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了安慰裴紹,白子慕今天變回了原型,小兔子趴在裴紹的腿上,安安靜靜地陪着他。自從白子慕與裴紹表白,兩人晚上就不在一起睡了,就連一個房間都不敢待,生怕兩廂情願下,不小心就會着起來。
對于攝政王的處置很快便有了結果。證據确鑿,攝政王被剝奪了本來的身份,又被抄了家,去抄家的官員在他家中搜到了許多和官員聯系的信件,又發現了許多隐藏的與攝政王聯系的人,裴紹順便再清理了一波攝政王黨羽。
而因為攝政王事先并無準備,其搜羅的錢財都沒有轉移出去。先前他拿了國庫的,和他做秦王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全都重新回到了國庫之中,一時之間,本來告緊的國庫頓時充盈起來,皇帝私庫也趁機富了一波。
秦王因為下毒害死先帝,本就罪不容誅,在裴紹給出證據後,他又集結軍隊意圖攻入皇城,雖然并沒有成功,但這也是意圖謀反。
于是,攝政王家人,下屬等皆被判處斬,而他則被判處淩遲。
淩遲乃是酷刑,大寧開國以來此種刑罰所用的非常少,裴紹也一直想要廢除掉這種刑罰,但此時用在秦王身上,是再妥當不過的了。
施邢那日,秦王與其家人同時行刑,等到秦王最小的兒子被處斬後,他還沒有死。本來淩遲要實施三日,不過裴紹思及其他官員的想法,第一日結束時,便令劊子手結束了秦王的生命。
一直在自己身邊虎視眈眈的攝政王被除掉,裴紹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随後便開始着手修訂律法,廢除如淩遲這般殘忍的肉刑。
“裴紹,外面天氣暖和了。”最近裴紹忙得昏天黑地的,每日早出晚歸,午飯都草草吃上一點,便繼續忙着處理公務。攝政王留下的隐患要鏟除,群臣該懲辦的懲辦,該安撫的安撫,過了這一段時間,便不再追究過去的責任。
而春闱也快要舉行,律法也在改,新歷法的編寫也到了關鍵的階段,不管是什麽都要裴紹來過目,他竟然都忘記了春天已經來了。
“快到清明了。”裴紹站起身,活動下僵直的身體,走到窗邊,将窗子打開。
清新的春風瞬間吹拂進來,外面的陽光明媚,柔和地照射在裴紹的身上。外面的鳥雀已經叽叽喳喳地叫起來,院子裏的草木也已經發芽,從冬日的光禿禿變為鮮嫩的綠色。
“是啊,春天到了。”裴紹覺得自己胸膛裏面僅剩的一點郁氣也随着春天的到來而散去,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已經進入了新生的時節,應該趁着春光正好,好好地與國師談情說愛,才不負韶光。
其他的皇帝均有不少的嫔妃,笙歌燕舞,好不自在。他做上皇帝之後,幾乎就沒有閑下來過,每日不是忙着這個就是那個,和白子慕一起都是忙裏偷閑。本來還可以和國師一起睡,現在好了,自己住在皇宮,國師回國師府過夜,真真是太慘了。
“子慕,咱們清明出去踏青吧。”裴紹看着院中随風擺動的柳枝,想起以前清明也會跟随先帝一同去踏青。先帝不管多忙,清明時也會忙裏偷閑帶着裴紹和太後,如普通人家一般出去踏青。
“好啊。”白子慕以前天天在山上,竟然還沒有夠,聽說要踏青眼睛立刻亮了。
京城人士踏青,一般都選在城東的雁山,此山不算很高,其上草木茂盛,歷代皆有文人雅士前去。因此建了一些亭子,文人們在此留下一些詩詞文稿,裏面也會寫出雁山這個地點,便将雁山的名氣推得越來越高。
而佘山不過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山峰,上面甚至都沒有猛獸,只有一些小動物,位置又偏遠,要不然白子慕也不會這麽多年在上面一動不動。
“到時可以帶些吃的,咱們到山頂上看看風景,吃些東西,也可以喝點酒。子慕,你想喝什麽酒?”裴紹轉身看着白子慕,白子慕也回望着他。裴紹沐浴在陽光下,臉上帶着笑意,他的五官逐漸深刻,身形也慢慢變得壯實起來,容貌也更加成熟英俊。
他見白子慕一直呆呆看着自己,竟然連吃飯喝酒的事情都不覺得上心了,就伸手在白子慕眼前晃了晃。
白子慕被他這麽一晃,伸手就把他的手壓了下去,繼續看着他的臉,走過來親他一口,又捧着他的臉仔細端詳一番,看得夠了才靠在窗邊,回答裴紹的問題。
