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滴雨 出手驚人的秦時雨

不管那女修是什麽表情, 也不管旁邊聽到這一岔的人是什麽想法,反正秦時雨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姜司佳也在秦時雨笑出聲之後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明媚的小姑娘笑得前仰後合連形象都不顧了。

就連姜司晨那樣清隽智雅的人, 也忍不住笑彎了一雙眼睛。

姜司佳指着女修,樂不可支地說:“段珺瑜,人家說你錢沒給夠,你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段珺瑜當然聽懂了, 只是難以相信而已, 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青玉發冠,這種攤位上的東西,能有什麽之前的, 她已經扔下了一塊中品靈石, 別說這發冠了, 包下這攤子上的東西都足夠,這攤主居然還說不夠?

分明是在戲耍她!

段珺瑜有一瞬間的惱怒,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是來打姜家兄妹臉的,可不是來被他們打臉的, “那你說, 這破玩意多少錢?”

攤主擡起了頭,露出了一雙隐藏在劉海後面的淡色眼眸, 那清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破玩意你還買?”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一向覺得自己很有忍耐力的段珺瑜差點沒壓住自己的脾氣, 特別是姜司佳那笑聲恐怕都傳出了幾條街去。

“你說多少錢,我出錢買,有問題?”

攤主咧嘴一笑,配着他那蒼白的臉色, 看着有些吓人,“沒問題,十塊上品靈石。”

“你說什麽??”突然拔高的音調讓段珺瑜直接破音,臉色的表情都變得猙獰。

她不是沒錢,十塊上品靈石也不是出不起,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冤大頭可以被人任意忽悠。十塊上品靈石,在珍寶閣都能買到不錯的飾品了,何必在這小攤子上被宰?

段珺瑜現在是騎虎難下,她本來就是想在姜家兄妹面前擺闊氣,順便嘲笑他們的寒酸,卻沒想到一出手,反而被攤主嘲笑了寒酸,還被姜家兄妹看了笑話。

段珺瑜動了動手指,大有一言不合想動手之勢,可是一擡眼,對上那攤主的眼神,那種充滿冰冷的惡意像是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的感覺,讓她不由得瑟縮。

秦時雨的目光在攤主和段珺瑜之前逡巡,因為她發現,就一瞬間,段珺瑜身上那嚣張的氣焰就像是被突然掐滅了一般消失無蹤——這位攤主,有點意思。

秦時雨指着攤位邊上幾塊黑乎乎的石頭,笑道:“那這幾樣又怎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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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的目光移動時有些僵硬,慢悠悠地落在了秦時雨身上,然後看了一眼那幾塊石頭,最後又滑到了秦時雨腳邊的雁過身上,又咧嘴笑了,“十塊上品靈石。”

跟那青玉發冠一樣的價錢,但是這幾塊石頭看上去更不堪,也更不值這個價的樣子。

秦時雨笑眯眯地扔下了十塊上品靈石,就像是扔下了十塊下品靈石一般自然,然後将幾塊黑色的石頭順手塞給了雁過。那是雁過想要的,一路上雁過沒吭聲要過什麽,卻對這幾塊黑色石頭感興趣,秦時雨當然會滿足他。

見到秦時雨很随意就将十塊上品靈石買來的東西給了她腳邊的小不點,別說姜家兄妹和段珺瑜了,就連攤主的眉頭都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段珺瑜更是覺得秦時雨這是在打她的臉,頓時一張漂亮的臉蛋又扭曲了幾分,那攤主還火上澆油地說:“你們還要不要了?不要別擋着我做生意。”

一行四人堵在人家攤位面前,确實挺礙眼的。

秦時雨率先說:“我去前面看看,你們去嗎?”

姜司佳已經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順着秦時雨的臺階就往下竄,“去呀去呀!”她也完全不想跟段珺瑜一般見識,完全沒意義。至于發冠,眼前這個确實好,但不代表沒有其他合适的,而且那價位,現在的她确實買不起,就不強求了。

