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八
第108章、番外八
商從舒換了一個坐姿,後背倚在風忻胸口,”我想看電影。”
風忻下意識就要開電視,突然想到她好久沒帶商從舒出去了,問∶“要不要去電影院?”
最近電影院上映的熱門電影,有部是美國拍的,題材是關于抵制種族歧視的內容,商從舒應該會喜歡看。
商從舒點點頭。
風忻在商從舒臉頰上淺淺親了一下,沒有進一步動作。
她沒敢帶商從舒去人多的地方,擔心商從舒會不适應,打電話讓人幫她包了一個影廳。
外面的雪下的不大,風忻沒開車,她給商從舒換了一套新衣服,新鞋子,戴好貝雷帽和圍巾手套。
穿雪地靴的時候,商從舒不太樂意,“我不想穿這個。”
她指了指鞋櫃上的另一雙鞋子,“我要穿那雙。”
風忻順着方向去看,商從舒要的鞋子,是香槟色的綢面高跟鞋,很優雅,但适合春夏秋穿,不适合雪天穿。
“穿那個凍腳。”她解釋。
商從舒胡亂踢着腳,想把腳上的雪地靴甩下來,“不要不要,我就要穿那雙。”
風忻還蹲着,是剛剛給商從舒穿靴子的姿勢,這一踢就直接踢到了她的臉上。
膠質的鞋面摩擦在風忻臉側,跟指甲蓋大小的面積破開皮,蹭掉皮的部位露出血色臉肉。
商從舒頓時不敢鬧了,風忻還沒說什麽,她眼眶一紅就要哭上。
“我沒事。”風忻安慰道,手背貼貼臉,有點刺痛,還在承受範圍內。
商從舒從沙發上下來,給風忻臉上吹氣,哭腔,“阿忻,對不起,疼不疼?”
風忻摸摸商從舒頭發∶“你乖乖穿鞋,我就不疼。”
可惜這種安寧并沒有持續太久,出門時,風忻正想把鈴铛拆下來,商從舒又鬧上。
連忙制止住風忻,嗫嚅∶“戴着好不好?拜托拜托。”
她還想聽鈴铛聲,摘下來就聽不到了。
風忻當然不能答應這個拜托,“乖,回來再戴。”
這要是戴着出門,風忻估計得成為路邊焦點了,而且這還不是空的裝飾品,是真的有聲音那種,動一動響個不停。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和場景,風忻都要社死了。
眼看商從舒不肯聽話,風忻把人攬懷裏,啞聲,“晚上多戴幾個,身上哪都給你系上鈴铛,讓你聽個夠,好不?”
商從舒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眼楮一亮,“身上哪裏都可以系嗎?”
風忻明明知道商從舒沒有那種想法,還是忍不住臉熱,“……嗯。”
有了這個做交換,商從舒沒再鬧騰了,欣然接受風忻的提議。
她們挽着手臂,并肩走在大街上,雪花飄在商從舒烏黑的發梢面,風忻看出了神。
商從舒是喜歡染發的,大學一年,就染過茶棕色和悶灰青。
後來生病了,她照顧商從舒日常生活都艱難,沒有餘力去幫商從舒養頭發,那麽多年了,那些染過的顏色早被剪光,只剩下新長出來的烏黑色。
有絲愧疚爬上風忻心頭,條件不好的時候她沒讓商從舒過上好點的生活,陪着她租老房子,住在樓梯聲控燈都壞掉的地方。
條件改善了,卻總是忽略商從舒,原來承諾過的事也沒實現。
商從舒不知道風忻的想法,空出一只手在空氣中抓雪花,玩着玩着就扯出手套,光着手去接。
沒過多久,化成水的小雪花把商從舒的手凍得紅彤彤,明明是手冷,她卻捂着腦袋,和風忻哭訴,“阿忻,我的頭好冰呀。”
風忻牽着她手,抹掉肌膚表面的薄霧,放唇下哈熱氣,等搓熱了,再給她重新戴好手套。
她們在電影院門口買了爆米花,還有熱奶茶。
電影開始後,商從舒看的很認真,目不轉楮看着屏幕。
裏面暖氣有點高,風忻怕商從舒熱到,脫了件棉風衣,只讓商從舒穿着裏件的毛衣,她折好衣服,放在旁邊的座位。
她在想,電影結束後是帶商從舒去理發店染發,還是買染發膏回來自己染,商從舒應該不太能和陌生人接觸,會無緣無故發脾氣。
風忻沒琢磨太久,計劃買些染發膏回來,打算自己上手。
她的右上腹不輕不重鈍痛了一下,她下意識捂着那個部位揉揉,很快又恢複如常。
風忻沒多想。
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商從舒出奇的安靜,從電影開始到結束,都沒說話,難得坐得住,也沒亂跑。
回去的路上,商從舒還想喝奶茶,風忻又買了一杯。
途經商場,風忻進去,帶商從舒去了專門賣染發膏的櫃臺,工作人員上前想招呼,被風忻拒絕了。
一有陌生人在旁邊說話,商從舒會變得不自在,注意力全放別人身上,像只随時随地都能炸毛的貓。
風忻随手拿起兩支看了眼,她其實對發色沒研究,也不太清楚最近流行什麽,熱門的又是什麽。
她轉過臉,問∶“有沒有喜歡的顏色,回家給你染。”
商從舒眼楮都亮了,看了好幾列,每支都拿起來看看,最後拿了支薄荷米棕,在風忻耳邊小小聲說∶“想要這個。”
是青調的亞麻色,這種顏色在太陽下很柔美,如果染好,會特別仙。
商從舒頭發很長,很厚密,風忻買了克數最多的六支薄荷米粽染發膏,還附帶買了染發要用的工具。
到家後天色還沒有黑,風忻在網上做功課,打開平板搜的全是自染發教程,商從舒擠過來,要和風忻一塊看。
風忻把她抱起來,下巴蹭商從舒後頸上,輕輕啄吻,“今天玩得開不開心?”
