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起疑當年在邊關的溪山上,我遇見……

第18章太子起疑當年在邊關的溪山上,我遇見……

她蹙眉道:“你怎麽在此?”

“我竟不知你與我皇叔還有淵源。”

淩錦韶心下松了口氣,原來是為這事兒而來。

她笑了笑:“怕是有些誤會。”

“誤會?我皇叔一向孤高,鮮少與人親近。今日竟會在下棋時讓子與你,可見你二人交情匪淺。”蕭念頓了頓,“莫不是你來和親,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淩錦韶嘴角揚起,模棱兩可道:“太子殿下怎麽會這麽認為呢?”

她沒有否認,他便當她是承認了。蕭念起身走向了她:“其實這也沒什麽。你想娶的人不是你,你想嫁的人也不是我。如此說來,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是麽?”她嘴角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笑,“你有何高見呢?”

“和親乃是兩國定下的大事,輕易是不能退婚和悔婚的。不過,黎皇既然能用你來替換八公主,那麽我們唐國自然也可以換了和親的人選。”

“哦?太子殿下覺得換誰好呢?”

“自然是你的心上人。”

淩錦韶笑了笑:“殿下可說笑了,我的心上人不是殿下你麽?”

蕭念坐在了她身側:“你和皇叔的事情,我心中有數,也有意成全。倘若你們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自然也樂見其成。”

“怎麽個樂見其成法呢?”

“倘若生米煮成熟飯,此時我父皇知曉了,為了息事寧人,自然會成全你們的婚事。”

“這豈不是讓太子殿下顏面盡失麽?這等事,我做不出來。”淩錦韶做出一副心動了卻又猶豫的模樣。

蕭念覺得似乎有戲,便繼續道:“相較于顏面,還是終生大事更為重要。難不成我會為了顏面,就讓你與皇叔就此離散麽?”

淩錦韶低着頭絞着帕子,蕭念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不急于一時,皇叔身體有恙,還勞煩你多多照顧了。”

她點了點頭。

蕭念見她松動,臉上也添了些許笑意。

淩錦韶聞見晚膳的香氣,起身道:“時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蕭念卻不急着走:“快晚膳的時辰了,十七公主不留我用頓便飯?”

淩錦韶回過味來,這人挑着飯點過來,就是要留下來與她用晚膳。這事兒只怕一傳十十傳百,明日就傳遍整個宮中了。

他一面與她如此暧昧不清,一面又鼓勵她與嵘親王多多接觸。怕不是想讓人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晚膳備得不多,只夠我一人吃。”淩錦韶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了花月的聲音,“你們走快些,別讓咱們公主殿下等急了。”

說着走進來七八名宮女,一人手中捧着一大盤菜。

蕭念嗤笑道:“十七公主海量,一頓要吃八道菜?”

“是啊,吃不完喂狗。”她說着做了送客的手勢,蕭念卻反倒是坐了下來。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淩錦韶哼哼了一聲,命花月布菜。

她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只覺得眼前坐着這麽個人着實是敗壞胃口。以前她和蕭念鮮少一同用膳,還曾經幻想過若是夫妻和睦,該是何等幸福。

如今他死皮賴臉留下來,她卻只想他趕緊離開。

淩錦韶最愛吃油膩葷腥的食物,蕭念口味清淡。他看着這一桌子大魚大肉,舉着筷子卻不知如何下手。淩錦韶也不管他,自顧自地啃起了一只雞腿。

這雞腿鮮嫩肥美,而且腌制入味。她吃得香甜,一擡眼發現蕭念正看着她。

“你這般吃相——”

“不像個公主。”淩錦韶替他把話說完了,便繼續自顧自大快朵頤。

“其實你不必對我這般有敵意。此前種種确實是我怠慢,但既然誤會解開了,你我不如一笑泯恩仇?”

淩錦韶沒有搭理他,又給自己盛了碗湯。

蕭念繼續道:“為表歉意——”他擊了擊掌,一個小太監捧着一只匣子走了進來,跪在兩人面前,将匣子高舉過頭頂。

他的手指挑起蓋子,滿匣子的珠翠首飾映入眼簾:“小小禮物,聊表心意。還望十七公主能消消氣。”

淩錦韶喝了一口湯,看也沒看那些東西一眼:“你何時見過戴過什麽招搖的首飾?”

蕭念打聽過淩錦韶的境況,知道她自小便活得窘迫。也是算準了她手頭緊,于是特意送來了這些東西。原以為她一定會收下,卻沒想到她是這般态度。

他今日如此殷勤,便是為了讓旁人覺得他癡心一片。到時候她與王爺的背叛也會愈發顯得可惡。

若是她收下禮物,衆人定會覺得她朝情慕楚,兩頭都想占着。

于是蕭念笑道:“哪有女子不喜歡首飾的,我不信你的梳妝盒裏什麽首飾也沒有——”他說着走到了她的梳妝臺前,徑直拉開了盒子。

盒子裏的首飾确實寥寥無幾,有幾樣顯然是用來撐場面的。但日常戴的首飾只能算是簡樸。

蕭念的目光忽然被一樣東西吸引,他緩緩伸出手來,捏住了一支草編織的發簪。他的笑容消失,擡頭看着淩錦韶:“這簪子是哪裏來的?”

淩錦韶看了眼那簪子,想起了那年,山中的河岸邊。她躺在草地上,溪水潺潺流過。她的手指翻飛着編出了一根發簪,長發鋪散開來。

他拎了一只剛打回來的野兔走到她身邊,蹲下身道:“你怎麽這般愛美?山中又沒有旁人。”

她坐起身來,白了他一眼,聲音嘶啞道:“哪有女子不愛美的,我總不能成日裏披頭散發的。若是夏姐姐找到我,将我認成了野人怎麽辦?”

他忍俊不禁:“有道理。你這簪子編的還挺精巧,不過到底是草做的,易碎。将來...我送你一些真的。”

“你平白送我簪子做什麽?”

“将你的長發挽起來啊。”

她頓了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女子的頭發挽起便是要嫁人了。她和他才相識不多久,他卻時不時說些輕狂的話。淩錦韶揮起拳頭捶了他一下,落下來的時候卻是輕輕的:“你又胡言亂語!我才不要你的簪子。”

如今再見到這簪子,已經恍如隔世。她想起來,初來長安的時候,她把關于他的一切都當成寶貝一樣珍藏着。

“我素來知道唐人不講禮數,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堂堂太子殿下,未曾知會便輕易亂動我的東西,還質問我的東西從何處來,當真是教養極好。”

“你——”蕭念氣結。

淩錦韶這番話不過是在回擊。當年他縱容王婉寧誣陷她偷竊財物之時,曾說她因為沒有母妃教養,所以品行不端。

她起身徑直走向他,一雙眼眸微微眯起:“蕭念,你記住了,我是代表黎國來和親的公主。但正如你所說,我要嫁的人未必是你。所以——”她捏起那簪子,用力自他指尖拔出,“我的東西,不要随意亂碰!”

她說完輕輕一抛,那簪子準确地落入了一旁的爐火之中,幹草易燃,瞬間化為了灰燼。

蕭念一時間晃了神,四下一片沉寂。淩錦韶轉身走向那小太監:“這些東西都拿回去!”

小太監滿身大汗,哆嗦着擡頭看向太子。

蕭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大步走向淩錦韶,他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滿眼都是驚疑:“你...你去沒去過邊關?在溪山上,我遇見的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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