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9)
,我的阿玉方才還好好的,怎的現在變得這般膽小了?放心,為夫不過是想幫阿玉洗澡而已。”似是為了印證他所說非假,他抱着她靠到池邊,拿起了一塊皂角,輕柔地在她鎖骨處擦着。
确認了只是沐浴後,劉玉頓時松了口氣,扯嘴笑了,這個動作在王蘊之看來,就好似等待主人愛撫的小羔羊,溫順又美好。輕輕挑起一縷發絲,拿在唇邊吻着,一笑過後,在她的驚呼聲中,将她翻過身來,推至池邊。脊背一涼,激得劉玉渾身抖着,不由地往前靠去,這下,正好是一個投懷送抱的姿勢,擡頭,對上了那雙幽深的眼眸,她嘿嘿笑了,心虛地準備把自己埋入水中。
王蘊之伸手橫入她腿間,用力一托,将劉玉整個人撈了上來,抿唇笑了,語氣是那般得篤定:“阿玉,你逃不掉的。”劉玉面紅耳赤,有如滴血,現下的她,正雙腿微分地坐在他的手臂上,他稍稍一動,她的身體就能敏銳地察覺到每一個細節,正如他松開了手,掠過她柔軟的毛發時,那樣的感覺,令人刺激到渾身戰栗。他笑笑,輕放下了她,俯身親親她緊張的小臉蛋,拿起皂角,細細地搓揉着她的紅豆,“嗯,這兒須得洗幹淨。”
一圈一圈地摩挲着,見着身下小人羞澀地撇頭,緊咬着雙唇,好似在忍耐什麽,他哈哈笑了。當初折騰他時,怎的這小人就沒有這般模樣呢,原來也不過是個紙老虎啊。丢開了皂角,托着她一道入水,他的手輕柔地在她身上游走。順着她纖細的脊背下滑,慢慢地來到她的小臀上,重重捏了幾下後,伸手探入她的腿間,極度輕柔地碰觸着。
這池水本就溫熱,加之方才一番撩撥,劉玉的身子已然敏感,如今被這般輕碰,實在隔靴搔癢,難耐異常。她不滿地蹬着雙腳,催促着他:“快些。”從前只覺王九九不會前戲,毫無情趣,現下,她倒很是想念那個什麽都不知,只會一沖而入的那人,也好過這樣折磨啊。
“小丫頭想要了?”
劉玉點頭,雙腿顫住了他的腰,搖着他的脖子,笑道:“是啊是啊。”
王蘊之欣然點頭,緊緊抱住她,一點點地俯身靠去,輕輕戳了下她的腿間,聽得她細細地低吟了聲,他立馬停下,搖頭嘆道:“哎,為夫也想要的,只是方才小九九被阿玉彈了下,現在,它不願意動了。”捏捏她氣鼓鼓的臉蛋,笑笑,“阿玉可以自己坐上來。”
劉玉通紅着臉,不應了:“不幹,堅決不幹,反正小九九脹着,它難受了,就自然會來。”她可是有氣結的,若在床榻上主動,那還可以認為是強了這厮,可現下,怎的感覺就是被迫的呢。王蘊之輕嘆,這小丫頭就是倔,笑着重重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沒想到的是,這麽一拍,還真的進入了一寸。只是這小丫頭渾身緊繃着,他根本無法進入,啞着聲音,讓她放松些。她額間冒汗,一個勁地搖頭,“夫主,今天的小九九不對啊。”
“哪裏不對?”喘着沉重的氣,問道,說話之間,又進了寸。
“怎麽大了一圈?”她皺着眉,直嚷嚷着。
他微紅了臉,掩飾了一閃而過的尴尬,輕聲呵着:“胡說,那那怎的可能變呢?”見她好似真的疼了,稍稍退出了些,等她适應了,才慢慢入內,可不過片刻,她又開始大叫了。
“是真的,夫主啊,你是不是去修煉過了?嗚嗚嗚,真的好大,你別進來了。”眨着漆黑的雙眼,恍然大悟地說道,“還是說,小九九在水中泡得久了,泡、腫、了?”
