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2
002：小血族與地下偶像
“哈哈哈哈，不錯的野心。”
這個打扮得像個嬉皮士的男人鼓着掌，“那要不要考慮來我們事務所？歌呗的工作室也挂靠在我們這裏。”
他身後的秘書遞上一張名片。
中原中也警惕地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
羽狩則接過名片，念出上面的名字：“LME藝能事務所……社長，寶田羅利。”
幸好他的失憶還保留着這些語言信息。
“LME？”中原中也似乎認識這個公司。
“沒錯，鄙人就是寶田羅利，邊上是我的孫女寶田瑪麗亞。”黑發男人擺了個帥氣的Pose，和藹地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少年。”
“羽狩，玖蘭羽狩。”
寶田羅利頓時會意：“羽狩君，過幾天我就會回位于東京的公司總部，随時歡迎你來找我簽約。”
羽狩欣然應下。
中原中也卻皺起眉頭，“你都失憶了，別人說什麽你都信，這麽好騙的嗎？”
當然不是！
為了證明這一點，羽狩問寶田羅利：“你騙我了嗎？”
寶田羅利愣了一下，哈哈笑道：“當然沒有，我們公司還挺有名氣的，你可以查查。”
羽狩又看向中也，眼神仿佛在說：他說沒騙我。
“……”中原中也捂住臉。
寶田羅利身邊的小女孩也低笑起來。
羽狩看着他們的反應，冷淡的臉上浮現出疑惑。
他确實感覺對方沒有騙自己啊。
“中也你說的我也都信了。”
中原中也看起來卻更加郁悶了。
一直到他們告別寶田羅利，坐在餐廳裏吃飯，中原中也看起來都很不放心。
羽狩跟着點了牛排套餐，又加上一道紅彤彤的，看起來頗有食欲的肉醬意面，飲料則選的是番茄汁。
由于沒用過身體吃飯，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學着中原中也的動作，慢吞吞地吃着。
看到對面喝飲料了，他也試探性抿一口通紅的番茄汁，不讨厭也不喜歡，雖然是紅色，卻并不能給他提供力量。
“這又不是鮮血。”中原中也注意着他的動作，時不時提醒哪裏動作錯誤，“你想要吸血？”
羽狩舔舔縮小的獠牙，目光環顧周圍的人類，在對方愈發危險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他誕生之時，周圍遍布濃郁的異能者鮮血香氣，還在刺激之下失去理智，吸食過作為異能者的恩人血液，這些讓他的口味頓時拔高到一個極高的地步。
普通人類的血液對他已經毫無吸引力，只是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又陷入饑餓之中。
那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糟糕的事情。
純血種的獠牙帶毒，會将被咬的人類轉化為低級吸血鬼，如果不管不顧，這些人久而久之會變成喪屍一樣的存在。
如果他想，他可以把這整座城市當成自己的巢穴。
但那樣也太沒品了。
羽狩萬分嫌棄。
他可是和平主義者，一般來說吸血得是兩廂情願的事情。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失控犯錯之後，羽狩就将自己身體中的大半純血喂給恩人以作彌補。
他的血液治愈了恩人之前因為戰鬥留下來的致命傷，并将其轉化為不會被陽光、十字架、銀器、聖水所傷害，不老不死的高等級血族。
失去大量血液，這就是他會進入虛弱期的原因。
以至于他都沒來得及等一直處于重傷昏迷的恩人醒來，詢問對方是否要轉回人類的身份。
這樣的事情羽狩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他得盡早找到高質量的穩定血源，或者是血液錠劑這種人造血液。
