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子伴游她一腳将太子踹下了馬車
第21章太子伴游她一腳将太子踹下了馬車
“好...好...”牧野覺得後脊梁升騰起一股寒意,連忙推開了淩錦韶,“十七,這裏是皇宮,你還是要注意些言行。”
淩錦韶拉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眼淚:“是要注意的,我原以為你是個長輩,沒想到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幾歲。不過師父就是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還是會像長輩一樣敬重師父的!”
“好啊,乖...乖徒兒。”
牧野說完,淩錦韶便低了頭等着他摸自己的頭。牧野顫抖着手摸了摸,心下有些悲涼,也不知道回去之後他這手還能不能留下了。
“對了,十七。你為什麽會接近王爺?”
“當然是......”她仔細想了想,終于想到了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思慕王爺!”
牧野眉頭緊鎖:“你...你思慕王爺?”
“王爺當年在黎國當質子的時候,我是見過他的。驚鴻一瞥便再難忘懷。”
“就...就這麽簡單?”
她點了點頭,做出一副癡迷狀:“最近我離近了看他,真是天人之姿,見了面連話都不會說了。對了,師父你不是王爺的親衛麽?快告訴我,王爺平日裏有什麽喜好?”
“王爺...有一上不得臺面的喜好——賭。”
“賭錢?”淩錦韶兩眼放光,“這好辦啊,師父你還記得我們倆在賭坊裏大殺四方的事兒麽?你同我聯手,咱們宰他一筆。”
牧野幹笑着,眼神止不住往一旁飄:“萬萬不可,為師我深受王爺恩德,對他忠心不二。你也萬不可對他不敬。”
“好吧。”淩錦韶與師父相認,開心不已,忍不住想像小時候一樣粘着他。
牧野卻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四下瞧了瞧:“此處也不宜久留,被人瞧見了不好。我先行一步,你一會兒再走。”
“這麽快就要走啊。”她捏着他的衣袖舍不得放開,一雙眼睛裏也淚汪汪的。
牧野卻忙不疊縱身翻過牆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淩錦韶有些失落,師父與她怎麽好似生分了?
“你這父親一般的師父,看起來倒是與你年歲相仿。”
淩錦韶吓了一跳,擡起頭來,卻見樹枝上坐着個人。他戴着玉質的面具,一襲白衣,慵懶而惬意地晃着一條腿。
淩錦韶嗔怪道:“大半夜的,你穿着白衣服出來招搖,是生怕禦林軍發現不了你?”
“你這又哭又笑地與人私會都不被發現,我又怎會被發現呢?”他自樹上躍下。
淩錦韶擡頭看着他:“你都看到了?”
“嵘親王的貼身侍衛是你的師父。”
淩錦韶用力點頭,咧開嘴笑道:“我終于和師父相認了!他原來沒有抛下我,他只是迫不得已。”
“你這麽輕易就原諒他了?”
淩錦韶滿眼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其實我曾經怪過他,想着他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他。就只當從未遇見過這個人。可是現在我想通了,這世上至親之人只要能活着,便已經是萬幸了。”
齊習染沉默了良久,手擡了起來。他從前養成了一個習慣,總是會摸一摸她的頭。她有時會乖順地枕在他的膝上,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頭上。
可是手擡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淩錦韶還沉浸在這份歡喜之中,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
“你還真是心寬。對了,明日我突然有些要事要辦,可能要與你暫別了。”
“出宮的路你可認識,需要我幫忙麽?”
“不必。”
“那...那你自己當心一些。”
齊習染還想說什麽,淩錦韶卻沉浸在與師父重逢的喜悅裏,揮揮手與他道了別,蹦跳着回到了自己的宮中。
花月和陸夜白都看出了淩錦韶心情愉悅,雖不知是何事,但也跟着高興起來。淩錦韶對花月和陸夜白一向不隐瞞,便将此事告訴了他們。
花月欣喜道:“他就是殿下以前常挂在嘴邊的師父啊,這可真是緣分呢。”
陸夜白卻道:“公主殿下确信麽?”
淩錦韶颔首:“當年的事情他說得都能對得上,應該是沒錯了。”她頓了頓,又對陸夜白道,“對了,我準備去鏡花書館找一本醫書。但這書館只有白日裏才開門,得尋個借口出宮才行。”
陸夜白思忖道:“近來和談之事頗有阻滞,典客大人也有些灰心喪氣。公主殿下可以去四夷館探望這些大人們。”
這倒是個正事,淩錦韶立刻命陸夜白安排上了。
借着這正當的由頭,淩錦韶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宮。她一早便走向宮門口,陸夜白先一步前去安排馬車。
過了重華門,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她停下腳步,身後竟然站着蕭宏奕和蕭念父子二人。
來唐國這麽久,淩錦韶也只見過唐皇一面。他看着是個面善的長輩模樣,一直帶着慈祥的笑容。但淩錦韶也是自小在宮中長大的,這些虛僞的笑容她見得多了。
當着皇祖母和皇祖父的面,她的父皇和宮中嫔妃們待她也是一臉和善。可背過身,給她的全是冷眼。
她福身施禮。
蕭宏奕走上前來,笑道:“十七公主這是要去何處啊?”
