其中一個,木工玩具也算。

所以當時他有自學一些木工的制作。

其中也包括木制手表。

那會兒也不需要太精細,看起來挺不錯的,然後可以動就足夠吸引同學來買了。

如果要制作記時精準一些的手表則要難上一些,需要各種儀器,易芒是買不起的。

但是在這個古代,他偏偏還可以做到了,這得多虧了玄明玄濟等人給他腦補出來的內力。

內力這個東西很神奇,就好像大俠可以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一般,這種內力操控武器實現的精準度,不亞于機器了。

如果易芒稍微用一下內力,依靠他之前學的制作手表的方法,他确實可以制作出一個計時準度還不錯的手表。

不過這有點違背易芒想當普通人的目标了。

他最為難的其實是這個。

糾結了一下之後,易芒暫時放棄了,畢竟不知道準确時間暫時屬于可忍耐的範疇。

下午的時候,雨又停了一會兒,易芒打算出去看看河壩。

玄明玄濟跟着易芒一起,他們便暫時和孟楊清李江分開了。

其實也不用兩條都看,看其中一條就行,漠河離得近,易芒就去那邊了。

就是河壩附近一直守着不少的人,易芒環顧四周,發現了一棟比較高的樓,看起來是專門用來觀賞河壩的。

可以說是剛剛好了。

上樓之後,找了個最佳位置,易芒望向河壩。

看起來還挺結實的,感覺不像是會決堤的樣子。果然還是要運用他之前想的方法,直接跳下去裝作以自己的身體阻擋這災難。這個退場帥啊,而且這群人腦補之後,一切成真,也就無法更改了。

不過得看準一個時機,不是什麽時候都适用跳下河壩引導他們以為他救世而死。

起碼要等着河壩水位看起來很危險的時候。

易芒在漠河河壩這邊看了一下午,後來下雨了他也沒走,一邊在心裏數數,一邊看着水位的增長,估算着一個大概的時間。

如果還是按現在這個下雨的情況,最多三天多,水位就比較危險了。

現在可以将就做個預示了。

易芒皺眉,眼神中透露着些許的擔憂,看着水位,淡淡道:“三日後,一切事情結束,你們便回幕城去吧。記得,将馬還給莫将軍,替小僧同他說一聲抱歉。”

這話讓人聽了心裏一緊。

玄明玄濟望向易芒,有些不知所措。

大師這是何意?

為何只提他們不說自己,還有還馬的事情!大師不親自去嗎?

依着大師的性格,他借走的馬兒,自然會自己去還,怎麽會說,讓他們去,還要說一聲抱歉!

玄明玄濟不敢多想,只隐隐約約産生了擔憂。

易芒不再看那漠河河壩,起身回去,倆人跟在身後不安越加深刻,因為大師望向那河壩最後一眼充滿了堅定和一種犧牲一般的決絕。

加上之前的話,讓人實在是難以不擔憂啊!

回去之後,易芒讓他們去買了一些木頭來。

易芒最後還是決定搞一個手表,計時還是很重要的,特別是他現在需要精準的時間,以确保自己跳河壩的最佳時機不會被錯過。

第二天一天,易芒也沒有出過客棧自己的房間,只是他的房間裏不時傳來鋸木頭的聲音。

大師究竟想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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