中原中也不知是否相信，只是問：“如果有其他人像我一樣問你的身份，你也會傻乎乎地說出來嗎？”
羽狩不解：“這是什麽需要隐瞞的事情嗎？我看星名歌呗也有在那個叫做演唱會的活動中長出翅膀，她是天使或者是異能者？”
這個世界本身就有異能者這種與衆不同的存在。
而且自己對中也透露身份的時候，中也這個普通人類也毫無芥蒂地接受了。
“她那是——”特效。
說到一半，中原中也突然戛然而止，似是想了什麽，再無言反駁。
羽狩：“不用擔心，在我了解這個世界之前，我不會亂說的，也不會讓你被卷入麻煩中。”
就算他不打算隐瞞，也不會輕易嚷嚷。
他明白中也的擔憂，并由衷感嘆：中也心地這麽善良，看起來又柔弱，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中原中也打了個寒顫。
“你冷了？”羽狩把面前的熱水遞過去。
服務員仿佛一直關注着這裏，立刻又上前為他到上一杯新的。
“這裏的服務什麽時候這麽熱情了！”常客中原中也不爽道，“我不冷，分明你看起來更冷。”
他打量着羽狩的單衣，這身打扮在冬季實在紮眼：“一會兒先買點東西再回去。”
于是羽狩全身都被包辦了，他穿着柔軟的毛衣和抵禦寒風的大衣，連脖子都被圍上一條奶白色的圍巾，暖和極了。
裝扮上和其他人保持同樣的畫風之後，他外表自帶的距離感也減弱一些。
除衣物和日用品之外，中原中也還給他買了智能手機，一路上都在教他什麽使用。
羽狩這才有一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網絡真神奇！
兩人大包小包地回到中原中也的高級公寓裏，這裏客房不少，羽狩被分配了其中一間。
他對房裏那張觸感細膩的磨砂皮大床十分滿意，眼睛一亮，像貓一樣在床上打滾，似乎要陷進去，打了個哈切，臉上露出放松和滿足的神情。
什麽自帶的高冷感瞬間消失，他也全然沒有維護形象的念頭。
反正自己不管怎樣都很好看！
除了缺少包裹感，這床可比棺材舒服。下次做棺材，一定要以這個為标準！
注意到他的動作，中原中也才恍然：“這是個晝伏夜出的吸血鬼。”
他順手打開熱空調，兜裏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那鈴聲很特別。
羽狩頂着淩亂的發絲擡起頭來，他聽出那是中原中也的歌聲，聽起來情緒高漲，周圍還有些雜音。
中也的歌聲真好聽。
他喜歡這種風格，可惜還沒聽全，中原中也就黑着臉摸出手機，咬着牙低聲道：“一定又是阿呆鳥換了我的鈴聲！”
阿呆鳥應該是他關系不錯的朋友。
中原中也到客廳接起電話，等再回來的時候卻只是說：“空調給你開好了，我去事務所[1]工作，你別亂跑。有什麽事情和我打電話，剛教過你的。”
羽狩立馬從床上坐起身來，拉住他的袖子：“我不能一起去嗎？”
“怎麽可能帶你過去。”中原中也拍了下他的腦袋，一邊發短信一邊出門去。
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羽狩垂下眼簾。
他不喜歡一個人待着。
不好的感受會不斷地湧上來，心中發慌沒個着落。
他鼓着臉，把自己埋在枕頭中，靠着在柔軟的環境中打滾舒緩情緒。
随着熱空調起作用，溫暖的環境加上種族天性，确實讓他感到昏昏欲睡。
“但是太陽還在就睡覺太浪費了。”他嘀咕道。
羽狩兜了一圈公寓裏，除去上鎖的房間和主卧，角角落落都認熟了。
空蕩的房子，黑白灰的色調的裝修風格，只讓他越來越焦躁。
最後，他抱着手機和枕頭，坐到飄窗臺上，沐浴着下午的陽光開始在網絡中沖浪，轉移注意力。
大多數軟件他還不太會用，只學會了用雅虎搜索引擎和提問，對他而言就已經足夠。
羽狩了解到演員、歌手、偶像、綜藝人等幾種明星的工作內容，并決定去音像店購買一些經典作品觀摩。
他知道自己缺少很多知識，所以必須更加努力地學習。
