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6“怪我

第56章.56“怪我。”

年假最後一天,鄭千橙被江宋帶着去了趟墓園見宋月青。

去的路上,江宋忽然開口問道:“回來你開行麽?我想喝酒。”

鄭千橙心道江宋大抵是想借酒消愁,便親自下車給他買了幾瓶啤酒。他看見那袋子裏寥寥幾瓶,低低笑了聲:“就這幾瓶?”

鄭千橙心說,這愁是有多大,就這還嫌少?

她道:“你先喝,喝完出來我再給你買。”

江宋像是想了想,道:“那行。”

結果他還真就在宋月青墓前将那幾瓶啤酒喝完了,這期間他沒說什麽話,鄭千橙像模像樣地給婆婆上了柱香,磕了個頭。

江宋起先不讓她磕,說是她剛生完孩子,來看看孩子奶奶就成。鄭千橙是抱着墊子下車的,她早就想到這一層,于是也沒扭捏。

江宋後來便由着她了。

出墓園的路上,鄭千橙挽着江宋下階梯,辨不清有意無意,她總感覺男人腳步懸浮,身體略略漂浮不定。

鄭千橙詫異道:“你是不是醉了呢?”

江宋捏着她手臂,低聲道:“沒有。”走沒兩步,又道,“就是頭有點兒暈。”

鄭千橙道:“真醉了?我記得你酒量沒那麽差勁?”

江宋卻是含糊不清道:“你和我喝過酒麽?”

鄭千橙想了想,回道:“怎麽沒有?高考結束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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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宋哂笑一聲:“兩瓶啤酒你喝了一瓶半,好意思提?”

鄭千橙沒回話,而是認真回憶。她發現江宋說得沒錯,那酒是大半進了她的胃裏。

江宋拿胳膊夾她手,那勁兒總讓人感覺恨不得再壓她一頭,而後又道:“酒慫人膽,是吧?”

是什麽是?

鄭千橙聲色裏帶了點嬌怨,道:“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扔在這兒,讓你走回家去。”

江宋又笑,手下力也大,攬她攬得緊緊的,道:“你舍得麽?”不等她回答,又搶話道,“你舍得我,小橙子也舍不得我,我每次回來她都那麽開心。”

江宋這麽說,鄭千橙也覺得神奇,覺得血緣神奇,生物學神奇。明明見面次數不多,可但凡他回來,小橙子都格外開心,不太到兩個月的小東西,怎麽就笑得那麽開心。

鄭千橙哼笑道:“不丢你,你能正經點兒麽?”

江宋:“正經能娶老婆麽?”

鄭千橙被他這話驚着了,走出去老遠才反應過來,想起來當初重逢那天的事兒,當下便頓住腳步。

江宋也停下來,問道:“怎麽不走?”

他扭頭看她,飄過一股兒淡淡麥香味。

鄭千橙抿了抿唇,沉吟道:“你其實挺不正經的,知道麽?”

江宋笑笑,低垂着頭靠她更近,訝異道:“我還不正經啊?”

這倒是讓鄭千橙也笑出了聲,這男人,對自己性格和想法摸得很透,對別人也是。

上車後,江宋還一直逮着她的手,拿指腹輕輕蹭她綿軟掌心,鄭千橙沒法開車,索性就同他一起放平了座椅,手被他拿着,視線也只能看他。

他把她的手貼在臉上,滾燙的臉頰貼着她稍稍溫熱的手掌,她輕輕挑眉,道:“這麽燙呀?”

他點點頭,說:“要不要坐過來一點兒?”

鄭千橙扭過身體來看他:“現在離得還不近麽?”

他回:“不夠。”

她笑笑,沒說話,生生把自己的手從他臉和手之間拔/出來,然後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車裏溫度高,穿着外套行為活動大大受阻,只是脫下衣服後便能感受到一道炙熱目光緊追着她的動作,她側身将衣服放在後座時,與那道目光對視了。

江宋忽然輕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你現在,應該是能做了。”

鄭千橙心口一滞:“……做什麽?”

江宋舔了舔唇,喉結滾動了兩下,粗粗喘了聲氣。

鄭千橙嗤笑道:“喝了兩瓶酒,更不正經了。”

江宋凝眉道:“男人最受不得激将法。”

那年初次,就栽在她那若即若離、敢不敢上的幾眼。

他忽然覺得有點兒燥,啤酒不至于醉狠,但絕對會上頭。

鄭千橙湊過來捏他臉時,他一擡手便将人拿住了。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愣住了,手撐在他身上,人整個罩在上面,男人的手不老實,從脖頸向下跳躍,把人壓得更緊。

他懶散地靠在那裏,脖頸處憋出青筋,鎖骨前紅了一片,帶有麥香氣味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臉頰,一言不發地盯着她看。

她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熱流順着心髒直沖腦門兒,順着臉頰紅透了耳稍。

江宋道:“你還是那麽敏感。”

鄭千橙氣悶悶道:“你臉不也紅?”

他的手在後面不老實了,她最近豐腴了些,腰身比之前柔軟很多。

她扭捏着身體,發出無聲抗議。

他便又問道:“你排斥這個麽?”

