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金屋藏嬌 “本宮金屋藏的嬌差點被皇叔……
從前幾日在霓裳閣受到魏凝芙寄來的信之後,她便懷疑是魏凝芙下的手。
如今證據确鑿,江瓷卻一時半會難以想通其原因。
她将兩封信一齊收入囊中,趁着天黑趕緊摸回了霓裳閣。
燭火下,她對着銅鏡看了看脖頸上明顯的紅痣,微微勾唇一笑。
漆黑潑墨的夜裏,淩琅閣仍舊亮着微光。
冬青在一旁忍着瞌睡,打了好幾個哈欠,卻又不敢提醒黎瑭去休息。
可太子殿下也沒看書啊……那一頁書已經定了快半刻鐘了也沒翻過。
“求…求殿下救救小瓷!”
那宮女面容稚嫩清秀,眼眸偏圓,眼神清澈而驚恐……可今日見到的那雙眼睛,眼瞳黑亮,眼珠大于常人,眼睫毛又黑又密,更嬌媚動人些……
那般美的眼睛,頗像江瓷……
而且仔細想今日一事也有幾分蹊跷,江瓷才與趙嬷嬷結下仇怨,這才沒過多久,趙嬷嬷便慘死……趙嬷嬷本來是去綁架泠月,卻陰差陽錯的綁了司徒念…未免太巧合了些。
黎瑭忽然放下書,擡眸看着冬青:“明日下了早朝,去一趟霓裳閣。”
冬青點頭:“是,殿下。”
翌日清晨,江瓷剛起床,便趕緊跑去練舞。所料不差的話……黎瑭應該傍晚便會到。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樓窗戶旁飲茶的人,男子面容俊美,身着一襲深藍色交領銀絲暗繡的錦袍,頭頂墨玉冠,好不尊貴。
她見過此人一眼,在五年前冊封太子的大典之上。
黎安循……當今陛下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唯一的七佩親王,不入朝堂、不進圍場,整日飲酒作樂,愛好風雅之事。
也最好美人。
傍晚時分,樊令宜匆匆上樓知乎江瓷從密道去吃飯。從密道出去到後院需要穿過一個走廊,走過木門便是後院,此時木門打開,以珠簾作為隔斷。風從後院灌入,将廊上的燭火吹得四下搖晃,江瓷微微頓住腳步,扯了扯樊令宜的手:“樊姐姐。”
“樊老板,看來我沒眼花。”
男人聲音淡淡響起,從暗處走出。
吊頂上的燈籠在一寸一寸拓出男人的輪廓,不似黎瑭的少年盛氣,面前的男人已是利落成熟的男人輪廓,皮膚白皙,眸光卻是深沉不可測。
黎安循。
當今皇帝的親弟弟,黎瑭的親皇叔。
倒是來得比江瓷想象的來積極……她本想再引誘一番的,都沒用上。
樊令宜根本來不及想黎安循是怎麽把江瓷認出來的,柔聲笑道:“爺怎麽到這兒來了?這處有什麽好,玲珑來!把爺帶回去!”
黎安循淡淡舉起手,從小身居高位的人一舉一動都帶着淩人的氣勢,鈴铛頓時不敢上前。
黎安循指着江瓷:“我點她。”
樊令宜頓時臉色一變,為了安全,江瓷現在去練舞都是是易容過後的臉,添茶倒水的丫頭都比她好看幾分,沒有理由要叫她啊!
樊令宜正欲說話,江瓷拽住她的手扯了扯,對樊令宜小聲道:“……這霓裳閣,可得罪不起循王殿下。”
一聽循王殿下大名,樊令宜一下頓住,沒在推脫,只是擔憂地看着江瓷。
黎安循看着江瓷:“跟過來。”
雅間的人一見黎安循過來安靜了幾瞬才開始各做各的事兒。黎安循斜靠在鋪了狐裘的榻上,看着江瓷:“你是做什麽的?說來聽聽。”
江瓷低眉順眼道:“後院燒火做飯的。”
黎安循嗤笑了一聲:“後院燒火做法的會易容術?”