他不想待在只有自己的空間，而且買學習資料，總不算是亂跑吧？
不管了！
通過問路，羽狩成功來到音像店，在店員的指示下，把網友們推薦的作品全都放進小籃子裏。
放完之後，他繞着貨架，一邊尋找一邊思考一個問題。
——中也是明星嗎？
在他查詢明星相關的時候，得知幾乎每個明星都有簽約事務所，而中也出門前也提及過這個名詞。
連“事務所”是什麽都沒搞明白的羽狩認真地思索着。
還有之前的鈴聲，就是中也的歌聲。
但他并沒有在店內找到中也的專輯，是他弄錯了嗎？
羽狩在手機上搜索一下，什麽都沒搜出來。
“客人，還有什麽沒找到的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店員熱心地詢問。她注意這個好看的少年很久了，暗地裏在猜測是不是哪家的藝人。
“唔……有中原中也的專輯嗎？”
沒聽過的名字，但是客人這麽問，也許是小衆歌手或者新人。
店員回憶着，又從電腦上查找庫存，遺憾道：“很抱歉，本店并沒有這位先生的作品。是地下偶像嗎？他們一般都在專門的劇場發行專輯。”
“地下偶像？”這個名詞對他而言十分陌生。
店員熱心地解釋：“是一般只在本地或者社區演出，沒有正式出道的偶像，組合形式居多。他們有專門的渠道或者網站，消息很少，和大衆明星不太一樣。”
介紹完之後，店員還嘆息一聲：“地下偶像往往會被事務所壓榨，工作非常辛苦。只有爆紅或者被大衆關注到，才有可能正式出道或者在主流媒體露面，就像我追的[後街女孩][2]那樣。”
眼前的美少年看起來不懂這些事，應該還不是演藝圈的人，自己一定要提醒他地下偶像的黑暗才行，可不能随便被那些黑事務所的星探忽悠走。
店員心想。
羽狩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搜不到信息，所以中也是地下偶像啊。這樣也能說通，為什麽之前有人問他們是不是明星的時候，中也急匆匆的離開，是心裏不開心嗎？
不知道中也所在的組合叫什麽名字，自己一定會好好支持他們早日出道！
還沒等羽狩深入地詢問有關地下偶像的事宜，就有個蒙面男子慌張闖入，把門口的貨架推到在地，堵住玻璃門。
專輯和貨架掉在地上的巨大響聲着實讓人吓一跳，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這是什麽情況？
羽狩沒見過這種場面，新奇地站在原地看着。
門外，鳴笛閃燈的警車追着這名男子趕來。
蒙面男子用槍指着店員，厲聲問道：“後門在哪裏？！”
“我們店沒、沒有後門……”店員的聲音顫抖着。
“該死！”蒙面男子勃然大怒，狠踹一腳貨架，CD全都倒在地上，在連鎖反應之下，整個店都陷入一片狼藉。
羽狩自然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略微蹙眉，上前靠近蒙面男子。
隔着玻璃門，外面的警察在喊話。
“裏面的劫匪放下武器趕快投降，和你一起搶銀行的同夥已經被我們抓獲，你已經無處可逃了！”
“別進來！”
慌亂之下的劫匪看也不看，就用槍指着距離他最近的人，朝外面吼道：“我有人質！”
黑洞洞的槍口指着羽狩。
羽狩：？
這個世界的人都喜歡和血族過不去嗎？
普通的槍支對自己不起作用，打碎心髒也能修複，可萬一是特制子彈就糟了。
他才剛剛獲得身體，他想活着！
羽狩的雙眼漸漸顯出猩紅的色彩。
而面對劫匪的威脅，門外的警察們卻不慌不忙。
有個帶着方形半框眼鏡的俊俏警官站出來，取下肩上的警用對講機，然後——
唱起了Rap。
？？？
正準備動用異能自救的羽狩停下來，一頭霧水地看着外面。
剛在選碟試聽的時候他接觸過這種音樂形式，卻不明白這和現在的場合有什麽關系。
難道光唱Rap還能打敗壞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