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伴
“郎君......”
王蘊之笑得溫柔,連說出的聲音也染上了這份柔情:“女郎可是有話要說?”他又靠近了幾分,如此,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劉玉尴尬地動着,微微側目,只覺滿眼都是他,他的容顏,他的笑意,以及他低頭時拂過她臉龐的那一抹發絲。輕柔帶過時,在她心底激起了小小的漣漪。一瞬過後,王蘊之越發圈緊了懷中人,再次握着的她手,“若無事,我們便接着寫。”
溫溫熱熱的氣息噴薄在她頸側,劉玉縮縮脖子,總覺着再如此下去,恐怕就真的要癱軟在他懷中了。廣袖中的手來到了大腿處,猛然一掐,逼着自己清醒過來,莫要沉溺其中了。王蘊之低低看了,笑得搖頭,滿眼狎昵地看着在自己懷中還想着其他事情的劉玉。
從門外的奴婢看來,廳內燭火融融,自家郎君與那女郎的身影交疊,有說有笑的。幾個奴婢都是打小伺候王蘊之的,哪見過自家郎君這般與一個女郎親近過,還是個如此身份的女郎。
“姐姐莫惱,郎君不過一時歡喜罷了。”一個年紀較小的奴婢輕聲安慰。其餘的奴婢也跟着來湊了個熱鬧,說了好大一通話,無非是在說着劉玉的身份低微,模樣還俗,郎君定是随意玩弄罷了。
這時那位稍稍年長的白衣婢女聽了溫和一笑:“郎君做事定然有他的道理,姐妹們可不能說郎君的不是呀。”衆人嬉笑了,說着姐姐對郎君心如明月,郎君必然知曉,說不定哪天郎君格外開恩能納了姐姐呢。白衣婢女聽後,面上紅雲翩飛,好不羞澀,“胡說什麽,郎君是何人,我能陪伴郎君左右已是三生有幸了,怎會另作他想?”
“佩蘭。”
“呀,說郎君郎君就念着姐姐了。”幾個小丫頭打趣着。
佩蘭嗔怪地看了她們一眼,起身緩緩入內,行禮後見着自家郎君正圈懷着那女郎,那般自自然然,仿若本該如此。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女郎在郎君懷中是坐立不安的,可郎君不但沒有惱意,反而笑得開懷,越發将那女郎困得不能動彈。她心中有些堵堵的,不過她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拜了一拜,柔柔問道:“不知郎君有何事要辦?”
“取我的琴來。”王蘊之慢慢松開了手,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劉玉的一小撮發絲,繞在指間把玩着,劉玉撇頭把發絲從他指間抽出,他見了,也不多說,只笑笑,“女郎想為我撫琴,這般榮幸,王某若錯過了,真是對不住了這漫漫夜色。”
“是。”
待人退下後,劉玉輕推了下王蘊之,一下退了好遠。
啧啧了幾聲,他很想告訴這女郎,方才都沒有逃離他懷中,現在這般作為又是何必?拿起茶杯,慢慢品着,半響後有一婢敲門入內,他擡了眼,不是佩蘭了,而是性子耿直的伏菱丫頭了。轉頭看着她們兩人,他此刻倒是很想知道這女郎如何應對了。
那伏菱跪在劉玉面前,雙手極為不舍地遞上琴。
動作輕柔地接過,這把七弦琴古樸典雅,光這材質就知價值不菲,随手彈了幾個音,音色飽滿,是把好琴,想來是出自名家手筆了。伏菱等了會兒,朝劉玉看了會兒,提高了幾分音量:“女郎,這琴唯有一把,我家郎君很是愛惜,女郎彈時可要溫柔些。”
這奴婢的神情,讓劉玉頓然有些不悅了,朝着王蘊之看去,見這厮幹脆閉目起來,她也毫不客氣地回了句:“我是不管這琴如何貴重,既然郎君讓我彈奏,我便沒有拒絕的道理。哎,若然不小心碰壞了這寶貝,憑着郎君的為人,想來郎君也是不會怪罪的。”說完,還重重地撥了下琴弦。伏菱一時語塞,行禮後躬身退去,待人離去時,劉玉随手彈着,連連嘆氣,“人人都說王家乃百年公卿之家,想不到小小一個奴婢也能對客人譏言諷刺了,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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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王蘊之卻是左顧而言他:“所以,女郎還是呆在王某身邊的為好。”
他說的意思劉玉明白,無非是在說,那些奴婢都會如此,何況那些瘋狂傾慕他的女郎了。輕哼了聲,把琴安置在腿上,慢慢地撫着。
此時王蘊之收起了懶散的姿态,起身提筆,随着琴音運筆。紙上沙沙地響着,不用猜,寫下的定然是一副精美的字帖了,可劉玉就是不想他如願。
狡黠一笑,手指慢了下來,撥動琴弦時故意錯了幾個音,見王蘊之神色有些異樣,她越發來勁了。不僅彈錯音,還在每個調子承接處停頓半響,好似将一口氣生生卡在喉間,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若是一個不會欣賞琴音之人,定然無礙,可偏偏王蘊之就是太懂音律了,聽着這些不堪入目的琴音,簡直讓他難受至極。
見他放了筆,劉玉故作驚訝:“郎君怎麽了,可是忘記詩句了?”他扶額,無奈地笑了,對此,劉玉很是滿意。又撥了一會兒琴弦,再擡頭時,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待他坐到她面前時,才恢複了光亮。笑笑,露着白牙,“郎君當真忘了,不如阿玉來幫一幫?”
