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節
第 70 章節
钰大驚,渾身一顫,她伸手去推,卻被梁肆啓一把抓住了手腕。
“阿钰,寡人已經放縱了你這麽久,今夜你還躲什麽呢,寡人也不是聖人……寡人……”語氣已經輕到不能再輕,梁肆啓環住淩钰,猛地攝住她的唇,不容她再反駁抵抗。
這吻讓淩钰感到天昏地暗,梁肆啓的力氣出奇地大,或許應說淩钰的力量太過微不足道,她被他橫抱進殿,入暖帳,沉沉被他壓住,再難抵抗得了。
已經注定,終究難逃!
她原以為這惡魔般的男人會是粗魯霸道,但是他卻出奇地溫柔,安撫她的顫栗,吻得輕柔。閉上眼,淩钰只當這一切從沒有發生,她一直咬唇,在這個男人的低吼聲妥協,他輕輕在她耳邊說,“就是這樣喜歡你,我有什麽辦法呢……”
他一直都說喜歡她,但是她卻覺得他的喜歡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她也從來不問,或許是他的心思太怪,所以她太難猜。
這一夜比從前所有的夜晚都漫長,淩钰一宿難眠,她在想,王宮的西苑裏,陸?還好嗎,他有受傷嗎,會惦念她嗎。知道她此刻的處境,他又是什麽心态呢。
但是這一切終究只存于妄想裏!
這一整夜,淩钰都睜着眼睛,她難入眠。
第二日,梁肆啓早早地起床來,淩钰假裝從睡夢中驚醒,聽他在道:“寡人準備去狩獵,你也同去。”
“妾還是不去了,妾昨日頗多勞累,天子……”
梁肆啓打斷她,“寡人有興致叫你去,你與寡人同去,坐在馬車中不下來就好。正好諸侯難得一聚,寡人已許久未見他們的衷心了。”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讓淩钰琢磨不透。
“難道諸侯不是衷心對待天子麽?”淩钰小心翼翼問。
“人的臉很輕易就能做出各種表情,但是一顆心誰又能看得清楚呢。”梁肆啓說這句話時,淩钰的心猛一跳,這句話影射的東西太多,她以為他針對的是自己。
但聽梁肆啓提到諸侯,淩钰腦中想起陸?,難道梁肆啓是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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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故人相見
這一場狩獵在梁肆啓的勃勃興致之下開始,諸侯與百官都擁簇着梁肆啓前去城南獵場。梁肆啓心情大悅,一路不提與淩钰說起話。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中,因是初冬,天氣已開始寒冷,車上點了炭火,倒不覺得多冷。
梁肆啓卻一直緊緊擁着淩钰,今日他的話似乎有些多,“冷不冷,等達到後你可不必下山去,就在車中等寡人。”
車中很暖,并不冷,淩钰似覺過了昨夜他仿佛變得溫潤了,“天子不必擔心妾。”
“寡人倒忘了山頭有宮殿,你可以去殿中等候寡人。”
淩钰掀開車簾往外望,諸侯跟随在馬車後面,她能一眼就看見陸?。他正坐在馬背上,雙唇緊抿,看不出喜怒。雲初九在與他說這話,他并不多言,只點着頭,不時輕描淡寫答上一句。
淩钰心中微微一嘆,安靜坐回車中,放下了車簾。
梁肆啓突然道:“你好像不開心?”
“不是的。”淩钰不想他竟撲捉到她這麽細微的表情,“妾看到陸公,便心有餘悸,昨夜之事多虧了陸公,否則妾定受難。”她試探着道。
“哦。”梁肆啓沉吟着,好久,他不屑一笑,“你感激陸公?”
淩钰思忖着他這笑的深意,“難道天子不覺得陸公有功麽?”
“他昨夜是有功,但是寡人卻不喜歡他。”梁肆啓朝淩钰一笑,“愛妃是否覺得陸公是有位男子,受人敬重,堪當英雄?”
