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夢中的荒唐(六)

第二天,賀思佳醒的很早,但她仍舊躺在床上,沒有起床的打算。她聽着外面有了響動,直到門關上,知道他已經離開,翻過身子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再醒來已經接近中午,外面的陽光射入室內,十分刺眼,賀思佳在衛生間裏洗漱完出了房間。

公寓裏自然是沒人的,冰箱門上貼着一張便利貼,午飯在冰箱裏,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

她打開冰箱,兩菜一湯,一個人吃,菜色還算豐富。用微波爐熱過後,在客廳一邊看着電視上的綜藝節目,一邊吃了起來。

吃過飯後,一直等綜藝節目結束,她才将碗筷收拾進廚房。

再出廚房的時候,門鈴響了,她走到門前看了看,想了想還是開了門。

“佳佳,你可算是回來了。”許冬梅抱着她抹起了淚。

“奶奶,你別哭,我們先進來吧。”雖然是一梯一戶,賀思佳還是不想在外面站着。

許冬梅在她的攙扶下進了客廳坐下。

“佳佳,你就算心裏怨恨着爺爺,也不該回來不告訴我們一聲,要不是聽見你哥哥給你爺爺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許冬梅拉着她的手,眼裏還帶着眼淚,人的歲數大了最受不了的就是離別,能見到自己的孫女,許冬梅的心情不言而喻。

賀思佳回握住她的手,說道:“奶奶,不是我不想回來看你,我是怕一回去又惹爺爺生氣,爺爺當時有多生氣你也是知道的。”

許冬梅一臉惆悵,“你也知道他當時是在氣頭上,說什麽話也沒有多想。”她說着就有些急了,“佳佳,你不會是真的不打算原諒爺爺了吧?”

“奶奶,你話不能這麽說,我哪有資格怨恨爺爺,你不要多想。”說不怨那是不可能的,當時賀英凱的那些話,差點沒讓她崩潰,如今雖然過了幾年,但當時的痛徹心扉她仍舊記憶猶新,她這二十多年生命裏,那一刻是最絕望的。可他畢竟是她的爺爺,血脈相連,在情在理,她都不能怨恨他。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許冬梅松了口氣,也準備趁熱打鐵,“佳佳,既然你并不怨恨爺爺,那過一段時間就回來看看我們老倆口吧,時間随你定。”

賀思佳望進她渴求的眼裏,“好的,奶奶。”她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許冬梅這才有了笑容,“好好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她又拍了拍她的手,“那我等着你回來。”

賀思佳點點頭,“好,奶奶。”

許冬梅高興了一陣,看着賀思佳試探着問道:“佳佳,在美國那幾年交了男朋友嗎?”

賀思佳心裏好笑,這才進入正題吧。她回得很快:“沒有,奶奶。”

許冬梅的表情很怪異,有了然有擔憂,她又說:“佳佳,你也23了,可以交男朋友了,有喜歡的男生就帶回來給奶奶看看。”

賀思佳咬咬唇,在她殷切的視線下,回道:“好,奶奶,有合适的我一定帶回來給你看。”

“好。”許冬梅聽到她這樣的話,十分安慰。外孫那邊自己是沒法管了,總不能讓孫女也這樣下去。

“那我就走了,你記得回來。”許冬梅見目的已經達到,起身說道。

賀思佳也跟着起身,“奶奶,再多坐一會兒吧。”

“不了。”許冬梅拍拍她的手背,“你田叔叔還在樓下等我,我就先走了。”

賀思佳一路将她送上了車,看着她離開,很久沒收回視線。奶奶知道她回來的消息,第一件事竟然是在她這裏得到保證,她不禁有些難過。

***

賀思佳只回公寓坐了一陣,換了身衣服出門。

她找到一家生意火爆的日式料理店,在那裏用了晚餐。

吃完後,她并不想回公寓,她不知道如何和鐘景睿友好的相處,尤其是在他說過一切随她,不會逼她回去見爺爺,卻在當晚就将她的事告訴了爺爺後。

她去了一家酒吧,叫了幾杯酒,一個人自斟自飲。酒的度數都偏低,只有她一個人,她倒還是怕自己喝醉。

一杯酒喝完,她正想拿下一杯,酒卻在中途被人端走了,同時出現男人意味不明的笑語:“又一個人在酒吧喝酒?我看你對酒吧這地兒比我還感情深啊。”

賀思佳想奪回自己的酒,奈何對方個頭比自己高,身體比自己壯,她根本搶不過來。她有些惱了,“你還給我,楊宥宗。”

楊宥宗将酒杯舉得高高的,試探着問道:“賀思佳,你還生我氣嗎?”

賀思佳倒被他搞懵了,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生你氣啊?”