她
此時的她,嘴角勾起,神色狡黠,哪有半分痛意?
意識到被擺了一道,王蘊之面上過意不去,猛地分開她的雙腿,無比兇悍地入內。都說女子心口不一,這話真是在理,往後阿玉說疼說不要,那他就狠狠地要她,正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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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起她柔軟無骨的小腰,每一次都用盡力道,往她身上撞去,絲毫不留給她喘息的機會。劉玉已癱軟成一團,長長的黑發散落,有如海藻般纏繞着白嫩的身軀,她攀附着他的脖子,小嘴翕動,就是不發一言。啄了她一口,身下,猛地抽離,見着她眼裏滿是疑惑,不滿地動着雙腿,他笑道:“府中無人,阿玉盡可大聲叫聲。”
嗚嗚嗚,又來,再來就真的忍不住要叫了。
再他連番的攻勢下,劉玉終于忍不住,埋在他肩頭,□不止。被王蘊之伺候得舒舒服服,劉玉眯了眼,耷拉着腦袋,哼哼唧唧着準備睡了過去,正在這時,她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暖意噴薄而來,刺激得渾身顫抖:“啊呃呃”那一瞬過後,她好似被抽幹了力道,柔弱無力,任憑他擺弄着。
此時的她極為乖巧,一動不動地伏在他懷中,就算他肆意地捏揉着她的紅豆,她也只是無力地哼着。抱着她繞過屏風,來到床榻上,他輕柔地放下她,順手取過毛巾,哄着:“阿玉,擡腳,身子要擦幹才能入睡。”劉玉低吟了聲,乖乖地伸過腳來。他順勢握住了一只玉足,細細擦着,知道她怕癢,就避開了足心,邊擦邊笑着問道,“阿玉可知,為何我要選在這裏?”
她咯咯笑了,嘟哝了下:“夫主最愛吃醋。”扯過了被子抱在懷中,又笑了,由于快要睡了,她的聲音中,帶着含糊的鼻音,“又或者是夫主怕技術不好,被人看穿,這才趕走了所有人”說完,就安心地閉眼,準備入睡。
又拿起了另外一只小腳,細細擦着,他勾唇哄:“嗯,大腿處也要擦幹,阿玉,腿分開些。”許是睡中混沌,劉玉也沒多深究這話的含義,點頭,慢慢地分開了腿。見了這番動作,他呼吸微沉,拿過毛巾順着她的小腿處一路往上,直至來到了她的腿跟處,輕柔地摩挲着她最為敏感的地方,驚得她猛然瞪大了雙眼,紅了臉,一個勁地‘你’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極為溫柔地笑了,俯身揉着她的長發,暧昧低語,“這裏,若沒記錯,你和那寧小郎也入住過吧?說不準哪日阿玉經過此處,就想起了那人,為夫的性子阿玉是知道的,斷不能容忍此事。”
“那夫主想要如何”縮縮腦袋,抱緊了被子。
“嗯,自然是要在這府上的每一處,都與阿玉歡愛一番。”他揚起笑來,俯身之間,長發如絲般垂落,滑過她的肌膚,暧昧得,就好似他正要說的話,“如此,往後阿玉途徑此地,就不會想起別的男子,要想起的,也是與為夫的翻雲覆雨了。”凝視着她呆若木雞的小臉,他的眼底,暗欲湧動。
61 狠狠壓倒美和尚
“整、個、府、上?”
