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

“既然如此,王爺送那些太醫去又有什麽用,不是白白送死嗎?”

“就算有一分希望也要試一試,當然,也是為了讓你安心!”秦穆拉住他的手細細的摩擦,感嘆道:“那是他的命數,你又何必耿耿于懷。”

“王爺想哪去了,我沒有......只是可憐那些無辜百姓罷了。”

“本王知道你心軟,可這是天災,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你可莫要犯傻。”

他連我心裏想什麽都知道,這個男人......!魏子陽翻身跪在地上,行了一記大禮,道:“王爺,瘟疫在我們年代并不是不治之症,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治療瘟疫的法子,說不定能救他們的命,你讓我去試試吧!”

到了還是開了口!魏子陽啊魏子陽,本王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你到了還是開了口!”

“城中十幾萬無辜百姓,我怎麽能坐以待斃!”

“你想救的......是他吧?”

“......”魏子陽張張口卻沒說出來一個字,頭又低了一些。

秦穆覺得自己蠢的像豬,一番心意竟被人這麽踐踏還不夠,心口一陣犯疼,疼的他咬牙切齒,“還記得你開戰前對本王說過什麽嗎?你說你要報仇雪恨,你要讓他血灑金沙江!而今......你卻要以身犯險救他的性命!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沉默良久,魏子陽才道:“陸國大皇子今年剛滿十歲,他若死了,陸國必定大亂,對秦國而言反倒沒有任何好處。”

“休要與本王講什麽天下大義,你的心思難道我會不懂嗎?”秦穆心灰意冷,仰天長嘆,“我對你一心一意卻不能讓你動容半分,他不過三言兩語便讓你回心轉意了,在你心裏本王到底算什麽東西?”

魏子陽知道他誤會了,這也難怪,換做是自己也會誤會,可能反應比他還要大呢。伸手去拉秦穆的袖口被他一甩躲開了,魏子陽落了個沒趣,再見他一臉的怒氣,脖子都紅了,又覺得他這幅表情像極了自己老婆賭氣時候的樣子,這麽一聯想竟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這下簡直猶如火上澆油,秦穆更氣了,怒問道:“你竟然還笑的出來?莫不是覺得戲耍本王有趣?”

魏子陽趕緊收斂了自己的表情,跪也不跪了,挪過去湊到他身邊,“王爺,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麽?”秦穆沒好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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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陸央在一起一年多......”

“你!”

魏子陽趕緊噓了一聲,“拜托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和陸央在一起一年多都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卻惟獨告訴你了,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嗎?”

秦穆一點就透,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心裏火氣稍微将了那麽一點,不過臉色還是一樣的,黑比碳灰。“你想說什麽?”

“因為對于我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的!”

秦穆那顆心吶,快要被他這一句話給燒化了。忍不住都要笑出來了,趕緊咳了兩聲掩飾尴尬,“即是獨一無二那你就應該把心思全部放在本王身上才是。怎麽反倒要為他人的安危着想?”

魏子陽無奈的揉了揉腦門,“王爺,你真的誤會了,我是想救他,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本來我是打算拿到降書就和你去南陽,卻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就像你說的,對,這是天災,要是沒辦法治我也不會多管閑事。可是我能治啊,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死嗎?要是真這麽做,你覺得未來幾十年裏我能心安嗎?”魏子陽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要想救所有人的命自然得先救他的命,他好了才能下令施藥吧,歷來不是如此嗎。”

“可你剛才并不是這麽說的。”

“對,我救陸央的目的的确并不單純。他一死陸國大亂,表面看起來秦國好像會得些好處,可實際上這會把秦國再次拖進戰亂裏,百姓跟着遭殃不說,就連你和我,還能悠閑自得的去南陽嗎?要是三年之後秦國糧草儲備充足了,你們再開戰我絕對不管,可若此時皇上想趁陸國無主趁機開戰報仇雪恨的話,你以為秦國能占多少好處?”

“這......!”秦穆心思百轉,暗道:這話也不無道理,秦國已經打不起了。

“王爺,三國鼎立才是最穩固的局面啊!”

“那你也不用親自去。”

“瘟疫有很多種,不親自去看一眼我怎麽知道用什麽辦法治。”

“我派人抓一個過來,你在這裏看不就行了?”

