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世孽緣起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也不……

第11章前世孽緣起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也不……

她見是陌生男子,張了嘴想要呼救,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淩錦韶一咬牙,用盡全力撞向了他。

這一撞,蕭念一腳踏空,兩人雙雙順着斜坡滾落,竟然落入了一個洞中。無數的草木落下,将兩人遮擋了個嚴實。

蕭念先落了地,似乎是頭撞了石頭,暈了過去。淩錦韶迷迷糊糊聽到了上面的腳步聲,卻叫不出來,不知不覺也暈了過去。

待淩錦韶醒來,蕭念還昏迷着。于是她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将他的手腕捆在了一起,捆的時候,她多瞧了他幾眼,只覺得這人長得真不錯。眉眼清秀,皮膚白皙,不像是邊關常年風吹日曬的糙漢子。

看他的衣着也不像是軍中的男子,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如今外面情勢不明,她不敢出去,于是躲到角落裏,手中握着劍靜靜地等天黑。

沒多久,蕭念醒了過來。他覺察到自己被綁着,擡頭看了眼角落裏的淩錦韶,卻只是坐起身來:“姑娘,我對你并無惡意。只是方才誤入山中,見幾名男子恃強淩弱,便想上來幫忙而已。”

淩錦韶嘶啞着嗓子輕聲道:“你是這山中的野人麽?”一開口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的聲音竟然變得這麽難聽。

蕭念疑惑地瞧着她。

“你若不是野人,怎會不知黎國和唐國在此打了多年的仗?何況你還滿口唐人的口音......”

蕭念嗤笑了一聲,掙斷了她的腰帶。淩錦韶頓時緊張起來,劍握在手中随時準備與他一戰。蕭念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站定:“想出去麽?”

淩錦韶點了點頭。

“那就把劍放下。沒了我,你出不去的。”

“誰說的,我若殺了你,便将你當成墊腳石踩着你上去。”她小聲嘀咕道。

“小公主,只怕你連雞都沒殺過吧?”

“我——我殺過的!”淩錦韶逢年過節孝順她師父的時候,也曾親自殺雞熬雞湯。結果那雞撲騰的時候沾了她滿身的雞毛。

“那可真厲害。”蕭念說着走到了這土坑的邊緣,四周有許多藤蔓和樹根,借力爬上去不是什麽難事。

他試着爬了一下,倒是可以借力。

于是他轉頭對淩錦韶道:“我先上去,一會兒将你拉上來。”

淩錦韶沒有說話,蕭念便活動了一下筋骨。眼看着他就要上去了,淩錦韶小聲說了一句:“我...腿扭傷了。”

他頓了一下,轉身走向了她。淩錦韶連忙握着劍指着他。

他卻伸出了手來:“我背你出去。”

她還是滿眼猶疑地瞧着他,蕭念看到了她脖頸處被繩索勒傷的痕跡。他蹲下身來,仿佛是在看一只受傷的小獸:“別怕,我不會傷你。”

她沒有動,蕭念繼續道:“這山中有野狼,你若是留在此處,不怕被狼吃掉麽?”

“那也好過被你抓回去邀功領賞。”

蕭念嗤笑了一聲,忽然一個反手奪過了她手中的劍。淩錦韶還未及反應,那把劍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上:“我若是想殺你,只是輕而易舉。”

“那你便殺了我。”她說着将頭一橫。

蕭念卻捏住了她的下巴,查看起了她的傷處:“這繩索怕是傷了你的嗓子。”

淩錦韶看着他,他擡起眼眸:“我帶你出去。”

淩錦韶猶疑着點了點頭,蕭念将她扶了起來靠着牆單腿站着。他轉過身去,半蹲在了她面前。

她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趴在了蕭念的背上。

“抱緊一些,免得一會兒掉下去。”

淩錦韶從未與人如此靠近,便紅着耳朵攬緊了他。他攥着藤蔓咬着牙,吃力地攀爬了上去。她自背後都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當月光的清輝灑在兩人身上時,淩錦韶才看到他滿臉的汗水。他伸手一抹,臉上沾了些血跡。

淩錦韶看着他的手,蕭念也注意到了,攤開手掌一瞧,竟然全是被藤蔓劃出的血跡。

“你可帶了帕子?”

淩錦韶搖了搖頭,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腰。蕭念卻忽然攬過她的腰,自行将那帕子抽了出來。淩錦韶着急地要去搶,他卻已經裹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怒目瞪着他:“你還我!”

“不就是個帕子,我還救了你,你就這般小氣?”

“我...我...”淩錦韶氣得帶了哭腔,“在我們黎國,帕子是定情之物。女子贈了男子帕子便是傾心相許的意思。你快還我!”

蕭念瞧着她的一雙眼眸,眼淚混着泥水将面紗也沾濕得髒兮兮的:“原來如此。那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也不為過。”

“你做夢!”

“好啊。今晚我便夢中一親芳澤。”

淩錦韶見他耍無賴,便不理會他。可耳邊傳來了陣陣狼嚎,她又有些害怕,便不自覺地往蕭念身邊靠了靠。

蕭念四下瞧了瞧,拉着她的胳膊帶她走到了一片空曠之地,他撿了些柴火,用随身帶着的火折子點燃了,便讓淩錦韶在火堆旁取暖。

淩錦韶這一日過得狼狽,又困又累,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什麽時候靠在了蕭念的懷中。他閉着眼睛,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呼吸平穩而均勻。

淩錦韶小心翼翼地擡起他的胳膊,緩緩放了下來,自己蹑手蹑腳爬起來想要溜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聽到身後蕭念的聲音:“荒山野嶺的,你不怕被狼叼走?”