“帶些米酒吧,吃的讓國師府的廚子随便做一些,聽說清明要吃清明果子,不知道好不好吃。”白子慕府中的廚子哪裏的美食都會做,有些東西裴紹都未曾吃過。
“那就聽你的。”裴紹也一直都看着白子慕,相比開始相遇時,國師好像也有了一些變化,他們日日相對看不出來,這會兒想想最開始的樣子,方才覺得有些不一樣。
特別是國師親他的時候都不用踮腳了,明顯是長了個子,這下國師就和自己相差了一點點。而且國師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樣幾乎空無一物,而是含着些情意,心裏想的事情似乎也多了,偶爾也會皺起眉頭。
在裴紹成長的時候,白子慕也一起成長。他和人不一樣,自己如果不主動改變,那就永遠不會變化,如開始時一樣。他喜歡觀察裴紹的各種變化,然後也放在自己身上。
“裴紹,你長得真好看。”白子慕倚着窗繼續欣賞裴紹,裴紹将手臂撐在窗框上,低頭吻他。兩人正黏糊着來勁兒,突然就聽到腳步聲,原來是小濯進來了。
小濯遠遠地便看到那兩人貼在一起,故意将腳步放重了一些,等到他走近了,那二人已經分開,看樣子是在正常聊天。但他用腳也能猜到,肯定是又在談情說愛。
他知道裴紹這方面臉皮薄,也不敢刺激他們陛下,畢竟兩個人都分開住多久了,拆散剛相愛的戀人真是不人道。于是只是在心裏暗暗笑,走過來的已經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陛下,這是清明祭祖的安排,您先看看。”小濯把一頁紙交給裴紹,裴紹這才想起來清明還有這麽一出。他翻看了一下流程,和往年并無不同,他做太子的時候每年也都去祭祖,清明本就不是一天,一般先帝會在祭祖前後合适的時間帶着他出去踏青。
“這次祭祖國師也去吧。”裴紹本來不想讓白子慕去的,因為這種場合嚴肅又很無聊。但他轉念想想,國師現在最大的願望可能就是盡快做他的皇後,往後也就他們家的人了,那麽去看看祖先自然也是好的。
就是祖先們若是知道自己的後輩找了個比他們年紀還大的人,恐怕會想要托夢罵他。幸虧……祖先們可能并不都是神仙轉世,自己親爹又做不出來這種事,所以裴紹很慶幸。
“你去我就去。”白子慕答應得很幹脆利落。等到祭祖當天,白子慕就一直陪着裴紹走過了所有的流程,第二日兩人又出了宮,改換容貌,去雁山踏青。
春闱将至,今年的雁山格外熱鬧一些。山下停的都是來游玩的人的馬車,裴紹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所以今天兩人坐着國師府的馬車一同出來。不過這馬車與他們一樣,也都改變了樣子,旁人看不出來。
昨日還是個大晴天,裴紹本想着這次清明不似以前一樣下雨,倒也不錯,哪想到早上起床後,就感覺空氣有點冷飕飕的。他往外一看,便看到外面飄着雨絲。
沾衣欲濕杏花雨,春日裏的雨往往是這樣,下得極小,并不耽誤出門,反而在雨中踏青別有一番趣味。裴紹與白子慕到了雁山下,他先撐開了油紙傘,放到外面,讓白子慕先下去。
傘上畫着杏花,傘面不算大,剛好夠他們兩個擠在裏面。裴紹将白子慕送下去,自己也跳下馬車,二人一下車便手挽着手,一起撐着一把傘往山上走。
雁山上山的路鋪有石階,多為富商或者官員所捐,到如今即便在雨天也要比其他地方好走一些。不過今天這點雨還是讓石階變得有一些濕滑,來踏青的青年們反而覺得更加有趣,都頗為小心地往上走,而同樣來踏青的小姐姑娘家,就矜持許多,有的幹脆就不上去了,只在山腳下看一看。
春日本就适合談情說愛,也有不少青年男女幾人一起向山上走,一邊欣賞着剛剛萌發生機的草木,到了亭子就站一站,看看裏面留下的文章詩句。
裴紹牽着白子慕的手,一邊給國師介紹附近的地理,植物等,一邊時不時地就多看白子慕幾眼,忘記了看下面的臺階。有幾個青年結伴走在他們後面,看着他們兩個人在前面互相看來看去,都不看腳下的路,但他們走得竟然十分穩當,心裏都覺得驚奇。
等到他們都到山腰上的一座亭子裏歇腳時,大家就忍不住互相攀談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圍觀衆人:他們早晚要摔跤。
白子慕:就不摔,就是要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