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裴紹剛才還在傷心着,這會兒看到國師得意的神情,心情瞬間大起大落。
他還以為國師只會将衣服放在家中,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穿在了身上。一想到自己的衣服被國師偷偷穿在裏面,平日裏不做什麽也會被自己的味道包圍,裴紹就覺得心情愉悅,心裏暗暗地笑,剛才的難過也被沖淡了。
“老師不支持咱們成親。”裴紹語氣放得很軟,在和白子慕撒嬌,他沒想要從白子慕這裏得到什麽解決辦法,只是想要和他說,說了他就會覺得好得多。
“那就不成親,今晚我留在皇宮。”白子慕可是恨不得拍手叫好,大不大婚他是無所謂的,做那種事情哪裏需要什麽特別的儀式,之所以願意一直忍着,都是為了裴紹。
“他的意思是,皇後必須是女人。”裴紹艱難地同他解釋,生怕說不服自己。
“那這樣?”白子慕身邊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個容貌清麗的少女,長得和白子慕有三分像,而眼睛與國師的一模一樣,同樣澄澈地看着自己。
裴紹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一向清楚自己對女人沒興趣,也不會喜歡上,可是看到這個女版的國師,他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着。
“再變出幾個長得不一樣的也可以,只要你喜歡。”白子慕還想要多變幾個出來,他自然是公兔子,但想要變化也不是不行。裴紹看到白子慕這一手,之前的擔心被沖淡了很多,但他不想看再多的“白子慕”出現,就把他攔住了。
“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裴紹抱着白子慕,在他耳邊輕聲道。
“哦。”白子慕看着像是失落,其實心裏面高興極了。他馬上将那個變出來的自己收回去,只留下他們兩個。
他自然也是知道嫉妒的,雖然他所變化出來的人和他本身能夠通感,思維也是屬于一個人的,可是一想到裴紹懷裏抱着的不是自己,他就無法忍受。
但如果裴紹喜歡,他還是會做的,好在裴紹不喜歡。
“我不想做皇後,一直做國師也沒什麽不好的。”白子慕寬慰裴紹,握着他的手,并非是因為留戀他的味道,而是他不想裴紹為難。讓裴紹為難的事情太多了,他總是皺着眉頭,每次看到白子慕都想會給他撫平。
“我還以為你會說國師也不想當了。”裴紹低笑,将白子慕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歪着頭看着國師。
“國師還是可以當一當,看他們吵架好玩兒。”白子慕最喜歡的節目就是他坐在椅子裏看着那些站着的官員們來回争吵,他們所說的話題并不都是國家大事,也有一些關于個人的小事,偶爾口不擇言還會扯出來一些官員私事。白子慕一開始只是旁觀,後面也慢慢摸出了一些門道,能夠看出來哪些人是一個派系,誰兩個的關系比較好,甚至還能夠給裴紹一些建議。
他是局外人,反而看什麽都清楚,要是不當國師可就看不成了,還是當國師好。
皇後嘛,就沒什麽意思了。前任皇後便是太後了,她到現在也很少出宮,也沒什麽自由,還要避諱,就算是出來了也要垂下簾子來。
“哈哈哈,你這話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怕是要來煩死我。”裴紹聽白子慕這樣說,笑得快要喘不上氣來,只好用白子慕的手背貼着自己的嘴唇,堵住自己的嘴,方才慢慢緩過來,眼裏還是充滿了笑意。
“子慕,要是我不能讓你做皇後,就要另外挑選一個,讓她來打理後宮。我不願意讓別人做皇後,也不想要耽誤人家姑娘的幸福。”
“那我想想辦法。”白子慕聽他說居然要立別人為皇後,立刻覺得不行,一本正經地和裴紹說自己想辦法。裴紹看他這樣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又在他手背上親了親。
大婚之事還需時日處理,會試倒是很快結束了。考官們紛紛忙碌起來,日夜批改試卷,挑選出合格的卷子,分出名次來。
裴紹貴人多忘事,考完試的時候那幾位舉子還送過信來問他考得如何,但這信都放在了外面的一處宅子裏面,他最近忙得很,就沒有看。
直到考官将這次會試前三名的卷子謄寫了一份拿給他來看,裴紹這才恍然想起,很快就要揭榜,春闱已經進行了快要一半了。
“請陛下過目。”
“寫得不錯。”裴紹定下心神,将那三人寫的文章仔仔細細看過。他們的文章皆是文采斐然又言之有物,裴紹看到了都若有所思。大寧建國以來就一直反對前朝那種華而不實的文風,不少大儒将平實易懂作為評判文章的最低标準,推行了幾十年,到現在已經幾乎除去了之前的靡靡之風。
裴紹看着人家寫的卷子,嘴上只能誇,心裏想的卻是幸虧自己不用去參加科舉,否則以他的能力,恐怕是考不上的。