姜司佳拖着姜司晨跟着秦時雨就跑了,只留下段珺瑜一人還在原地尴尬。

攤主也不管她,收拾了秦時雨留下的靈石,再次恢複成了癱在那裏的造型,黑乎乎的一團看上去毫無存在感,那模樣仿佛已經認定了段珺瑜不會再買那發冠。

段珺瑜冷笑一聲,十塊上品靈石不是小數目,她還不至于受這一點刺激就浪費錢買一個自己用不上的東西,特別是這東西還不值這個價。

段珺瑜轉身就走,只能一團黑色當中,傳來一聲不明顯的冷笑。

在這之後,段珺瑜好像跟姜家兄妹較上了勁,只要姜家兄妹逗留的攤位,一旦看上點什麽,段珺瑜就直接走過來,包下了整個攤位的東西,那動作跟秦時雨之前的動作如出一轍,但是那氣質完全不一樣。

秦時雨給錢的時候可淡定灑脫多了。

看出段珺瑜的操作,秦時雨只是笑着對姜家兄妹說:“累了吧?要不要去吃飯?我請客?”

“好呀好呀!”經過這一路,姜司佳很是喜歡秦時雨,已經忘記自己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幫兄長跟秦時雨搭話,反而搶了姜司晨在秦時雨面前的存在感,“我要大吃一頓!”

姜司晨看着妹妹高興的樣子,眼神裏全是寵溺和縱容,只落在秦時雨身上的時候,會多出一絲亮光。

“好好好,你知道這邊哪家酒樓味道最好嗎?”

姜司佳理直氣壯地說:“最大最好看那家!”

秦時雨:很好很強大,她無法反駁。

結果三人吃飯也沒吃個安生,剛吃了一半,聊得開心的時候,樓下打了起來。

全福酒樓不算是繁星城最大的酒樓,但是秦時雨知道這是秦銘的産業,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秦時雨選了這裏吃飯,卻沒想到吃到一半居然會有人在樓下打了起來,那動靜大到即使有着隔音法陣屏蔽,都能感覺到整個酒樓在顫抖。

姜司晨面色肅然,将姜司佳護在了身後,原本埋頭苦吃的雁過也在第一時間蹭到了秦時雨身邊,嘴裏還叼着沒吃完的雞腿,手裏還捏這一條魚。

秦時雨忍俊不禁。

姜司晨也笑了,“我去看看,你們先別出來。”

一般的酒樓包廂都會有特殊的陣法防護,不僅隔音還能保障包廂的安全,所以這種時候秦時雨和姜司佳待在包廂裏都比較安全。姜家兄妹只知道秦時雨是個器修,一個築基期的器修和丹修一樣,沒有多大的戰鬥力,所以姜司晨理所當然将秦時雨也算在了需要保護的範圍之內。

秦時雨正準備說點什麽,但是一道熟悉的劍氣席卷了整個酒樓,也驚動了秦時雨——這劍氣,是褚骁的。

秦時雨眉頭一皺,完全想不到褚骁在這裏動手的原因。雁過也感覺到了,褚骁的劍氣他也不陌生。

“我得出去看看。”

話音未落,秦時雨已經閃身掠過了姜司晨,竄出了包廂的門,那身法那速度,姜司晨自認為完全無法捕捉。如此看來,是他小瞧了秦時雨的實力。

秦時雨落在樓下大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劍氣擦着她的臉頰沒入了她身後的木牆,留下一道深刻的劍痕,雖然沒在她臉上留下傷痕,卻讓她感受到了剔骨的寒意。

她忍不住吐槽,“大師兄這是又想給我換發型呀?”

褚骁也沒想到,秦時雨出現得太快,不過一眨眼就從樓上出現在了大廳,出現在了他的劍氣之下,根本無法收回。看着秦時雨毫發無傷,還有心情吐槽他,褚骁目光微微顫動——三年不見,小姑娘的實力,又變強了。

“大師兄對劍氣的控制,更加精妙了。”能夠使用靈劍自如揮發劍氣,足以說明褚骁對于靈力和劍氣的控制更上一層樓。

三年不見,褚骁也變得更強了。

閑聊間,秦時雨也看清楚了大廳中的情況,跟褚骁打起來的是兩個奇形怪狀的修士,身上雖然沒有魔氣,卻給人一種十分危險和邪氣的感覺。

“邪修。”

使用邪惡的功法修煉,卻跟魔修有着很大區別的詭異修士。

大廳中已經滿是劍痕,沒有看到其他的血跡或者屍體,說明大廳中的人都安全離開,只留下褚骁将兩個邪修困在了這裏。

秦時雨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處于添亂階段,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可能褚骁已經解決這兩個邪修了,但是因為她的出現,讓兩個窮途末路的邪修瞬間轉移了注意力。

打不過褚骁,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實力更弱的,并且還跟褚骁認識的小姑娘,這不是明擺着送到面前的軟肋嘛!

