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六

“這裏好美啊！”阿織就閉了會眼睛，睜開眼就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是一座宅子，但比秦府更精致，阿織在門外傻傻站着，這神仙住的地方可真的是與凡人不同。“傻了，裏面更讓你大開眼界。”墨柅打了一下阿織的背，阿織覺得有些疼，怎會有這麽不知輕重的神仙，居然還是我的師父。阿織摸了摸後背，就跟着“師父”進去。“哇！”阿織不禁感嘆，這是仙境，阿織你居然真的來到了天上。仙霧飄飄，阿織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這天上的仙女，當然只有一瞬間。這花花草草，皆與琨河不同。阿織走走看看，想要碰碰或摸摸，手伸出又縮了回去。“師父，這就是你住的地方？”阿織說完，還沒等墨柅回答，阿織就走到了另一邊。神仙，真的太幸福了！

“阿織，我們該去我師父那兒了。”阿織立馬乖巧地跟着墨柅。墨柅又悄悄和阿織說：“如果我師父問起為什麽來得那麽晚，你就說你，你要和父母告別，才拖到這麽晚的。我師父知道你不懂規矩，不會責罰你的。”阿織沒有理會墨柅，還是邊走邊欣賞景色，可把墨柅急壞了。阿織想，自己何其幸運，能來這天上走一遭。“阿織，到了。”墨柅沒好氣地說，心想自己又要被師父責罰了。

阿織深吸一口氣，跨過了檻，等待她的是莊重的拜師儀式。“師父，我徒弟來了！”墨柅完全不管阿織，自顧自地跑了進去，又傳來一陣陣笑聲。阿織納悶，這場景不應該是嚴肅的嗎？

“師弟，不錯，有徒弟了。”“哈哈哈，墨柅，出息了！”二位師兄忍不住笑出聲來。“對了，師弟，你的徒弟呢，怎麽只見你一人。”箬莛問。“她沒跟上來，真是的。”墨柅轉頭去找徒弟。“師兄，你說就他這樣，我都替他徒弟擔心。”安槐對箬莛說，箬莛也笑着搖了搖頭。兩位師兄也是好奇墨柅這小子的徒弟是何許人物。

此時的阿織腿有些軟，屋子好長，都沒有人影，那個“師父”也不見了蹤影。“阿織，快一點，師父等着呢。”墨柅直接将她移步到師父的面前。“師父，我徒弟來了。”墨柅說。阿織擡起頭，一身青衣，熟悉的臉，記憶中的銀發，阿織一下子不能呼吸，嘴唇微動，說的好像是“公子”。“師父，你說句話，這小妹妹有些吓着了。”箬莛說。“墨柅，為何這麽遲？”沈水先是問了墨柅，眼神裏裏有責怪的含義。墨柅輕輕拍了拍阿織。阿織只是在想公子為何出現在這兒，他不是妖怪嗎，他怎麽又成了神仙。算了，算了，來都來了，公子也不會欺負我，阿織的氣算是理順了。

“請問師父的師父叫什麽？”阿織問，阿織此時想怎麽稱呼眼前的人，總不能像以前那樣稱他為“公子”吧。沈水嘴角上揚，說：“叫師祖。”阿織也笑了笑，他果然是她的公子。“師祖，師父貪玩，所以就遲了。”阿織實話實說。墨柅想真的是他的好徒弟。“是這樣啊？”沈水看向他的另兩位徒弟，三位神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墨柅想：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你以後就叫‘小六’吧。”沈水笑完墨柅，就對阿織說。阿織疑惑，自己不是有名字。“我的弟子都有新的名字。”沈水解釋。阿織點點頭。“師父，你這名字取得也太随便了。這是我的徒弟。”墨柅有些不滿，阿織其實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有意見嗎？”“沒，沒有意見。”只要師父的目光殺過來，墨柅就沒脾氣了。

“這是你的兩位師叔，箬莛和安槐。”沈水領着小六熟悉他的另兩位徒弟。“箬莛師叔好，安槐師叔好。”阿織一看這兩位師叔要比自己的師父穩重多了。“小六，這是見面禮。”箬莛和安槐變了個仙法給小六，小六拍手叫好。這當然是他們臨時起意，誰也沒料到墨柅的徒弟是個可愛的小妹妹。

“師祖，我要學什麽，修仙要學什麽？”阿織想起她不是來這兒玩的。“你想學什麽？”沈水問。“你們這兒是練什麽法術的？”小六問。“你師父沒和你說嗎，藤逍閣是煉藥之地。”安槐解釋道。原來這裏叫藤逍閣，小六想。小六又在沉思，旁邊的幾位不知她怎麽了。“我，我能學識字嗎？”小六說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沈水答應了。“墨柅，你得教你徒弟識字。”墨柅想自己查藥書、煉丹藥已經夠累了，還要抽出時間教她，覺得自己太過于悲苦了。