即便知曉這時代的名士崇尚放蕩不羁,也不知竟會到了如此地步。劉玉慘白着小臉,艱難地重複一遍,卻不料這個動作,引得王蘊之連連搖頭,破口大笑。
“呦,吓着了?”他笑得彎起了眼,“真是傻丫頭,這話也能信?”劉玉微愣片刻,意識到被耍了後,趕忙支起身來,惱羞成怒地張嘴咬着他。王蘊之笑得越發大聲,輕而易舉地抓住她亂揮着的小手,拿了塊幹淨的毛巾,細細地為她擦去背上的水珠,“還在氣?”捏捏她的小鼻子,挑眉問道,“哦,那方才是誰騙人喊疼的,害得為夫都不敢用力,到此刻,身子還未纾解呢。”
劉玉正色道:“那不一樣,那不過是增加情趣而已。”順着他說的話瞥了眼,唔,小九九仍舊昂首挺胸着,難怪這厮心中不滿,記着這仇了。似是覺得過意不去,劉玉嘿嘿笑了,“那明日補償好了,現在阿玉困了,要睡了。”
明日嘛,明日再說了。
瞧了下,塌邊沒有備下衣物,微紅了臉,抖開被子,蓋在身上。夏日炎炎,躺在竹席上,渾身沁涼,舒服得她眯上了眼,滿意地哼着。
見此,王蘊之輕哼出聲,這丫頭真沒良心,連夫主都未滿足,怎能安然入睡?低頭一看他手中的毛巾,眸中閃過微光,握住她的腳踝,勾唇笑來:“還有一處未幹呢。”拿起毛巾朝着她的腿間探入,圍繞着那沉睡的花朵,慢慢擦拭着。毛巾并不平整,略有粗糙,溫柔地撫過時,激得劉玉渾身輕抖,試圖并攏雙腿想要更多,奈何腳踝被握,她只能難受地低吟着。
“夫夫主”
丢開了毛巾,王蘊之以手代替,輕柔地碰觸了那顆敏感的小珍珠。劉玉再也按捺不住,嗚咽了聲,一股熱流不可抑制地湧出體外,回神過來時,見此刻的自己雙腿被他打開,而他的雙眸正緊盯着那處。她漲紅了臉,趕緊伸手捂住眼睛,羞澀又略帶興奮地低語道:“別看。”
手指揉揉那顆小珍珠,又碰了碰花口,他沾了些銀絲,眸色不由暗了幾分:“有句詩,正好應了此情此景。”劉玉分開手指,從指縫中看着他,通紅着臉低聲問着,是何詩句,他扯開了她身上礙事的被子,俯身壓下,笑得意味深長,“阿玉,那詩句是——牡丹滴露開。”
牡丹滴露開
輕聲罵道:“嗚嗚嗚,夫主實在太色了。”
“哦?”他湊過來,親親她口不應心的小嘴,“是嗎?”
“不過,阿玉好喜歡。”雙腿猛地圈住他的腰,劉玉仍捂着臉,小聲說道,“夜深露重的,夫主快些進來,凍壞小九九就不好了。”
王蘊之哈哈笑了:“小丫頭這般急色?”掰開了她的雙手,扣入她的指尖,與之交纏,“也好,為夫也有些冷了,正好進來暖上一暖。”俯身,沒入,兩人身子交/纏,皆是一嘆,那嘆聲中,是從內心湧上的滿足,擁有彼此,原是這般銷魂噬骨。
那一瞬過後,他便開始了他的攻城略地。
他的唇,火熱地流連在她的每一處,帶起了她一陣陣不可抑制的感覺,她原以為,經過了方才池中的雲雨,這一次應該不會太久才是。可惜,劉玉低估了男人的領悟力,從前的王蘊之只知進攻,根本不知如何收斂有度,現在的他,深/入/淺/出,折騰得劉玉呻/吟不斷。
“嗚嗚呃呃慢點”
“還有力氣叫?”他微微皺眉,啞着聲音,“看來為夫不夠用力了。”再次,狠狠進/入,兩人交纏的身子開始了越發猛烈的律/動。
所幸這府中無人,不知裏頭的戰況是何等激烈,就在劉玉昏昏入睡前,她記得她的身子被翻轉了過來,之後的唔,那不乖的小九九還在她體內,至于何時才拿出的,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劉玉睜開了雙眼,坐起身來。四處打量了下,這寝間就是當時躲避王九九時住的地方,不想今時今日,卻會在這裏與他
低頭一看,‘呀’了聲,不由罵道:“王九九,真是縱/欲!”她白嫩的身上到處都是吻痕,還好不用出去見人,否則真要羞死了。起身下榻,走了幾步,來到了鏡前,準備仔細看看,身上到底有多少痕跡。而這時,王蘊之正邁步而來,見着裏頭情景,生生頓住了腳步。
未到正午,陽光并不刺目,暖暖地灑在那個跪在鏡前、未着一物的女子身上,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此刻好似要透明一般。不同于尋常建康女郎,她的身子,略有豐滿,可愛得如同出生嬰孩。尤其是那胸前的柔軟,渾圓飽滿,讓他是挪不開眼來,不由笑了,快步走去。
鏡子閃過了一道白影,劉玉剛想說話時,就聽得身後傳來了帶笑的聲音:“莫動,是我。”是啊,這府中就他們二人,可她現在光着身子被他摟在懷中,這可怎生是好?
