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寬寬大大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從卧室跑到浴室,白`皙筆直的小腿晃的韓子勤眼睛疼,他清清嗓子就出了卧室,下樓去客廳等着那人洗漱。
夏唯遠穿着針織衫牛仔褲下樓梯,韓子勤一見就笑了:“你看你這像個高中生似的,和我二叔都差輩了。”夏唯遠一邊換鞋一邊和他鬥嘴:“你看你才多大,成天西裝革履老氣橫秋的。”
“你不就喜歡我二叔這樣西裝革履的僞君子?”
夏唯遠敲他頭:“怎麽說話呢,你二叔再揍你我可不管了。”
一聽夏唯遠這麽說話,韓子勤就不樂意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要說韓小少爺從小集萬千寵愛,又是長房長孫,仗着韓老爺子寵他,天不怕地不怕,嚣張的令人發指。小學和老師吵架,中學和同學打架,大學和女朋友鬧分手直接鬧到人家要跳樓。直到大三出國了,整個韓家才消停。如果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治住他,那就是二叔韓致了。
韓致脾氣爆,一直信奉拳頭即真理。大哥忙着工作,自己兒子都扔給弟弟帶。不論韓致怎麽整治韓子勤,韓铨都無條件支持。韓老爺子對小兒子的火爆脾氣也很是忌憚,有他在場,基本沒人給韓子勤撐腰。韓子勤從小就不斷挨韓致的打,輕則拳打腳踢重則棍棒交加。每次在外面惹了一堆爛攤子,韓致雲淡風輕的帶着他出門,該裝模作樣賠禮道歉就裝的文質彬彬,該護短時也一副地主樣壓的人喘不過氣。是以雖然挨了很多揍,韓子勤還是很服這個二叔。
韓致認識夏唯遠之後,韓子勤也迎來了自己人生的春天。從前動辄就要踹他的二叔變得溫文爾雅,只要是夏唯遠在場,韓致連臉色都不曾擺過。那時候的韓子勤還比較單純,并未看出來二叔藏着什麽心思,只尋摸着夏唯遠這一身文雅氣,二叔可能怕吓着人家,才裝的溫柔。于是只要有求于二叔,韓子勤就瞎掰着理由帶夏唯遠同行,夏唯遠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韓致就有求必應。
大一下學期的時候,韓子勤惹上了麻煩。他圖新鮮,跟幾個哥們去了趟酒吧,泡了個辣妹子,一覺起來就把人忘了。那女孩恰巧也是第一次去酒吧,為了撞膽才穿的惹火化了個大濃妝。韓小少爺一擲千金,長的又帥,姑娘一夜生情,打聽到人後,天天來學校堵着,韓子勤不厭其煩。一大早看到這人又在宿舍門口,立刻火了,指着鼻子罵她還要不要臉?那姑娘從小到大也沒被人這麽罵過,直接就跑到宿舍樓頂要跳樓。韓家雖然雄霸一方,但治家嚴謹,不管背地裏子孫怎麽鬧騰,明面上從不留人話柄。這事鬧的整個學校人盡皆知,年輕的輔導員當時就哆嗦着給韓致打電話求救。
韓子勤很煩躁,十分煩躁。被輔導員拎到宿舍樓下氣的鼻孔冒煙。他早跟這女生說清楚了,當初一時沖動上了床,也算是兩情相悅,更別提當時還帶着套呢!怎麽就沒完沒了了?!看着韓致從車上下來,怒氣沖沖的往自己面前走。韓子勤兩腿直哆嗦,幾乎本能的就想跑,二叔這面色,估計一腳過來就能讓他跪了。
夏唯遠一看情況不妙,連忙幾步走到韓致面前,伸手拽住他:“韓先生,您先別動怒,救人要緊!”韓致本來在公司就忙得分身乏術,早飯都沒吃,肝火燒的嘴角都起泡了。接到輔導員的電話立馬把手機摔成兩半,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學校,下車看見那小子梗着脖子在樹下和輔導員吹鼻子蹬臉,氣不打一處來,只想先就地廢了他。結果夏唯遠半路沖了出來,白淨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冰涼涼的,惶急的眼睛明亮濕潤。韓致瞬間就熄火了。他扯松領帶,隔空指了指韓子勤,轉身上樓頂去和那女生談判。談了将近兩個小時,從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談到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姑娘你美貌年輕找個好男人分分鐘。女生終于答應下來。韓致被迫同意女孩的條件:送她出國并承擔相應學費及生活費。