鄭千橙盯着他深邃、發光的眼睛:“什麽?”

“你說呢。”他道,“有的女性生産完……會大大下降,嗯。”

鄭千橙頓了頓:“你先放開我。”

他又舔唇了,視線有意無意擦過她胸前起伏,抿了抿唇,道:“你先回答我。”

耍流/氓——鄭千橙在心裏罵道,她現在姿勢不舒服,半騰在空中,被人擁着,手抵在副駕靠背上,狠狠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不知道。”

男人還是不放她,唇角微彎,啞聲道:“想不想知道?”

鄭千橙從他這句話聽到某種屬于他自身的渴望,看好戲似的笑笑,道:“我知道你想。”

他眉毛上揚,眼睛卻閉了幾秒,看起來像是做了個鬼臉,笑道:“之前的九年,懷孕後這幾個月,你自己算算,多久了?”

她媚笑道:“不是還有兩次手動麽?”

他看着她不說話。

鄭千橙舔了舔唇,唇角變得晶晶亮,低聲道:“誰讓你那幾年不找?”

江宋心道,這女人真是沒良心。可具體原因也不想告訴她,他這人生活上沒什麽潔癖,家裏宿舍裏一般幹淨,也沒什麽強迫症,精神潔癖卻厲害得很,輕易不同異性接觸。

并不知是何時形成的習慣。

哪裏像她,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江宋微蹙着眉看她,而後湊過去猛香了口,推開她,問她走不走?

鄭千橙被吊起來的心緒就這樣輕易被他偃旗息鼓,手搭在方向盤上,問他:“回家?”

他“嗯”了聲:“回那個家。”

鄭千橙問道:“哪個?”

江宋閉上眼,深深吸口氣,甕聲道:“沒人的那個。”

從地下停車場到家門口那段路,男人始終将力聚在她身上,看上去似乎半醉不醒。鄭千橙穿着外套,半敞着懷,手臂處搭着條毛絨圍脖,另只手扶着男人身後。

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公寓裏熱氣騰騰,長時間沒人居住,有種淡淡的塵土氣味兒。脫下鞋踩在地上,暖氣直通四肢。

她剛直起身,身後一股力量直直将她抵在牆上,身體瞬間動彈不得,背後緊緊貼着滾燙熾熱。

她也以為自己不太想,可這才第一秒,她就繳械投降了,呼息聲聲入耳。內心竟無比期待。

他十分不克制,比重逢後的每一次都要更蠻橫,但也溫柔。

兩種極端的情感湧現在他身上,産生巨大反差,那股不易見的矛盾感竟該死的迷人。

鄭千橙上氣不接下氣,被放倒在床上時,忽地半撐起身體捏他的手腕:“有/套/麽。”

他雙手撐在她兩邊,低聲說有。

鄭千橙的表情劃過瞬間驚訝。

他随手在櫃子裏翻到方盒子,撇了眼,還有厚厚一沓,拿完一個出來,剩下的直接扔到床上。

鄭千橙坐在床上,衣服都被褪得差不多了,問他:“怎麽會有這個?”

江宋邊看她邊往身上套,半眯着眼,聲色暗沉道:“忘了?”

是在電梯口等她到半夜的那晚,他有預感兩人沒完,也感知到在某些方面,她的渴望不比他少半分半毫。

即使嘴上不饒過他,但是身體接受程度真實。

鄭千橙真想不起來了,但是既不是她買的,那肯定是他。那股羞赧無地自容的勁頭兒頓時湧上頭,低聲罵道:“你是真不正經。”

江宋湊過來按着她肩膀,熱息拂在她額角,含糊不清地問道:“是不是激将法?”

鄭千橙氣若游絲道:“你說是就是呗。”

……

床單褶皺如同山川溝壑,層巒疊嶂,然而又像是經過風雨摧殘,變幻莫測。

似乎暴雨席卷了空氣,聲聲響動如同冰雹砸碎屋瓦。

床帏四周波動不斷,搭垂在邊角的毛毯邊緣泛起漣漪般的浪紋。

江宋直覺得歷經過某種特殊變化後的女人極其敏感,然而那種變化格外晃眼,格外令他……眩暈。

格外放肆。

他聽見鄭千橙難忍的嗓音,如同天籁。

“江宋……”

他不應。

“江宋……”

他還不應。

“老公……”

他不是不想應,他快炸了。

他企圖上手按壓住令他眩暈的變化。

手下濕了一片。

鄭千橙瞪大眼睛,她不知道別人如何應對這種場景,反正此刻的她當真是手足無措了,精疲力盡又羞赧至極。

他低聲安慰:“沒事,只是溢了,你別不好意思。”

鄭千橙支支吾吾,擡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克制、似乎還在忍耐的眼睛。

她捂着臉,抿了抿唇,嗓子啞得難受:“都怪你。”

“怪我。”他尚未盡興,此刻憋着口氣,重複一遍,“怪我。”

“不想要了。”她雙臂疊起,扭過頭去。

他就像是被人徹底拿捏住了一樣,觀察她的反應,細聽她的聲音,力道忽輕忽重,克制着憋悶到自己,也不能讓她有過一絲一毫不滿。

但是,她要罷工。

肯定是不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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