“大清早的,阿玉便哎哎”
從身後圈住了她的腰,肌膚相觸,讓她微微顫抖,他含笑着眼眸,挑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看向鏡中兩人相擁的畫面。一人面容出塵,嘴角帶笑,一人面色羞紅,嬌羞不已,兩人身子相靠,長發糾纏一起,有如他們絲絲纏繞的情意,割舍不開。
“阿玉真美。”贊了句,他拿過梳子,挽起了她垂在肩頭的發絲,好好梳着。沒了長發的遮掩,她身上的每一處,毫無保留地落人他的眼中,他笑着俯身,吻住了那些細小的絨毛。
劉玉左閃右躲,就怕這厮把持不住,轉頭說道:“夫主,阿玉還餓着呢。”王蘊之一頓,應了,起身去拿了一套衣物。她趕緊伸手抓過,快速穿上,就怕這厮會反悔,見她這般,王蘊之無奈笑了,擁着她坐下,細細地梳發後,拿出一根白色帶子,挽起一束發,輕柔紮上。而後拍拍她的腦袋,示意她照鏡一看。
鏡子的女子,身着白色寬袍,長發垂落,唯用一根長帶輕系,揮揮衣袖,這舉手投足之間,還真有股飄逸出塵的味道。笑着眯了眼:“難怪夫主喜好白衣,這是有道理的。”他笑着點頭,帶着她出了寝間。走了幾步,劉玉忽然問道,“咦,不對啊,這府上既無人,哪來的早膳?”
“每到一個時辰,自有仆人前來。”他解釋道。
唔,那不是叫外賣?
晃着他的手臂,嘿嘿笑着:“不過這太麻煩,夫主啊,不如你親自下廚?”
王蘊之彈了下她的腦門,答得一本正經:“君子遠庖廚。”而後笑笑,抱住了劉玉,往大廳走去,也不管她的大呼小叫,說道,“不過本君子倒很樂意喂阿玉用膳,也算彌補阿玉心頭的遺憾。”此時的廳內的案上,已然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早膳,還呼着熱氣,一看便知是細心備下的。經過昨晚的折騰,劉玉早就餓了,就颠着雙腳想下來,可他就是不允,“小丫頭餓了?想吃了?”
眨着可憐巴巴的大眼:“然!”
“那親為夫一口先。”他循循善誘。
為了美食,劉玉毫不猶豫地吧唧了一口,從他懷中掙脫,猛地撲了過去,大口大口地吃着。正在她吃着最歡時,王蘊之壞壞地将她抱起,安坐在他腿間,一手束縛住了她亂動的雙手,另一手舀了一勺,輕聲誘惑道:“可想吃?”待她點頭,他将勺子湊過去,就要碰到她的小嘴時再快速挪開,見着她滿臉的失望,他笑着哄道,“乖,親一口,就給你吃一口。”
吧唧。
“嗯,阿玉可想吃那個?”