她立刻加快了腳步,可走出去沒多久,衣領一緊。蕭念将她提了回來,用藤蔓将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淩錦韶掙紮道:“混蛋,你快放了我!就算你抓我回去也沒用的!”

“你說的不錯,我抓你回去确實于大局無用。不過與我倒是有用。”

“什麽用?”

“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淩錦韶狠狠道:“你休想!”

“我不僅敢想,還敢做。”他摟住了她的腰,“你看着山水之間,深山野林,我若是想與你歡好,你能奈我何?”

淩錦韶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眼淚先掉了下來。蕭念松了手,有些慌亂地替她擦着眼淚:“別哭了,我吓唬你的。”

聽到這話,她哭得更兇了。蕭念更是手足無措:“小公主,小姑奶奶,你別哭啊。”

淩錦韶哭得抽抽噎噎,轉過身去不理會他。她坐在河岸邊,為自己的将來發愁。也不知道夏千凝安全了沒有?她自己是脫身無望了。

倘若真被人擄走辱了清白,她确實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夏千凝不許她死,她當時雖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卻也覺得至少要再見她一面給她個交待。

正傷心難過時,一束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淚眼婆娑中看着這一束花,星星點點的藍色,是山間尋常的野花,但是漂亮極了。

她擡眼看着蕭念。

“別傷心了。我不吓你就是了。”

淩錦韶接過了花,擦了擦眼淚:“那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蕭念頓了頓,一臉沉痛道:“我...迷路了......”

淩錦韶瞧着他一臉愁苦的模樣,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來。山間的風吹拂過她的面紗,他嘴角也漾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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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扯了扯淩錦韶的衣袖,将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與太子定情的不是你?”

“與太子定情的是我,但我并非八公主。”

洛玉想了想:“你是說,與太子結緣的是你,但他卻誤會是你八姐。他去了黎國求娶的是你八姐,你父皇知曉真相,所以還是将你嫁了過來。原意是想撥亂反正,可太子卻依舊沒有認出你來?”

淩錦韶忍不住投去了稱許的目光,蕭家人都不笨,但蕭念卻是個十足的蠢貨:“不錯。”

“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也認不出來麽?”

淩錦韶簡略将自己在邊關時的遭遇說了說,洛玉聽得認真。半晌,她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腕:“我帶你去同他解釋清楚!”

淩錦韶抽回了胳膊:“他若不願意信我,無論我說什麽他也不會信。”

“你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

淩錦韶心下苦笑,她何嘗沒有試過。不過重生這種事,說了也沒人會信。

于是她岔開了話題:“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倒是你皇兄的病要緊。你若是吃飽了,便随我去尋藥吧。”

洛玉也一直記挂着這件事,便同淩錦韶一起起身四處找人打聽。既然是鏡花書館,那定然是要找書生模樣的人來詢問了。

淩錦韶遠遠瞧見一身着墨藍色錦衣的男子,蜂腰闊背器宇軒昂,一只手覆在身後還執了一把折扇。于是她大步走了過去,輕聲道:“這位公子,可否叨擾片刻?”

男子轉過頭來,鑲金白玉的面具映入眼簾。淩錦韶頓了頓,驚喜道:“齊公子?!”

齊習染也認出了她來,語氣裏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淩姑娘,真是巧了。”

“是啊。方才我見公子器宇不凡,想着一定是個見多識廣的,便想着來向你打聽些事兒。沒想到竟是你。”

這一同馬屁定然是讓齊習染心情愉悅,他對身旁一個一直恭敬聽命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那人便先行退下了。

淩錦韶也沒有在意,齊習染邀她進了一旁的雅座。這雅座的視野極好,可以縱覽全局,當然包一晚上也不便宜。

這裏的酒水和吃食顯然比她們方才點的要精致許多,淩錦韶方才只吃了個半飽。這會兒眼睛一邊盯着那些水晶蝦餃一邊不易察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淩姑娘有何事相詢?”

“你可知鏡花書館在何處?”

“在西市的煙澤坊。”

“各坊間的房屋衆多,能再細一些麽?”

“你去了便能瞧見。”

淩錦韶沒想到這麽快就問出了答案,目光流連在齊習染面前那一桌子精致的美食上。他顯然沒什麽胃口,還點了這麽多來,真是浪費!

她心中正腹诽,卻聽齊習染道:“鏡花書館這會兒想必已經閉館了,淩姑娘也不必急着過去。正巧我這一桌子的佳肴無人共享,不知淩姑娘可願意賞光,與在下共進晚膳?”

有錢公子說話都這麽熨帖,淩錦韶哪有拒絕的道理,立刻笑逐顏開:“那小女子也卻之不恭了。”

說話間,淩錦韶便看到洛玉正向這裏走來。她忽然想起,此前她騙有錢公子說自己是王爺的外室。他要是提及此事,她豈不是要被洛玉當場拆穿?!

但洛玉也一眼看到了她,目光移向一旁,也看到了齊習染。洛玉愣了一下,淩錦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齊習染也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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