“哪日揭榜?”裴紹問,他可是還有一層考生的身份,等到揭榜的時候也正好去和之前認識的幾位會面,順便還能看看其他考中的人。
揭榜當日人多嘴雜,他要是能夠混入其中,了解的事情肯定更多。而且,這麽刺激又能置身事外的時刻可遇不可求,帶着國師一起去看看熱鬧再好不過了。
“下月初八。”那考官回答道,不知道皇帝有什麽想法,就如實說了。
“你先回去吧,之後殿試也需仔細準備,尤其要嚴查舞弊之人。”裴紹叮囑了一句,就讓這位考官走了,文章則被留了下來。
小皇帝不知道怎麽想的,很想要和國師分享分享人家寫的好的文章,可能是因為他平日裏也就是批批奏章,寫上寥寥數語回複上奏的官員,對于能夠寫得一手好文章的人是很有些好感的。
以前和老師讀書的時候,裴紹的文章也寫得一般,書讀得也不是很多,主要學習的還是治國理政的道理,而非是考試的道理。
他将文章放在一邊,繼續批閱奏章,等到國師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白子慕難得地從門進來,他先是悄悄打開了一條小縫,透過門縫看到裴紹正在忙着,就慢慢地一點點将門推開,力求不發出聲音。裴紹雖然還在低頭處理公務,其實心思早就放在了國師身上,聽到他又将門關上,腳步也放輕了,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後。
裴紹已經感覺到了白子慕的氣息,不過還沒有動。
“裴紹!”白子慕突然跳起來,從後面伸手摟住了裴紹,趴在他的背上看他在看什麽。他兩只手抱着裴紹的腰,身體慢慢往下滑,直到雙腳落地。裴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西南匪患已定。”白子慕很快抓住了重點,“請求賞賜。”
“不用給他賞賜。”別看之前裴紹一直給攝政王的黨羽封賞,給薛麒的也不少,他本身還是很吝啬的。國庫裏的錢也不多,只能用在關鍵的地方,不能随便浪費。
而前國師都說了自己不求別的,正好不用給他賞賜。
“但這不是說他沒有開戰就贏了,還得到了不少錢。”白子慕指着其中的一些內容說道。
“即使不開戰,大軍一動就要花錢,也沒有省多少。”裴紹對于這位上疏的西南官員突然間就生出了惡感,他實在不耐煩再說前國師的事情,就把這份奏章飛快地批複,然後拿出來那幾份文章來分享。
國師看了一會兒才看完,一臉震驚。
“他們寫得倒是很好,這些考試的人都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嗎?”白子慕問裴紹,要是這樣他之前說那幾人一看就考不上确實有點以貌取人了。
“這是寫的最好的,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寫出這麽好的文章。”裴紹和他解釋,白子慕這下才放下心來,那幾個人确實不像是能考上的。
“初八揭榜,咱們要不要去看看?”裴紹早就想湊這個熱鬧,他和白子慕一提起,白子慕立馬就點點頭,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有了期待日子就過得很快,初八時,裴紹和白子慕兩人又偷偷跑到了揭榜的地點,裴紹早就讓小濯提前去訂了附近的茶樓的座位,正好對着皇榜,坐在上面就能夠看到揭榜的整個過程。原本這時的座位是很難訂到的,許多舉子早就定下了座位。
但是裴紹以往出宮的事情都是小濯給安排的,因此輕車熟路。他手底下還有別的小太監與整個長安城的老板都相熟,他們不知道裴紹的具體身份,但也能猜到他不是普通人,因此總要給他擠出來好位置來。
裴紹和白子慕兩人早早便出來,先去和那幾位踏青遇見的舉子會面。
“不知兩位兄臺考得如何?”那群人中為首的那位首先問道,“今年考題頗難,我們幾個中,也就是于兄考得還要好一些,剩下的恐怕要折戟于此。”
這幾人還都比較年輕,二十幾歲的樣子,因而看着失落也不至于絕望,那個姓于的便是之前的娃娃臉男子,他卻是這群人中年紀最大的,之前也考過會試,但不幸落榜。
“我們二人恐怕也是名落孫山,今日來不過是再掙紮一下。”裴紹回道,沒敢說自己是來看熱鬧的。
“兄臺不必自謙,還未出榜結果未定,未必就不中呢?”于軒,也就是那個娃娃臉男子道。
“在這邊說話實在是亂糟糟不方便,我們在樓上訂了座位,正好能坐得下,便一起上樓吧。”裴紹一邊說,一邊看着人群中有沒有熟悉的人,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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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子慕:一個人足以撐起一個後宮。
裴紹:有點刺激。
有個問題,我寫文有口音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