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別
阿織陪着小姐入睡。阿織也明白求小姐挽留自己也無濟于事,陸神醫醫好了小姐,而他只有這一個請求,就算小姐不肯,自己也是要離開的。阿織輕輕嘆息,也對,阿織已經嘗到了幸福快樂的滋味,只是,只是舍不得小姐。說好的,要陪小姐的。小姐睡着了,阿織起身,披了件外衣,推開門,看向夜空。今日的夜空是朦胧的,就這樣站着,不知何時回去。雞鳴日起,該離開了。
小姐交給阿織一些銀票,說:“這個你藏好了。若是那人欺負你,回我這兒,明白嗎?”阿織強裝出笑容,收下了。沒想到二少爺也來送行。“阿織,這是桂心樓的糕點。”阿織退後幾步,跪下,說:“小姐,二少爺。阿織給你們磕頭了。”秦慧轉身,肩膀顫動。二少爺彎下腰想扶起阿織。“阿織,好了嗎?”阿織連忙起來,頭也不回地,身影越來越小,直至不見。留下的,是地上的水跡。
陸神醫看着雙眼通紅的阿織,手足無措,只是說了一句:“走啦。”陸神醫離開秦府,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終于結束了。”陸神醫伸伸身,轉轉腰。“都說懿河出美女,這琨河也不賴,路上長得标致的姑娘還挺多的。”陸神醫停了下來,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時不時對過往的姑娘點評幾句,這可與他在秦府的君子形象大不相同。“阿織,你說句話,你這麽悶,可真沒勁。”阿織不想理他。陸神醫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某位神仙指名是她呢。“阿織,說句話。”陸神醫生氣了。阿織用看仇人似的眼神盯着他,說:“你就是個騙子,在秦府是裝出來的。”陸神醫硬是耐心地說:“是呀,我不是什麽神醫。我也不姓陸。我叫墨柅。此番來是收你為徒。”“為徒?”阿織的眼神的兇氣是弱了一些。“修仙。”墨柅等着阿織欣喜若狂的反應。沒想到阿織一點反應也沒有。
“阿織,我要帶你去神府啊,我是神仙啊!”墨柅再次重複。“哦。”阿織只吐了一個字。“那我們可以走了嗎?”阿織問。“叫師父。我是你的師父。師父,懂嗎?師父。”墨柅好像只會說“師父”這一詞。阿織覺得這人好煩,說:“師父,可以走了嗎?”墨柅臉上顯現一絲得意,說:“可以。不過阿織,琨河有哪裏好玩的?”“我不知道。”阿織不耐煩地說。“你不是琨河人,和我,和為師說說琨河有哪些大好河山,風景名勝。”墨柅想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可以好好游玩一番。墨柅在阿織耳邊叨個不停,阿織忍不了了,說:“後家村,那兒有河也有山。”“好。後家村。我帶你飛。”墨柅帶着阿織就飛了起來。
“這下你不會說我是騙子了吧。”墨柅期待他的徒弟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可惜了,阿織沒有什麽反應。“阿織,我飛得低了,在哪兒,你和我說一聲。”阿織沒有吭聲。師父給我選的是什麽徒弟,墨柅想。“就是這兒。”阿織突然的一聲,讓墨柅吓了一跳。
阿織從沒有想過,她還會來後家村,一個和她已經沒有什麽關系的地方。“這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村莊,阿織,這裏哪裏好玩?”“你不是說要去有河有山的地方。”阿織指了指村後面,的确有一座山,阿織又指了指另一邊,有一條河流。墨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師父啊,師父啊,這就是你精心為我挑選的徒弟?阿織自顧自地走去,墨柅也只能在後家村一日游了。
可是後家村實在無趣,墨柅就去找阿織了。阿織還是走到了那個熟悉的草屋前,怎麽感覺這草屋更加破了。一個姑娘走過來,說:“是哪位貴客?”阿織轉過頭,只見那位姑娘穿得看似華貴,實則俗氣,那位姑娘有些吃驚,不過說:“姑娘長得像我的一位已經死去的親戚,不過姑娘和她比,氣質,身段,要好太多。”阿織冷笑一聲,說:“阿秀,你還是沒有變。”阿秀大叫一聲,說:“大白天,見鬼了?”阿織一手捏了她的手臂,說:“這是鬼嗎?”阿秀驚慌地跑進了屋,躲在了她的身後,說:“娘,阿姐來了。”“胡說,你阿姐早死了。”阿織走進草屋,陳大娘也和她女兒吓得大叫。
陳大娘連忙跪下來,說:“阿織,我們是對不起你。但我每年都為你燒香。不要取我們的性命。”陳大娘叫她女兒跪下,阿織看着她們兩個這狼狽的樣子,有些可笑。“我若真是鬼,定不會留情面。”阿織的語氣冰冷。“阿織,你沒死?”阿織默許。陳大娘吓跑的魂又回來了。“太好了,你沒死。”陳大娘站了起來。“看阿姐的裝束打扮,過得不錯。”阿秀又仔細瞧了瞧阿織。“哪有你過得好,看你這樣子,馬上要如你願了。”阿秀聽了阿織的話臉色一變,說:“阿姐覺得妹妹好過?妹妹可是為了這個家,去給爹的債主當小老婆。你還說我過得好。”“債主?你不是要和城首的兒子一起?”阿織的情緒其實也沒有泛什麽波瀾。“都是阿姐的錯。就是因為阿姐,爹得到金子,就去賭。都是阿姐的錯!”阿秀此時在阿織眼裏就像氣沒處撒的瘋狗。“哦?我的錯錯。妹妹,我應該是這個家的恩人才對,因為我,不就得到了金子,這個家不就好起來。我沒想到,妹妹還是像以前一樣不講道理。”阿織覺得瘋狗就是瘋狗。“阿姐,變得能言善辯了?一點也看不出是以前的傻子了?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阿秀咬牙切齒。“對呀,看你們笑話。”阿織平靜地說。