楊宥宗說道:“我把你停職了,我以為你很生氣。”

賀思佳笑道:“當時是生氣啊,被人陷害怎麽可能不氣?不過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

楊宥宗這才放下心來,将酒還給了她,他不知為何就是很在意她的看法,見她一口喝了不少酒,忙道:“你少喝點。”

“這點酒醉不了。”賀思佳回道。

“kinsly,快過來,我們等着你呢?”不遠處他的狐朋狗友在叫他。

賀思佳見狀提醒道:“你快走吧,別人在等你呢。”

楊宥宗看了看她,當着她的面掏出手機,撥通了鐘景睿的電話。電話一被對方接通,他立刻報了地址,把賀思佳在這裏的事告訴了他。

賀思佳這次真有些生氣了,雙眼圓睜瞪着他。

“你別這樣看我。”楊宥宗回瞪過去,“待會兒我會和朋友玩到很晚,不可能送你回去,你一個人的話,你哥肯定不放心,如果知道我看到你還不告訴他,我就等着挨揍吧。你乖乖在這裏等着,你哥剛好在附近,馬上就能過來。”

賀思佳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楊宥宗,我現在就想揍你。”

楊宥宗站起來似模似樣的捏了捏拳頭,“賀思佳,你哥我打不過,不可能連你也打不過吧。再說了,好男不跟女鬥。”

賀思佳也站起來捏了捏拳頭,能聽到清晰的響聲,“來啊,我們試試。”她從小跟着賀英凱練了那麽多年,一般人還真打不過她。

楊宥宗聽到她捏骨頭的聲音,心裏就開始發毛了,“還是算了吧,把你打了,你哥會湊死我的。”

“沒事。”賀思佳一邊說着,拳頭已經招呼過來了。

鐘景睿到的時候,楊宥宗剛被賀思佳湊了兩拳,而且位置還都在他最在意的俊臉上。要說楊宥宗真打不過賀思佳也未必,畢竟男女之間的力氣差別還是很大的,他是存心讓着讓賀思佳,沒想到就換來如此悲慘的結局。

“佳佳。”鐘景睿拉住了賀思佳,楊宥宗欲哭無淚,連和好友打招呼都沒有,就直接落荒而逃,為他的俊臉默哀。

賀思佳看了鐘景睿一眼,沒有說話。

鐘景睿拉着她出了酒吧,一路将她帶上了車,兩人依舊是沉默。

鐘景睿坐上車,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問道:“佳佳,發生什麽事又不高興了?”

“我哪裏不高興了?”賀思佳還在狡辯。

鐘景睿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我只說過不逼你回去見外公,沒說不能把你在我這裏的消息告訴他啊?而且他有必要知道你的消息,你走的這幾年,他心裏一直很愧疚,我們都看在眼裏。”

“別說了。”賀思佳一句也不想聽,“你也別說的你多關心我,我沒回來,一個人在芝加哥還不是就那樣過了,也不見得你來關心我。你想做你的乖孫子,我沒話說,但你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不顧我的感受。”

鐘景睿不知道怎麽說,她離開,他在兩年後知道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沒有想過去見她,但他有太多的顧忌,也想過或許在美國待幾年,她就不會再像當年那樣執着了,這樣的分離,對兩人死局一般的關系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他甚至想過,她之所以對他有着強烈的感情,是因為她生活的圈子太小,見得也太少,等她出去之後,天高海闊,她會發現很多她以前從不知道的事情。那時候她終于成熟了,可能會突然醒悟自己曾經的感情只是一種執念。

“好了,我們回家吧。”鐘景睿說着就要發動汽車。

賀思佳卻突然朝他撲了過來,大力的抓住他的肩膀,吼道:“鐘景睿,我最讨厭你這麽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我會覺得從頭至尾就是我在痛,我在你眼裏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她的樣子多麽的歇斯底裏,像是忍耐了良久終于爆發的小獸。

鐘景睿抿住唇沒說話,兩只手都握成了拳。

賀思佳無力的坐了回去,眼前漸漸濕熱起來。

“佳佳,你知道我不是不在乎。”就是因為太在乎,才會這樣。

他發動了汽車,朝公寓駛去。

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七年前,那時他不顧一切的離開,以為能讓兩人的關系有所緩解,卻不想回來後才發現還是在原地不曾動過。賀思佳被送走,他仍舊以為兩人的關系終于能有所改變了,可剛才聽完她說的話,他突然覺得一切似乎還是沒有改變。

兩人之間的死局想要解開,并非分開的時間有多久,也不是距離有多遠,需要的只是一個人往前走一步,可偏偏沒人走這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四更真是把我累死了,求虎摸。

然後是明天停更一天,周一晚上不出意外的話還是8點更新,佳佳的那個大學同學該出來遛遛了。

但我需要和你們提前說的是,我室友姐姐要結婚了,她是伴娘,作為中國好室友,周一我要陪她去買衣服,什麽時候回來我就真不知道了,所以肯定會更,但能不能8點更出來我就不知道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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