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有話說:蔣哥心疼了
裴益清把手機遞過來,蔣肆小心接着,又越過裴益清,從枕頭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照葫蘆畫瓢似的牽着裴益清的手錄入指紋,十分認真的打好備注,“寶寶”。
裴益清沒出聲,接過蔣肆遞過來的手機,看着蔣肆打開他的手機看題,筆已經在草稿本上認真算了起來。
他跪着挪了幾步,挪到蔣肆背後坐着,下巴擱在蔣肆肩上,整個人半趴在蔣肆背上,看蔣肆做題。
蔣肆的思路确實比一般人要靈活很多,他不喜歡用常規方法,那些題到他手裏,似乎總有更奇怪也更簡便的方法。
裴益清對此有點小羨慕,他雖然穩居年三,數學這方面卻是有點欠缺的,局限在複雜的常規思路裏,要花上很多時間。
他忍不住問蔣肆:“你數學怎麽這麽好?”
蔣肆偏頭蹭蹭他的腦袋。
“我爸小時候數學不好,吃了好多虧,就很極端的跟我說什麽,哪一科學不好數學都必須得學好,還硬逼我補課,然後我就只學好了數學。”
裴益清點點頭,又問:“那你為什麽要藏着?”
“我沒藏,只是高中突然不想學了,而且我就數學好了一點點,也沒什麽用。”
裴益清的手從他腰後穿過去,抱着他。
“我相信你會考第一的。”
蔣肆嘆了聲氣:“唉,原本只想當一條鹹魚的,誰知道男朋友這麽嬌,非得我陪着,我只能奮起拼一把了。”
“誰嬌?”
裴益清想掐他肚子,無奈一手探去全是硬邦邦的肌肉,蔣肆還笑着調侃他:“好摸嗎,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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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益清從他腰間抽回手往他肩上捶了一拳,起身鑽進了被子。
“你寫好了拍照發給老師,發完了就把本子和筆放我書包裏去。”
蔣肆寫下最後一個數字,扭頭看他:“然後呢?”
“?”
“然後就可以抱着男朋友睡覺啦,是不是?”
蔣肆抓了一把被子裏裴益清的腳,被裴益清踹開,他也沒在意,扭頭拿起手機拍好照發給老師,又幫裴益清放好草稿本,就喜滋滋的鑽進被子裏抱住裴益清,想親裴益清,被裴益清一手擋開。
“手機給我。”
蔣肆 “啧” 了一聲,把手機遞給裴益清。
裴益清拿過手機就翻了個身,背對着蔣肆,點開老師回複的語音。蔣肆從後面抱住他,也跟着一起聽。
“嗯,思維很靈活,有些邏輯轉換也很巧妙,只是有些地方定理用的不是很對,他是不是有缺課現象?”
蔣肆欲蓋彌彰的咳了一聲,裴益清沒搭理他,回了句 “是”。
對面又回複了一條語音。
“小清是想要我幫他補習嗎?”
蔣肆小聲嘀咕着:“小清,叫的好親密。”
裴益清翹起腳跟往後踢了他一下,邊回複 “是” 邊和蔣肆說:“只是長輩對晚輩的正常稱呼而已。”
老師回複了一句 “可以的”,裴益清就立馬劃拉幾下屏幕,熟練的點擊了幾下,給那個老師打了二十萬。
蔣肆被他一頓操作整懵了。
“不是,二十萬?是補多久啊?”
“一個月吧,周末下午來家裏補,平時會在手機上給你發習題,然後檢查,簡單給你講一下。”
裴益清把老師的微信推給了蔣肆。
“你加一下老師,他好給你補習,對了,你記得把你家具體位置告訴他。”
蔣肆還在疑惑:“一個月?二十萬?”
裴益清點點頭:“嗯。”
蔣肆突然好奇起來。
“阿清,你銀行卡裏有多少錢?”
裴益清搖搖頭:“沒看過。”
蔣肆又在心裏嘆服了一句,裴益清家是真的有錢。
裴益清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點開聯系人又打了個電話。
是打給他爸爸。
“喂。”
聽筒傳來的聲音很冷漠:“你是?”
他也沒什麽感情的回了句:“裴益清。”
“什麽事?”
“幫我弄一下 a 市數學競賽生培訓班的名額。”
“特殊考試那個?”
“嗯。”
“嗯,知道了。”
電話很快就挂了,裴益清幾乎沒有和他爸爸多聊任何一點別的東西,兩人之間幾乎像不熟識的合作夥伴,做了一場懶得多言的交易。
蔣肆忽然又覺得不舒服了,雖然他爸媽也經常不管他,可和裴益清這種完全不同。裴益清的這位父親,似乎太冷漠了些。
像是往不同方向靠的小島,中間有一條名為 “血緣” 的細帶扯着,才堪堪維持。
他甚至能從聽筒裏感受到這位父親語氣裏的淡漠與不耐,也能感受到裴益清的習以為常。
但又仿若幻覺,他感覺裴益清對這場交流是不滿的。
鬼使神差般,他問:“阿清,你是不是沒和他提過什麽請求?”
所以才會咬字僵硬,帶有一絲淡到察覺不到的怯懦。
裴益清關了手機。
“嗯。”
“那你就不要……”
裴益清打斷他:“可是他能幫到我。”
蔣肆梗了一下,還想再開口,又再次被裴益清堵回去。
“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
蔣肆便一下變成啞巴,所有的話都碎成一片一片,被一堆不知名的情緒燒掉,燒成灰燼。
他忽然覺得裴益清也像這灰燼,脆弱的厲害,輕輕一碰,甚至都不用碰,吹一下,就會變成無數的細小粒子,融進空氣,再也抓不住。
所有的措辭都在他舌尖滾了一番,但哪一種都不對。
最後他只能說:“嗯,我考第一。”
裴益清點點頭,縮了縮肩膀,蔣肆就收緊雙臂,把他抱的更緊。
他伸手拍了拍蔣肆的手,翻了個身,面對着蔣肆,挑了挑蔣肆的下巴,越過蔣肆去拿書包,想把手機放書包裏去,卻不小心碰掉了床頭櫃一堆東西。
“我來。”
蔣肆摁下要起身的裴益清,坐了起來,撿東西時卻看見了一部有些破損的手機。
是許澤的。
他剛好又無意間開了屏,許澤沒設鎖,還惡劣的拿了裴益清那些照片當屏保。
胸膛間有一股怒火蔓延,帶着他今晚不知名的那些情緒,混雜在一起,燒的他一下沒了理智,硬生生掰斷了手機。
裴益清聽見聲音吓了一跳,坐起來去看。
“怎麽了?”
蔣肆沒來得及收,裴益清看見了他手裏已經斷成兩截的手機,樣式他記得,裏面有什麽,他自然也記得。
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沒事的,蔣肆。”
蔣肆甩了手機。
“有事,怎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