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及笄
齊老爺開心地走了。阿織示意小姐該離開,秦慧抓住阿織,她還不想離開。阿織雖然不懂,但還是留下來了。
“我說老爺,那個齊老爺分明是有備而來的,還想做皇商。可惜了我的世清。”夫人有些難過。“夫人也不必難過了,他要是鬧起來,對我們秦家不好。”秦大人安慰道。“還是苦了世清。”夫人不禁哭了起來。“去,扶夫人回去休息。”秦大人擺了擺手,又召來小厮去打聽齊家二小姐,就離開了。
秦慧和阿織也回去了,到了自己的閨房,秦慧氣鼓鼓地說:“把自己女兒當籌碼,他真是為自己女兒死得好而感到高興!”阿織出去透透氣:齊珂月,你是否已經投胎了呢,我不知你葬在哪裏,沒有辦法給你燒紙錢了。齊珂月,一定要投胎到有人疼你的人家。
秦慧嘀嘀咕咕着,才發現阿織在屋外。“阿織,原來你沒聽。”秦慧有些洩氣。“小姐,阿織該死。”阿織忙道歉。“你什麽時候學了這些丫鬟話。下次不必這樣說。我剛才在說我二哥。”秦慧拉阿織進來。“我二哥性格溫和,又有才華,總之風度翩翩。今年開春,受舉薦直接進了梧禮館。”阿織其實也不知什麽是梧禮館,但看得出小姐與二哥感情甚好。“所以小姐也像夫人那樣,為二少爺感到不值。”阿織體會到了小姐的意思。“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齊珂月的性子,而她的妹妹又是受寵的,我總覺得不妙。”的确,多多少少會有這樣的顧慮。“小姐,也許齊珂月的妹妹與她性情不同呢?”阿織安慰道。
“二哥要是在安城得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心情。說不定他已經有心上人了。但是他不會拒絕這門親事的。”秦慧低着頭,心疼二哥。阿織想讓小姐打起精神來,說:“過幾日不是要去安城了,小姐就可以見到二少爺了,有什麽話就當面說吧。”只因秦大人是鹿城人,便在鹿城建了一座別院,有時會來小住。秦大人因女兒中邪也就呆在鹿城了。最終還是要去安城的,琨河的都城。“阿織,要去安城了。你要不要回趟家。”秦慧考慮到阿織是否會念家。“小姐,不必了。我來的時候,就沒有家了。”阿織的臉上沒有異樣,一如往常。阿織有點期待,安城又是怎樣的繁華。
後家村裏,婦女又聚在一起聊聊天。“秦大人要回安城了,他的二女兒好了。”“那,送過去的姑娘有沒有死啊?”“應該死了。”“那陳家的傻子不就死了。”“陳大娘來了。”陳大娘其實全都聽到了。回到自己的屋子,現在也不富裕,一大半的金子交給陳三郎,他能幹什麽,賭博呀。陳大娘擦了擦眼睛,做飯。
秦家人啓程,城首将他們送到城門口,鹿城,告別了。經過十多天,安城的城門出現在眼前。安城果然是更加繁華的,來往的行人也更加多,還有其他河的人。能看到皇宮,皇宮富麗堂皇,閃得刺眼。阿織曾經認為她在後家村生,也會在後家村死,卻沒有料到自己會到鹿城,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到安城,好像是夢啊。
到了秦府門口,阿織扶小姐進門。這秦府和秦別院比起來,好像是正裝和便服,秦府更加大氣。“二哥!”秦慧松了受,朝一位穿着官服的男子奔去。“小妹,聽說你中邪,吓死二哥我了。”想必那位便是二少爺了,是如小姐所說風度翩翩,不過和某個人比起來還差點,阿織想。“二哥可是從宮中回來。”“對呀,為了迎接小妹你,二哥沒來得及換衣,就來看你。”秦世清又和秦慧說了幾句,又匆匆去向父母請安。
“我二哥是不是溫文爾雅?”“是是是,小姐先帶我去你的閨房吧。”阿織看着小姐一臉激動的樣子,不忍打擾,但無奈,她是第一次來到秦府。都收拾妥當,秦慧拜托阿織負責她的飯,因為她離不開阿織的手藝了。過了幾日,阿織也熟悉了秦府。
“阿織,來做飯啦!”幸好,廚房的廚娘們人好,不介意她占用廚房,她們還一起讨論煮菜的竅門。“今日為何小姐要我煮這麽多菜?”阿織摸了摸腦袋。菜上齊了,小姐沒有要動筷的意思,這就更奇怪了。“小妹,我來遲了。”原來是要和二少爺一起用膳。“沒事,二哥快坐。”秦世清嘗了菜,贊不絕口。“這都是阿織做的。”秦慧看向阿織。“這丫鬟是眼生,是從鹿城帶來的?”秦慧點了點頭。秦慧其實真正相和她二哥聊的是關于和齊二小姐的婚事。“我自然會與她成婚。”秦世清平靜地說,看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什麽來。“可二哥,你就沒有什麽心上人嗎?琨河大家閨秀那麽多,小妹只覺得她配不上二哥。”“小妹多慮了。富商之女,雖說不是名門,但也可和二哥我相配。”秦世清笑了笑,真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二哥,我就不相信你在望月節沒有收到過一個姑娘的燈籠。”秦慧有些急了。“我不能收,我不能給人家姑娘有期待。父母之命難違。好了,我的傻妹妹,不要為二哥的婚事操心了。你呀,不能入宮,也要找人家了。”秦慧看着二哥,沒錯,二哥就是太溫柔了,看來她必然有一個姓齊的嫂子了。