安撫好女生後,韓致下樓,掃了一眼侄子就往車門走。韓子勤見風使舵,眼見着夏唯遠一句話就攔住了暴怒的二叔,連忙救命恩人似的拉着他一同上了車。夏唯遠沒跟人動過手,夏子勤使着蠻力把他往車上帶,他一時竟掙脫不掉。上了車才覺得很不自在,這叔侄兩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坐在這算怎麽回事。嗫嚅着開口:“……韓先生,我下午還有課,麻煩您讓我先下車吧。”
韓致心情很好,他喜歡夏唯遠,十分喜歡。可惜這個孩子和子勤是同學,一直把自己當長輩,第一次見面跟着子勤叫自己叔叔,差點沒讓他把酒吐出來。兩人第三次見面是在韓氏集團的大樓,夏唯遠跟着外聯部的學長來韓氏拉贊助,上電梯的時候碰到韓致,夏唯遠脫口而出:“叔叔好。”韓致噴笑:“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老叫我叔叔,我長的有那麽老嗎?”夏唯遠也覺得別扭,韓致很年輕,精煉能幹的樣子,僅有的兩次見面,他都很和氣。一直叫叔叔,倒顯得自己沒大沒小了。所以一聽韓致開口,他立刻嚴肅道:“韓先生您好。”心情極好的韓二少就親自帶着三個大學生去了財務部。
韓致從車前鏡裏看着夏唯遠,“你這一上午都被子勤帶着胡鬧,還沒吃飯吧?我先帶你們去吃個飯,等會再送你們回來。不會耽誤下午的課。”
夏唯遠正要開口,韓致又道:“我早上沒來得及吃飯,這會餓的也沒力氣再往回開了。”夏唯遠沒理由推辭了。點菜的時候,韓致問兩人想吃什麽,韓子勤一直惴惴不安,随便點了兩個菜。韓致又問夏唯遠。夏唯遠點了兩個清淡的素菜。韓致笑道:“年紀輕輕,吃這麽素?”
夏唯遠:“韓先生您嘴邊都是火泡,吃清淡點好一些。”韓致楞了一下,端起杯子喝水。
夏唯遠不知道,正是這無心的一句話,讓韓致動了追人的心思。這麽一個寶貝,如果只是遠遠看着,不動手弄到自己身邊來,豈不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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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韓铨一直覺得夏唯遠跟着自己弟弟是吃虧了。夏唯遠人品家世都是上乘,書香門第可不比韓家一身銅臭味。自己兒子和夏唯遠是同學,可連人家頭發絲都及不上。是以當初知道兩人在一塊,韓铨一直沖着韓致發火,但對着夏唯遠,可是一句粗話都沒說過。夏唯遠雖然年紀不大,但頗具風骨,韓家也做不出拿錢堵人的下作事。韓老爺子一生商海沉浮,臨到老了,整個人開始附庸風雅起來。縱觀整個韓家,都沒有出來合他胃口的子孫。反倒是夏唯遠,清淨铮然的弱冠少年,頗合老爺子眼緣。若不是自己兒子胡來,韓老爺子倒真的很想收這個孩子為幹兒子。韓致護食的緊,韓老爺子多留夏唯遠說兩句話,他就怕老頭子給夏唯遠難堪,帶着人就走了。韓铨看着都替父親遺憾。
說起來,韓铨也很久沒有見到夏唯遠了。看着眼前依然像個學生的夏唯遠,不由失笑。自家老弟從小都是個霸王,如今卻把心上人伺候的很不錯。
家裏來了客人,自己卻睡懶覺,夏唯遠一時不太好意思,舌頭都不怎麽靈活,韓铨問一句答一句。韓致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替他解圍,幾句話就讓氣氛活泛起來。
夏母眼光瞥到自己兒子,突然覺得很遺憾。成家立業應該是一個孩子最重要的幾年。而僅僅因為兩個老人的頑固,兒子升學工作,與別人組織家庭,這漫長而又短暫的幾年時光,父母竟然丁點沒有過問。竟連夏铨這個外人都不如。細細算來,倒真不知道是他虧欠父母,還是父母欠了他。
韓铨坐了半上午,又細細叮囑了一番,才告辭走人,韓子勤賴着不願走,也就随他去了。韓致送韓铨下樓,電梯在維修,便帶着大哥走樓梯。兩兄弟有很久沒有這樣共處過,一時間有些沉默。眼看着到了3樓,韓致終于開口:“大哥,您不怪我了?”
韓铨:“怪你有用?我氣的要死你還不是我行我素,我何必自讨苦吃。”
韓致嘿嘿笑。
韓铨把手挽在後面,步子放慢了很多,“唯遠是個難得的好孩子,你眼光這樣好,我倒沒什麽理由阻攔。前幾年生氣也是因為這事畢竟不正常,誰知道你是一時圖新鮮還是來真的。”
“那現在你知道我不是鬧着玩的了?”
韓铨被他氣笑了:“你這點倒真不像韓家人,我跟爸都不是癡情種,身邊沒斷過人。反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