眼神的接觸和念頭的轉變,不過是須臾間的變化,那邪修就已經頂着褚骁的劍氣和壓力出現在了秦時雨的面前,可秦時雨的動作更快,腳下步伐變幻,瞬間就消失在了邪修觸手可及的範圍。

她可能打不過邪修,但是邪修想要抓住她,也沒那麽容易。這裏空間不大,可以讓她活動的範圍也不大,可是褚骁在這裏,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就像褚骁了解她的步法,而她也了解褚骁的劍法一樣,她不僅能躲避邪修的利爪,還能在褚骁的劍氣間自由出入,引着邪修往褚骁的劍氣上撞。

她相信褚骁不會傷到她。

兩個人詭異的配合,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融洽。

姜司晨下樓看到這一幕,感覺他才是上來添亂的那一個,二話不說拎着偷偷跟上來的姜司佳就回到了包廂裏面。

姜司佳什麽都沒看清,一臉懵逼:“哥?”

姜司晨苦笑道:“是我眼拙了。”

來到這繁星城的,都壓制了修為,秦時雨看上去年少,他就默認為她的修為也跟他們兄妹差不多,不過築基期。但是剛剛他看出來了,秦時雨是金丹期修為。

得知秦時雨是金丹期,姜司佳也很訝然,“她才多大啊!”

“不滿二十。”不滿二十歲的金丹期,不論放在哪個宗門都是天才級別,更別說秦時雨還是個器修。天極劍宗的秦時雨,器修大能秦銘長老唯一的閨女,姜司晨還是有所耳聞的。

姜司佳默然。在丹鼎宗,他們兄妹也算是天賦卓絕了,只是丹修前期修煉艱難,在認真修煉煉丹術的同時,修為總會耽誤一些,他們這樣的年紀就已經築基期,特別是姜司晨已經築基後期,在姜司佳看來已經很自豪了。可跟秦時雨比起來,好像還差了不少。

姜司晨又扔下了另外一個重磅炸.彈“下面那位,應該是天極劍宗的首席大弟子,褚骁。”

褚骁此人,姜司晨也是遠遠見過的,那強悍的戰鬥力和無可匹敵的淩厲劍氣,一步一殺的威壓,給姜司晨留下了極其強烈的印象。

如今再次見到,那人風華更甚從前。

樓下,秦時雨幾番躲避,終于成功将兩個邪修送到了褚骁的劍下,無處可逃,被褚骁一劍劈碎丹田,變成了廢人。褚骁對這兩個邪修未下殺手,只轉手用捆仙索将兩人鎖起來,就足以說明此事牽連不小。

這邊戰鬥剛剛結束,穿着南鬥宗執法弟子法衣的修士就出現在了全福酒樓外面。

褚骁追着邪修一路殺到這裏,動靜不小,肯定會引起執法弟子的注意,但是到現在才來,讓秦時雨忍不住吐槽:“都打完了才出現,你們是執法弟子還是收破爛弟子啊?”

正準備出言拿捏褚骁和秦時雨的執法弟子:???

被惡人先告狀搶了先機怎麽辦?

秦·惡人先告狀·時雨嘚吧起來,她自己都怕,“如今正是南鬥宗的大日子,如此多正道人士才繁星城出入,你們更改加緊城門把守和城中巡視才對,怎麽就讓邪修闖了進來,如果不是我大師兄出手及時,按照你們這速度,恐怕不出點大事你們都不能察覺這城中出了邪修,還一次倆!”

正在整理衣袖的褚骁補充了一句:“三。”

“嗯?”秦時雨愣了一瞬間,“大師兄是說有三個邪修?”

褚骁點頭,“夏淮馳。”

“哦!”秦時雨恍然大悟,“夏淮馳追第三個去了啊?以他的修為不會被反殺吧?”