淩钰心跳加快,自然不可肯定回答,“難道天子不這樣認為麽。”
梁肆啓不再說起這個話題,哈哈一笑道:“寡人之後讓你看看精彩的演出。”
他又想如何?淩钰心中隐覺不安。
隊伍到達山下停下,淩钰被迎進山中宮殿,這裏升了更暖的火,不覺得寒風冰冷。梁肆啓攜隊伍都去了林中狩獵,諸侯也都跟去,淩钰在殿中呆得久了,覺得無味,索性上到林外去看。
遠遠望去,山頭林中的群群小黑點漸行漸遠,漸漸變成更小的黑點,跟随着梁肆啓一起奔進林中的人太多,淩钰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諸侯哪些是侍從。
目光緊緊望着前處,淩钰到處搜尋陸?的身影,卻不見他人。
“珍妃……珍妃不在避風殿中呆着,枉費天子一片好意。”安靜裏,突然響起一道帶着火藥味的聲音。
淩钰身形微滞,緩緩回身,有一瞬間呼吸有些困難。身前的人是雲初九,他白皙的臉頰通紅,瞪圓了眼睛看她,一雙大眼裏有憤怒,有渴盼,站在她身前看她,想走近,卻不敢。
身側茜蘭微有詫異,“雲公,你……”
“你先去殿中泡一壺茶。”淩钰遣走了茜蘭,靜望着雲初九。
他們相互對視好久,誰也沒有開口,最後,雲初九還是忍不住先道:“你是阿钰麽,為什麽我已經覺得你不是我認識的阿钰。”
這一句話讓淩钰鼻端一酸,險些想要落淚,“初九……”她已不知要如何面對雲初九,這個少年她将他當做了親人,覺得有這亂世裏無關情愛的親切,可是她也明白他的心意,明白此刻他們之間的處境與立場。
090 思維相悖
面對雲初九,淩钰心口千般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她靜靜看他,苦笑一下,“你就當阿钰已經不在這裏了,就當她已經不存在這胡國,這世間。”
“可是阿钰明明就在我眼前,你明明就是我所認識的阿钰!”雲初九陡然提高語調,大步走上前來。他依舊是從前的那個樣子,走起路來很快,停下時身體輕輕一晃。略顯削瘦的身軀高高立在淩钰身前,讓她感到一股壓迫——還有沒有由來的一股羞愧。
淩钰往後一退,黯然,“可是現在所有的東西都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阿钰。”
“你也知道不一樣了?”雲初九從鼻端冷哼出聲,帶着一抹不屑與輕視。淩钰雙目更加黯然,雲初九見她如此,已知自己不該這樣輕慢,“為什麽你會和梁天子在一起,為什麽你要和大哥的仇人在一起,即便和誰,你也不該招惹到天子。”
“為什麽說是陸?的仇人,難道就是因為陸?亡妻之事?”淩钰不解,疑惑問道。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足夠麽?”雲初九再次薄怒,“阿钰,你是真的不知道麽?”
“從前我問過你很多遍,你也不會和我說起,現在卻要怪我了嗎?”淩钰苦笑不疊。
雲初九沉默,輕輕開口:“大哥的亡妻是被天子搶走的,他說大哥有異心,嫂為替大哥避難,甘願聽天子號令入胡王宮。你知道梁天子如何殘忍地對待嫂麽?”說到此處,他已雙肩顫抖,激動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将嫂百般蹂躏,迫其流産,折騰至死都不罷休,還試行醢刑!”
淩钰心中一顫,“什麽是醢刑?”即使不知道這個刑法,她卻已能明白梁肆啓的殘暴。
雲初九臉色慘白,回憶起這段往事依舊恐懼,“将人碎屍萬段,剁成肉醬的刑法……醢刑,醢刑,胡以來試行得最惡心最殘暴的刑法!”
淩钰幾欲作嘔,死死捂住胸口,臉色早已慘白得不成樣子。她聽梁肆啓一句帶過這件事情,卻從不曾想過他會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這是慘無人道,這是魔鬼的行徑!她竟然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竟然做了他的妃子!
“阿钰,你讓我失望,真讓我失望。”雲初九搖着頭,雙目裏再沒有往日看她時的那種明亮。
淩钰心中一痛,也恨自己,恨此刻的處境!可是沒有其他辦法,她是被這個如惡魔的男人逼迫至此的!望着身前的雲初九,他眸中再沒有往日對她的寵溺與親近,取而代之的确實只有失望與一抹痛色。
“初九……”一聲喟嘆在心中閃過,淩钰搖着頭,這一日都在苦笑,“你随便怎樣看我都好,但是如果陸?沒有這樣對待我,我不會淪為此地。”
“大哥怎樣對待你?難道你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這個人給予回報麽?”
突然出口的這一句話将淩钰震住,她傻傻凝眸看着雲初九,差點失聲,“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大哥……”
“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我想除了我,估計瑞氏與逝去的樓氏都是知道的。”雲初九牢牢看她,“如果真的喜歡,回報又算得了什麽。”
“不一樣。”淩钰否定,“你是男子,是王,你不是這亂世裏孤苦無依的女子,怎麽懂我心中怎麽想的!”她不贊同,一點都不贊同,身為女子,或許都是這樣想。但是他是這亂世裏割據一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