蹙眉,這家夥怎的老盯着她?
下意識地,劉玉伸手摸摸臉,半歪了腦袋,莫不是她臉上染上了什麽東西?
“阿玉........”
這柔柔一喚,好似冰玉相擊,動聽異常。
劉玉愣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這個面帶笑意的男子,半響也不見他再說話,險些讓她以為那句話是幻聽了。就在她又想着掐大腿時,王蘊之的嘆氣聲便傳來了,他稍稍彎腰,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會兒,搖頭說道:“女郎好狠的心啊,自己的嬌肌弱膚,也下得了手。”
“郎君在說什麽,阿玉不明白。”
“嗯,那這句話女郎一定聽得明白。”王蘊之彎下腰來,慢慢逼近,劉玉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他笑了,暧昧地抿着雙唇。劉玉面色發紅,以為這厮會做出什麽舉動了,咯噔一聲,整個人迅速往後退去,這時卻傳來王蘊只是放聲大笑,“女郎何故閃躲,莫不是以為王某是要親你不成?”
劉玉什麽都不說,唯有哼聲解恨:“郎君不是有話要對阿玉說嗎?”
“然也。”點頭,目光在她層層疊疊的帶子上掃着,“這時節也快入夏了,女郎如此穿着入睡,若是熱壞了身子,王某不好向将軍交代。”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加了句,“再者,今晚王某會去拜訪故人,女郎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雙手在廣袖下握成拳,這厮......這厮......居然連這也知道?
待她回過神來,廳內哪還見他的身影,倒是外頭響起了他的聲音:“佩蘭,準備下,我要去拜訪叔平。”
“可郎君,現下已是深夜,若是......”
廣袖一揮,王蘊之踩着木屐施施然下了回廊:“盡興而去即可,又何必計較其他?”語氣之中,滿是不羁。
身後的佩蘭吩咐着奴婢們快些備馬,上前跟着時,王蘊之擺手,讓她回去即可。佩蘭有些失落,乖巧地應聲退下。他一人慢慢走着,寂靜夜色中,他一身白衣穿梭在古樸的宅中,別有一番意境。
走了不久,遠遠就見到了燈火。
看這樣子,是有人和他一般欣賞這夜色了。
幾個奴婢走在前頭提着燈籠,朝着王蘊之行禮,随後而來是王佑之的朗朗笑聲:“阿兄也在此?可是巧了,我以為阿兄有了美人就不再眷戀這溶溶月色了呢。”
“子由說笑了。”他淡淡回了句。
王佑之上前幾步,也學着王蘊之的樣子細細拈着葉子。其實他們為堂親兄弟,容貌頗為相似,王佑之也算是俊美之人,可他身上就是有股子洗不去的世俗氣質。他的父親也曾說過,若他能學得子遠的一分曠達,那他也就不會這般郁郁不得志了。
“可不是說笑,劉家女郎入府,如今整個建康人盡皆知。不是我說啊,阿兄,你這般作為,委實不妥。”
“真是可笑了。”王蘊之微擡眼眉,帶笑的雙眸瞬然冷卻,直直地盯着離他幾步之遙的族弟。忽然手勁一大,将一片葉子用力扯下,動作之快,讓王佑之有些愕然,“我王九郎做事,豈容他人指點?”勾唇,溢出一笑,可他的眼底卻毫無笑意,“子由是好心,我知。可平北将軍前來請罪,言辭懇切,我實不好推拒,如此,若還有人再生是非,就是故意為之了。”
“是是是,阿兄所言極是。”王佑之尴尬笑笑,“哈哈,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如此一來,說不定阿兄哪日還會納了那女郎的。”照着王佑之的想法,那女郎住在王府中,說出去難免會損了女郎的名節,他想借機探探王蘊之的口風。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如此,王佑之又和他随意聊了會兒,就行禮告退了。
此時,佩蘭小跑過來,笑着說着馬車已經備好了,就等着他前去。
王蘊之拈着葉子,輕輕轉動着,忽然松手且讓它随風而去了。返身而回,他廣袖一揮,道來:“已無興致了,今日便不去了。”方才遇到子由,絕不是巧合,想來定是王公的意思了。他如此讓一女郎堂而皇之地入住,細細想來,的确是有些過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先得月,他微微勾唇,子由說的極對,只是他想要的豈止是先得月。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瓦又蹦跶上來最近幾天我發現了個好東西,黑頭可以用卸妝液來洗幹淨的,用了,很有效果,多年老黑頭都去掉了不過不是完全,就是,看起來不明顯了,然後摸起來滑滑的,蛋疼,話說以前的鼻子摸上去像漢子。。。。嘿嘿~~這方法我還告訴了蚊香了,好期待這家夥用完後星星眼地看着瓦,來感謝瓦巴拉巴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