褚骁:“……”

秦時雨摸了摸後腦勺,轉頭繼續吐槽那幾名執法弟子:“聽到沒有,這裏就兩個,還有一個還在逃竄,你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這裏兩個我大師兄已經搞定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守護繁星城匡扶正義不是南鬥宗應該做的嘛!對了,這酒樓的戰損,你們也應該負責才是,畢竟我大師兄是為了追緝邪修才出手造成了酒樓的損失,是幫你們解決麻煩,你們可不能逃避責任。”

已經拿着儲物袋準備掏靈石補償酒樓損失的褚骁聞言,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儲物袋。

那幾名執法弟子面面相觑,似乎沒想到秦時雨會這麽能說,就聽到被劈掉一半的大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聞名不如見面,秦師妹果然能言善辯。”

這中途出現的修士也是一身南鬥宗弟子服飾,只是那法衣的精致程度遠超在場的幾位執法弟子,如此算來,至少也應該是南鬥宗的內門弟子。

只不過這人秦時雨并不認識,卻能叫出她的身份,讓秦時雨很是奇怪。并且南鬥宗和天極劍宗一南一北相隔甚遠,關系也算不上特別親近,天極劍宗的弟子跟南鬥宗之間還不至于論得上師兄師妹。

那修士已經走到了眼前,拱手道:“多謝褚師兄出手相助,是我等的疏漏,麻煩褚師兄了。”可他卻一臉自來熟的叫着秦時雨師妹,還叫着褚骁師兄,“也麻煩秦師妹了。”

沒有原身的記憶,秦時雨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而且她覺得,以原身過去十幾年足不出戶的經歷,跟這人應該也沒什麽機會能認識。

見褚骁無動于衷,秦時雨面露疑惑,那人也不覺得尴尬,吩咐執法弟子将兩個不省人事失去戰鬥力的邪修帶走的同時,也掏出了靈石補給了酒樓的掌櫃。

“秦師妹這表情,是不記得我了?”

秦時雨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不認識。”

“秦師妹貴人多忘事,還真讓人傷心呀。”

“那我好奇一句,我是什麽時候見過你?又是何時認識的你?”

那人笑着比劃了一下,“當年見到秦師妹的時候,比你身邊這位小公子還要矮上一點,十分鮮活可愛,追着我喊漂亮哥哥呢!”

秦時雨的表情更加麻木了。她旁邊的小公子,正是戰鬥結束之後又蹭到她身邊的雁過。比雁過這大頭娃娃還要矮上一點的身高,秦時雨懷疑那年紀能有兩歲嗎?

“你真會開玩笑。”那麽小的事情,誰能記得。

更別說她還沒有原身的記憶。

褚骁突然在此時打了招呼,“魏澄,魏道友。”

南鬥宗魏澄,卻仿佛從那平淡清冷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警告。魏澄更樂了,褚骁這是在警告他不要逗秦時雨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正事還是要繼續,魏澄收斂了臉上的皮笑,拱手道:“此事還要麻煩褚師兄,如何發現邪修蹤跡的?在此之前,他們可有作惡?可有受害人?”

褚骁:“……”

秦時雨算是看出來了,這魏澄不僅逗她玩,連褚骁都敢逗着玩,這是逗着想要褚骁多說幾句話呢!

褚骁寡言,可這情況确實需要他交待,秦時雨卻不想褚骁為難,偏頭對魏澄說:“魏道友,天極劍宗還有一位師兄正在追緝第三名邪修,想來這事他也知情,魏道友何不等他回來之後,再一并問他?”

魏澄挑了挑眉,他算是看出來了,不僅褚骁護着這小姑娘,就連這小姑娘也護着褚骁。他确實在年少時分見過一次年幼的秦時雨,那時候的秦時雨圓潤可愛玉雪聰慧,他确實很喜歡。他對長大後的秦時雨并不了解,可他對褚骁卻有幾分了解。

褚骁那樣子那性格都不怎麽受歡迎,居然能有小姑娘護犢子一般護着他,這讓魏澄很是新奇。

至于秦時雨口中的另外一位師兄,魏澄也心中有數,“秦師妹可是指夏淮馳夏道友?”雖然他晚來了一步,但是秦時雨的聲音不小,該聽到的他都聽到了。

“正是。”

只是這稱呼當中,就聽出了親疏之別。魏澄厚臉皮的稱呼秦師妹和褚師兄,卻只稱呼夏淮馳為夏道友。

“夏道友往何方向而去?可有其他幫手?那邪修實力如何?是否需要我南鬥宗出手支援?”

褚骁:“……”

秦時雨:這魏澄,果然還沒死心想要逗褚骁說話。

褚骁指了一個方向,冷聲道:“無礙。”

以夏淮馳的實力,對付一個落荒而逃的邪修,還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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