“娘,你看,同樣是女兒,為什麽我受苦,為什麽她就。”阿秀眼淚直流,阿織實在是同情不了。“阿秀,別鬧。”陳大娘把阿秀拉到一邊。陳大娘走到阿織跟前說:“阿織呀。是你爹不好,賭光了錢,阿秀也可憐。你現在過得挺好的,我們家,這個樣子,可不可以,給點銀兩。你弟弟前兩天惹事了,也需要錢。算娘求你。”阿織笑了笑,說:“我沒錢給你們。我該走了。”阿織走了出去。“阿織你原來這屋裏,這裏好無趣,我們走吧。”墨柅走了過來。
“我說你怎麽得意,原來是傍了個好男人。”阿秀也跟了出來。“娘,你這女兒是白生養了。還不出來看看。”阿秀對屋裏的陳大娘說道。阿織不想理阿秀,對墨柅說:“走。”“真的是,自己過上好日子了,自家有難就撒手不管。這位公子,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阿秀朝墨柅說。阿織不想與她們争辯,只是背對着她們離開。“陳阿織,你這個賤人!我詛咒你死!”“這位公子,陳阿織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呀,心腸黑得很。”墨柅本來是和阿織一起走,但是他又折了回去,對陳阿秀說:“我想你的為人我也是夠清楚了。阿織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你再罵一句,可不是手指折了這麽簡單了。”陳阿秀才發現自己的一根手指折了,疼得哇哇大叫起來。墨柅一下子就消失了。
“阿織,你沒事吧。”墨柅突然出現在阿織身邊。“我沒事。”阿織說。墨柅湊近看了一眼阿織,居然沒有哭。“原來這後家村是你家鄉啊!”“不是,我出了村,這兒和我沒關系了。”阿織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師父我可是幫你出了口氣。”墨柅期待他的徒弟用無比感激的眼神看向他,然後向他不停地道謝。“哦。謝謝。”阿織沒有多大反應,墨柅想這師徒關系堪憂啊。
師徒兩人坐了好長一會。阿織看向墨柅說:“師父,謝謝你,相信我。”墨柅有點不适應,還是擺了擺架子說:“你師父我看人還是有眼光的。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不會像她說的那樣。應該是他們有錯在先吧。”阿織也開始覺得她的“師父”也是個靠譜的人。
“那個,師父,為什麽收我為徒啊?我覺得我挺普通的。”阿織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哈哈哈哈哈,你是挺普通的。不是,不是,你有修仙資質,師父我能看出來。”墨柅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怎麽覺得師父你有些笨笨的?”阿織實話實說。“胡說,師父的神力,那是一等的。”墨柅居然會在凡人面前露出破綻,羞死人了。“不過,師父,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阿織一臉認真,沒有開玩笑。“是嗎?”墨柅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說,心裏有些美滋滋的。于是墨柅重新定義了阿織,阿織是個好徒弟,而且阿織的模樣也是好看的,雖有些愚笨,但作為師父的自己一定會将自己的徒弟成才吧。
“師父,我們是不是要去天上?”“是,那兒叫神府。”“那為什麽還不去天上?”“我難得來琨河,再玩會。”“可是師父,我們只是在田間走啊。”
阿織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還會被天上的神仙相中。修仙之才,我嗎,怎麽可能,阿織想這會不會是什麽陰謀。“阿織,你到了神府那裏,有一個拜師儀式。”墨柅提醒道。“哦,儀式。”阿織當然知道拜師是需要儀式的。“這儀式就是見見我師父。”墨柅說。“哦。”阿織想一定是個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希望不要太嚴肅。“阿織,師父會保護好你的。我答應過你家小姐的。”墨柅舉得此時的自己頗有當年戰神雙子的風範。可是阿織只是點點頭。“還有阿織,任何的事情都要向着師父,為師父說話。”“啊?”阿織不解。
“好了,阿織,我再不回去,我師父要發火了。和我去神府吧。”又是新的一頁。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