魏子陽翻了個白眼,“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呢,萬一不能治,疫情擴散出去了還得了。”

“那......”總之,秦穆就是不想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何況還是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放心,我只是喬裝改扮進城去看一眼,确認了病情之後我就把治病的辦法告訴太醫。然後就回來。”

“若是能治還好,若是不能治反倒連累你也染上疫症該如何是好?”

“王爺忘了,我可是百毒不侵的,還能怕瘟疫嗎?”

倒是忘了這一點,魏子陽身上有靈藥護體,百毒不侵,也許真的不怕瘟疫傳染。可還有一點,要是他偷偷進城被陸央知道了,還能放他回來嗎?“我和你一起去!”

魏子陽猛然瞪大雙眼,“抓一個來我都不讓,我還能讓你親自去疫區?你想都別想!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敢随便糟蹋我絕對饒不了你!”

這句秦穆愛聽,心中的郁悶煙消雲散,“呦,子陽也會發脾氣了。”

“找到治病的法子我就回來,你在城外等我就好。至于陸央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根本沒想見他。”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雖然有些冒險卻也值得一試,畢竟那可是十幾萬秦國百姓的性命啊。他不舍,本王又何嘗舍得。也罷,就讓他走一趟吧,若是不讓,日後回憶起來他也無法安心。魏子陽這個人吶,表面上裝着一副剛強,卻比誰都要心軟。

秦穆最終被魏子陽說動,走到半路,傳令下去所有人就地安營紮寨。并命人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守城,調遣太醫軍醫以及醫書草藥前來。

魏子陽喬裝打扮,隐藏了外貌混在太醫裏做了藥童,如此裝扮外人倒是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在外面走了幾圈也未讓任何人起疑。魏子陽這才安了心,想着出發之前去向秦穆辭行,怎知怎麽找也找不到秦穆的蹤影。

魏子陽正在疑惑偶然看見遠處樹影閃動,想來是秦穆在那也說不定便偷偷溜了過去。

還真讓他猜着了,雖然月色暗魏子陽還是一眼便認出站在那裏的人是秦穆,只是身旁還跪着一人與他說話,不知是誰。

“記得,偷偷跟着就好,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露面,免得他心生疑惑。”

“屬下謹記!”

是誰?聽着聲音好熟悉。既然找這麽個秘密的地方說話可能不想被別人知道吧。魏子陽又把腳收了回去,躲在樹後靜等着二人說完話。

他看見秦穆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那瓶子小巧玲珑通體碧綠,月光一照晶瑩剔透,隐約可見裏面還盛着一些液體。

“此物你收好!”

“是!”

“萬一......”說到此秦穆刻意壓低了聲音,魏子陽隐隐約約的聽見他說,“萬一事情有變......斬草除根!......切記,萬不可讓他落在陸央手裏!”

魏子陽大驚失色,急忙捂住嘴才忍住驚呼出聲。秦穆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想......不,怎麽可能,他怎麽會那麽做?一定是我聽錯了,秦穆怎麽會下那樣的命令,他怎麽會害我?

心口傳來窒息一般的痛,雙腿一陣發軟,他扶着樹一點點的蹲下身,反倒覺得那痛楚一點點的擴散至四肢百骸,疼的他甚至覺得眼前的世界都變的虛幻了,虛幻的那麽不真實。

“魏大人?魏大人?該出發了!”

魏子陽渾身一僵,猛然回過神了,四下看看早就沒了秦穆和那人的影子,自己竟然在這裏呆了這麽久。對,該出發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魏子陽硬撐着身體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回營地。

秦穆正派人四處找他,一臉的焦急,見他過來急忙迎過去,“跑哪去了?”

他是在笑對嗎?他明明就是在笑啊,半張臉在月光下看的很清楚,那半張臉雖然在陰影裏,因該也是在笑才對啊,和平時一樣,溫和的,暖人心的笑容。為什麽就是看不清楚?“哦,解手去了。”

秦穆握住他的手,覺得很冰,“進了城,萬事小心。”

“......恩。”

“若是不妥就傳個信,我會派人接你出城。”

秦穆傾身湊過來,臉上接了一點跳動的火光,将月色那邊照的更亮,另一半反倒更加陷入陰暗中,頓時給人一種可怕的錯覺。魏子陽猛然一驚,他好像看見了一張面具,一陰一陽,一喜一怒,猙獰的可怕。

“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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