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行得正坐得端

第57章.57“行得正坐得端。”

這一場做完,鄭千橙沉沉地睡了一覺。

當她緩慢回醒睜開雙眼,江宋就坐在她身邊,似乎早已察覺到動靜,目光地落在她臉上,十分溫柔。

“醒了?”

“嗯。”她小幅度地翻了下身,身體并不是很難控制,只是一想起方才他锢着自己的場景便覺得不好意思。

天氣陰沉,白色窗簾似是一張大大的燈罩攏住清淡光亮。

她甕聲道:“幾點了?”

江宋回道:“不到五點。”

“得回去了。”她頓了頓,問道,“媽沒給我打電話麽?”

江宋看着她,替她捋捋長發,道:“沒。”

“怎麽會……”她有些不信,讓他遞來手機,翻着看了看,又道,“真沒有,小橙子醒着還是睡着呢?”

江宋唇角微彎,看她的眼神很是溫和,沒說話。

她撓了撓臉,穿上衣服,倚在窗邊發了會兒呆,似乎這一覺把她睡得更散了,始終無法聚精會神,她記得自己貌似有話要對江宋說,好半晌都沒能想起來。

只記得方才那場酣暢淋漓,很是盡興。

她很久沒有這般放肆過,而且當下和戀愛那會兒比起來,感受十分不同。

江宋說剛生産完的女人……會下降,她完全沒有,對上江宋,她還是一堆幹柴,而江宋又很好诠釋了烈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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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重逢那會兒,她覺得自己不甘心,覺得非得讓他也感受到自己這九年來日複一日的失落才算好,如今她感受到他的熱情——

其實一早就感受到,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他明明知道她憋着一口氣,也知道她在等他一步步接近,不到最後一步他總要試探着來,除了在床上堅決狠戾,其他時候多是不釋懷的,似乎在看眼色,又似乎不是。

然後這一切的一切,如今幻化為對女兒的擔心和思念。

她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忽然想起自己想說的話了。

她頓在那裏,叫出他的名字。

江宋停下動作,回聲望她。

她道:“江醫生,我覺得……你的提議還不錯,要不我搬去北城住?”

江宋卻是沉默幾秒,忽地開口道:“沒關系,你之前說得對,确實太折騰。”

鄭千橙見他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除了平靜還有種早已接受的坦然。

江宋道:“北城比臨安還要冷些,小橙子太小,不一定會适應,我原先只想着每日下班能見到你和女兒,認真想來,這個想法确實自私,所以你不用去北城,只要有時間,我盡量回家。”

臨安到北城來回三小時,若是在早早下班的情況下,他可以連夜趕回,早起離開。

鄭千橙想了想:“那你會不會很累?”

他卻是過來一把攬她進懷,心跳聲和呼吸聲如擂鼓鎮,噗通噗通在她耳邊響起。

“不會。”他說。

回到徐家,鄭千橙先問起小橙子的狀況,張曼莉只說一天醒了兩次,沒怎麽哭鬧,喝完奶又睡下了,乖得不像話,很是省心。

鄭千橙洗過澡,趴在床前看女兒,還不到兩個月大的嬰兒,和剛出生那會兒已經有所不同,皮膚薄如蟬翼,吹彈可破,兩頰之上青紫色細小血管清晰可見,粉嫩的唇嘟嘟着,有點兒像她。

第二天一早,江宋吃完早飯就出發去往北城。鄭千橙站在窗邊,看見他的車開出小區大門,駛入車道中,漸行漸遠。

她覺得她和江宋因為這個幼小的生命,産生千絲萬縷的聯系,終極一生無法割斷了。

原先她還想着徐行之為何在離婚之後驟然醒悟,非顏詞不可,偶爾闡明原因,始終與可兒脫不了關系。

她那時便覺得徐行之虛僞,男人都虛僞。

如今想來,或許想法過于片面。

卧室房門半敞,徐行之怕會吵到小外甥女便沒敲門,沒成想把鄭千橙吓一跳。

鄭千橙雙手環臂,蹙着眉看他,又怕會驚動女兒,低聲斥道:“你鬼鬼祟祟要幹什麽?”

徐行之哪能受得了她這種态度,啧啧調侃道:“怎麽了?當望夫石呢?”

鄭千橙道:“出去,快出去。”

徐行之眉毛上揚,道:“我看我外甥女,你話這多呢?”

鄭千橙道:“又不是沒有女兒。”

徐行之冷哼一聲:“不在跟前,借你的親近親近。”

鄭千橙聽到這話,忽地想笑,不久前這人還嘲諷自己大齡未婚,無兒無女,這麽快就淪落到借自己女兒親近,這轉變未免來得太快太大些。

她笑道:“你這人,怎麽總是出爾反爾?”

徐行之只“嗯”了聲,半晌反應過來:“說誰呢?我又怎麽你了?”

