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江瓷,別裝

她眸光清澈,水光粼粼,可五官和身段又是極具沖擊力的妩媚,黎瑭想了想江瓷的問的問題。

這是毫無疑問的,這世間沒人會不喜歡江瓷跳舞。

黎瑭坦蕩地點了點頭:“嗯。”

對于這個回答,江瓷似是很驚訝,大大的眼眸微睜随即笑了起來,狹長的桃花眸彎成一彎月牙,臉上分布極為細致均勻的皮膚随之揚起,那一瞬間,黎瑭似乎看到了漫天冰雪融化,山花頓時爛漫。

他印象裏,江瓷總是有些怯生生的模樣,看着他總會目光閃躲。倒是生病之後,微翹的桃花眸總是直直地看着他,卻又叫人生不出厭煩來。

黎瑭站起身:“別再亂跑出來,下次可沒那麽好的運氣。”

他今日剛好在來看她的路上,否則的話……黎瑭想想就頭疼。

江瓷點頭:“是,殿下。”

她脖頸修長白皙,蒙這一層薄薄的汗,明晰的鎖骨之上有一顆不大不小的紅痣。

方才替她擦拭之時便發現,只不過那會兒只顧着把黎安循撫摸過的地方擦幹淨,這回安靜下來,瞧着那處紅痣,只覺得愈發惹眼。

昨日跪在中宮那宮女的種種神情在腦海中不斷閃現,黎瑭捏起她的下巴,手掌搭在她肩膀之上,大拇指拂過她的紅痣,左右摩挲了片刻。

兩人的距離就在分毫之間,男子的指腹粗糙的繭子帶起敏感地帶戰栗的觸覺……江瓷微微向後一縮,臉和脖子紅了個透:“殿下……”

黎瑭左手一扶,穩穩地将江瓷控制在自己懷中。

她滿臉羞怯,讓本就明媚驚豔的五官愈發動人……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人,倒是有幾分本事……

黎瑭眸光微暗,一時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聲音卻有些沉:“昨日司徒念一事,是你謀劃的?”

江瓷急忙跪到地上,桃花眸中含了晶瑩的淚:“殿下說的何事,奴婢不知。”

見她明明心知肚明,卻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黎瑭心裏那點怒氣既越發旺盛,又不由得覺得好笑。

黎瑭蹲下身,直直地望進美人的淚眸中:“江瓷,別裝。”

雅間內燈火通明但柔和,将太子的臉龐勾勒得明晰,他臉龐輪廓和高挺細瘦的直鼻皆是鋒利,唯有眉眼溫潤多情,一旦眉頭一凝結,眼眸一冷下來,便是叫人難以直視的淩厲。

偏偏江瓷不怕他了,她擡起含淚的眼眸看着黎瑭:“是殿下,是我使的計。”

黎瑭完全沒想到江瓷會這般快地承認,她眸子清澈幹淨,滿是亮光和野心,就那麽幹脆的承認,倒是讓黎瑭措手不及。

黎瑭坐回軟塌之上:“司徒念是何身份你可知道?”

江瓷:“知道。”

黎瑭打量着江瓷的神情:“告訴本宮原因。”

江瓷低垂着頭,聲音嬌軟卻字字清晰:“張管家和趙嬷嬷想害泠月,而且……”她頓了頓,“張管家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殿下顧忌娘娘不能下手,将司徒念牽扯進來便能借皇後的手親手鏟除她自己埋在殿下身邊的人。”

他不喜歡被人欺騙,尤其是自己的手下。但江瓷瞞着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先是覺得驚奇。

然後又覺着,乖乖巧巧的姑娘,行事卻如此缜密又大膽。

不由得讓他高看一眼。

黎瑭靜默地看着她許久,什麽話也沒留下,起身回了宮中。

送走黎瑭之後,樊令宜趕緊拉着江瓷回了後院,驚魂未定地喝了幾口冷水。

她看着江瓷被留下,又因為來人身份尊貴只有去找黎瑭來救場,卻沒想到剛跑出霓裳閣沒遠便撞見太子的馬車。

黎瑭一路臉色黑沉,樊令宜也大氣不敢喘一個。

“你是沒看到,殿下那個表情,太可怕了,”樊令宜拍了拍胸脯,有些好奇地看着江瓷,“小瓷,那人真是循王?”

江瓷點頭:“嗯。”

樊令宜感動地牽住江瓷的手:“還好你當時攔住我了,不然可把他得罪了。”

江瓷搖了搖頭,樊姐姐坐在軟塌旁,那矮幾之上放着才來霓裳閣那日黎瑭買給她的糯米糕。

好些天了。

已經壞掉了。

靠近了還能聞到幾絲甜膩的味道。

樊令宜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瞧着袋子上張記兩個字:“是東平街那家嗎?那家味道不錯。”

樊令宜說着用手去拿,江瓷任她動,輕聲道:“壞了樊姐姐。”

“扔掉吧。”

