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營房分為裏外間,中間隔着山水屏風,所以魏子陽進門時并未一眼看見床上的情景。
怕冷風吹進來回過身仔細的把門簾掩好,這才一步步向裏面走去。
外面下着大雪,營房內溫暖如春,片刻功夫落在肩膀上的雪便化成了水珠。魏子陽怕把寒氣帶進去,解下披風搭在椅子上,想起秦穆白天抗旨相護,嘴角不自覺就揚起了一點。
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饒過屏風映入眼簾的會是這樣一幕香豔的鏡頭。
秦穆已經察覺到了來人,霍然起身,身上未着寸縷,優美的肌肉線條看的一清二楚。而他一側正躺着一個同樣未着寸縷的男孩,聽見聲音吓的急忙起身縮進了秦穆的懷裏。如此一來,那副嬌小白皙的身體便被魏子陽真真切切的看的一清二楚。
“子陽,你怎麽來了?”聽的出來秦穆的語氣很是意外,中間夾雜着一點驚慌。
魏子陽卻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很長時間都沒有半點反應。
眼前那兩個養眼的身體漸漸變的模糊不清,大腦出現了短時間的空白,随之有一些淩亂的鏡頭闖進了腦海。坐在銮駕上的那個男子,崇明殿外,一陣陣的嬉笑聲,陸央無情的面孔。被火光照亮的山洞,秦穆肩膀上的傷口,還有他湊近自己的雙唇......
秦穆被他那副失了魂一般的眼神吓到了,再一看身側的男孩,馬上驚覺不妥,魏子陽怕是受了刺激。
連忙起身走過去,可雙手尚未靠近,魏子陽便驚了似的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抱拳道:“下官失禮了,請王爺恕罪!”說完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掏出那份貼身而藏的名單雙手奉上,“名單再此請王爺過目,下官先行告退了。”
話說的又快又急,走的也急,頭也沒回,臨到門口時踉跄一下險些一頭栽倒在地,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秦穆手持那份名單愣了半晌才回過心神,連忙披上衣衫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哪裏還有魏子陽的影子。
“王爺恕罪,都是我不好,我沒看住就讓他進去了。”小鬼急的都快哭了,秦穆被他氣的火冒三丈,可此時也沒功夫責備他,低聲問了一句,“人呢?”
小鬼朝着黑漆漆的方向一指,“騎馬往那邊走了。”
秦穆二話沒說,翻身上馬一鞭子就追了出去。
今晚雪下的不小,路上全是積雪十分難行,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秦穆很容易便找到了那行匆匆而去的馬蹄印,跑了一段才發現,這條路根本就不是回北陵山的,心急之下不停的抽打馬鞭,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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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騎的是千裏良駒,馬術又十分了得,不過半個時辰便在林子裏發現正策馬狂奔的魏子陽。
魏子陽根本想不起來要回北陵山,也不知道這個方向是去哪裏的,他就想着趕緊離開那個地方,越遠越好,胡亂的朝着一個方向跑,連自己已經入了深山都不知道。
走的時候急,沒有帶披風,身上一件不算厚實的暖襖根本擋不住風雪。身體冷,冷透了四肢百骸,冷的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心,早就被陸央給傷碎了,變成了殘渣跟着血液一并流走了,現在裏面是空的,當然什麽都感覺不到。
“子陽!”
魏子陽聽見了身後的呼喊,可此時卻不想再面對他,反倒加快了速度。秦穆又連叫了幾聲,見他不肯停馬惱怒之下一把抓起挂在馬鞍一側的弓箭,拉弓上弦,瞄準馬腿一箭便射了出去。
黑馬一聲長嘶狠狠的将魏子陽摔下馬去,魏子陽沒防備,這一下當真是摔的不輕,頭昏眼花的倒在雪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子陽!”秦穆剛才太過心急才會射出那一箭,雖然對自己的手法很有自信,但此時見魏子陽倒在地上也是後怕不已,生怕那一下失了準傷了他。
“子陽,你怎麽樣?”秦穆飛身下馬将魏子陽樓進懷裏,仔細查探了一番才稍微安了心,冷靜了片刻問他,“你這是做什麽?”
魏子陽眼前是模糊的,天色又黑,根本看不清秦穆的臉,雖然知道是他卻感覺沒來由的冷,好像正被一個陌生人摟在懷裏,一點都不安心。魏子陽讨厭這種感覺,掙紮了幾下才勉強掙脫開,狼狽的站起來,“下官只是,只是出來走走,讓王爺擔心了。”
下官,下官!自從魏子陽被封官職後與他一直是你我相稱,如今自稱下官明顯是據人千裏之外,“你在埋怨本王嗎?”
不知為何被他如此一問魏子陽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連身體都徹底冷透了。我怎麽忘了,這裏是古代,有尊卑之分的,他是王爺,高高在上的王爺,我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與他談及平等。
“王爺多慮了,下官沒有任何埋怨。”
與此相比,秦穆更希望他說的是反話,“那你為何要走?”
“下官魯莽擾了王爺的興致,怕王爺責罰,故此才匆匆離去,王爺若是怪罪,下官甘願領罪!”