“小六，也有個要求，就是你得做些凡間的美味。”這純粹是出于沈水的私心，沈水實在是太羨慕秦家二小姐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絕對不能放過。“神仙也要吃人吃的東西？”小六問。“五河的美味，在這神府也是有名氣的。”沈水想到自己可以嘗丫頭的手藝，還有幾分迫不及待了。小六其實就帶來了小姐的《五河食集》，想學識字，也是為了能夠自己看這本食譜，畢竟小姐已經不在身邊了。小六欣然同意了。

“小六，平日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問你的兩位師叔。”小六乖巧地答應着。“你的房間，就是我的寝房的後邊的屋子。這是我的神侍，淏。有些生活上的問題，問他便是。淏，帶小六去休息。還有等會把這吃了。”沈水拿出幾顆薄荷色小藥丸給小六。原來這缃溺丸是給小六的。

淏帶着小六來到了她的屋子。好大呀，小六想，這簡直比小姐的房間要好。“小六，這便是你的屋子了。閣主讓你挑一件修仙之衣。”淏拿出好幾件衣服，小六挑了挑，還是選下一件和她有眼緣的。

“閣主，小六睡下了。”沈水微微點頭。淏準備退下時，沈水問：“她選了哪件衣裳。”“缟羽色的那件。”沈水的回憶浮現在腦子了，他在欲魔體內時，對那缟羽色産生了惺惺相惜之情。那丫頭現在應該睡得正香呢。

阿織一醒，不對她現在是小六，穿上了她的新衣裳，看呀，是不是像仙女，不，小六你想多了。小六梳洗完，就出了自己的屋子，沒走幾步就碰到淏，阿織問：“淏神侍，請問哪裏可以弄早膳啊？”“跟我來。”淏便帶到小六來到一個屋子，裏面陳列了好多好看的類似點心的食物，但是又晶瑩剔透。“小六，你随便挑些吃就行了。”小六拿起一個紅色的凝珠，嘗了起來，雖然味道是淡的，但讓人欲罷不能。“果然是神仙吃的東西，好吃。”“哪能和五河的菜肴比啊。”淏也想嘗嘗這凡人的佳肴。小六沒吃幾個就飽了，而且神清氣爽。

“師弟，你此次去琨河，可是痛快了？”安槐有些羨慕。“師兄，其實可累了。我要裝出一個人模狗樣的神醫樣子，可累人了。太痛苦了。”墨柅想起自己在秦府的那些日子就渾身不舒服。“怎麽說，你可是我們三個中第一個收徒弟的，這些苦也值了。”安槐笑道。“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強了？”墨柅又得意起來。安槐和箬莛連連搖頭。“但是，是有些羨慕，有個可愛的女徒弟。是吧，師兄？”箬莛點點頭。“她才不可愛。長得又不好看，還不怎麽說話，說起話就要害了你。”墨柅提起他的徒弟就來氣。“對了，師父罰你什麽？”“罰抄《仙藥經》二十遍。”“那算輕的了，知足吧。”

“師父，大師叔，二師叔，原來你們在這兒。”小六推開門，看見大大小小的丹藥爐，說：“這東西不會就是煉仙丹的吧！”師叔們點點頭，小六着實又一次開了眼界。“小六，你穿着這身，真的是成了我們神府的仙子。”安槐稱贊道。箬莛也贊許地點頭，說：“小六為何喜這素淺之色？不過與你很相襯。”“我只是看到這顏色，就有不同的感覺。”小六得到師叔們的稱贊，有點想讓公子看到自己的模樣，不對，是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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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你是不是很閑啊？”墨柅問道。“師父，我好像是沒什麽事情做。”小六想看師叔們煉丹藥。“大師叔，二師叔，我可以看你們煉丹藥？”小六才不去管她的師父。師叔們自然是同意了。“小六，我有任務交給你。”小六根本不理會他。“小六，你師祖說要進藤逍閣還是有考驗的。”墨柅搬出了他的師父，小六聽到“師祖”二字就看向墨柅。“把這《仙藥經》抄寫二十遍，明日一早交給我，如果少一遍，你就回琨河。”墨柅拿出比《五河食集》的一本書來。“你瘋了。”安槐想要阻止。

小六想師祖才不會這麽無聊呢，想必是墨柅整她的。“小六，你別信他，這只是他的懲罰。”箬莛說。小六裝出吓到的樣子，說：“師父，我一定會抄好的。”然後拿着書就離開了。墨柅大笑道，真好呢，有個徒弟替自己接受懲罰呢。“墨柅，你呀。小六太天真了。”箬莛覺得墨柅的玩笑有些過。“小六的筆跡和你的筆跡不一樣，你可想過？”安槐說。“沒事，用仙法改改就好了。”墨柅覺得一身輕松。

小六想自己反正閑着，就抄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