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
第42章真相
薤上露，何易曦!
露曦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沈水翻過身，聽到喪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沈水問了他的書童：“可有聽到喪樂？”書童搖搖頭。
沈水覺得奇怪，起身，出去轉轉。
音城是一個多雨的地方，冬日尤多雨，雨水拍打在人身上，不由得覺涼。幸好，音城随處都有賣熱湯的地方，喝一碗熱湯，就抵過這雨水的寒氣。
“為何這裏叫音城？”沈水剛到這兒的時候，問了父親的友人胡修。胡修把傘收起，說：“不下雨了。音城的人，覺得這雨聲就是樂音。”音城的人，與雨，樂在其中。
“胡叔，我今早聽到喪樂了。應該是某位達官顯貴去世了。”沈水提起今早之事。“那就怪了，這幾日沒有哪位王公貴人去世呀，況且今早雨聲噪。”胡修合上書，打開屋窗，雨聲滴滴答答，沒有早晨那般傾瀉而下。
“不過透過音城的雨聲，聽到什麽聲音，這就不得而知。”胡修關上窗。沈水聽外面的雨聲，依稀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沈水想也許是這幾日休息不足，不過心思還是在科考上。
取功賞，回家鄉，爆竹響，娶嬌娘。
雨聲，是唱和這首？
“沈水，明日你就要去樂城了，先祝你蟾宮折桂。”胡修送沈水上了馬車。
難得的撥雲見日，也許是好兆頭。
胡修收了傘，說：“智仁，我去尋你。”
在脈城的七紫山，山頭已有白雪覆蓋，偶爾會在山頭看見雪兔。遠看此山，斑斑駁駁，與普通的山無異。
“小六姑娘，你披上這件貂衣吧。”長者手拿貂衣，看着小六有些凍紅的手說。
“老伯，謝謝。”小六接過貂衣，披在身上。
“入冬了。”
“是呀！”老伯折一支樹枝，吹了一口氣，小六覺得暖了。
“沈水也曾經變過火把。”小六望着火紅的還在跳躍的火焰說道。
“老伯，我是貪心了。”小六想想自己可笑，明明不在沈水的宿命裏，還在期望着什麽。
“我在想，他為什麽要來七紫山。”老伯說對着小六說，笑呵呵。終是旁觀者清。
小六把手往火把上湊，哈了口氣，搓了搓。火在跳躍着，停不下來，和小六一樣，還是有着期待。
“師祖，好好報完恩，帶小六回藤逍閣。”小六覺得身子暖了，舒服得似夢裏。
樂城毗鄰音城，由于是王城，氣氛與音城截然不同。繁華與喧鬧，沈水想起了音城的雨，但還是想念脈城，在心中牽挂着七紫山。
沈水在客棧住下。
“少爺，我去拿手爐來。”書童去向掌櫃要手爐。
沈水躺着翻了翻書，卻也看不進去。
“少爺，這手爐拿好，我去拿些炭來。”
沈水用手爐溫了溫手，眼前浮現小六的手。也不知道七紫山冷不冷，手有沒有凍傷。沈水望了望遠處，樂城的山上也有積雪了。
“少爺，這樂城是不下雨了，卻也冷。少爺這手爐還熱嗎？”書童整理好床鋪，也點燃了炭火。
“還是熱的，我手熱了，你捂會兒吧。”沈水将手爐遞給書童，書童連忙擺手，但還是到了他的手裏。
炭火火勢不大，卻也足夠。舟車勞頓，沈水睡去。
醒來，卻發現書童在貼符咒。
“你在做何事？”沈水突然出聲，書童吓出了聲。
“少爺，這是臨走前珠兒姐給我的，說是大夫人求來保佑少爺高中的。”書童說完，已經貼好符咒了。
“我離開時，都沒見到娘。”沈水想起去時匆忙，娘則和二夫人出去了。
“等少爺高中回去，那大夫人臉上挂着光。”書童這麽說，好似沈水定能考取功名。
“夜深了，睡吧。”沈水看了一眼符咒，睡去。
“神仙會怎麽報恩呢？”小六問老伯。
“這不好說。”
小六在這七紫山也不是獨自一人，有老伯時隐時現，可總覺得這山空蕩蕩的。也幸好，老伯和她說說話。
在遇見他之前的阿織，不也是獨來獨往嗎？是的，小六你變了，可我不想變回去了，小六哈氣，看見白色的水汽。
小六在木屋內，點燃柴火堆。不冷了，睡吧。
藤逍閣內，沈水的徒弟每日就要去小六房裏看看。
無旬來到了箬莛的屋，鎖上了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無旬開門見山問。
“我知道些什麽？”
“我已知曉你是原神之子。”
“我不否認。”
屋裏無話。
“我就問一句，你點頭搖頭便是。小小六是不是普通的凡人？”
箬莛吸一口氣，戰神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知道了。”無旬轉身離開。
“戰神，師父在意小小六。”箬莛擡起頭看向轉過頭的戰神。
“放心。”無旬放下話，就離開。
“臭小六，師父不欺負你了，你就回來吧。”墨柅又在打掃小六屋前的院子。
藤逍閣好像已經離不開某個人了。
沈水經歷幾天的考試，回到客棧，就休息了。
過了三天，書童迫不及待去看榜。
“少爺，放榜了！”沈水卻打不起興致。
“第十名！少爺第十名。少爺我趕緊收拾行李，告訴大爺和大夫人！”書童大聲呼喊着，路人以為是他考取了第十名。
“少爺，馬車備好了。”
樂城是個奢靡之地，于沈水，不宜久留。
“少爺你真的太厲害了！”書童一路上都在誇贊沈水，沈水沒有心思聽他說，只想快點到脈城。
馬車到了。
“這是盧府嗎？”書童下了馬車說。
沈水下了車，也是和書童一樣的想法。
盧府的門匾已經不見了，府門也沒有下人守着。
“這是封條！”書童撿起一紙條。沈水看了看，還是推開門。
已是遍布蛛網，面目全非。有一點動靜，回頭去看，不是人，而是一只吓跑了的野貓。封條也有些掉落。
沈水只覺胸悶。
“少爺，我們怎麽辦？”
沈水去到大爺和大夫人的住處，當然也是如此。
“少爺，我們走吧，這兒不宜呆人。”
“怎麽會這樣？”沈水回過神來，已經在盧府外。
書童走在街上，問了問賣醬油的壯漢：“大哥，盧府這是怎麽了？”
“小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說那盧府氣派大，可是就被抄了家。”書童回過頭，發現少爺就在自己身後。
“這樣啊。”書童裝作不熟悉盧府的樣子。
“還有更慘的，據說盧府都沒有留活口，全殺了。”
“那，那到底是為什麽啊？”書童有些結巴地說，也不敢看在身後的少爺。
“誰知道呢？為王上做事，也許是得罪了王上吧。”
沈水的腳步有些不穩，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這是你的工錢，去找個好活幹吧。”沈水交給書童銀兩的時候，手在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些事，會停更幾天。謝謝每一位閱讀《紫檀星》的讀者。謝謝你們的支持。
我會更加認真地把這個故事寫完。
再次，謝謝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