商從舒歪着頭去思考風忻的話,“怎麽樣才叫開心?”
風忻再問∶“你喜歡今天還是昨天?”
商從舒唔了聲,“今天。”
“嗯,那就是開心。”
永遠比昨天更喜歡今天,就是快樂,開心。
風忻做好準備,開始對商從舒的頭發下手,由于過程需要時間較長,風忻不打算做晚飯,叫人訂了披薩和炸雞過來。
之前風忻是請了廚娘的,這幾天都沒讓廚娘送飯過來,都是親自下廚或點吃的。
給商從舒把頭發染好,效果比風忻遠遠想得要驚豔,不是她手法好,是商從舒皮膚白,跟這種發色襯起來,像油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風忻拿起攝像機,拍了幾張,她鏡頭下的從舒,停留在十多年前,她已經記不清距離上一次給商從舒拍照是多久的事了。
她登上工作號微博,這個微博平時有專門團隊打理,公司企業認證,有幾百萬粉絲,每次更新都是大制作電影宣傳海報,要不就是有影響力的雜志封刊。
風忻在給傅輕禾發了照片過去,【傅總,我能把這組照片更新在公司官博裏麽?】
傅輕禾∶【發。】
得到老板應允,風忻把商從舒的那組照片發在了微博,她也沒有特別想法,就是想看別人誇商從舒,收獲的誇贊,會讓她感到滿足和愉悅。
照片發出去沒多久,評論一群人問這是不是哪家娛樂公司簽的藝人,氣質和純天然的顏值,太絕了,好像沒見過,不會是電影學院剛畢業的新生吧?
風忻很凡爾賽的回評∶【是我太太,過了年她就四十歲啦(照片是貓發的.jpg)】
這一回複,評論更熱鬧,照片怎麽看都不像是四十歲的女人啊,居然還不是明星,保養的比同齡明星更要年輕。
商從舒正在吃炸雞,看風忻對着電腦傻笑,眼裏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過去把電腦合上,教訓起風忻,“你不是說過,吃飯不能玩手機玩電腦嗎!”
風忻經常跟她說,吃飯是不能看手機電腦,不能看電視的,吃飯要專心,不可以分神。
風忻一秒承認錯誤,“是我沒做好,我不玩電腦了。”
她道歉是誠心的,要以身作則才能讓商從舒養成好習慣。
風忻過去跟商從舒一塊吃炸雞,披薩是雞肉火腿味的,她吃飯也要看看商從舒,不愧是她老婆,怎麽能這麽漂亮。
這兩天風忻都待在家裏,商從舒覺得哪怪怪的,“阿忻,你不用去上班嗎?”
風忻目光微怔,原本一直落在商從舒臉上的視線悄無聲息收了回來。
她要怎麽跟商從舒解釋,公司早就放年假了,之前那些天,她整天整天都坐在酒吧裏,什麽也不做,只是等天黑。
風忻臉色略略蒼白,不知道怎麽接話。
商從舒看風忻不吭聲,她的心緩緩下沉,認真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朋友?”
風忻失笑,“……怎麽會。”
商從舒不解,“那你外面沒有女朋友,又不喜歡看到我,你都去哪了呢?”
白天不見人影,晚上回來躺床上睡覺,早早起來又看不見人,她一直以為,風忻是在外面有別的女朋友,有另一個家。
只是被道德束縛住,不能丢棄她,才不得不和她繼續在一起。
風忻鼻尖陣陣酸脹,解釋的話多麽無力,“沒有不喜歡看到你。”
話題又繞了回來。
商從舒∶“那你去哪了?”
風忻啞口無言。
氣氛寂靜無聲,商從舒似乎不太上心,嘴裏吃着炸雞,淡淡道∶“阿忻在撒謊,鼻子都變長了。”
她語氣平靜遲緩,像是在簡單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風忻不敢承認,自己就是不想看見商從舒,才會不在家裏久待。
公司有事就待在公司,公司沒事,寧願幹坐在酒吧一整天,都不回來。
風忻擡手捂住眼楮,不讓滿眶熱淚掉落下來。
商從舒想知道答案才這般追問,并不想看風忻哭。
她有點無措,用額頭碰碰風忻,和風忻說∶“我不生氣。”