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初交鋒上次遇到與太子殿下相似的……
第9章太子初交鋒上次遇到與太子殿下相似的……
“我也不知是誰給他下的毒,但這種毒不好解,我...我如今也只能姑且替他延緩毒性的蔓延。該如何治,還得找一本醫書。”
“什麽醫書,你說,我這就出宮去找!”洛玉起身道。
太後按住了洛玉:“此事不可聲張。”
“為何?”洛玉不解地瞧着太後,太後卻不肯解釋。
“太後若是信我,此事便交給我。”
太後沉默良久,這才道:“那就有勞公主了。”
淩錦韶将今日祁溪給她的藥方寫下交給了太後便先行離去了。洛玉看着藥方,不解道:“母後,你為何不讓我去辦此事?”
太後嘆了口氣,她這個女兒心思單純,又豈能知道其中的利害。她的皇兒忽然中毒,太醫院那麽多太醫卻全都瞧不出來。只怕他們不是治不了,而是不敢治。
天底下,有誰的威勢能壓過她這個太後?
淩錦韶與嵘親王沒有什麽仇怨,她不可能平白無故害他,那個帕子上也沒有毒。她來幫她們,暫時目的還不明,不過眼下的宮中也沒有什麽可信之人了。她身處局外,又好掌控,姑且可以用一用。
“你既試探過她,便知道她不是下毒之人。你兄長忽然中毒,兇徒還沒捉住,你自然也要小心才是。”
洛玉心有不忿,卻也知道此事不該給母後添亂,便先行告退了。
太後命竺靈将藥方拿去宮外驗一驗。忙完這些,一擡頭便瞧見窗外,淩錦韶正和送親的将軍說話。
淩錦韶聞着陸夜白身上的酒氣,嘟嚷道:“小白,你這可不厚道了,自個兒出去吃好吃的,都沒想着給我帶一份。”
陸夜白自懷中取出了一個紙包,淩錦韶接了過來,嘴角溢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夠意思了。”
她打開來,熱騰騰的千絲糕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長安還有千絲糕?”
“西市通了與黎國的商貿,我回來時順便買的。”
淩錦韶咬了一口,懷念道:“小時候你每次從我宮門口巡邏過,都會給我帶吃的,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千絲糕了。”
“公主殿下喜歡便好。”
“喜歡。”淩錦韶輕輕嘆了口氣,“只是你這人變化太大,小時候玩耍時還喚我十七,如今一口一個公主殿下,生分得緊。”
“身份有別,臣不敢僭越。”
“可我若是想聽呢?”她一口千絲糕含在口中,鼓着腮幫子瞧着他。
而此時此刻,皇上和太子已經匆匆踏入長樂宮。太子遠遠瞧見淩錦韶正一臉笑意地瞧着她随行的将軍,雙眸沉了沉。
淩錦韶聽到通禀,便收斂了笑意,待兩人近前便以公主之禮拱手作揖。唐皇站住了腳,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十七公主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這兩日可過得習慣?”
“原是不習慣,好在我的侍衛貼心,買來了黎國的小吃。唐黎兩國通了商貿,兩國交好想來也更近了一步。”
唐皇和善地笑了笑,對太子道:“十七公主孤身一人來唐國,你若是得閑也多加照拂才是。”
“兒臣...領命......”
唐皇聞言瞧了他一眼,便繼續與他進了太後寝宮。想必兩人也是為了嵘親王之事而來。
淩錦韶繼續吃着千絲糕,陸夜白看着太子的背影,良久沒有說話。他沒看錯,兩人看對方的眼神都陌生極了。
可明明在來的一路上,她時不時還會提起他。有一次半夜不得不在山間露宿,她走到篝火旁同他一起烤火時,還笑着說起她和蕭念也曾一起烤火取暖。那時的她眼中滿溢着幸福。
此刻的淩錦韶仿佛是換了一個人,眼神裏總是莫名透着冰冷和疏離。
淩錦韶吃完了千絲糕,還有些意猶未盡:“你若是明日再出去,記得再給我帶些好吃的。”
“好。”
兩人正往回走,背後忽然傳來了蕭念冰冷的聲音:“十七公主倒是好胃口。”
“那是自然,吃好喝好才能活得長久。”
蕭念示意陸夜白退下,陸夜白卻一動不動。淩錦韶對他道:“小白,你去取件披風來,外面還有些冷。”
陸夜白只好先行退下,花月剛巧取了披風出來,卻被陸夜白拉到了遠處。她遠遠瞧見淩錦韶和太子,不由得捂住了嘴,滿眼歡喜。
“十七公主...可願去禦花園走走?”