吧唧。
“嗯,那個也不錯。”
臉上又是吧唧一聲。
他哈哈笑了,這個小丫頭,故意親得他滿臉都是粥。捏捏她的臉蛋,嘆道:“哎,阿玉這可怎麽是好?”見着她眼珠狡黠,滿臉的得意,他故作沉思地又道,“阿玉這般浪費,他日為王家主母,豈不是要越發鋪張奢靡了?如此,今日為夫就來教你一教,先從這粥開始吧。”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說道,“粒粒皆辛苦啊,還不快些。”
說起浪費,天下有誰比得上王家?
這厮這般說來,無非是想她去親他罷了。忽的,劉玉紅了臉,那粥已粘在臉上,親哪裏能親得掉,他是想讓她舔不成,絕對不成,要是在臉上開了個先河,難保這厮不會別出心裁,在別的地方也所以她抽出了帕子,胡亂地擦拭着他的臉,一想到昨晚這厮□地拿着毛巾在她腿間那般,她越發紅了臉,手上的勁道也越發大了。擦完之後,王蘊之如玉的面容被折騰地泛紅,他毫無怒意,反倒是饒有意味地等着她的解釋。
攤開了手帕,認認真真地說道:“夫主,阿玉真是飽了,若然吃下,說不定會吃壞了肚子,到時再請大夫什麽的,就是浪費了。”着重咬着‘浪費’二字,盯着王蘊之,他輕輕一笑,小丫頭記仇了啊,點頭,示意她繼續說着,“不過阿玉雖不吃,卻可以給院子過往的鳥兒啊蟲兒啊吃,這樣,也不算浪費了。”
“嗯,甚好甚好。”
劉玉起身,準備照做。
這時,他走了過來,一手覆在她肚子上,嗤笑了聲:“為夫此刻才知,阿玉真有善心。”她疑惑地轉頭,神色不解,他慢慢道來,“為了不讓院中鳥兒吃撐,阿玉竟然舍身,将早膳全然落入肚中。瞧瞧,這肚子,圓潤異常,旁人不知,還以為阿玉身懷有孕了。”
他他是在笑她肚子有肉?
劉玉漲紅了臉,窘迫萬分,重重哼聲:“夫主,你壞透了!”猛地推開他,快步跑開,還未跑開幾步,就被他圈回懷中。她氣得鼓起了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他哈哈笑了,捏了幾把,劉玉越發來氣,擡頭揮開,“阿玉肚上有肉,很重的,夫主還不快些放開。”
“嗯,是重。”
“你!”這下,她氣得瞪直了眼。
微勾嘴角,笑道:“不過為夫喜歡。”她猛地扭過頭,鼻孔哼聲,心中念着算這厮識相。他道,“好了,氣也消了,随為夫一道練字吧。”劉玉耷拉了腦袋,顯然失望至極,對練字作畫這樣的風雅玩意,她是毫無興致,從前學些,不過是不想被人說成目不識丁罷了。見她這般,他解釋道,“阿玉的字,啧啧,實在不忍視之,若不想被人指點,這字還要勤練才行。聽話,這是為你好。”
好嘛,哪日成為王夫人,沒有一手好字,到時連個請帖都不敢回了,這些她都明白,就點點頭,乖乖應下。
來到了一個小廳,王蘊之施施然入內,在主位上坐定,輕揮衣袖,朝着劉玉招手。待她走近時,将她攔腰抱起,安置在他腿間,伸手從後握住她的手,提筆而作,不過片刻,一手漂亮的行書躍然紙上。劉玉贊道:“好字好字,夫主果然厲害。”
将筆遞給她,搖頭笑笑:“溜須拍馬已無用,不如好好練字。”她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哦’,接過筆,認真地在紙上寫着。起初王蘊之還細心指導,但到後來,見她實在是塊朽木,不禁胸悶氣喘,只得連連嘆氣。揉着她的腦袋,像似安慰自己一般,“無礙,阿玉懂得賞字就好,至于寫字,能入得眼就成。日後,若阿玉需要回信或者其他,為夫會從王家選一位女子過來。”
“夫主,你可有後悔過?”指指她滿紙的狗爬字,她承認,她有那麽一絲小愧疚。
