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有話說:把你舉高一點
那人輕嗬一聲,是蔣肆。
裴益清回過頭,擡頭間蔣肆的手已經攀到他頸間,扯着他毛衣衣領往下一拉,他脖子上斑駁的吻痕就露了大半,張揚得沖進男生的視線。
像是還不滿意,蔣肆又伸出食指輕輕往吻痕上摁了摁。
裴益清一愣,縮了縮脖子,抓住他的手想扯開。
蔣肆卻順勢捏着他的手,帶着他一起摁了摁那些吻痕。
“不會拒絕,就這樣。我給你留的東西,怎麽不知道用?”
蔣肆低頭側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話音落下後再擡眼,那男生已經表情複雜的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裴益清還被他壓着手,口齒不清的叫了句:“蔣…… 蔣肆。”
“嗯,還知道我的名字。”
裴益清仰頭看他。
“你在說什麽?”
蔣肆垂眼看着他。
“你剛剛盯着他不說話,在想什麽呢?”
“我只是沒反應過來。”
“那你臉為什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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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只是想到奶奶給我紮的辮子還沒有拆,我就出來了,有點不好意思。”
蔣肆盯着他,沒有再說話,他皺了皺眉,不知道蔣肆是怎麽了。
兩人就這麽互相看了好半天,一直到蔣肆把東西往推車裏一扔,說了句 “走吧”。
裴益清愣愣的跟着,發現蔣肆沒牽自己,有點委屈。
“你怎麽不牽我?”
蔣肆手往後面一撈,摟住他的腰把他往懷裏帶,抱的很緊,但沒說話。
裴益清只好乖乖待在他懷裏,看着他付款,裝好東西,然後就松開了抱着自己的手,提起了那兩大袋東西。
裴益清皺了皺眉。
“我也可以提。”
“不用。”
“那你不牽我嗎?”
“我要提東西。”
蔣肆提着東西往前走,也真不管他,他氣的沖過去,硬掰蔣肆的手,想把袋子搶過來,但蔣肆力氣太大,他搶不過,就生了氣。
蔣肆只好停下來,看着他。
“裴益清,你幹嘛?”
裴益清沖他一伸手。
“給我。”
他掂了兩下,把輕的那袋遞給了裴益清。
“喏,給你。”
裴益清接過去,單手提着,空着一只手,定定的看着蔣肆。
蔣肆忍不住笑了聲,捏了捏他的手,沒牽,又摟住了他的腰。
“把東西抱着,不然勒手。”
裴益清這才消氣,把袋子抱在懷裏,問他:“你在生什麽氣?”
“沒生氣。”
“你就是生氣了。”
“沒生氣,不對你生氣,就是不開心。”
“為什麽不開心?”
“沒呢,沒不開心了。”
裴益清見他一直不肯說,也不再問了。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蔣肆又突然開口:“他很好看嗎?”
這問題很突然,又有點無厘頭,裴益清被問愣了,皺着眉去想那人的樣子,遲疑的說了一句:“還好吧。”
說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立馬擡了頭,果然看見蔣肆壓下了嘴角,冷着臉,看起來特別不開心。
他趕緊改口:“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我都沒有看清楚,反正不好看。”
他踮腳蹭了蹭蔣肆的下巴。
“你最好看了。”
蔣肆把他摟緊了些。
“那你一直看着他。”
“我跟你說了呀,我沒反應過來。”
“那我也覺得不開心。”
“那你要怎麽才能開心?”
蔣肆摟着他往前走。
“回家再說吧。”
“好。”
“奶奶,我回來了,東西我放在廚房,你待會要做飯的時候叫我,我去貼對聯。”
“知道啦。”
蔣肆放好東西,牽起裴益清的手,帶着裴益清往樓上走。
裴益清跟在他身後,輕呼了一口氣,幾乎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麽了。
門被推開又被關上,蔣肆如他預料般往床上一坐,看着他,也不說話,意思卻很明顯。
裴益清小聲嘆氣,彎腰去親他,很輕一下就退開。
蔣肆皺了皺眉。
“哄人不是這麽哄的。”
他擡手将裴益清扯倒在床上,壓着人狠親了一通,說:“是這樣的,學會了嗎?”
裴益清被迫又親了他一次,卻被說 “學的不對”,又被壓着親了一會。
他知道蔣肆是故意的。
故意教了很多遍,故意讓他學很多遍,故意每次都說 “不對”。
“不…… 不學了。”
裴益清捂着嘴巴搖了搖頭。
“要腫了。”
蔣肆低頭吻在他手背。
“上次腫了你不是也讓我繼續。”
“這是爺爺家。”
蔣肆笑了。
“阿清,叫爺爺叫的越來越順口了,這是真當自己爺爺了。”
裴益清眨眨眼,等着他的下文。
“那你就不要顧忌那麽多了。”
蔣肆拉開裴益清的手,也不親了,惡意的咬,像是故意要讓裴益清的嘴唇腫起來,好讓裴益清想遮掩的事都遮掩不住。
裴益清推了推他,把頭埋進他懷裏,好躲開他沒完沒了的吻。
“錯了…… 錯了……”
他胡亂的認錯,不想再繼續。
“以後不會盯着別人看了…… 不親了,我要…… 要給爺爺奶奶留好一點的印象。”
蔣肆抱着他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怎麽樣是好的印象,阿清?”
裴益清想了想:“乖一點。”
“你最乖了。”
蔣肆拍了拍他的背。
“不用小心翼翼的,放松一點。”
“好。”
蔣肆看裴益清縮着腦袋,想起裴益清以前冷冰冰的樣子。剛剛那個人搭讪的要是以前的裴益清,大概率只會收到一個冷冰冰的視線和利落的轉身,但現在的裴益清只會愣愣的,他和蔣肆在一起就會收斂掉身上那些刺,而細細數來他一直都和蔣肆待在一起,時間太長了,他已然是亮不出那些刺了。
蔣肆笑着捏捏裴益清的臉。
“我把你養的越來越呆了,裴益清。”
“什麽?”
“你好呆。”
“我不呆。”
“嗯,你是太可愛。”
兩人就這麽抱了一會,奶奶在樓下喊了幾聲蔣肆,讓蔣肆下樓貼對聯,蔣肆蹭的一下跳下床,半抱着裴益清下了樓。
裴益清看着蔣肆拿出對聯和燈籠,才發現自己對過年這種事情實在太模糊了。
他沒有概念。
他小時候和父母待在一起,也只是被帶出去吃一頓很豐盛的晚餐,除此之外,他沒有收到任何過年該有的溫情與祝福。
他發現他只是聽說過過年要貼對聯,要挂燈籠,要一起吃年夜飯,要放煙花,要說新年快樂。
他只是聽說過。
他沒做過,他也看得太少,他偶然幾次過年出門的時候見過,愣愣的在雪地裏站着看,看一會就回家,他覺得有趣,就多看了幾次,可看過幾次後他突然又覺得讨厭,就不看了,過年也不出去了。
他覺得讨厭是因為他沒有,他沒有,這讓他感到難過。
“寶寶,在想什麽?”
蔣肆捏着對聯,戳戳他的臉。
“啊。”
裴益清眨了眨眼,看了眼對聯,又擡眼看蔣肆,眼神裏全是茫然,像小孩子一樣。
“對聯。燈籠。”
他又像牙牙學語,指物識物,他跟蔣肆說了這麽幾個字,又不說自己想要什麽。
蔣肆把對聯往他面前一遞。
“寶寶,你來貼好不好?”
裴益清怔了怔。
“我來…… 貼?”
“嗯,我抱着你,把你舉高一點,你來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