“走吧。”
蕭念與她并肩而行,他皺着眉頭看起來心情很不愉悅。淩錦韶也在思忖着大婚之事,皇上方才說出了她是十七公主,想必蕭念已經向他的父皇提及此事,只怕是被駁回了。
這也難怪,她人都到這兒了,恐怕只能将錯就錯了。
于是她故意道:“聽聞王爺突發急病,太醫都束手無策,如今可好些?”
“還昏迷着呢。”
淩錦韶繼續道:“對了,婚期可定下了?”
蕭念頓了頓,轉頭看向淩錦韶。她擠出了一絲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殷切期盼些。
“婚期......”
瞧見他為難的模樣,淩錦韶垂下眼眸:“是不是因為王爺病重,此時不宜論及此事,所以婚期要延後了?”
“不錯。”借口都送上門了,蕭念忙不疊接住。
淩錦韶嘆了口氣:“也是,太後今日還掉了眼淚呢。這時候若是再議大婚,也有些不孝。”
蕭念颔首,心下覺得有些奇怪。這十七公主倒好像也不願意來和親。
兩人在亭子裏站定,淩錦韶四下瞧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處假山石後面。那後面隐約是有個狗洞?
淩錦韶對狗洞這種東西非常敏感。她自小到大最是熟悉,如若不然也不可能經常溜出宮去。
“她現在...一切可好?”
“誰?”淩錦韶回過神來。
“八公主。”
“八皇姐啊,她好着呢。”
“那為何...來的不是她?”
“父皇的旨意,我也不知曉。”淩錦韶坐在亭中,靜靜地看着他,“太子殿下,你可記得當初在
邊關與你相識的人是誰?”
蕭念看着她:“記得,黎國八公主。”
他說得如此堅定,仿佛篤信着世間不變的真理。淩錦韶笑了笑,看向了別處。
“你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起一位故人,他與殿下還有些相似。不過如今,墳頭的草都已經青了。”淩錦韶站起身來,“時辰不早了,殿下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蕭念在亭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拳頭慢慢攥了起來。
她這番話是什麽意思?蕭念恍惚之間覺得有什麽閃念自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又捕捉不住。
淩錦韶知道蕭念在咬牙切齒,她也不想費什麽唇舌和他解釋。畢竟在那麽多年的相處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向他解釋,她才是與他在邊關結識的小公主,可蕭念全然不信。
非但如此,她越是解釋,他便越是憤怒。他發了火,最終遭殃的也只會是她。畢竟那時候她的身份是太子妃,太子的家務事哪裏會有旁人理會?
她漸漸寒了心,便不再解釋。
只是她死前的這兩年,蕭念忽然開始試探她,似乎是對八姐起了些疑心,又或者是想要證明他一直以來是對的。可在他害死了花月,陸夜白和祁溪之後,她怎麽也無法再開口念出那一句讓他們定情的詩。
直到瀕死的那一刻,他終于是相信了她。可是已經遲了,她看着他眼神裏的痛苦絕望,只覺得痛快解恨。
可這遠遠不夠。她失去過那麽多,如今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要好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奪走他的一切之後。再讓他知曉,他從頭到尾錯得徹底!
第二天一早,淩錦韶便從太後處得知婚期延期的消息。太後瞧着她的眼神似乎也是若有所思。
淩錦韶紅了雙眸,卻依舊努力維系着禮數:“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孝心,我...我知曉的。”
太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屈你了。這念兒也不知怎的,你來之前盼得緊,如今卻又忽然提出延遲婚。他倒是對哀家盡了孝道,對你卻是不公。”
淩錦韶的眼淚湧到眼眶,轉過頭去拭去:“或許...或許是因為有些誤會......”
“有什麽誤會?”
淩錦韶搖了搖頭,咬着唇不肯說。太後也沒為難她,只是讓她回去休息。
淩錦韶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口,陸夜白瞧着她眼中的淚水,心中也跟着堵得慌。兩人走到遠了些,他正要寬慰淩錦韶幾句,卻見她轉過頭來一臉憂愁道:“宮裏的膳食可真是清淡,清湯寡水的。小白,要不今晚咱們出宮吃頓好的?唉,想吃紅燒肘子了......”
“......”
陸夜白對此并不贊同,但他也知道攔不住她,只好在半夜她鬼鬼祟祟摸去禦花園的時候,一路替她清掃障礙。
但今夜奇怪的很,禦花園裏并無什麽障礙。
淩錦韶鬼鬼祟祟來到了今日瞧見的假山石後面,這裏果然有個狗洞。她一探頭,驀然與一雙眼眸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