江瓷這才暗暗心驚,她易容術常人絕對難以看出,但黎安循卻如此篤定……
黎安循微微俯身,一把扯開江瓷罩在外面的寬大衣衫,眸光放肆地上下打量:“如此好的身段,樊老板倒真是暴殄天物。”
女子裏面身着淺藍色的蝴蝶千褶裙,愈發襯得皮膚白皙嬌嫩,似是一掐就會留下紅印。細腰用帶子緊緊束起,顯得翹得愈翹,曲線是絕無僅有的曼妙。她跪坐于地上,豐滿的翹臀輕輕壓在腳上,從上方的視角望下去,黎安循只覺得一熱。
他方才只是一瞥,沒想到這罩衫下的身段比他方才瞥見的還要好上百倍千倍。
周遭的人只能看見一道讓人很難不想入非非的背影,黎安循眉頭微皺,将罩衫披在江瓷肩上,擡頭道:“出去。”
不到五步的時間,雅間的人盡數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将門關上。
樊令宜自然也被趕了出來,急得渾身冒汗,跺了跺腳朝門外跑去。
而屋內,江瓷靜靜看着黎安循,看着他滿目的驚豔……
黎安循看着江瓷:“過來。”
江瓷往前挪了半步,眸光含水,眼波流轉。
黎安循一把勾住那細腰,往懷中一帶,女人身上帶着自然的香味,說不出來的清甜雅致。黎安循手放在江瓷的脖頸上,沿着她修長的脖頸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往前移。
女子皮膚嫩得吹彈可破,随着他的撫摸一點點染上鮮豔的酡紅。
臉頰下颌與脖子相接處,黎安循摸到一層薄薄的凸起,他垂眸看着女子的眼睛:“這裏?”
江瓷眼睫微顫。
黎安循正欲動手,一瞥面具下的面容,門卻不合時宜地嘎吱一聲響起。
六扇開的屏風之上,繪着淡雅的水墨畫,清水碧月,身着寶藍色直襟梅花紋紗袍的貴人長身玉立,眸光直直地看過來。
黎安循臉色頓沉正欲發怒,轉頭看見來人的臉,笑道:“太子怎麽在此處?”
從門口走進來,繞過一道屏風,便能看到女人與男人極近地貼在一起,黎安循的嘴唇就在江瓷的肩窩……
黎瑭眸光不自覺微沉:“本宮金屋藏的嬌差點被皇叔看上了,可不得着急點。”
黎安循眉頭微挑,佯裝驚訝地模樣:“是嗎?”
黎瑭走到江瓷旁邊,有力的手掌扶着江瓷的肩膀讓她站起,想到進門看到的那一幕,黎瑭只覺得心裏一股無名火再燒:“在一旁等我。”
他手掌溫厚有力,熱度從手臂和腰間傳來,江瓷微微一躲點着頭退到了一旁。
黎安循打量着兩人,笑了笑:“太子心疼了?”
黎瑭淡淡瞥了黎安循一眼,道:“藏了這麽久的美人,當然心疼。”
這閑的沒事兒做,到處招惹的皇叔真是讨人嫌。
黎安循挑了挑眉,搖着扇子站起身,倒也真是跑地極快:“皇叔給你陪個不是,太子跟美人慢慢聚。”
黎瑭這人,心眼子小的很,雖然美人實在驚豔,但黎安循确實不想明目張膽地招惹他。
黎瑭也随着站起來,神情不是很愉悅:“皇叔慢走,不送。”
黎安循慢慢地打量了江瓷一眼,晃悠着走開……偌大的雅間頓時只剩了他們兩人。
女人修長的玉腿和細到一手而握的軟腰就在眼邊,只是靜靜站着也惹眼到無法忽視。
想到黎安循方才放肆撫摸她的模樣,黎瑭不自覺眉頭就打了結。
他喝了一口溫熱的茶,又靜坐了半晌才擡眸看着江瓷:“你為何會出來?”