鄭千橙道:“說你呢,上次說我老了後別羨慕你膝下兒孫滿堂,現在我明确告訴你——肯定不會,而且我婚姻狀況……還行。”

徐行之橫了她一眼,道:“上次請教你那事兒,沒什麽用,可兒他媽還是不待見我,你空有嘴上功夫。”

鄭千橙反駁道:“一定是你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傷了人的心。”

“不是。”徐行之的神情瞬間悲傷下去,“你不知道。”

鄭千橙沉默數秒,若有所思道:“怎麽了?有別的情況?”

徐行之難得不回話。

鄭千橙更是驚訝,扯他胳膊,正色道:“怎麽了啊?”

“沒事兒。”他道,“別問了。”

鄭千橙是不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嗎?不是。

她扯着徐行之去另一間次卧,一本正經問道:“到底怎麽了哥?”

徐行之原本不打算告訴鄭千橙,他有些日子沒因此打擾過她,又因她生産完不久,自然而然忘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于是沉默道:“顏詞新找了個,這人我還認識。”

鄭千橙道:“誰?”

“以前一同學,跟你說你也不知道。”他嘆了口氣,道,“就這樣吧。”

鄭千橙聽他說這話心裏挺不是滋味兒,代入徐行之的處境切身實地想了想,更是愁眉緊縮:“那怎麽辦?你們不複婚了麽?”

“不複就不複。”徐行之道,“你以為誰都能像你和江宋一樣。”說着說着又沉悶下去,“我就是覺得——唉,太可惜了。”

他道:“我倆十八.九歲就在一起了,她為我懷過兩次孕,流了一次,我始終覺得欠她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後來越相處就矛盾越多,總是在吵架,她嫌我不上進,不獨立,嫌我沒氣質,沒家教,哪個男人能忍得了有人說他這些?”

鄭千橙默不作聲,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又道:“我能接受她找別的人,我之前給她攪黃過一次,她現在還在生我氣。”頓了頓,沉悶道,“我也找過別人,她應該知道這事兒,她要是沒能把我忘了,就是記恨着我,要是真把我忘了,我希望她能和我一樣,找過別人才知道和別人哪哪都不合适。”

鄭千橙驚了一驚,道:“你什麽時候找別人了?”

“離婚後。”他看她,平聲道,“你不知道。”

鄭千橙瞪大眼睛:“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是一樣麽?”徐行之反問道,“你早戀開房,後來未婚先孕,不也是暗渡陳倉?”

鄭千橙無語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

徐行之被她這一噎,半晌沒能說出話。

倆人大眼瞪小眼,随即翻白眼。

得,又是一次不歡而散的談話。

當晚,鄭千橙竟失眠了。她思來想去,江宋回北城占據小部分原因,與徐行之的談話占據大部分原因。

徐行之和顏詞的戀愛要比她和江宋早得多,十幾年來分分合合,至今糾纏不清。

不過徐行之離婚後交往過別的女人這件事,她是頭一次聽說,而顏詞年輕貌美,近幾年來更是桃花不斷。

這事兒是從可兒那裏知曉的。

她設身處地的代入後,開始思索一個問題。

如果當年在江宋拉黑她後她選擇找他問清原因而不是徹底擱置,那麽事到如今兩人的結局會是怎樣。

會比現在幸福,還是與徐行之顏詞相似,婚姻如同一地雞毛,因為孩子不得不聯系。

起初,她還挺有心境。漸漸想多,後背竟不由得發冷,依她和江宋的脾氣,往後幾年也不見得好。

況且她知曉自身明顯的變化,就是在見面次數不多的戀愛中,她漸漸不再以江宋為主體,而是更多的沉溺在自我學業生活中,對他多有忽略。

她把這歸類于情侶相處時間越長,就越不把對方當回事兒的原因。

兩人若是能長久,需得有過這份默契。

她和江宋沒有,所以感情戛然而止。

江宋是從一至終的,至少從态度上來講,甚至還是越來越親近的。

而立之年,大多情緒遭遇摒棄,生活工作推着她走,稍不轉動就要被鞭策,上司下屬一一鞭策。

江宋亦是如此,鞭策對象是更為廣大的病患與社會。

她平躺在床上失眠到半夜,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起床。張曼莉以為小橙子昨晚鬧覺,納悶自己怎麽沒聽到。

鄭千橙卻說,就是突然之間失眠了。

張曼莉思忖片刻,又道:“夫妻分居總歸是不好的。”

鄭千橙只能解釋道:“真不是。”

張曼莉心道她是嘴硬,才不承認。

春節後的第一個休息日,江宋沒能回來,電話裏他耐心解釋,工作太忙,如果能找到人接替,他會盡量趕回。

鄭千橙貼心道,家裏一切都好。交代他不要太累,小橙子會心疼。

挂斷電話,鄭千橙接到陳梵克的電話,陳梵克問她是否有時間請吃飯。

鄭千橙詢問過張曼莉後,回複道:“可以。”

吃飯時徐行之開車送她,一路調侃:“老公工作繁忙不見蹤影,盛裝打扮前來會異性朋友,你可真行。”

鄭千橙漫不經心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這種長舌婦嚼舌根。”

徐行之氣得翻白眼,就不該賤歪歪開車送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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