秦穆聽着心累,見魏子陽拱手抱拳一臉上下級的表情,連氣都生不起來,長嘆了一聲道:“他是本王的鸾寵,跟随本王已經兩年有餘了。此次是大皇兄将他帶來的。”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還做了第三者,魏子陽突然很想嘲笑自己,“無需向下官解釋這些,您是王爺,想寵幸誰是您的權利,下官無權幹涉。何況,下官能得王爺臨幸已是莫大的榮幸,感恩尚且來不及又怎會心存埋怨。”
“你!”他說臨幸,臨時起幸!連那份情都一并抹殺了!秦穆被氣的惱怒成修,連話都說不出來!
“今後下官一定謹記,但凡求見必會請人通報。”魏子陽恭敬的施了一禮,又道:“夜深了,王爺還請速速回營。山裏還有事下官便不相送了。”
秦穆自小便是皇子龍孫,萬人之上,擁有許多特權,何況皇家的教育方式也灌輸了那種思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雨露均沾。他的确愛慕魏子陽,但他從來都不覺得在愛慕他的同時去寵幸別人有什麽不妥。
平日府內那些男寵女妾也會争風吃醋,就算暗地裏會鬥的你死我活,也沒人敢公然把這種醋意寫在臉上,還甩臉子給他看。魏子陽是第一個,吃了醋後不但不想辦法奪回恩寵反倒與他疏離,甚至給人一種要恩斷義絕的感覺。
秦穆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疾走幾步一把扯住正要離去的魏子陽,狠狠的撞進自己的懷裏,什麽話也不說便粗魯的吻了上去。
魏子陽身上的傷尚未痊愈,撞在他身上胸口疼的要命。掙紮的想要擺脫他的懷抱,奈何秦穆力氣大的驚人,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把他吻的幾近虛脫才放過他片刻,緩了口氣将他整個人按在樹幹上,扯下頭帶将雙手綁于身後,幾把便扯下了褲子,喘着粗氣惡狠狠的說道:“你說臨幸,好,本王現在就要臨幸你,你敢不從?”音一落便狠狠的頂了進去。
因為有傷在身,魏子陽已經許久未曾做過這事,秦穆又沒做任何前奏,疼的他險些當場暈過去。
秦穆向來如此瘋狂,如此粗魯,昔日行事魏子陽很喜歡這般滋味,可今日卻覺得更像動物間的交合,不帶任何感情,簡直叫人無法忍受,“你,你放開我!”
“我是王爺!普天之下誰敢不從!”秦穆粗魯的扭過他的下颚,強迫他看着自己,“既是臨幸就得把本王伺候舒坦了,否則你便不夠資格屈于本王誇下!”
魏子陽從未受過這般侮辱,恨極之下死死的咬住下唇再也不肯吭一聲。越是如此讓秦穆越是覺得惱火,憤怒之下沒輕沒重,尚未完事便将魏子陽弄暈了過去。
到底做了多久魏子陽不知道,待他醒來的時候正與秦穆同乘一匹馬上,身體被他緊緊的圈在懷裏,身上還蓋着狐襖,半點冷風都沒吹到。
“醒了?”
魏子陽沒吱聲,還把頭扭到了一邊。
秦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往常也有極受寵的美妾跟他鬧過別扭,撒撒嬌,不過“事後”準保一個個眉開眼笑王爺王爺的叫着,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勾他再來幾回。
可這個魏子陽倒好,脾氣比天都大,已經如此端下架子了他還要稚氣。
“怎麽,還再與本王稚氣?”
“......不敢!”回這二字的時候已到了北陵山下,魏子陽脫了狐襖翻身下馬,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恭送王爺回營!”
“魏子陽!”
魏子陽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至于秦穆何時走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魏參領!”
“什麽事?”
劉權貴抱拳道:“又抓到一個想要逃脫的死囚,不知要如何發落?”
已經是第三個了,先前那兩個想要逃跑的犯人只是小懲小戒而已,看來還是自己心太軟了,果然是要殺雞儆猴才能杜絕後患。“我們那有句話,叫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既然已經是第三個了那就只能嚴懲了!”
劉權貴低頭應聲稱是,“屬下即刻去辦!”
“記着,只這一次就要讓他們長了記性。以儆效尤!”魏子陽随手拿起一只匕首把玩,腦海中突然出現剛才的一幕,一時間怒從心頭起,“還有牢裏那幾個探子,也不用留了!”那幾人雖然一直未曾招供,但想也知道是陸央派來的,各個身手了得,若不是提前布置了陷阱怕是早就讓他們逃脫了。
劉權貴察覺,平日待人寬厚的魏參領今日竟然開了殺戒,看來是心情不佳。還是少惹為妙的好,低頭應了聲急忙去辦。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受刑那個死囚鬼哭狼嚎的聲音,聽在耳朵裏,魏子陽突然覺得那股子氣消去了不少。
心中暗道:原來這就是權力,難怪世間人各個都要争權奪勢,因為有了權力你就有了所有的一切,想殺誰就殺誰,想要誰就要誰,享盡天下財富,坐擁美男美女,高人一等,颠倒黑白,萬事唯我獨尊!
陸央如此!秦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