已是入秋,秦府喜事将近。阿織除了服侍小姐,也要去幫忙。阿織拿着喜聯奔向前堂。“阿織,是阿織嗎?”阿織立即停下腳步,原來是二少爺。“是二小姐的丫鬟阿織,請問二少爺有何吩咐。”“借一步說話。”阿織走到一邊。“小妹向來是敢愛敢恨的。有些事她也不懂。她若不開心,你便哄哄她。”阿織明白二少爺在擔心小姐對這婚事的态度,說:“二少爺,小姐一切都好。二少爺說的,阿織也會辦到。”“我看得出,小妹很信任你。小妹難得有知心人,真替她高興。”“二少爺,還有何吩咐,若沒有,我得趕快把喜聯送去。”二少爺擺了擺手,阿織又快跑起來。也不是所有哥哥都是壞的,阿織想。
藤逍閣內,沈水的瑩玉簪是打磨好了。沈水又在簪子上添加了璧石墜,璧石低調卻獨特,可與瑩玉中和。這支簪子,大氣中卻透露着俏皮。“很适合她。”沈水情不自禁地說。不知道她戴上會是什麽樣?該如何送給她呢?沈水陷入沉思。
天愈來愈寒冷,初雪已經來臨。阿織的十五歲生辰也快要到了。及笄啊,如果是家裏富裕的姑娘,會有儀式,不過阿織想去集市上買個便宜簪子即可。秦府的女眷們在冬季有去清修的習慣,不過因為清修會有規定,身上有怪異胎記的人不得參加,于是阿織去不了了。府裏冷冷清清,小姐的閨房更是沒有人,因為小厮們是不會去的。
阿織醒來,對自己說聲“生辰快樂”。打開窗,好冷,不過往外望,白茫茫一片,感覺美得不真實。阿織打開門,感嘆道:“真美啊!”阿織一低頭,發現了一個好看的物件。“是個簪子!”阿織想了想,女眷都走了,怎麽還會有簪子在雪地上?阿織看了看簪子,真好看,會是誰的呢?
阿織拿着簪子在門外思索了很久,眉頭緊蹙,認真地考慮這個簪子會是誰的。沈水又好氣又好笑,實在是等不及了,他覺得那丫頭甚至會把簪子又放在雪地上。沒辦法了,只能現身。“丫頭。”熟悉的聲音出現,阿織的心一顫,真的,他出現了。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沒變,她很開心,他還記得自己。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小時候喚他“公子”,現在想來也是合适。沈水看她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和他親近,反倒有點,有點羞澀。“丫頭,這簪子,是你的。生辰快樂。”沈水笑着說。阿織有些愣住了。“丫頭,怎麽了?”“公子,你?”阿織不知怎麽回事,臉紅紅的,還熱熱的,阿織怎麽控制都不行。“我知道丫頭要及笄了,特來送個簪子。可是我那傻丫頭居然不知這簪子是自己的。”沈水笑得更開心了。他笑起來真好看,阿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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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阿織低着頭說。沈水見丫頭手裏還攥這簪子。沈水便用神力拿出簪子,自己又移步到丫頭身後,用簪子绾了個發髻。“第一次給女子绾髻,可能有些不好。”沈水對自己的手藝不太自信。阿織的心砰砰直跳,不過阿織開心得也如同那雪景一般不真實。“公子,我可好看?”阿織轉向公子,看向他。不一樣了,丫頭的模樣勝于那雪景,沈水呆呆得看了好久。阿織笑出聲來,剛想說“只是個笑 。”“美極了。丫頭美極了。”沈水的聲音磁性而又真誠。阿織不想再試着控制心跳和臉紅了,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公子突然向她靠近,阿織屏住呼吸,不知公子要幹什麽。公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絲,說道:“丫頭,下雪了呢。”是呢,下雪了。“丫頭,我帶你去玩雪。”丫頭點點頭。
我啊,歡喜了一個妖怪,真的歡喜。雖然有人說,妖怪和人不能在一起。可我只是歡喜他,歡喜他。這,也許就夠了。
“公子,妖怪要不要成親啊?”“不一定。”“公子,你可有歡喜的妖怪啊。”“丫頭,無可奉告。”“公子,你是不是已經成親了?”“丫頭,你怎麽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公子,你要是成親了,我可否讨杯喜酒?”阿織的眼睛有些紅了。沈水看見了,也猜出□□。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