**

琉周國建國已有百年,皇宮的規制已然超越前朝,在前人的基礎上多次修繕,禦花園的的規模便比最初建國之時擴大了三倍,其中分為三個園,周芳園為各種花卉之所,天正園為皇上皇後以及各種妃子夏日乘涼及舉辦宴會之地,最後一園為沁疏園,為陛下清修之所。

天正園最中央有一處清瀾殿,樓高五層,樓體內四通八達相互交織,構成了延伸出去的回字,在樓中方可見碧天蒼穹,和萬頃荷花,風景獨一無二的秀麗。

皇後的生辰宴便是在此處舉辦,照常理來說,這種等級的大宴妾室皆是不可入內,但皇後此舉只邀請了各家的夫人和女兒,還有幾位皇子,對外宣稱的是小辦,過個熱熱鬧鬧的家宴,不想辦的太過奢華高貴。但實則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為了方便給太子選妃……

如此一來。被皇後親自選入東宮的兩位奉儀也應邀去生辰宴。

徐奉儀和安奉儀心裏卻五味雜陳,她們當初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如今半年已過,太子卻從未正眼瞧過她們,這次的宴會又是給太子選妃的,她們去是何等的尴尬,活生生地給人看去了笑話……可不去,又顯得畏縮膽小,更叫人無故輕賤了去。

徐奉儀四下思量,覺得還是得去一趟。

就是不知安奉儀如何想……要是她不去,自己孤身前去也不太好……

她當晚就是敲了安奉儀的房門,被丫鬟領進去之後,就見安奉儀難得的高興,屋內擺滿了嶄新的衣裙,對着銅鏡一件件地試了不知道多久。

這模樣一瞧便是要去的,徐奉儀換了個問題:“安姐姐這般高興嗎?”

安奉儀難得沒否認,笑顏如花地轉過頭來:“高興!”

為何呢……徐奉儀沒再多問,轉身回了自己的殿中。明日便是大宴,皇宮裏這幾日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可東宮還是如往常一般,安靜冷寂。

徐奉儀本就是好靜的性子,可連着這麽半年渾渾噩噩地過着,也有些受不了了。

殿下的心腸之冷硬,完全超乎了她們的想象……初入東宮時,她們還想着溫順可人,總有一天會被殿下看到,可越久越覺得,殿下似乎不會喜歡女人,不會為了兒女情長的事情牽動半分心思。

若餘生就要陪着這般冷傲之人度過,那也太可悲了。

這東宮,外面的貴女們都一個勁兒地想擠進來……可她知道,她和安姐姐,都想出去。

這夜,不止是徐奉儀無眠,淩琅閣也是燈火徹夜。

冬青敲了敲房門,端着新溫熱地茶走了進去:“殿下。”

黎瑭看着書,修長的指尖翻了一頁書:“明日她回來,安排她侍奉我。”

冬青當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忙點頭應是。

皇後急于在自己身邊全部安上她的人,求的就是永保她的中宮威儀,保她司徒家的長盛不衰。

但黎瑭難以拿捏的程度遠超皇後的想象,他表面看似乖順,不失禮節,實則處處與她背道而馳。可黎瑭越是如此,皇後越覺得需要一個帶有她司徒家血脈的皇孫在作保障。就算不是司徒念……也得是忠心于她的人。

太子妃之事乃國之大事,本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可皇後最近越發強勢的動作,讓黎瑭覺得分外的……不舒爽。

翌日清晨,皇宮之外早早地停了好些馬車,皆是寶翠羅蓋,璎珞連綴的世家大族。

外面的丫鬟掀開車簾,将木凳放在馬車旁,伸出手等着人出來。

一雙膚若凝脂的小手緩緩搭在丫鬟的手上,緊接着一張明豔動人的臉緩緩露出。魏凝芙今日顯然是用心打扮了的,頭上珠翠绫羅,身上穿着镂金絲紐牡丹花紋蜀錦衣,妝容也是細膩精致,比往常要美上幾分,瞧着緊随其後走出馬車的魏翹白,魏凝芙笑着回頭:“妹妹今日也來的早。”

魏翹白面容素淨清秀,今日也是身着一身淺綠色雲紋霞帔,內着蝶戲水仙的群衫,在這一衆缤紛豔麗的色澤中,倒是顯得有些清雅。

魏翹白柔聲道:“不比姐姐來得早。”

兩人把面上功夫做了之後,便在侍女們的接引之下,朝禦花園行去。

她們來得不早不晚,行至禦花園時,已經有不少小姐們在亭中坐着,魏凝芙四下打量着,便見徐奉儀正坐在最偏僻的一處涼亭中。

魏凝芙挑唇,表面看着端莊文雅,實則內心滿是嘲諷……被太子冷落,便只知憂愁度日又不去争取,怎會贏得殿下的寵愛?

正說着,她見湖邊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魏凝芙眼眸一亮,提着裙子走了過去。

“小瓷!咱們總算見面了。”

江瓷正拿着黎瑭用慣的軟狐裘去鋪設,便聽聞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江瓷眸中冷意和恨意交織着閃過,擡眸時已是滿眼的笑意,江瓷驚喜地看着魏凝芙,真情又熱絡:“芙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