王蘊之挪開眼去,只覺再看那字,真的要喘不過氣來。彈了她的腦門,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胡說什麽,再過幾日,等外頭平穩些了,為夫就準備娶你過門。”頓了下,又道,“只是,過程要簡化許多,阿玉莫要覺着委屈才好。”
劉玉眼眸明亮,放下筆,撲入他懷中:“當真?”笑彎了眼,軟軟地蹭着他,“夫主真好,日後阿玉都聽夫主。”
顯然,這句是假話,王蘊之也知,但如今機會難得,不利用一下實在說不過去。扶正了她的身子,他躺下來,靠在案上,拍拍她的後腰,閉眼笑道:“那今日就乖乖練字,不得偷懶。”劉玉失望地張嘴,興致缺缺地提筆,随手在紙張寫了幾字,不時地回頭,見他安然入睡,她看看筆,又看看他,頓時勾起一抹壞笑。
62 狠狠壓倒美和尚
提筆,沾沾墨水,轉身向後靠去,還未動手,半躺着的王蘊之忽然開口:“怎的,又不乖了?”聲色清潤,飽含笑意,一聽便知毫無睡意,劉玉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練起字來。
寫了幾字後,劉玉實無耐心,便放下了筆,笑問:“夫主,有件事阿玉不明白,為何夫主定要坑上趙”不對,如今也該改口了,“坑上義父一筆嫁妝呢?”照理說,趙穆收她為義女,王蘊之該心存感激才是,怎的還要反咬一口呢?
他睜眼,面對着她好奇的眼神,笑而不語。當初穆之那家夥,明明已經知曉阿玉為何不願留下,作為好友,他不立刻相告,反倒姍姍來遲,害得自己趕赴梁州,歷經險境。他為始作俑者,這筆仇,自然是記在他頭上了。
而這時,廊上人聽得劉玉的那個‘坑’字後,哈哈大笑:“女郎說的極是,子遠恩将仇報,非君子所為啊。”一身黑衣的趙穆,清俊灑脫,他執扇而來,輕敲手心,笑容滿面,随之而來的,還有那一陣愉悅的腳步聲。仔細打量了他們二人缱绻恩愛的模樣,他道,“難怪你不允他人入府,原來是想做對一對快活神仙了。”
聽出了弦外之音,劉玉想起了這幾日來的纏綿,微紅了臉。反觀王蘊之,淡定自若,緩緩起身,手指梳理着她的長發,慢條斯理地對着趙穆說道:“你既知曉,又為何而來?”
在案前坐定後,趙穆一頓,搖頭苦笑:“你這人啊,今日我剛得一壺好酒,就想着要與你分享一二。你既不領情,那我這就走了。”
王蘊之輕哼:“酒留下。”手指輕扣案幾,好半天,才不清不願地補上一句,“算了,你也順道留下吧。”趙穆笑笑,輕拍手掌,片刻過後,從廊上進來一個紅衣女子,提盒而入,在距離他們幾步之遠,放下盒子,盈盈拜下行禮。待她擡頭後,笑着輕喚了聲‘女郎’,驚得劉玉怔住了身子。
自那一別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了府中人,心中之感,可想而知,就趕忙起身,快步走去扶起餘姬。雖說父親叛變,可早就将府中人等做了安排,只是,帶走的都是常年服侍劉家的仆人,餘姬為歌姬出身,并不在內。
“女郎。”她又道了聲,語帶哽咽。
劉玉神色動容,問道:“餘姬,你可還好?”望向了一旁安然坐着的趙穆,她恍然大悟,如今,餘姬是跟了趙穆了?餘姬應了聲‘女郎放心,一切都好’後,笑着松開她的手拿起了盒子,走到案前。見着案上擺放着紙筆,她動作輕柔地收拾了一番,躬身打開盒子,取出一壺酒來,倒了幾杯,汩汩聲中,酒香四溢。
執起一杯,微微晃動,那酒在杯中好似透明一般,飲了口,王蘊之點頭,淡淡贊道:“不錯。”擡眸,輕瞥了眼某處。
趙穆了然,随意地取過案邊收拾整齊的紙張,一張張細細看着,輕嘆出聲。劉玉知道,這厮是在嘲笑自己寫的字,伸手奪過,說是字跡粗鄙,入不得他的眼。他笑笑,并不回答,低頭掃手上的一張,輕聲念着:“小九九?這是何意?”