淩錦韶心道,這不是明知故問麽,面上還是做出溫柔和順的模樣:“來唐國許久,有些思念故國。想去見一見我黎國的使臣們,也可以慰勞他們的辛苦。”
“十七公主才來不多時日便思念故國了,看來是朕招待不周了。”
看來這唐皇是不想她見到這些使臣。畢竟她将來可能是太子妃,太子的枕邊人若是和故國牽扯太深,他想來也難安心。
前世她便知曉此道理,所以也注意着盡量不和使臣們來往,以便讓這一對父子寬心。現在想來,她那時真是傻到愚蠢。
她最重要的身份是黎國公主,其次才是和親公主。
既然唐皇提起,她索性作戲到底。于是淩錦韶眼眶一紅,努力忍了忍才道:“怎會呢?太後待我一直很親厚。”
唐皇面色一頓,笑容未變:“太子,這可是你未來的妻子。今日朝中無大事,你可以陪同着一起出宮。也帶公主見一見我們唐國的風土人情。”
蕭念拱手道:“兒臣遵命。”他說罷走向了淩錦韶,她卻退後了一步,擡起眼眸,雙眸裏蓄了淚。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眼中的幽怨。
蕭念蹙起了眉頭,不由得有些心虛。他對淩錦韶說過的那些話,如今回想起來确實是過分。
淩錦韶避開了蕭念,對蕭宏奕道:“陛下,我的事不過都是些小事,您的心意晚輩心領了。不過太子殿下...想來并不情願——”
“十七公主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陪你出宮游玩也是大事。”
淩錦韶暗暗攥緊了拳頭,這父子倆是不放心,非要監視她。原本她也只是想點到為止,看來這戲還不夠足。
她忍了許久的眼淚簌簌滾落:“太子殿下明明心儀之人不是我,這些時日的冷言相待還不夠麽?我不過是想出宮散散心,我——”她哽咽住了,福身向唐皇施禮道,“十七...失禮了。”
蕭宏奕嗔怪地瞥了蕭念一眼,他也知曉一國公主,千裏遠嫁。這般柔弱的女子,又在全是陌生人的環境之中,卻遭到了未來夫君這般對待,心中有委屈和怨念也在所難免。
不過他沒想到蕭念還冷言冷語待她了,門面上的功夫都沒做好,實在是讓他失望。
蕭念看着淩錦韶這般傷心,恍惚想起了那個愛哭的小公主。他自那日起便一直在猶疑,可派去黎國的人還沒回來,眼下也只能多多與她相處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了。
蕭念當即作揖行禮道:“是我照顧十七公主不周,言語無狀,還望公主海量給一個機會補救。”
他這臉皮真不是一般地厚,淩錦韶心下冷笑,淡淡道了一句:“殿下若要跟着便跟着吧。”她說罷向蕭宏奕施禮告退。
蕭念亦步亦趨跟上。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陸夜白自馬車上跳下來,上前一步攙扶她,淩錦韶剛伸出手,另一只手卻捉住了她的手腕。
陸夜白和淩錦韶都愣住了。蕭念笑道:“小公主,我來攙扶你。”
聽到這個稱呼,她只覺得無比諷刺。淩錦韶用力抽出了胳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縱身一躍上了馬車。剛一坐下,蕭念便跟了上來。
陸夜白疑惑地瞧了花月一眼,花月攤了攤手,兩人坐在了外面駕着馬車。
馬車內,淩錦韶抱着胳膊一臉不痛快。蕭念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頸上,她的衣服的領口總是有些高。蕭念記得,她那時是傷了喉嚨。莫非是在遮掩傷痕?
于是他坐到了她身邊,淩錦韶立刻彈開,挑眉道:“離老娘遠點。”
蕭念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你他娘的離老娘遠點!”出了宮,淩錦韶也不再扮什麽端莊持重的柔弱公主,一只腿架起,胳膊搭在車窗沿上,一派市井無賴的模樣,“蕭念,人前你惺惺作态我不拆穿你,人後就不必再披着人皮了。”
“你...你怎麽言談舉止這般...”
“這般粗魯是麽?我自小就是市井之間長大的,這就是我本來的面目。”她嘴角浮起了輕蔑的笑意,“我知道你只是作戲給你父皇看,如今他看不到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別跟着我!”
她說罷探身對陸夜白道:“找個偏僻的小巷子,太子要下車。”
“喏。”陸夜白應得十分爽快。
“陪你出宮并不是作戲。”蕭念壓低了聲音,“十七公主,我收回那天說的糊塗話。你...只當此事未曾發生。”
淩錦韶不由得警覺了起來,蕭念這是反悔了麽?這可不行,他要真想娶她,她這和親公主的身份在,還真就非嫁不可了。東宮那火坑,她可不想跳進去兩次。
可近來她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在挑釁他,也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為什麽他反而态度忽然轉變?
馬車驀地停了下來,淩錦韶嘴角揚起了一絲壞笑,對蕭念道:“殿下,我要在此處下車了。”
蕭念見她神色認真,便先一步起身下車。剛探出身去,淩錦韶一腳将他踹下,大喝了一聲:“小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