江瓷頓了頓。看着窗外。
他吩咐過江瓷不能擅自亂跑,她卻不聽招呼肆意妄為,今天若是被皇叔那個好事之徒摘下了面具……
黎瑭緊緊攥着茶杯邊沿,聲音低冷:“說話。”
女子嬌弱地慌忙跪下,聲音都帶了顫意:“繞過這承安街,便是當年被殿下救下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從承安街的盡頭再往東行有一處空地,是周圍的寺廟祭祀和布施之地,也是當年收容難民之處。
他第一次看到屍橫遍野的景象,也在滿目的死亡之中瞧見了唯一的鮮活。
小女孩面黃肌肉地佝偻着躲在木樁之後,身前橫着幾句屍體,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滿是驚懼,他突然發了善心,朝着那邊一指:“帶她過來。”
此時,那張面黃肌瘦的臉已然是欺霜賽雪的白,一眼驚豔的美,可那雙眸子裏的畏懼一如當初。
黎瑭忽然就軟了心。
黎瑭将茶杯放到小木桌之上,擡眸看着江瓷:“過來。”
江瓷低垂着頭朝黎瑭跪挪了兩步。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拿出錦帕,用茶水浸濕,兩指捏住江瓷的下巴往上擡。
修長的玉頸沿着線條柔和明晰的下颌線拉扯出誘人的媚态來,似是待人采摘的花。
浸濕的錦帕濕潤冰冷,江瓷往後一躲,後頸一下被人捏住,黎瑭一言不發地用錦帕繼續擦,只不過動作輕了些。
雖是輕了些,但擦完之後江瓷的脖頸還是紅了一大片。
黎瑭将帕子往桌上一放,看着面前煙霧缭繞的圓臺:“跳給我看看。”
江瓷緩緩起身往後退:“是,殿下。”
她行至流泉溫水,跪坐于旁,捧着溫水将臉上薄薄的□□取了下來。
女子明媚精致的五官泛着微紅,一雙含水的桃花眸從缭繞的水霧中望來,她施施然起身舉起右手,寬大的廣袖滑落露出玉似地白嫩手臂,手指輕輕一抽頭上的木簪,三千青絲如瀑般滑落。
此時雅間有一個斷橋橫亘于流水之間,江瓷玉足輕點,十分輕柔地落在了斷橋之上,随即往上一升抓住飄落在空中的紅色綢緞,藍色的千褶裙如張開的巨大雙翅,翩若輕鴻出岫…
黎瑭盯着空中的那道身影,完全移不開目光。
江瓷跳完前半段,忍住氣喘步履輕柔地走到黎瑭面前:“殿下,後半段還沒練好。”
黎瑭淡淡垂眸,腦海中卻也不自覺地浮現那道輕靈飄逸的身影。這舞蹈就講究一個剛柔并濟,輕靈飄逸,江瓷有輕功的底子,廣袖和裙擺在空中就如同有了魂一般,如妖似仙。
黎瑭點了點頭,篤定道:“練得不錯,孟易柏不可能不喜歡。”
他垂眸喝了口茶水,但茶水已經有些涼,黎瑭嫌棄地皺起眉,正欲吩咐人換壺熱茶來,一擡眼才見江瓷還端端正正地站着,晶瑩的汗珠從微垂地小臉緩緩滑落,女子舉起手臂輕擦了擦,被汗水沾濕的眼眸直直地看了過來。
“殿下。”江瓷輕喚。
她聲音清淩淩的,尾音有些習慣性的嬌糯。
黎瑭跟着回應:“何事?”
“……殿下喜歡嗎?”嬌糯的聲音試探地響起。
見黎瑭愣住,江瓷往前一步,直直地瞧着黎瑭的眼睛,又補充道:“孟易柏會喜歡我跳舞,那殿下會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