完了,這是她方才胡亂寫的,居然被發現了!
劉玉渾身定住,通紅了臉,又無力阻止,只得眼瞧着趙穆将紙遞給王蘊之。他執起一杯酒,笑問:“子遠,你可知道?”她緊張萬分地朝着王蘊之看去,卻不料這厮閉眼不答,反将問題踢給了她。
“阿玉,這字是你寫的,由你來回答,再适合不過了。”
這般回答,倒讓趙穆出乎意外,尋常的子遠很是護短,今日卻大為反常,實屬難得。擡頭見劉家女郎,也是微愣,而後尴尬地起身,喚起餘姬,說道:“美酒在側,若無琴聲相伴,豈不無趣?餘姬,你且随我來。”而後,快步踏出小廳。
未走幾步,餘姬掩唇輕笑,她是何等女子,風月場上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女郎這點小心思,自然不在話下。跟了女郎到了寝間,裝作試琴,不料這時她卻神色認真地問着:“餘姬,你跟了趙穆,可是自願?如若不然,我定将你要了過來,告訴我,我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餘姬撥着琴弦的雙手一僵,頗為動容。這些年她漂泊無依,靠着一手琴技才能活命,即便入了劉府,也做好了為人歌姬的打算,可今日聽得女郎這話,真是讓她心頭湧動不已。撇頭,擦去了眼角的淚花,轉過身來,擠出了一抹溫和的笑來:“女郎這是什麽話,趙郎為人溫柔,怎能說是委屈了妾?”拉住劉玉的手,輕拍,“當時劉府仆人皆散,妾無依無靠,正好趙郎經過,憐妾有一手琴技,這才收留了妾。”
點頭:“嗯。”打量了餘姬許久,劉玉嘆道,“這世道亂,跟了趙郎,也算是個好歸宿,只是”餘姬聰明過人,稍稍點撥,她就明白了,她笑了,說有其主必有其仆,她即便身份再低賤,也不為趙郎之妾。這下劉玉才放心,說道,“拿上琴吧,快些回去,否則就要錯過好戲了。”餘姬不解,劉玉也未多加解釋,只回以一笑。
若換作從前,王九九那厮怎麽都會幫着自己,可今日卻很不同,其中定有古怪。說不定,還是有關父親的事,不便讓她知曉,這才刻意支開了她。踩着輕盈的步子,踏到廊上,半響,傳來了一陣酒杯放置的聲音,低沉、有力,劉玉心頭微顫,停下步子,細細聽着。
先開口的,是王蘊之:“今日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我就知,瞞不住你。”趙穆輕敲扇子,一下比一下重,在安靜無比的廳內,顯得寂寥而沉悶。直至最後一聲驟然消失,他的話音才緩緩響起,“現下朝政混亂不堪,聽說王公已三番四次尋你,你卻諸多推辭,甚至躲避于此,子遠,莫非你連族長之位也高看不上?”
他低低笑了,又飲了一杯,神色輕松地靠着:“族長之位,是我囊中之物。”輕輕擺手,打斷了趙穆的疑惑,“穆之,我有分寸,王家子弟衆多,有些事,并非非我不可,只有讓三叔急了,才會記得,這天下啊,還有一個王九郎。”
“天下誰人不識君,你這家夥,分明是想王公親自前來,如此,你的名聲便會更勝一籌。”趙穆啧啧幾聲,無奈搖頭,這個人精啊,不由笑了,“子遠啊子遠,你可真會算計。”片刻過後,他也收起了這幅笑容,神色嚴肅地道來,“不過此時,還真是讓王公頭疼。”
“哦?”輕笑,“有意思啊。”
“是關于劉武的。”
廊上的劉玉趕忙捂嘴,她最為擔心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了。而與此同時,在廳內的王蘊之,握着手中的酒杯,也微微輕顫,一個劉武根本無足輕重,可他是阿玉的父親,這點,就值得他動容一二。放下酒杯,手指輕叩着案幾,擡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劉武如何?”
“這個劉武也是個能耐的,帶着人馬逃出建康,此刻正在北上。陛下已派兵攔截,可你也知道,那些宗親平日只知舞文弄墨,哪懂打仗?”趙穆嘆息着,神色複雜,“其實不止宗親這般,士族中人,亦是如此。子遠,當初你的話真是一語成谶了。所幸劉武實屬叛臣”再想說什麽時,郎外響起了琴弦撥動的聲音,他很是熟悉,這是餘姬手法。礙着外頭有人,他也就不再多言,笑着讓她們入內,且來彈琴助興一回。
見女郎低垂着頭,沉悶不語的,餘姬取過琴來,上前輕勸了幾句。良久,劉玉才微微點頭,父親确為叛臣,現在的她,也只能裝作不知,扯了下嘴角,給了餘姬一個放心的眼神,一同入內了。
“來的正好,餘姬,你且來”
“穆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這,分分明明是趕人了。趙穆笑笑,頗為識趣地起身,反正今日之事已交代完畢,的确不需再留,免得惹人厭煩。抖抖寬袍,目光來回掃着他們二人,笑道:“也罷,該回則回,才是為客之道。”轉頭,吩咐道,“餘姬,走吧。”餘姬朝着他們行禮拜別後,小碎步跟随其後。
出府,走了些路,到了車邊,趙家仆人躬身喚道:“郎君。”随後利索地拿出了小凳。待自家郎君上車後,那仆人見着餘姬屐下有泥,略有微詞。
餘姬低頭一看,是尴尬不已。因寧府坐地處偏僻,巷子擁擠,馬車不便入內,走了多了,木屐不免沾染了些髒物。車內的趙穆等候片刻,還未見着人影,掀開簾子一看,才知發生了這事,頓時笑意收斂,對着那仆人冷言道:“如此勢利,我趙家不需這樣的人。”
奴仆勢利,本是人之常情,但顯然那人做的太過,且觸及了他敏感的過去。未受趙家族長賞識前,他在趙家受了不少冷眼,如今得勢,也不曾怠慢下人,今日倒好,小小仆人,竟能不把他的人放在眼裏了?若不懲戒,往後要如何服衆?
那仆人聽了,吓得渾身顫抖,趕忙跪下磕頭,趙穆全然不理,對着餘姬說道:“進來吧,本公子正好心中煩悶,你且為我彈琴一曲。”餘姬點頭應下,取過琴來,輕手撥弄,一連串悅耳的音符從指尖躍出,如此過了良久,趙穆才舒緩了過來,展顏笑來,“餘姬琴技,怕是建康無人能比。”
“郎君謬贊了。”
似是被那琴音所染,他心情頗好:“餘姬餘姬,你本姓為餘?”待她點頭,他好似想到了什麽,說道,“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人,餘老,你們二者都姓餘,說不定,還是些沾親帶故呢。”
她掩唇,自嘲地笑了:“餘老是建康名士,妾不過一小小歌姬罷了,天壤之別,若說沾親帶故的,也屬高攀了。”不知怎的,此刻的餘姬想起了自家女郎恍惚的神色,便斂下了這股自怨自艾,挪動了身子,輕聲問着趙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